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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庆这才杯你就醉了酒量不行”陈子锟拍着宝庆后背道
宝庆吐完缓口气道：“我心里不舒坦爹让人打死车厂被人占了我事报仇我窝囊……”
陈子锟劝他：“这不是我回来了么咱们仇报仇怨抱怨”
宝庆道：“对报仇大锟子你来了就好我这颗心就能搁回肚子里了杏儿是个好姑娘你别辜负她……”着头歪睡着了
杏儿拿着热毛巾走过来仔细帮宝庆擦着脸叹口气：“宝庆不容易个人扛两个家他兴许我就走嫣红婶子老路了”着眼圈就红了着宝庆目光温柔无
“宝庆是个厚道人”陈子锟道他已经猜杏儿什么了
“下个月我和宝庆订婚等他三年守孝满了就成婚”杏儿平静道
“哦恭喜”陈子锟道
阵沉默
“水……”宝庆喃喃道陈子锟赶紧将他搀屋里杏儿忙里忙外烧水泡茶俨然已经是薛家儿媳妇
陈子锟回酒桌上果儿凑了过来羡慕着他军刀和马靴道：“锟子哥我跟你当兵行不？”
“行不过得等你长大上完学化才能穿马靴挎洋刀不然只能当大头兵知道不？”
“知道了！”果儿用力点点头
酒足饭饱之后陈子锟回驻地赵玉峰报抓来个人喊冤见长官陈子锟摆手：“别理他们先关夜再明天早上弄点好吃送过去”
赵玉峰狡黠笑了：“我懂了”
来自己房间陈子锟无睡意索性拿出徐树铮日记来翻
这了不得整夜无眠
这日记详细记载着徐树铮去年率军收复蒙古点点滴滴以第人称读之如身临其境两旅步兵团骑兵却故布疑兵做出十万大军之势蒙古活佛、王公贵族等人闻风丧胆不战而降已经宣布自治外蒙古重回祖国怀抱表面来轻松顺利仔细来却是步步惊心
完这日记已经东方泛白雄鸡高唱陈子锟掩卷长思不禁对徐树铮印象大为改观这才是堂堂伟丈夫当作之事！
强五、强七兄弟俩被五花大绑丢在间空屋里两人是混天桥滚刀肉什么场面经过刚开始骂骂咧咧充好汉可了半夜也人提审心里就点慌了
为啥抓他们进来他俩心知肚明无非是在拘留所弄死了薛平顺弄死个把人算啥大事反正五爷罩着可这回起来那么简单抓他们不是警察而是当兵而且领头咋起来那么像曾经大闹马家陈子锟呢
清晨时分屋门打开个军官进来给他们送了桌酒菜壶二锅头两个酒杯花生米猪头肉葱拌豆腐拍黄瓜俩兄弟面面相觑按这酒菜也不算好但是对在押犯人来已经是规格待遇了
接下来从篮子里拿出两碗饭让他俩明白过来这他妈是断头酒
两碗米饭上面插着筷子标准死刑犯临走前饭食
“吃吧不够再添吃饱了好上路”那军官起来挺和气
两兄弟对视眼大哭起来强七哭道：“老总冤枉为啥毙俺们那事儿是五爷让俺们做俺们也是迫不得已”
“真？”军官惊“原来隐情底怎么回事赶紧兴许救”
“我我是这么档子事儿……”兄弟俩争先恐后把事情原委道来
十分钟后陈子锟拿了强家兄弟供词随便扫了眼下令道：“集合部队抄家去”
宪兵连紧急出动将马家掀了个底朝天洋车部被扣望着满院子灰军装大兵马世海捻着胡子望着陈子锟冷笑不已昨天老五被抓他就做好了准备将家中细软藏了起来这群丘八就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出值钱玩意来
“马老爷别来无恙别以为你们家干那些龌龊事情能瞒天过海你就洗干净脑壳准备挨枪子吧”陈子锟丢下句话拉着洋车带兵撤了
“爹这子怎么混成军官了咋办？”马六凑上来问道他年纪见过什么世面胆战心惊也正常
