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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儿泪不轻弹只因未伤心处宝庆这回是真伤了心了条大汉就这样蹲在墙角抽泣
忽然人来身后照着他肩头锤了下熟悉声音响起:“宝庆干啥呢?”
第十八章 报仇()
第十八报仇
薛宝庆胡乱擦下脸回头顿时眼睛瞪得溜圆:“大锟子你回来了!”
陈子锟笑道:“我回来了”
“大锟子你发达了!”宝庆陈子锟军装和马靴惊喜咋呼道
正好王大妈端着绿陶盆出来见陈子锟回来咣当声陶盆落地摔个粉碎眼里泪哗下就出来了陈子锟扭头笑道:“大妈哭啥我须尾好着呢”
王大妈泪如雨下:“可死大妈了你这孩子走就是成年”
院子里喧哗惊动了屋里人陈三皮从家里出来脸色立刻挂了笑容:“哎哟这不是大锟子么穿上官衣了啥时候回来赶紧家里坐杏儿可你了”
陈三皮是场面上混人见识陈子锟马靴军刀派头就知道官儿不自己女儿心思他又不是又不知道攀上这么个女婿可王家那个傻子强了
不过起来似陈子锟并不买账理也不理他四下拱手道:“大伙儿好吧晚上我客来”
当目光扫过杏儿时候并停留
邻居们叽叽喳喳议论着陈子锟军装和马靴老百姓对穿制服人种天生敬畏之感穿黑制服巡警在贫民面前就是高高在上存在了而穿灰制服军官则高等这样子大锟子是真出息了
大伙儿热情邀陈子锟家坐坐喝杯茶却被他婉言谢绝而是拉着宝庆走了:“对不住我带宝庆去办点事晚些时候再过来”
出了大杂院宝庆问道:“大锟子啥事?”
陈子锟脸上笑容凝固了慢慢变得狰狞起来:“为薛大叔报仇雪恨”
宝庆血下沸腾起来捏紧了拳头道:“好!”又:“不先去我爹坟上祭拜下”
陈子锟心里明白得吴佩孚随时会进北京时候自己这个临时宪兵队长职务可能发生改变时候手头兵就不方便办事了报仇就得趁着现在这种半无政府状态
“不把仇人解决了我脸去见薛大叔”陈子锟坚持是先报仇因为薛平顺是死在京师警察厅拘留所所以第选择了那里
宪兵连驻地就设在安福胡同座空宅院里陈子锟先回这里点了排兵直接开了京师拘留所门前
陈子锟是讲道理人并直接带兵冲进去大开杀戒而是彬彬礼拜访了拘留所所长客气向他询问薛平顺死因
所长不是傻子知道人家这是先礼后兵不实话怕是糊弄不过去他倒也干脆直接了得诉陈子锟其实薛平顺是被人蒙在被子里活活打死至于底是谁下手现在也查出来
“个大筒仓十号犯人口咬老薛是暴病死法不责众我也办法唉当年我和老薛块儿上街巡过他可是个老好人呐”所长假惺惺拿手帕擦擦眼角
陈子锟可不吃这套冷冷道:“来人!”
老王老李挺胸脯:“!”
“给我拿下!”
所长吓得直哆嗦:“这话怎么我犯法”
陈子锟冷笑道:“五四时期你为虎作伥祸害爱国学生那是铁证如山如今我奉吴大帅之令专司缉拿国贼岂能放过你”
所长大知道陈子锟是借题发挥吴大帅那可是名爱国激进将领和学生们走近这顶大帽子真扣自己头上那是吃不了兜着走当即他就怕了大呼道:“我起来了睡在薛平顺隔壁两个犯人可疑他俩个叫强七个叫强五是在天桥带混”
“这俩人呢?”陈子锟问道
“犯得是事早放了”所长答道
陈子锟依旧摆手:“带走!”
“等等我起来了他俩是跟马五混”
“这么薛平顺是马五安排人打死了?”
“长官这个我是真不知道您就放了我吧”所长苦苦哀求陈子锟不为所动继续问道:“薛平顺案子经手人是谁?”
