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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们乘坐汽车径直开进了兵营但卫队乘坐卡车却被拦在外面方交涉美军哨兵也不放行正当大伙儿等着张作霖发飙时候这位胡子出身大帅却笑置之：“让们在外面侯着就是了不碍事”
陈子锟不禁对张作霖刮目相能屈能伸果然是枭雄色
十五团团长威廉。维尔德上校和史迪威上尉已经等在门口在他们身后是美军军乐队和仪仗队
军乐声响起陈子锟被深深震撼
他从未见过如此威风军队
不管是直系奉系是西南各路草头王但凡中**队士兵穿着打扮差不离统尺寸二尺半军装褂子肥大军裤绑腿布鞋帆布子弹带再加上顶军帽就是普通大兵部行头这身军装常年不洗肮脏破旧乞丐强不了少
俗话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就是这个道理只混不下去出路人才去吃粮当兵略微些社会地位人瞧不起当兵当兵自己也瞧不起自己只当了军官穿上马靴挂上洋刀才能些自尊感
美**队形象让陈子锟对军人法了根性转变
仪仗队士兵们水熨贴合身卡其军装锃亮褐色牛皮裹腿高腰皮鞋大檐帽、牛皮武装带抛光核桃木枪托镀铬枪机和枪管明晃晃刺刀战斗力暂且不就这军容中**队拍马也追不上
军乐声响起维尔德上校邀大家检阅仪仗队陈子锟适时出来翻译流利英语让张学良不由得又了他眼
第二十八章 屠龙术（）
第二十八
屠龙术
欢迎仪式后贵宾们被引入会客室诸国驻华武官和驻军司令官应邀来参加周年庆在场大是高鼻凹眼欧美军人唯例外是坐在角落里低声谈笑群穿黄呢子军装矮子
那些是日帝国驻天津部队军官们欧美同行不起他们他们又不起中国人所以只好自娱自乐
陈子锟在火车上吃了冰镇西瓜此时些内急他抽个机会溜了出来找茅房
在第三师大营里茅房通常是每连挖个大坑上面搭起草棚遮风挡雨每天早上大兵们轮流蹲在大坑旁出恭屙完了随便拿个坷垃或者草叶擦擦就得茅房里卫生状况是极其恶劣炎炎夏日里伸手能抓把苍蝇大兵们度爱干事情就是用尿冲粪坑里白花花片蛆
可是陈子锟在美**营里窜来窜去硬是找熟悉粪坑
正巧史迪威上尉走出来抽烟这才解了陈子锟燃眉之急原来军营厕所设在室内排箍着铁皮西洋式马桶上面拉线水箱水门汀地面擦拭尘不染句不好听第三师伙房干净点
和厕所相邻是浴室史迪威介绍道：“来浴室礼堂地下室里伙子们洗澡不方便所以经常抱怨后来上校就在每栋楼里安装了淋浴设施”
陈子锟暗暗乍舌在第三师营房里可什么澡堂子大兵们也那个卫生观念两三个月不洗澡是常事裤裆里撮就是个泥球谁身上不养十个跳蚤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解决了膀胱压力之后史迪威表示带客人参观下营房貌陈子锟欣然同意在史迪威带领下游览了这座现代化美国兵营
军营是西洋建筑三层砖混结构下面半地下室上面阁楼每座楼房住宿两个连士兵而且每个士兵自己床铺和个人衣柜离谱是每个班竟然配备名中国籍仆人负责铺床、擦皮鞋、擦拭武装带和钢盔
陈子锟暗暗乍舌这是来当兵么？是来当老爷吧
楼房里暖气、电灯、自来水和抽水马桶；厨房、仓库、食堂、设在地下室中切设备井井条干净整洁
兵营西侧马厩、牲口栏、车棚；个型制冰厂个面包房兽医院、商店和铁匠铺
军营大门口十辆人力车排开车夫们蹲在树荫下只大门口出现人影他们就会蜂拥上前热情用天津味儿英语招揽生意不过这中洋两位军官并乘车打算史迪威指着远处树荫中花园洋房道：“军官们住在那里和他们家眷、管家、佣人、厨师和司机住在起”
