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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攥着拳头,体内煞气开始掀起骇浪。
文殊搁下笔,面容肃穆地说道:“再者,你说舍己一身而度千万佛门,你真的以为所有佛门弟子都吃了金蝉肉?”他笑了笑,不以为然,“若真是如此,唐三藏他便是再轮回个五百载也度不尽一个佛门!若真是如此,我为何还在人世游走奔忙宛如丧家之犬,地藏王何苦镇守无间地狱而不归雷音?但凡灵山还是昔年之灵山,你以为那些妖魔还能于世间兴风作浪?你以为,这五百年中,佛门真的只牺牲了他一个人吗?”
听到最后那句话,我就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愿望,失声叫道:“够了,别再说下去了!”转身推门就要离开,我怕再待下去,恐怕会忍不住现出原形,让文殊也尝尝被人一口一口吃掉的痛苦!而就在大门被推开的那刻,老者终是抬起头,一字一顿:
“你见过,真正的诸佛陨落吗?”
老戚和红孩儿狼狈地杵在外面,一脸被发现了偷听的尴尬。我微微侧过脸,冷声嘲讽道:“我虽没见过诸佛陨落的场景,可我见过诸佛磨刀吃人的画面!你们一直高高在上,你们从来义正言辞,你们永远满口仁义”少女仰头笑了起来,杏眼中水光弥漫,“佛门说着对众生慈悲,可佛门对他又何曾有过半点慈悲!”说完,少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老戚和红孩儿面面相觑,都是一头雾水:“小善说的他是谁?”然而真正明白其中意思的老者,却端庄地手持佛经坐于灯前择火,半响之后,闭眼念了一句佛。
…
夜半阑珊,酒肆人稀。
店小二十分无奈地凑上前:“这位大师,我们这里快打烊了,要不您先把账给结了?”
玄奘躺在板凳上打了个酒嗝,从袖子里摸出来六个铜板:“麻烦小哥再来两壶酒,越烈越好。”
店小二声音拔高了八度:“这根本不够你喝的酒钱啊!嘿,我说你这和尚没钱你还来这里喝酒还喝这么多!”
玄奘坐起来,葡萄眼无辜地望着他:“阿弥陀佛,麻烦施主化个缘,再给小僧两壶酒,好不好?欠下的酒钱,小僧明日再让徒弟送过来。”
店小二撸起袖子:“你这死秃驴别蹬鼻子上脸——”
玄奘沉下俊脸,抬手一个巴掌拍到店小二头上,极具气势地吼道:“你他妈的给不给老子酒?”
一炷香过后,玄奘心满意足地抱着两壶烧刀子,东倒西歪地坐在酒肆的台阶上吹冷风赏月亮。
当我找到他的时候,发现那和尚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天上的月亮,那笑容有多傻白甜就有多刺眼,可却刺眼得让我本来忐忑不安的心回落到了心房里。我松了口气蹲下来,因为衣服尚未完全干也不敢太靠近,轻声问道:“阿奘,他们说你破戒去了,你都破了什么戒?”
玄奘圆溜溜的葡萄眼无辜地看向我:“杀生、偷盗、邪淫、妄语、饮酒”说着,他微微前倾身子,一张俊脸在月色下格外动人,他还得意地摇了摇脑袋,“我今天喝了酒,我还骂了人。”
我犹豫地伸出手,想碰碰他的眼睛,但想了想方才红孩儿的手,还是拼命忍着缩了回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得不说,喝了酒的玄奘像个小孩子般,情绪变化得超级快。本来还得意洋洋的和尚一下子撅起嘴,本来的两道剑眉十分委屈地撇成了八字眉:“我喜欢的姑娘跟人家跑了,我徒弟他们、他们说我、说我是个和尚比不过那个江流儿!我要还俗,可文殊说我还没破戒,所以我就来这里喝酒骂人了。”
身体里的煞气渐渐平息了下来,我抱着膝盖,笑:“你吃醋了?”
玄奘一本正经:“我没有。我只是心里闷得慌。”
我现在不能碰他,只好哄到:“好啦,别醋了,跟我回去吧。”
“我不!”玄奘像个小孩般倔道,“我要在这里等小善回来她不会回来了,悟空他们说小善跟江流儿走了。我只是一个和尚,小白龙说我很失败,悟空说我脾气暴躁还很穷,八戒说我是个绣花枕头又不能还俗,小白兔说我不道德。”说着,和尚看起来委屈得嘴巴都可以挂油瓶了,抬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
我打断他,再没有地认真:“你很好。”
怕他不相信,我认真地再次重复了一遍,“阿奘,你真的很好。”那一刻,江流儿的面庞同眼前玄奘的脸重叠了起来,缓缓地覆盖了那片记忆空白的三百年。
玄奘乌溜溜的眼睛懵懂地望着我:“你哭什么?我心里哇凉哇凉地疼了好久,我都没有哭,你比我还难过吗?”
我紧紧抱着膝盖,因为怕看着他的模样,自己就会忍不住去抱他:“尊者说,其实当年你回去找我了。流沙河其实是佛门与天庭的分界线,他悄悄把你送过了流沙河可你还是回去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听一次话呢,明明可以长命百岁活下去的,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我真是再也没见过比你还笨还傻还要蠢的人了!”
玄奘不解地望着我,葡萄眼眨啊眨:“可你刚才还说我很好来着。”
我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阿奘,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假如小善回来了,你最想和她说什么?”
玄奘咧嘴一笑,不假思索:“先和她说下次记得回来早点,然后,把她摁在墙上亲,好让那丫头长个记性。”话音落下,少女便前倾探出身子,闭眼吻上他的嘴角。玄奘眼睛缓缓地眨了眨,嘴唇上传来的柔软与温度告诉了醉酒的和尚,如今亲他的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小善,是你吗?”