“就是马五”所长道
“咱们走!”陈子锟得了信息带人撤离拘留所直奔警察厅而去
警察厅里人心惶惶因为段祺瑞已经通电辞职徐树铮等帮大将躲进了外国使馆政府陷入瘫痪警察总监吴炳湘也向徐世昌大总统递交了辞呈朝天子朝臣等换了总监厅里高层警官肯大换班上面动下面也动如何不令人心慌意乱
上次火车摆了乌龙之后马五因得罪了交通部姚次长而被下狱不过那来就是做给外人等姚次长怒气消了马五也就官复原职了家里再砸了不少钱将他官职往上提了提
马五爷春风得意接连办了桩案子把买官钱给收了回来其中桩案子就是宣武门外柳树胡同命案个半掩门妓女被人杀死在家里邻里居然隐瞒不报来民间死个把人属于民不举官不究事但马五爷去从中嗅了腥味迅速出警抓捕了邻居薛平顺并且查封了紫光车厂
大杂院里死个妓女和紫光车厂毛钱关系可架不住马五爷手段高明警察厅里那些老刑名们从前清就常干这些丧尽天良事儿制造冤狱可是他们驾轻就熟于是薛平顺被办了死罪紫光车厂洋车也被警察厅低价卖给了马家
来这事儿就算结束可是苦主家里凑了不少钱上下打点托侦缉队许国栋那里许队长也是警察厅里分量人他介入这案子就了转机眼瞅着薛平顺就开释马五爷心不甘就派了两人混进拘留所直接把薛平顺打死了
拘留所里死个把犯人再正常不过了任谁也挑不出理来这回合马五爷又赢了
吴炳湘辞警察厅上下动荡人心惶惶可马五爷却切如常他心里数城头变幻大王旗那是换汤不换药从前清民国从袁世凯徐世昌大总统和国务总理走马灯样换可底下办事是那些人真把这些个巡警换了北京城就乱套了所以根不用慌
在办公室里泡上杯茶点上支大前门穿皮鞋脚翘在桌子上嘴里哼着西皮二黄这叫个舒坦忽然走廊里传来急促脚步声马五爷心中暗骂这是哪个不开眼子
突然房门被踹开个穿灰军装大兵走进来喝道:“你丫就是马五?”
马五个激灵跳起来:“老总您这是?”
“绑了!”那大兵不含糊摆手后面又上来俩背鬼头大刀宪兵直接把马五爷叉起来就走
“救命大伙儿救我!”马五爷凄厉声音回响在警察厅走廊里可众警察噤若寒蝉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废话抓马五可是宪兵警察管也管不了老话得好秀才遇兵理不清其实警察也样在老百姓跟前能摆威风可当兵面前就怂了
马五被叉出了警察厅当他汽车旁着陈子锟和薛宝庆时终于明白过来人家上门寻仇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宝庆咬牙切齿道:“大锟子枪崩了他吧!”
陈子锟道:“不慌让他活两天带走!”
马五被押走了警察厅里人赶紧跑马家报马老太爷正在佛堂烧香自从二儿子暴毙之后原不信神佛他就在家里建了个佛堂听老五被当兵抓走消息后他眉头皱道:“是步军衙门是京畿卫戍司令部人?”
来者道:“不是样子应该是吴佩孚兵”
“!”马世海倒吸口凉气这可难对付了
天桥虽然战火已经烧长辛店了但这儿却依旧繁华热闹树荫下卖耗子药、大力丸依旧耍着嘴皮子和花架子把式马家老四带着个帮闲坐在茶摊上边唠嗑边踅摸着南来北往大姑娘媳妇
“四爷那个卖艺妮子又来了”帮闲强五贼笑着道
“哦让四爷我瞧瞧”马老四眯缝着两只眼色迷迷着远处走来夏青喉头动了下大概是在吞咽涎水
“操这妮子腿真长光这双腿就够玩晚上”强七磕着瓜子双贼眼也紧盯着夏青不放
“操玩也是老子玩啥时候轮你了”马老四照强七脑袋扇了巴掌
“是是是这妮子是四爷人绝错不了不过我听她是杜心武徒弟那可是硬茬”
马老四啐了口:“杜心武管蛋用妮子不是上天桥卖艺来了弟兄们咱帮衬着点”
那边夏家父女已经放下刀枪剑戟在地上画了个圈边敲锣边吆喝招揽生意不大会儿就聚拢了十个闲人
马老四也不结账直接丢下句:“记四爷我账上”就带着群帮闲走出了茶棚走夏家父女卖艺摊边上吆喝道:“闪开给四爷让个地儿!”