陈子锟暗自计算即使中国仆人价格低廉每家五名佣人话每月支出也是笔大数百块钱是挡不住他难像这些军官薪水如何维持这么奢华生活难象军营可以造如此先进和舒适相之下北洋陆军兵营停留在前清时代
史迪威接下来话让他加感慨“天津兵营和美国土永备兵营起来从设计施工质量简直差塌糊涂这大概是十五团唯遗憾了不过他们个值得吹嘘地方那就是在秦皇岛海滨块靶场每年夏天可以去消暑”
史迪威表情不像是在炫耀或者吹嘘似人家美国人吃粮当兵天生就该得这份待遇陈子锟忍不住问道：“贵军把军费花在营建上军饷能保证按时发放么？”
史迪威哈哈大笑：“亲爱朋友难道你觉得美军会克扣军饷么当然不会每月士兵们账户上会足额发放军饷和海外服役补贴如果士兵愿意可以兑换成美国金元或者中国银元个服役第二年下士可以拿三十美元折合百二十大洋足够他喝酒找女人了”
着史迪威抛过来枚闪闪亮东西陈子锟把抄住原来是枚金币个头袁大头了图案精美线条清晰闪耀着黄金光辉
手握美国金元陈子锟心驰神往用黄金当货币军营奢华如同酒店普通士兵军饷赶得上大学教授这样国家得是么富强
“哦忘了恭喜你你现在已经是军官了继续深造计划像你这样受过良好教育年轻人如果不出国留学话是种浪费”史迪威道
陈子锟心中动道：“我准备去日学陆军”
史迪威摇摇头：“nono这绝不是个好计划日陆军那套东西是东拼西凑来学美国学法国学德国结果学了个四不像出来如果我猜错话你应该是准备去日陆军士官学校吧？”
陈子锟点头称是
史迪威再次摇头：“我非常搞不懂你们中国人为什么如此钟爱这所破军校而且学成回国人通常会在短时间内晋升为将军知道这只是所培养低级士官军校让只学过班排级作战人去指挥千军万马不出错才怪”
陈子锟默默点头不得不承认他话道理从徐树铮远征外蒙古日记里可以出这位士官学校出身北洋上将指挥艺术脱不开三国演义里那些传统奇谋套路至于热兵器战争下指挥则是窍不通
“陈我建议你不拘泥于前人经验欧战之后世界格局正在发生天翻地覆改变人再重演凡尔登绞肉机那样悲剧飞机远射程大炮潜水艇、飞机、坦克出现势必改变战争方式意识这点军队必败无疑因为他们掌握那套东西已经过时了如果你去日留学话那么学东西只能是些中世纪淘汰玩意当然前提是日人愿意教给你”
史迪威话尖刻但实在
“那么我应该去哪里留学？”其实陈子锟已经隐隐猜了答案但是问出这句话
“西点你已经去西点”史迪威毫不犹豫答道“美**事学院是世界上好军事学府之至于英国桑赫斯特法国圣西尔俄国伏龙芝之类只能屈居其次”
“那日军校呢？”陈子锟配合充当起捧哏角色
“提鞋不配”在贬低日人方面史迪威毫不吝啬使用他能掌握所中国刻薄话
陈子锟笑道：“我愿意前往西点就读可大帅那关难过”
史迪威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美国公使会乐于帮忙”
“非常感谢史迪威上尉希望我们能成为校友”陈子锟伸出了手
“叫我乔好了”史迪威手掌宽大而温暖
回会客室宴会已经开始这是场美国式自助餐长条桌上摆着各种精心烹饪菜肴和点心身穿白制服中国仆人端着托盘来回穿梭军官和政客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
史迪威进来之后找维尔德上校窃窃私语起来不大工夫两人端着酒杯走吴佩孚身旁攀谈起来大谈两国两军友谊进而提两军交流问题
