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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士无双-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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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城郡王府被搜了个底朝天依然发现徐树铮人影据他家里人招供大早徐树铮就躲进东交民巷六国饭店了

    “走!”陈子锟摆手带着宪兵们扬长而去只留下满院狼藉

    头上肿了个大疙瘩徐庭戈被仆人徐二搀扶起来破口大骂道:“这帮强盗叛军!”

    徐二急忙捂住少爷嘴:“声点他们走远”

    主仆二人认出带兵搜府正是老熟人陈子锟

    ……

    陈子锟带兵直奔安福胡同这次终于扑空在这里抓了十个名单上人犯紧接着他又带了个班宪兵开了姚公馆

    故地重游身份已经大不同在姚公馆大铁门外陈子锟感慨万千整理下军装让手下守在门外自己带着老王老李上前敲门

    姚公馆内团乱麻床上铺满了细软之物金条银元首饰现款数不清丝绸旗袍、裘皮大衣口口皮箱打开盖放在地板上姚夫人边收拾边哭哭啼啼:“怎么败得这么前天不徐树铮在东线打了打胜仗么”

    姚次长叼着象牙烟嘴烦躁不安踱着步子听了这话猛然停下道:“兵无斗志岂能不败罢了罢了大势已去什么晚了我你倒是点这样慢吞吞吴佩孚兵马进了城就来不及了”

    正着楼下传来仆人惊呼:“老爷外面来了队当兵”

    姚次长慌忙跑窗口透过茂密枝叶可以院子外果然队士兵服色和徐树铮手下兵不太样胳膊上缠着宪兵袖

    “糟了吴佩孚已经进城了”姚次长将烟嘴扔连西装来不及拿慌忙见将根金条件丢在皮箱里抓起来拉着夫人朝楼下奔去刚跑楼下大门就开了个年轻军官带着两个大兵气势汹汹走了进来士兵背后大砍刀红缨子血刺眼夫人哇声就哭了

    姚次长手里皮箱也掉在地上颓然坐在沙发上丝头发落在了额头上摸出支烟来点燃可擦了次火柴着

    个打火机伸了过来帮姚次长点燃了香烟

    姚次长狐疑抬起头眼睛顿时瞪得溜圆“你……怎么是你?”

    蹲在地上抹眼泪夫人也抬起头清楚来人之后顿时喜道:“陈是你”

    陈子锟道:“对是我姚依蕾在么?”

    夫人恍然大悟:“蕾蕾去日了她直惦记着你呢走那天哭天抹地陈我和你姚叔叔对你俩婚事直是赞成哦只是直你消息”

    陈子锟道:“这年以来我写过十五封信难道你们收?”

    夫人哑口无言信件当然是收了不过她嘱咐过门房凡是莫名其妙人寄给姐信律扔掉

    正尴尬时仆人阿福飞速跑回自己房间拿了沓信封出来道:“信在这”

    夫人松了口气暗赞阿福是个心人嘴上道:“是是我嘱咐阿福把信留着等蕾蕾回来再给她”

    这种低劣谎言陈子锟自然必揭穿他只是关心姚依蕾下落:“姚姐在哪儿?”

    “在日留学就回来了”夫人心翼翼答道

    陈子锟沉默了会道:“我乃讨逆军宪兵先遣队长奉吴大帅之命前来捉拿国贼姚启桢你们可曾见过此人?”

    姚次长惊讶睁大了眼睛不明白陈子锟怎么出这句话来夫人却立刻反应过来连声道:“见过见过”

    陈子锟接着:“既然人犯已经逃走咱们撤!”

    老王老李心知肚明也不破随着陈子锟出了姚公馆

    陈子锟回望二楼上姚依蕾卧室窗口心中阵黯然这段感情怕是画上句号了

第十七章 男儿泪() 
第十七男儿泪

    夏日太阳白花花照人发晕姚公馆门口大树上蝉鸣不止令人焦躁难耐陈子锟坐在汽车里抽了支烟脑海中回放着和姚依蕾在起点点滴滴

    时过境迁天各方再加上皖系政府倒台姚家势必淡出政坛从此后相见机会已经极为渺茫了

    抽完这支烟将烟蒂丢在地上刚动身忽然个熟悉身影拉着洋车从不远处跑过大概是这边副武装大兵下意识加了脚步哪知道却头栽在地上洋车也翻了客人摔了个狗啃屎

    客人爬起来就骂:“丫挺怎么拉车!”