热闹见是天桥霸来了急忙闪避好不容易敲锣打鼓引来人走了个干二净只剩下马老四等帮地痞
“爹咱们走”夏青冷着脸道夏师傅叹口气收拾起了东西虽然父女俩身武功可强龙不压地头蛇马家黑白两道通吃真奈何不了他们
“别走咱爷们把式又不是不给钱”马老四阴阳怪气道
“你!”夏青气抬手欲打马老四不但不躲将张脸凑了过去嬉皮笑脸:“打是亲骂是爱你打你倒是打”
夏青咬牙收回了拳头她个大姑娘家和这帮地痞闹将起来怎么是吃亏只能强咽下这口恶气
忽听旁边人道:“真见过这么贱求着让人打自己”
夏青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个年轻英俊军官已经在身旁这不是陈子锟么年见居然吃粮当兵了
“好我就成你!”夏青脑子转极人帮自己撑腰不放手痛把就傻了她扬手就是记大耳帖子打得马老四原地陀螺似转了三圈耳朵里嗡嗡响眼前直冒金星只见强五强七兄弟张口话声音却听不太清晰
这巴掌太狠了耳膜硬是给打穿孔了
帮闲们见四爷被打卷袖子正上两旁冲过来群大兵挥起枪托顿猛打打得他们鬼哭狼嚎在地上直打滚
“就是他俩!”宝庆指着地上强五强七兄弟愤恨喊道
“绑走!”陈子锟声令下士兵们将两个凶犯五花大绑押走了马老四捂着淌血耳朵蹲在旁哪敢半句废话
“哎!”眼瞅陈子锟就走夏青赶忙喊了声
陈子锟转身:“夏大姑娘啥事?”
第十九章 男宠()
第十九男宠
“嗯……”夏青忽然矜持起来平日豪爽大气大姑娘竟然难以启齿
虽然只是个天桥卖艺女孩但夏青骨子里却极为骄傲夏家是沧州武林世家只因避祸来北京又机缘巧合拜在南北大侠杜心武门下为徒练就身上乘武功不骄傲才奇怪
夏青年纪不了转年就满二十岁她爹心找个女婿可每次是刚提了半句就被女儿堵回去当爹心里数哪个少女不怀春只是女儿眼界高罢了
能让夏青得上眼真个陈子锟算号
自从那次永河上协力擒贼之后陈子锟就真正在夏大姑娘心里扎了根满心以为陈子锟会主动来找自己哪知道却在报纸上他和姚姐绯闻气夏青半个月胃口
再后来陈子锟忽然人间蒸发夏青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人今日竟然再度得见心底那份情瞬间被勾起所以才了那声“哎!”
喊出来就后悔了这个该死点良心找他作甚夏青灵机动拿出两个瓷瓶大大咧咧道:“谢了送你两瓶万能胶”
陈子锟倒也不客气收了万能胶问道:“你住原来那地方?”
“干啥?”夏青反问了句
“得空找你切磋武功”陈子锟正经道
“我挺忙啥闲空”夏青嘴上这样心里确是喜
“走了再会”陈子锟敬了个礼带着部下押着人犯走远了
夏青抱着膀子望着他背影嘴角浮起了笑意扭头正马老四哭丧着脸蹲在地上那巴掌打得他现在回过味来
“不滚!”夏青扬起了拳头马四爷这才抱头鼠窜
陈子锟将强五强七两兄弟押驻地吩咐部下严加管自己和宝庆起回大杂院摆了两桌酒街坊邻居们开怀畅饮宝庆喝酩酊大醉被陈子锟扶角落里狂吐
“宝庆这才杯你就醉了酒量不行”陈子锟拍着宝庆后背道
宝庆吐完缓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