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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荀。燕国詹京,俞荀。”
桑怀音脸上这时终有了些表情浮动。猜他定非等闲,却不知竟是燕国太子。
她一点不怀疑其话可信度,不知为何,只觉得他说是,那便是了。
“你的伤……”俞荀提醒道,“若你信得过我,我正好带着金疮药,止血还不错,你若不嫌弃……”
桑怀音看他:“那便谢过了。”
各式的女子俞荀见过不少,其中不乏率性江湖女子,但她这样无半分忸怩的人倒是第一次见,他拍了下手,身后手下即将药瓶呈上来,随即马车也到了身旁。
“可以自己上去吗?”
“嗯。”
俞荀很君子,候在车外,待桑怀音出声,才上了马车。
车内两厢挂着灯,倒也明堂,只是衬得里头靠在一侧的桑怀音面色愈发苍白。她神态与往常无异,清风淡水般不带任何表情,一双唇不沾血色,额上密密缀着细汗,可猜测出方才历经怎样一番痛苦。
他的金疮药药效好,可用了之后,也要承受双倍的窒痛感,她现在一言不发,额角紧绷,该是在竭力忍耐,可偏生面上云淡风轻地让人瞧不出半分端倪。
俞荀也不揭穿,只走到她身边坐下,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帕子,在桑怀音不明的目光中,裹在她伤口处,一边说道:“伤口还暴
露在空气中,这样不利恢复。”一边动作细致地包扎。
桑怀音本能地躲了下,而后定住没动。
俞荀在她头顶出声:“公主这般信任,让荀颇为意外,公主就不担心我图谋不轨吗?”
桑怀音说:“哦?那你是要从我身上图什么呢?”
俞荀被她这样一反问,倒是哑口了,他将帕子打了个结,而后礼貌地退坐到另一边,说:“兴许……想图得公主的青睐。”
桑怀音同他对视:“哦,那你恐怕图不到了。”
她这般直言不讳,一点面子不给,俞荀失笑:“为何?”
桑怀音说:“我这双眼喜欢看山看水看世间繁花落寞四时景象,独独不喜欢盯着人看,尤其是盯着一人看。人不如自然景物纯粹,看多了,容易看出人心险恶算计阴谋。”
俞荀听出了几分含沙射影说他乃是非人的意味,却一点不恼火,仍旧浅浅笑着,点了点头,说:“嗯,但,或许,会有例外,并非每个人都揣着目的,带着阴谋。”
桑怀音看着他,说:“那你是吗?”
俞荀顿了下。说她大胆,不如说坦真,坦真得让他生了几分敬佩。
若是说原先只是些许好奇,现下俞荀是真正被勾起了几分兴趣,他摇头答道:“公主虽是第一次见我,但我早有幸堵得公主真容几次,今日搭救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是……见深陷险境的是公主方才出的手。”
桑怀音淡淡点头,道:“谢谢。”
俞荀心中乐开,他要得哪是这样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可随即思维一滞,他竟是想要其他什么东西吗?
这种认知亦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车厢内静默无言,倒是车顶传来霹雳巴拉的声响,是落雨了。
桑怀音本紧闭的双眼睁开来,却不意对上俞荀幽深的目光。“咚”,一滴雨不知落在了何处,霎时晕出无数涟漪。
两人这般蓦然对视,无一人有丝毫退却之意,外头雨声淅淅沥沥密密麻麻,马蹄声嘚嘚哒哒,却半点不入他们耳中。
直到外头传来提醒。
“主子,到了。”
两人才将目光错开。
下了马车,傅柔早派了人在宫门口候着桑怀音。却不意会她会从俞荀的马车上下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愣着看着俞荀将伞支在桑怀音头上,柔声嘱道:“小心路滑。”
