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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背影挺得很直:“他还没有来,我还没有死,便是还没有输得一败涂地。”
蝎子精轻蔑地扫了那少女一眼:“随便你吧。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瞧不起一个充当那个老家伙床奴的妖精。可是我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沧桑又恶心的手掌抚过我年轻的肌肤!你虽然曾经贵为一国公主,可是很快你也会和我一样的,在这个令人恶心的山头里陪伴一个更恶心的家伙。”
过了半响,那少女才执着地重复了一遍:“他还没有来。”
蝎子精笑了,笑得风情又妩媚:“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他既然陷在了温柔乡中,便不会回来了。我不妨告诉你,你从一开始就输了。山鬼那个老家伙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既然肯放他们离开,不过是因为他肯定那个男人不会回来了!不过呢,我也不做亏本的买卖,什么时候你想通了,我随时都欢迎你来找我做生意。”
说罢,蝎子精便风情万种地挑了挑头发,转身离开。
我心里一跳,直觉告诉我,那个少女就是骷髅要找的姑娘。刚想绕到那个女子面前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画面便是一转,竟然到了那云萝断崖的千层石阶之下。
在见到山鬼的第一眼里,我心里便冒出了三个形容词:丑陋、猥琐、老。
那个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的老男人此刻站在了罗裙少女的面前,笑容满面地说道:“很高兴地告诉你,赌约如今已经结束了。”
我这下才真正看清楚了白衣罗裙的少女,那是个眉眼标致的姑娘,同藜露长得有五六分相像,尤其是杏眼中那股天真明亮的光,让人看了便心生涟漪。
少女面容一白,眼神藏不住忐忑:“我就要死了?”
山鬼反问道:“你想不想见你的情郎?”
那句话还没有落下,罗裙少女双眼明亮得像明珠:“山鬼大人,云朗他是不是来接我了?”她的眼角之处有个胎记,像是一朵盛开在眼角的曼陀罗花。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那朵花绚烂得仿佛胜过了世间绝色。
山鬼笑得意味深长:“你若是能够赤脚走过这千层石阶,我便告诉你他在哪里。”手指之处,尽是令人胆寒的倒竖断刃。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想想赤脚走在上面的滋味,小腿就开始发抖。
罗裙少女秀眉微微一簇,望着那石阶,半响说道:“好。”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傻姑娘。”
蝎子精虽然不是什么好妖精,但是她对于山鬼的评价肯定是真的。
山鬼从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从那个老男人眼底的贪婪可以看出,他从没有想过会放了她。
云萝断崖上通向石窟的阶梯一共有一千零八阶,我在梦境里终于数清楚了,因为那天我跟着那个姑娘走了一遍。只不过我在梦境中感受不了什么疼痛,可是那个少女却是实打实走在上面。
甚至有几次,少女狼狈地跌倒在石阶之上,利刃刺破了她的手掌,疼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少女脸颊苍白狼狈不堪,一双玲珑秀足鲜血淋漓、百孔千疮,而走到最后有一方火炭,她若是想要走到山鬼面前,那便要踏过那方火炭。
蝎子精伴在山鬼身旁,神情复杂地看着少女一双被刀刃划得鲜血淋漓的莲足再次踏上了那方火炭。那个姑娘满头大汗地来到了山鬼的面前,笑得如同一个期待糖果的孩子:“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走上来了,山鬼大人,云朗云朗他人呢?”
山鬼好以整暇地看着她,如同宣判地说道:“他娶了国王,和你妹妹在一起了。”
少女面容褪尽血色,眼神狠狠一晃:“我知道,那他来了吗?”
山鬼双手交叠,微微一笑:“你应当明白巫族的契约到底存在怎样的力量吧?我的手里没有铁云珠,那个男人他骗了你,他没有回来而是选择同国王在一起。你的心上人,不要你了。”
少女紧紧地攥住拳头,长发挡着发红的眼角:“你骗我的你骗我。”
似是觉得眼前的姑娘还不够绝望,山鬼双眼布满深深恶意,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他不要你了,按照契约,你该死掉才对。但是你既然已经走过了这石阶,你要记得你已经死过一次了。从今以后,你的命是我的。”山鬼转身离开,似是怕她寻短见,便让蝎子精留了下来看着她。
走过刀山断刃,踏过灼焰火炭,可她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回答。
少女喃喃着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一身狼狈伤口的姑娘大大地睁着眼睛,眼泪滚滚而落,哭到连青筋都战栗着,“他怎么能骗我?他怎么可以骗我!怎么可以云朗他怎么可以骗我!”她可以忍受一切痛苦,可以忍受旁人的奚落与谎言,只不过是因为她信自己的心上人会回来带她走!
沉默山风吹过寂静山崖,没有人回答她的话。
岭上的曼陀罗一瞬荼靡,仿佛要在这个月夜中结束自己的花期。
它还不曾烂漫,就要凋零,凋零在这孤寂黑暗的山崖。
蝎子精嘲讽地眄了她一眼,毫无怜悯可言:“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不过是被那个男人给骗了罢。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吗,你以为你还会被自己的子民在意吗?你没了容貌,没了身份地位,你凭什么以为他还会继续和你在一起?!按照赌约,你如今就是山鬼的人,好好准备吧,希望你的第一次不会被那个老男人折腾得丢了小命!”
我怔怔地看着那个衣衫褴褛的姑娘,看着少女承受不住般地弯下腰,捂着自己的伤口痛苦地流着眼泪。她问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没有人能回答她,甚至,没有人会同情一无所有的公主,除了吹过山崖的冷风与天上的冷月。她哭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月亮下去朝阳初升,一直到她那双璀璨明亮的眼眸一层层地黯淡下去,直至泯灭了眼底的光。
“小善?小善,醒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是在女儿国的王宫之中。
玄奘手指揩了揩我的脸颊,轻声问道:“是做了什么噩梦吗?”
