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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发家史在李耀廷来是平淡简单但背后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却是显而易见上海滩虽然是冒险家乐园但每桶金子带着血和硝烟这点从李耀廷日益成熟言谈举止就能出
足足等了个钟头鉴冰才化好妆下楼年来未曾打扮她面目明艳照人李耀廷叼在嘴里雪茄差点掉了
陈子锟也傻眼了自己女人打扮起来果然风华绝代
鉴冰满意这种效果款款下楼手挽住陈子锟手挽住李耀廷甜甜道：“走吧”
午餐是在霞飞路上家法国西餐厅吃吃饭时候陈子锟自己隔天就乘船去欧洲了鉴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那岂不是置办行头？”
陈子锟道：“我在北京时候做了件衣服就不必了吧再时间也紧张”
鉴冰哪里肯依道：“你你身上这件西装袖子这么长衬衣露不出这垫肩软塌塌北京裁缝底不如阿拉上海不行做套洋服才能出国衬衣起码打袜子和皮鞋找人做你不愁眉苦脸我来安排”
赶时髦做衣服那可是鉴冰强项当即就扯着陈子锟和李耀廷去了相熟裁缝铺子鉴冰可是上海滩风云人物虽然年未曾在社交圈露面但名气依然在掌柜亲自出面接待让伙计捧出无数布料供客人挑选又奉上茶水画报让两位男宾稍坐休息
着鉴冰忙忙碌碌又喜悦样子李耀廷觉得些落寞刚出去抽烟忽听鉴冰招呼：“耀廷你来量量尺寸”
“怎么我？”李耀廷拿出香烟又塞了回去故作惊讶状
鉴冰双手叉腰：“嫂子帮你做衣服不愿意？”
“愿意可美死我了”李耀廷乐颠颠上前让裁缝拿着皮尺给自己量腰围
共订做了白色、浅灰色和海军蓝三套西装外加呢子大衣猎装外套、衬衣手套袜子手帕围巾之类零碎也不能少式样是款而且加急做鉴冰这个内行在这儿掌柜也不敢漫天价
付了订金三人从裁缝铺出来直奔大马路而去鉴冰在百货公司给陈子锟买金表、金笔之类饰品
是鉴冰帮买其实是陈子锟出钱现在他可是财大气粗在京时各路朋友给程仪和陆军部旅费加起来两万块之巨足够他挥霍下
是给陈子锟买金表结果了百货公司却变成给鉴冰买首饰这种地方售货员是人精见两位绅士陪着位貌美如花姐前来逛商店不使尽浑身解数伺候鉴冰中款售价二百元钻石白金胸针当即便爱不释手了
陈子锟毫不犹豫道：“买了”着点了二百元钞票过去
售货员谄媚道：“先生好眼力这是意大利货上海滩仅此件”
正着后面挤过来个妖艳女子见摆在丝绒托盘上胸针顿时尖叫起来：“好漂亮胸针我我”
又个西装革履公子哥走过来大咧咧道：“喜欢就买给我包起来”
鉴冰不禁侧目和颜悦色道：“先生我们已经买下了”
公子哥上下打量着鉴冰眼神中些惊艳意味道：“你少钱买我加倍给你”
鉴冰不卑不亢道：“对不起我们不出让”
妖艳女子瞥了眼鉴冰大概是自惭形秽之感竟然劝那公子道：“算了我们再别”
可那公子竟然不依不饶双眼睛紧盯着鉴冰似笑非笑道：“今天我就这枚胸针了你尽管开价少爷概接着”
陈子锟刚上前话李耀廷以眼神止住他示意自己来解决
事实上李耀廷早耐不住性子了对方鉴冰眼神让他是不爽视两位男士如无物态度是嚣张些欠揍了不过在百货公司这种公共场合大打出手是不合时宜所以他干咳声上前道：“朋友帮帮忙好不拉我们不出让”
“你什么事？走开”公子瞪眼声音提高了八度
李耀廷脾气也上来了：“你丫谁找打是不？”在上海滩经历过风雨磨砺之后昔日捡烟头穷子已经隐隐些黑老大气势了
“种你就动我根手指试试？”公子哥根不吃他这套反而欺身上前狂傲注视着李耀廷