“我真诚建议吴将军挑选些优秀年轻军官我国学习军事以便增强两军交流”维尔德上校举起了酒杯
“我会考虑喝酒喝酒”吴佩孚似兴趣不大三言两句就回避了问题
维尔德两句吴佩孚客气了声失陪就端着酒杯走了
史迪威冲陈子锟耸耸肩膀摊手
陈子锟无奈笑笑他自然知道大帅脾气决不可能三言两句被人家服
当晚曹锟吴佩孚行下榻在天津曹家花园饭后吴佩孚将陈子锟叫跟前开门见山问道：“日和美国你哪个国家留学？”
陈子锟毫不犹豫道：“卑职去美国”
吴佩孚点点头在室内来回踱了步忽然停下道：“乡间屠狗之辈混个温饱不在话下屠虎之力勇者可以闻名乡里衣食无忧那么身怀屠龙术之人是不是可以封侯拜将光宗耀祖了？”
陈子锟沉默了会大帅此言意所指留学美国学是毫无用处屠龙之术因为世间根就龙西点学那套东西在国内根派不上用场
“大帅我是学屠龙术虽然目前天上龙但不等于永远龙奉张疯狂扩军野心勃勃强邻日虎视眈眈久矣卑职断言二十年内中华上空必然遍布恶龙！”
聪明人对话不用吴佩孚摆摆手道：“你下去吧容我再”
虽然正式同意但语气已经所松动了
第二十九章 退避三舍（）
第二十九退避三舍
陈子锟退下之后吴佩孚在屋里来回走着思索着刚才对话段祺瑞通电下野后原铁板块直奉联盟转眼之间变得遍布裂痕奉军大肆收编溃败皖军疯狂扩军争权夺利已经引起不少直系将领担忧
奉张雄踞东北三省拥兵二十万张作霖胡子出身狡猾狠辣又日人撑腰区区个东三省巡阅使肯填不满他胃口观他近言行分明是问鼎中央意思
直奉之间两年内必战！
这个层面吴佩孚不愿意放陈子锟出国留学了正当用人之际哪能放任如此员虎将远渡重洋
曹家花园是意大利风格洋楼吴佩孚卧室安排在二楼佳位置正好能见大门方向夏日傍晚太阳落山夕阳映照下辆挂着奉军旗子汽车驶入了大门吴佩孚以为是张作霖来访便吩咐勤务兵衣
换好了军装却久久不见人来吴佩孚耐不住了派副官下去打探不大工夫副官回报奉军确实派人来不过不是曹吴两位大帅而是陈子锟
“他做什么！”吴佩孚不由得恼怒起来张作霖这些招数未免太过下三滥竟然明目张胆挖墙脚
“据是张少帅陈子锟听戏”副官报道
“知道了”吴佩孚摆摆手让副官下去再度盘算起来
……
天津泰丰大戏院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辆漆黑汽车停在门口护兵拉开车门做了个手势陈子锟迈步下车跟着护兵进了戏院只见里面人头攒动声浪滚滚时不时响起炸雷叫好声买瓜子香烟叫卖声掺杂其中手巾把满天飞至于台上演什么他倒是注意
随着护兵上二楼包厢雅座外面卫兵林立里面莺莺燕燕花团锦簇四个身穿丝绸旗袍手拿团扇女子围着个白衣翩翩佳公子正是奉军少帅张学良
“张旅长”陈子锟并脚跟敬了个军礼
张学良两手撑椅子扶手起来道：“昆吾兄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坐喝点什么汽水是绿茶？”着打了个响指戏院厮立刻颠颠上前点头哈腰听招呼
陈子锟在张学良身边空位上坐下他身戎装脚蹬马靴只能大马金刀坐着那个妩媚女子眼睛眨呀眨着他笑道：“好英武哥若是扮上行头那就是个活赵云”
张学良翘起二郎腿拿起支雪茄笑道：“你们是不知道昆吾兄赵云赵云个人在长辛店万马军中杀了个七进七出那叫个威风昆吾兄别客气随便用”
桌上摆着雪茄、香烟、果盘、糕点、冰镇汽水、热毛巾旁边坐着妩媚动人女子也不知道少帅随便用指底是哪样
陈子锟笑道：“张旅长谬赞了子锟介武夫岂敢和常山赵子龙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