鼻息缠绕之间,我瞧着闭上眼睛的和尚,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可口。
嘴角漾起了几分笑意,我嗯了一声,再次主动地亲了上去:“是我。”
…
三百年前,流沙河畔。
地藏王淡淡道:“曾经她为了找你,在转生石前跪了两百年;如今她为了救你,舍了一身修为与血肉。你当明白,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你一心寻死,那她所做的便是竹篮打水。”
寒风依旧冷冽,可是河水已经破了冰。江流儿望着深不见底的流沙河,良久,问道:“尊者,人死之后,是不是就会去往生桥喝孟婆汤?”
地藏王道:“没错。”
江流儿清俊的脸上有着细小血痕:“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同小善讲,我怕她没有等我就过了往生桥喝下孟婆汤。如此转世轮回过后,我恐怕再也和她说不上什么话;但我更怕她等我,若我长命百岁地活下去,那她就要等很多年,我不想小善她再等我。”
地藏王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理论:“你不觉得可惜吗?”
少年笑了,缓缓摇头道:“她既以身替我,那我便用命殉她,如此公平,何谓可惜?”
地藏王闭上眼,叹气般地念了一句佛。
话音落下,少年如羁鸟一跃而下。
第95章 小灵山胖头陀()
红眸少年嗓音带着天生沙哑;恭敬禀报道:“主人,唐僧师徒今早已离开凤仙;不过若是按照他们的方向和脚程一直走下去,恐怕能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赶至小雷音寺。敖烈自从上次给了他一次教训后;他便老实了不少。至于唐三藏和白骨精,我本来以为他们会分道扬镳,可是现在好像感情变得更好了。”少年歪了歪头,“啧,真是奇怪。”
黑袍人仰头望着百姓为鲤鱼精修筑的泥像:“果然,不管有没有喝过孟婆汤,那丫头都会犯傻。算了;反正真正能修理她的人也快来了;且由得她再得意几天好了!至于敖烈那个小子,不要掉以轻心,盯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便找眼线盯着那个小子。本座,从来都不放心他。”
蚀光不解地问道:“可敖烈的命,不是本来就是主人的吗?”
黑袍人沉声道:“敖烈叛骨天成;是千万年也难得遇上的上好容器,可少年人胸腔里却藏着颗赤子之心。呵赤子心,那是魔族大忌。一个善缘深厚的丫头已经够让本座头疼了,本座不想为了一条白龙还同样这般费心思。”
红眸少年低头道:“主人还请放心;蚀光会盯紧龙三太子;绝对不会让他坏了主人大业。”见黑袍人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仰头的动作,蚀光随他目光的方向望过去,想起了什么般说道,“哦对了,主人,我来的时候看见那群凡人正在神猴大将军亭的前面吵吵嚷嚷,他们说孙悟空法力无边是个神仙,所以要给大圣爷盖座亭子供奉起来,好保佑他们从此以后心想事成。因为那孙悟空是只猴子嘛,凡人为了图方便就直接将通臂猿猴的神像推了给改成大圣庙,现在为了上头炷香打得头破血流。”说着,少年人神情之中带着轻蔑之意,“主人果然说得对,唯利是图、恩将仇报、贪得无厌是凡人骨子里的天性。”
两者都是法力高深的魔族,哪怕隔了百里地,可是都能听清楚那些凡人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己的愿望:“大圣爷在上,希望大圣爷保佑小民逢赌必赢,每年赢个千八万两的就够了。”
“大圣爷,小民是做棺材生意的,希望大圣爷保佑小民生意兴隆、祸如轮转。”
“小民是行医的,希望大圣爷显灵来场大瘟疫,这样就有很多人来看大夫了。”
期间还伴随着推嚷吵闹、瓜果落地的声音,即便不用看也知道,香火早已凋零的神猴将军亭如今已经狼藉成什么样子,而在混乱之中似是有什么显灵。黑袍人抬手拂袖,大门便哐当一声倒了下去,蚀光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座被推倒在地上的神猴将军石像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真正的灵猴!
只见神猴旋身,手中软剑一抖喝道:“你们这些人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在村民争辩推卸责任的声音中,蚀光奇怪道:“主人,那只通臂猿猴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又显灵了?”少年看过去,只见那通臂猿猴一双黝黑的圆眼摄人心魄,剑眉飞扬入鬓。虽然他和孙悟空一样都是猴形人身,可不同于孙悟空的叛逆桀骜,眉眼带着三分英挺凛然之气。
黑袍人道:“通臂猿猴凡间寿元尽了之后,凡人给他修了那座凉亭供他真元,也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有机会拜入弥勒佛座下继续修炼,已是半佛半仙之体。”说着,他饶有兴味地笑了笑,“啧,有些可惜了。”
蚀光目光更加不解:可惜?可惜什么?
众人只见那个通臂猿猴翻身上前,怒声道:“想当年我如何待你们,如今你们又如何回报于我?你们这群贪得无厌的凡人,简直可恶至极!不但把神猴将军亭弄得乱七八糟,还捣毁了我好朋友鸟仙的石像,该当何罪!”
为首的员外忙不迭道:“神猴大将军,其实把将军亭改成大圣亭真的不是我们的意思,都是那个齐天大圣孙悟空让我们这样做的!那个孙悟空他杀了通天河里的灵感大王,逼得我们不得不供奉于他啊!神猴大将军,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啊!”话一出,其他村民便纷纷附和着这样说。
通臂猿猴眯眼气道:“齐天大圣孙悟空?我尚且没有去惹他,他倒是到了太岁头上动土!”猴子眉眼一凛,“孙悟空固然可恶至极,可你们这群凡人也是贪得无厌!今日若是不教训你们一番,难泄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