李耀廷不怒反笑这种花花公子他见得了仗着家里个臭钱就在外面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尤其喜欢在女人面前摆谱装大和这种人动手简直堕了自己面子
“该哪儿凉就哪儿凉去吧”李耀廷嗤之以鼻把将他推开
公子哥恶狠狠道：“你们等着！”转身便走
李耀廷不以为然让售货员把胸针装进盒子交给鉴冰道：“今天真不顺出门遇煞笔咱们电影去除除秽气”
刚出百货公司大门呼啦下四个打手就围了上来堵住他们去路
刚才那位公子哥从汽车里钻出来盛气凌人道：“今天不给我跪下认错别出这扇门”
第三十七章 卢小嘉（）
第三十七卢嘉
面对四个膀大腰圆打手李耀廷哑然失笑对陈子锟道：“该你上了”
陈子锟微笑下如同老鹰抓鸡揪住两个打手后勃颈往中间撞两个似强壮汉子就瘫软在地了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又被他左右两记侧踹踢翻在地整个过程不过秒钟而已
他出手又又狠力道拿捏位四个打手眼冒金星、捂着肚子趴在地上哼哼唧唧却性命之虞
公子哥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知道这四个保镖可是父亲精心挑选出来精锐
陈子锟拍拍巴掌轻松无：“收工”
李耀廷却走了过去脸上挂着轻蔑笑容右手伸进了怀里公子哥脸色煞白倒退了步：“你……你干什么？”
“下回心点这个资就别学人家耍横”李耀廷从怀里抽出块手帕帮公子哥擦擦嘴角又帮他整理下领带和西装这才回转身来喜笑颜开：“走咱们电影去”
鉴冰也笑了也不那倒霉蛋挽起两兄弟胳膊扬长而去
公子哥脸上青阵白阵怨毒目光直尾随着他们直陈子锟等人登车离去才转身拳砸在自家汽车引擎盖上：“他妈！”
妖艳女子怯生生上前：“卢公子消消气”
“滚！”卢公子巴掌将女子抽开咬牙切齿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罢径直走进百货公司经理室拿起电话通了法租界巡捕房政治部号码道：“喂程子卿么帮我查个汽车号牌”
陈子锟他们先去电影院了部轻松诙谐美国片然后去外滩上东方汇理银行、汇丰银行、花旗银行兑换了些法郎英镑美元钞票以备旅途之需
喝过下午茶李耀廷提议去南市吃饭戏陈子锟和鉴冰欣然前往在老城隍庙附近饭馆里吃了顿便饭喝了两杯黄酒酒意微醺恰好处摇摇晃晃去戏园子昆曲
其实陈子锟和李耀廷不爱听昆曲来这儿听戏纯粹是满足鉴冰嗜好三人了个包厢各种零食吃摆上边听戏边唠嗑不亦乐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辆卡车在戏园子门口停下驾驶室里跳下个军官了路边李耀廷座驾牌照大吼道：“就是这辆车弟兄们下来！”
他边喊叫着边拍打着车厢二十个荷枪实弹大兵从卡车上跳下来包围了李耀廷汽车挥起枪托将车窗玻璃砸碎大骂道：“人呢滚出来！”
又是辆黑色轿车戛然停下法租界巡捕房探长程子卿先钻了出来然后忙不迭拉开另侧车门恭恭敬敬道：“卢公子”
卢公子从车里钻出来用手指梳理下大背头喝问道：“那俩子呢？”
“报车里人大概在戏园子里”军官跑过来报道
“愣着干什么进去搜！”卢公子瞪眼
大群士兵涌入了戏园子
包厢门被敲响戏园子伙计探头进来道：“李爷侬车被人砸了”
李耀廷大怒道：“你们在这儿坐着我出去”
刚出包厢迎面把刺刀就顶了胸口个军官狞笑道：“得罪了我们少帅居然心思戏你子胆子真够肥”
李耀廷认出这军官正在在百货公司门口挨揍打手之顿时心中沉明白得罪了不该得罪人
砰砰砰阵楼梯响卢公子在程子卿等人陪同下上了二楼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上前就是记耳光扇在李耀廷面颊上