    车夫动不动已经昏迷了

    陈子锟推开车门走过去呵斥道:“行了嘴上积点德吧”

    客人见他身戎装打扮身后又跟着护兵立刻不敢言语灰溜溜去了陈子锟走上前去扶起车夫竟然是紫光车厂王栋梁赤着上身被太阳晒得滚烫赤红脸上虚汗连连嘴唇焦干分明是中暑了

    “抬树荫下”陈子锟招呼王德贵把王栋梁抬大槐树下往他嘴里灌了些凉水猛掐人中过了会儿人就缓过来了睁眼惊喜道:“老板是你!”便挣扎着起来

    陈子锟道:“躺着别动这大热天怎么出来跑连个草帽不戴来再喝口水”

    王栋梁道:“不喝了中午吃饭喝了个水饱跑起来晃荡”

    陈子锟阵心酸让人拿了两个大饼过来王栋梁接过大嚼噎得直翻白眼又拿过水壶猛喝狼吞虎咽样子怕是饿了久了

    再那辆洋车破旧不堪漆面斑驳车条锈了根不是紫光车厂车子陈子锟问道:“你怎么就拉这样破车?”

    王栋梁道:“薛掌柜被抓以后车厂就被马家占了我们这些车夫也赶了出来别车厂不收自己又钱买车就只好跟别人合伙拉车这天城外打仗城里生意难做我饿得不行才出来跑车……掌柜你这身打扮是?”

    陈子锟道:“栋梁啥也别了跟我走”

    王栋梁道:“车咋办?”

    “这破车不了”

    带着王栋梁回安福胡同粱宅门口士兵见陈子锟立刻脚跟并大喊道:“敬礼!”陈子锟潇洒回礼王栋梁愣愣:“老板您老现在是品武官?”

    陈子锟只是笑笑而已进了正堂赵玉峰正坐在太师椅上翻报纸听马靴声赶紧跳起来报:“卑职无能抓段芝贵”

    “他跑哪儿去了?”陈子锟将白手套摘下丢在桌子上

    “跑东交民巷去了咱们兵不能进使馆区辙”赵玉峰道

    陈子锟并不感奇怪前线兵败如山倒这帮军方大佬肯腿脚如果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等着人来抓才叫1奇怪

    “事派个人换上便服东交民巷给我守着出来就抓人”陈子锟下了命令赵玉峰出去安排了下回来低声道:“兄弟大发现”

    “哦?”陈子锟赵玉峰表情就知道发现了什么回头让王栋梁稍坐跟着赵玉峰来后堂屋里摆着口朱漆躺箱上面挂着铜锁打开里面满满当当是银元亮闪闪耀眼

    “兄弟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如……”赵玉峰眼中闪烁着银光

    陈子锟知道这些是安福系活动经费以徐树铮滴水不漏做事风格肯每笔账精确记录据为己话怕是些风险

    不过转念大战刚结束安福俱乐部这帮议员逃逃躲躲局面混乱不堪就算自己把这笔钱黑了又谁知道呢

    他激烈做着思斗争脸上却是刚毅表情赵玉峰嗫嚅道:“兄弟其实我也是为你好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图啥不是升官升官不就是为了发财么现在财就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容我”陈子锟只觉得自己脑壳里两个人在打架个穿着军装人:“身为军人绝不能做不忠不义之事这笔钱应该交给吴大帅发落”另个土匪打扮人则:“谁先抢就是谁啥可担心?”

    两个人势均力敌不分胜负赵玉峰在旁抚摸着箱子啧啧连声:“这箱子檀木哦起码值百块”

    陈子锟心中亮这安福俱乐部可是徐树铮花巨资打造而成专供国会议员们享乐所用装潢陈设无不是精美奢华光是这些檀木家具就价值不菲博古架上古玩玉器铜鼎墙上挂明清名家画哪个不是价值连城!可笑自己居然在纠结该不该拿箱银元

    这里他咣当声盖上了箱盖毅然道:“难道我陈子锟人格就值这箱大洋我若贪财怎么对得起大帅栽培!”