马世海冷哼声：“不就是挎上洋刀了么真以为自己成仙得道了北洋军里我认识人了去了吴佩孚又如何不是得听曹三爷调遣六你放心好了不出三天他姓陈不但乖乖得把咱洋车送回来得把你五哥给放了”
长辛店带皖军残余被肃清之后曹锟吴佩孚直军接管了南苑大营张作霖奉军接管北苑大营两军相约不进北京直皖战事此结束北京恢复了往日平静
曹锟公馆外马世海袭长袍马褂肃然而立大热天他头上竟然滴汗倒是身旁李邦不停拿手帕擦拭着额头和脖子再次叮嘱道：“世伯见了李处长你可别乱话我眼色行事”
“我懂谢了”马世海点点头这次拜见人可不是曹锟曹大帅身边第红人曹公馆收支处长兼讨逆军军需副总监李彦青这位李处长可是个传奇人物早年身无分闯关东挖参、伐木澡堂里搓澡什么干过尤其搓澡是绝深得曹大帅赏识甚至传言他是曹大帅男宠……
别管传言怎么这位李处长句话就能了陈子锟命马世海为了拜见李处长可动用了不少关系花了不少钱
两人在门外等了足足半个钟头才轮他们进去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派头气度是官场上人马世海知道他们是来找李处长送礼走后门这年头连送礼得排队不过这也明李彦青确实能量这钱送值！
在客厅里又等了个钟头终于可以得见马世海和李邦跟在厮身后穿过回廊来处水榭之外只见水榭里摆着张麻将桌个面若敷粉男子身着绸缎褂子手上戴枚硕大祖母绿戒指正谈笑风生摸牌呢
“三万碰！”男子爽朗大笑回头望了望李邦：“哟这不是家么邦找我啥事这儿正忙着呢”
李邦点头哈腰道：“李处长这么档子事儿前两天吴大帅手底下人不分青红皂白把卑职个叫陈子锟部下抓走了抄了他们家宅子咱们辙只好找您理来了”
李彦青似像是听见继续摸了张牌和牌友们谈天地
李邦使眼色马世海立刻跪下了声泪俱下白胡子直颤悠：“李处长救救我们家老吧”
李彦青这才回过头来神色些不悦：“吴大帅事情我可管不着”
李邦干咳声递上张五千块钱中国银行票李彦青瞄了眼口风立刻变了：“哦这吴大帅也忒不像话了御下不严荼毒百姓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们回吧”
马世海两句李邦眼色赶紧住了嘴磕了俩头起来倒退着走了
“处长什么案子？我那老头些眼熟”坐在李彦青对面是个眉清目秀少年漫不经心问道
“俊卿是你熟人怎么不早？”李彦青笑呵呵道
第二十章 恶人先告状（）
第二十恶人先状
和李彦青坐在起打牌正是昔日天桥华清池澡堂子搓澡工李俊卿时过境迁他风貌气度大变举手投足间竟然了些富家公子派头胸前挂着白金表链手指上戴着翡翠扳指也是价值不菲
去年春天他逃离北京之后就在外流浪走投无路之际遇了李彦青只因他生眉目清秀体格苗条又曾在澡堂里干过活身世和李彦青些类似所以深得宠爱直带在身边伺候
李俊卿见过马世海只是从他相貌上和曾经欺辱自己马老二些相似而且谈话间提了陈子锟所以才此问
六爷嘴上客气李俊卿心里却明白自己身份所以只是淡淡答道：“哦只是眼熟罢了时真不起来是谁五饼吃了”
李彦青也当回事继续打牌不提
若是别什么人李彦青直接就写个条子让军法处把事情办了但陈子锟是吴佩孚兵吴佩孚又是曹三爷手底下能打大将李彦青虽然贪财但轻重是能分出吴大帅兵可不是他句话就能动
第二天李彦青借着给曹锟搓澡机会轻描淡写把陈子锟事儿了曹锟不满道：“这个吴子玉怎么搞刚进北京就弄得民怨沸腾回头我问问他”