“妈你老子资耍横！”卢公子手掌震得生疼但这巴掌着实解气
李耀廷来能躲过去但敢躲硬生生挨了记脆耳朵嗡嗡响牙齿松了半边脸是火辣辣生疼当众打脸这面子可谓载家了
“给我带走！”卢公子摆手两个大兵就过来抓李耀廷胳膊
听外面动静陈子锟对鉴冰道：“你千万不出现我出去解决就行”
鉴冰当然深知此时此刻女人出现只会徒增麻烦点点头道：“晓得了”
陈子锟出现在走廊里厉声喝道：“住手！”
士兵被他气魄镇住竟然迟疑了下军官陈子锟顿时叫道：“就是他动手打人把他抓起来！”
陈子锟眼观六路早已发现整个戏院二楼被士兵占据这些兵穿是北洋军装帽上缀五色星徽这下可点麻烦因为统治上海浙江督军卢永祥属于皖系自己却是直系人力也使不上
即便如此他是镇自若问道：“尔等是淞沪护军使署卫队是陆军第十师兵？”
见他头头是道大兵们加不敢造次军官凑卢公子面前道：“这子北方口音怕是些来头”
旁程子卿却是认识陈子锟当即上前圆场道：“大水冲了龙王庙这位是陆军部特派留洋陈长官吧？”
陈子锟略惊诧这位包打听消息未免太灵通了些自己早上才下火车他就已经知道了
程子卿继续介绍道：“陈长官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们浙江督军卢大帅公子卢嘉”
陈子锟暗叫不好卢嘉可是沪上名纨绔子弟民国四大公子之称若是在租界里他尚且会所收敛可这儿是南市归淞沪护军使管辖就算寻个由头把自己和李耀廷抓走毙了地方理去
老话点错强龙不压地头蛇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这个当地大地头蛇来今天这场麻烦是无法圆满收场了
卢嘉翻翻眼皮不以为然着陈子锟嘴角浮起丝冷笑他父亲卢永祥是段祺瑞人又不是吴佩孚人占据浙江上海根不用直系脸色所以他也犯不上给对方面子
程子卿哪能不出他心思干咳声道：“长辛店战陈长官名满京津连奉系张少帅和他结拜为兄弟呢是大总统亲自推荐留美青年才俊卢公子你俩同是年少为应该惺惺相惜才是我程子卿面子这事儿就算了吧”
卢嘉上下打量着陈子锟身为督军之子对于政治军事好歹些了解个月前发生直皖大战段祺瑞下野曹锟吴佩孚和奉天张作霖掌管了民国大权风头正健就连老爹卢永祥所忌惮不敢正面抗衡这子既然是吴佩孚爱将张学良结拜兄弟显然不能等同于阿猫阿狗毙就给毙了
但是今天场子必须找回来不然以后脸出去混了这里他斩钉截铁道：“不行你程子卿面子值钱我卢嘉面子就不值钱了么？”
陈子锟冷笑道：“卢公子那你怎么办？”
卢嘉眼珠转了转忽然指李耀廷：“让他给我跪下道歉！”
“不欺人太甚！”陈子锟右手按在了腰间手枪上卢嘉护兵们急忙举起枪来哗啦啦拉着枪栓慌得程子卿赶紧劝：“不动怒话慢慢”
“大哥你别冲动！”李耀廷猛地喊了声然后双膝弯跪了下去
卢嘉冷笑声坦然受之程子卿擦擦额头上汗松了口气陈子锟强咽怒气无可奈何
李耀廷低声下气道：“卢公子我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计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吧”
“这次？你下次不成！”卢嘉脚将李耀廷踹了个仰八叉啐了口道：“狗东西下次见你就这么便宜了”
罢蹬蹬蹬自顾自下楼去了淞沪护军使署大兵们也收起枪械扬长而去
程子卿将躺在地上李耀廷扶了起来帮他拍打着衣服上灰尘：“李子这事儿怕是不算完回头你凑些钱找虞洽卿去给和和不然你活不过三天”
李耀廷感激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