脸颊上包着纱布,我不解地望着他:“嗯?”
玄奘手指一翻,上面都是水泽:“你在梦里哭得很伤心,可你的伤口不能沾水,所以我只能把你叫醒。”他扶我坐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看来下一次,还是应该把袈|裟给你盖上。”因为做梦而异常疲惫,我身子微微向前倾,额头靠在他的肩上,鼻息间萦绕着熟悉的檀香。
“我梦见了云萝断崖,还梦见了一个故事。”
玄奘大手拂过我的长发:“什么故事把你感动成这个样子?”
我摇了摇头,闷声道:“你还记得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路过子母河听到的那首渔歌吗?我觉得,我有可能看见了那首渔歌的故事。山鬼和蝎子精告诉一个姑娘,说她的情郎背叛了她。”
梦里那个姑娘哭得那么伤心,仿佛人世间所有的绝望都击溃了她单薄的脊梁。
玄奘说道:“可是那个情郎并没有背叛她,只是他死在了去的路上,对吗?”
我有些犹豫:“也许,是吧。”
玄奘笑了笑,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专心养伤吧。是那个国王求女巫帮我们治疗蝎子精的毒,女巫说,你脸上的伤要细心调理,否则会容易留疤的。”说着,他让我靠在床头,拿过了一旁的汤药准备喂我。
我看着和尚耐心地吹着汤勺里的药时,忍不住一笑,想到了从前被大姐头和迦楼哥灌药时的情形。他们不允许我推三阻四,如果我敢偷偷把药倒掉,俩人就会合起伙把我修理一顿!想到这儿,我就满嘴冒苦味儿,嫌弃道:“这药闻起来太苦了,我不想喝这个能不能不喝?你忘了,我可是妖精,这点小伤怎么会落疤。”
玄奘认同地点头:“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你如果不喝,那个国师会生气的。那女人一看脾气就不好,咱们还是别惹她的好。”
我眼睛一眨一眨的:“要不,偷偷把药倒掉?”
玄奘搅拌着黑色汤药的动作一顿:“这样不好,浪费人家心意,还浪费花草药材。”
我拉着玄奘的袖角,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就是不想喝啦,拜托啦。”
少女布灵布灵地眨着她那双大眼睛,虽然脸颊贴着纱布,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有些呆萌。因为外人在,少女一般很少撒娇,可是一般撒起娇来,都会让人脸红心跳。
玄奘强装着淡定,点头:“那好吧,你既然不想喝,那我喝好了。”
剑眉星目的和尚就很是痛快地将那一小碗中药含进嘴里,然后一把拖过准备逃跑的姑娘,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绵软的嘴唇,灵活地将汤药尽数喂给了她。
汤药是苦的,可是相吻的嘴唇却是柔软甜蜜的。
脸颊微微有些发烫,我瞪着一脸无辜捧着碗的玄奘,羞恼道:“你不要总是这样这样不经过我同意就亲我!”
玄奘歪头一笑,不得不说,他这个样子轻易便能让人脸红心跳:“可是刚才我亲你的时候,你闭上眼睛了,我以为你同意了。那现在我可以亲你了吗?”
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啊?”然而下一刻,玄奘便凑过来飞快地啄了一下我的嘴巴,亲完之后还有些得意地朝我挑了挑眉。
这秃瓢绝对是故意的。
在我彻底炸毛之前,玄奘说道:“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好奇心极重的少女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睁大眼问道:“什么秘密?”
玄奘凑到我耳旁,嗓音低沉动人:“本来不敢确定的,但是现在我可以肯定了,如来神掌的前提条件,那就是亲你。”青年温热绵长的呼吸拂过少女的碎发,让少女本来白皙玲珑的耳尖染上一层粉意,“不知道是命运的授意,还是佛祖的慈悲,小善,你都注定会来到我的身边。”
虽然嘴角发苦,可是心里却是一甜,我忍不住抬手抱住了身前的青年。
玄奘捧着少女的脖颈,微微闭上眼,郑重地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绵长的吻——
第58章 百尺子母血河()
庇佑着女儿国的河水一夕之间;变成了血色氤氲的河流。炙热滚烫的鲜血从云萝断崖最高的那层峰尖上不断地涌了出来,顺着层层石梯最后流进子母河中。百丈碧波中荡漾着猩红的色泽;那是女儿国臣民深信不疑的诅咒颜色。
“女巫大人,大事不好了!”
辛夷将军带着手下慌不择路地闯进大殿;语气焦急地说道,“子母河它出事了!如今王城的百姓们都说,子母河受到了上苍的诅咒,它不再拥有能让我们生育的力量,也将不再庇佑女儿国的子民!女巫大人——”辛夷将军刚刚抬起头本来想继续说下去,可是见到殿中情形时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然而就是这惊讶的一口冷气却给自己招来一个响亮的耳光!
藜露收回隐隐发麻的手;冷冷道:“若是还想保住自己一双眼睛的话;就立刻低下头去!”
话音落,殿中的所有人都彻底匍匐在地上,噤若寒蝉。
身穿黑色绫罗的女子身姿笔直地坐在菱花镜前;面纱遮在脸上,只露出动人心魄的一双眼:“我不喜欢她们看我的目光,来人;把她们的眼睛统统剜下来!”闻声,跪在地上的那些女子纷纷身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