“三爷您消消气我玉帅也不知道这个事是底下人打着旗号乱搞”李彦青假惺惺劝道
洗完了澡曹锟果然打了个电话给吴佩孚在商讨国事之余顺便提了提此事
……
马世海老奸巨猾焉能把自家前途放在李彦青条线上他当机立断又挤出千块钱来上下打点把状子直接递了吴佩孚军法处状子是专业讼师写读来催人泪下荡气回肠绝对流水准
军法处接了状子不敢怠慢吴大帅三令五申不许扰民人敢仗势欺人绑架警察劫夺民财这不是给大帅脸上抹黑么立刻报吴佩孚吴大帅接了曹锟电话之后就已经怒不可遏了了状子加雷霆震怒当即责成军法处将陈子锟缉拿归案军法论处
此时陈子锟正好整以暇坐在六国饭店大堂里脸上戴着眼镜手里拿着报纸副商人打扮叮咚声响赵玉峰从电梯里出来走过来低声道：“查清楚了徐树铮在三楼左手第二个房间带保镖”
“消息可靠么？”陈子锟掐灭了烟蒂提了提腰带驳壳枪太重坠腰带总往下掉
“千真万确”赵玉峰今天也穿了套便装歪戴着礼帽起来就像上海巡捕房包打听
“走抓他去”陈子锟放下报纸了起来这次行动是他手策划乔装改扮混入使馆区秘密抓捕头号通缉犯徐树铮东交民巷不别处来是跟陈子锟出生入死好兄弟老李扮成洋车夫在外面侯着王德贵和赵玉峰配合行动随身带着枪械和绑绳力求神不知鬼不觉将徐树铮带出东交民巷
来电梯口陈子锟忽然灵机动道：“老王哥你走楼梯赵哥走电梯我从后面上大家心”
两人点点头各自去了陈子锟绕楼后从防火梯向上爬去刚爬二楼就见走廊尽头门被人推开个穿长衫男子从里面出来心翼翼关上了门
么熟悉背影第次见他就是在这六国饭店之中风度翩翩陆军上将掷来军刀只为中国人争口气第二次见他是在安福俱乐部他谈笑风生背后却暗藏杀机手段狠辣果决他就是陈子锟此行目标通缉首犯前陆军次长徐树铮
“徐次长！”陈子锟低喝声
徐树铮颤故作轻松道：“你认错人了吧”手却向腰间摸去
“别犯傻你再也不过我”背后传来手枪掰开击锤金属铿锵声徐树铮伸向腰间手停住了索性转过身来微笑着着陈子锟
“又见面了我记得你是叫……陈子锟吧我确实不过你我记得你在安福胡同打死我八个卫兵山武夫他们也是你杀吧”徐树铮面对枪口依然泰然处之
“徐次长好记性我奉吴大帅之命前来拿你你什么话么？”陈子锟道
徐树铮苦笑下：“成王败寇我话不过这里可是使馆区你抓我出去那么容易”
陈子锟冷笑：“谁活着把你带走”
徐树铮道：“正好我也不见曹锟吴佩孚之流你动手吧”
罢闭上了眼睛
陈子锟握枪手汗津津嫣红婶子就是被徐树铮害死杀了他就可以报仇但是这扳机他怎么也扣不下去走廊里传来急促脚步声大概是赵玉峰和王德贵追来了
“这是你东西给你下次别让我遇你”陈子锟终于收了枪将个黑皮日记塞徐树铮手里推门进入了走廊
徐树铮错愕无就听身后传来对话
“房间里人丫挺机灵跑了”
“电梯里也见你那儿呢？”
“我刚上来他走咱们别处去找找”这是陈子锟声音
徐树铮神从防火梯下来压低帽檐叫了辆洋车直奔日公使馆而去
……
陈子锟等人无功而返刚出东交民巷对面来了个当兵为首个副官啪个敬礼：“陈长官大帅”
“等我回去换上军装立刻过去”陈子锟指了指身上便服略带歉意道
副官伸手拦住他：“不用大帅等着你呢”
后面开过辆汽车车门打开副官做了个手势陈子锟无奈只好上了车两个副武装士兵左右夹着他坐下汽车溜烟开走了只留下赵玉峰和老王老李三个人大眼瞪眼
“大帅提拔陈大个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