    见他义正词严赵玉峰自然不敢废话灰溜溜把箱子锁上了

    不远处手枪连李连长轻轻放下了门帘蹑手蹑脚退去

    ……

    陈子锟将宪兵连撤出了安福俱乐部在大门上贴了讨逆军封条又留下个班士兵把守这里严禁任何人进出这才去办自己事情

    宣武门外柳树胡同蝉鸣阵阵破败依旧大杂院背后臭水沟被毒辣日头晒得泛起泡泡丝风薛宝庆端着海碗坐在门槛上叹着气望着碗里清水稀粥

    他爹薛平顺被警察厅抓去之后紫光车厂也被查封家里砸锅卖铁再加上陈子锟和顺子从上海汇来八百块钱孝敬上去倒也打了水漂警察厅答应放人可就在出狱前那个晚上薛平顺不明不白死在拘留所里

    警察厅薛平顺是得了暴病死和他们关系但宝庆打听情况却是老爹是被其他犯人蒙上被子捂死

    去年夏天老家老二因伤口感染身故老三身陷囹圄大伙儿觉得马家完了那知道马太老爷孤注掷把车厂典了宅子卖了凑了巨款上下打点不但把三儿子救了出来把老五官职往上挪了挪

    马家东山再起重操旧业紫光车厂被查扣洋车莫名其妙就了他们手里为此薛宝庆去找过两次却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回来

    屋漏又逢连夜雨斯坦利医生诊所关了门宝庆连差使丢了家里是隔夜粮好在两膀子力气靠拉洋车也能凑合个温饱这两天城外打仗城里萧条跑了上午只挣了毛钱连饭钱不够

    清水稀粥能照出人影来宝庆口把稀粥喝了深吸口气将腰带杀紧了些这才起身回屋拿了半口袋面向杏儿家走去

    宝庆是个厚道人他个人在外面拉洋车却养活大家人除了自家老娘外陈子锟从外面捡来王大妈以及杏儿家人赵大海远在汉口陈子锟和顺子亡命天涯大杂院里只剩下他个成年男丁了他不撑着谁撑着

    把面口袋送杏儿家家人相对无语半晌杏儿娘叹口气:“这日子再苦也得过过两天挑个好日子把你俩婚事办了吧”

    杏儿脸红不话宝庆对她好她心里清楚跟着这样男人过日子安心

    至于那个少女朦胧梦中白马银枪将就让他随风去吧穷人是资格谈梦

    喜讯来得太宝庆些措手不及两只手在衣服上搓着脸也涨红了半天才憋出句话来:“我回家和娘办热热闹闹不让杏儿受委屈”

    “咳咳”随着阵干咳陈三皮进来了对宝庆:“大侄子你先出去会儿我和杏儿娘话”

    宝庆点头出去了把房门虚掩上只听屋里传来陈三皮声音:“我你是病糊涂了吧把闺女嫁给个拉洋车穷苦力咱家能落什么好?”

    杏儿娘道:“宝庆这孩子挺厚道咱家直得他周济不然也撑不今天”

    陈三皮讥笑道:“厚道是能当吃是当喝我已经帮杏儿找好人家了方砖胡同老王家三少爷今年刚二十那可是北京城里头脸人家儿杏儿嫁过去也不是做正经少奶奶点亏也吃不了”

    杏儿娘对自家老公再清楚不过了反唇相讥道:“这位王家三少爷是瘸子是瞎子?”

    陈三皮道:“既不瘸也不瞎就是时候凉药吃了人不太聪明这样也好省杏儿受气”

    杏儿娘大怒:“好你把闺女嫁给个傻子你这样当爹么!”

    然后就听屋里锅碗瓢盆阵乱响杏儿抽泣声宝庆牙关紧咬铁拳紧握刚进屋就听陈三皮振振词道:“傻子怎么了傻子家里钱能养活咱们家人能让果儿念能给你病能让咱们体体面面活着!你真当我是畜生巴巴把自个儿亲生闺女嫁给个傻子我不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家!”

    听这段话宝庆顿时泄了气是这年月钱就像狗样毫无尊严活着或许杏儿嫁给那个傻子真嫁给自己强

    男儿泪不轻弹只因未伤心处宝庆这回是真伤了心了条大汉就这样蹲在墙角抽泣

    忽然人来身后照着他肩头锤了下熟悉声音响起:“宝庆干啥呢?”

第十八章 报仇() 
第十八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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