桑怀音也不客气,接过伞,道:“谢谢。”说完转身即走,俞荀站在原地半晌未动。一旁护卫看到他的目光似落在桑怀音远去的步伐上,她行走显出几分急促,不意踏在地上的积水上,鞋面溅了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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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番二】桑榆非晚(2):回报吗?暂未想到()
雨稍歇个把时辰,却于后半夜骤转暴雨,哗然响彻暗夜宫闱之中。
傅柔迷迷糊糊觉得身侧有动静,睁开眼,看着桑怀音却是在更衣。
“大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
“之前我在御花园中种了一小片寒兰,可还记得?这暴雨突来,怕是没做什么防护,我去看看。你睡吧,我去去就回。”
傅柔本就半睡,未等及桑怀音话落,就已睡去砦。
桑怀音有桑柔腰牌,一路通行,倒也没受到阻碍。照着旧忆,到了一僻静处。宫墙之下,假山做掩,内河相傍,此处少有人来,潮湿不见阳,是种植寒兰的绝佳之地。
桑怀音将灯盏挂在一旁,赶忙张罗起来,将带来的伞盖在植株上头。又辟了几道沟渠导水,忙活完,已是一身污泞鳏。
转身欲往回走时,骤然起了一阵风,将灯盏给打灭了,天色暗茫,她所视受阻,小心翼翼地挪动,避开脚边寒兰。一道闪电乍过,眼前一阵光亮,桑怀音抬起的脚正要落下,却见落脚处正是一株种偏了的寒兰,她心下一急,忙错开脚,雨水浸刷过的花圃泥地湿滑,她一个猝不及防,脚底一滑,就要倒地。
这一倒身下去,倒不会摔得多重,只是该有一片寒兰怕是要遭了秧。
桑怀音心下正着急,提气运功正要动作,忽闻暗夜咋呼的雷雨声中传来几声簌簌衣袂声响,不及她思明是为何物,腰间已被什么物什缠紧,而后身子被一霸道力道所擒梏,由原先的坠落改为轻飘上升,再度稳稳落地时,她的脸正埋在一堵厚实胸膛,入鼻是独特好闻的气息。
她挣扎的时候,他正好松了手。
“你没事吧?”对方出声,雷电横空,将他的容颜照得清晰,是绝世的一副好皮囊,而他似是才看清她的样子,眼中生出几分惊异,“公主?”
“无事。谢谢!”桑怀音答道,视线下移,看见他一袭白衣,胸前已是斑斑泥渍,是从自己身上沾过去的,“抱歉。”她说。
俞荀低头看了眼,道:“无妨。只是,这大雨滂沱的深夜,公主在这处,还这幅模样,是为何?”
桑怀音指了指那片花圃,说:“忽来暴雨,寒兰性娇,不做防护,是怕被毁。”
俞荀打量了下那花圃,再看向桑怀音时眼中多了几分探究:“堂堂公主,竟做起这园丁的活儿,公主真是……爱花惜花之人。”
桑怀音未做过多解释,风雨斜袭,两人共撑一把伞,她无所谓,早湿透了,如今弄得俞荀也是湿了大半身。
她回头找了找自己多带来的一把伞,此刻却是飘在了河中。她正要施用轻功去拿,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
桑怀音低头看了眼腕上大手,显出几分不悦,而俞荀顺势将她手拉起来,将自己另一手中的伞塞入她手中,嘱道:“拿着。”话毕已飞身出去,到了河中去捡伞,片刻后又落在她身前。
动作疾快,身手了得。
他说:“雨一时半会儿还小不了,公主还是早些回去吧。肩伤未愈,泡久了,怕是会感染,身体也会受寒。”
桑怀音却仰着头,看着他头顶的那把伞,伞面已被摧折缺了大半块油纸,他身形高大,撑着便等于没撑一般。
她隐隐觉得心中有几分不舒坦,正要开口,一阵大风扫过,激起身上一阵冷寒,而后眼前光影微变,是俞荀转了位置,站到她一侧,正正好替她挡了风。
“风大,公主还是快些回……”
“你几次三番帮我,要我如何谢你?”桑怀音打断了他的话,感激的话说得却是冷冷硬硬。
俞荀微微低着头,因着方才变了位置,此时两人距离颇近,虽光线不明,但两人皆可觉察对方目光,一寒一深。
静默好半晌,俞荀才开口:“虽要入暑了,但天气仍凉,公主还是早些回去,不若,湿寒入侵,定然是要染病的。”
他语气温柔,却答非所问,一点不理会她的防备猜疑。
桑怀音皱眉,肩伤隐隐作疼,既他不愿说,她也不想多耗,说:“那多谢太子相救,告辞!”
俞荀点头。
别前最后一眼,又有闪电从云端劈下,桑怀音看到他眉眼浅浅晕开的温润笑意,一时觉得心头烦躁。
他非善类,定有所图。她心知肚明,只是他不愿挑明,她无法追究。只愿,不要平白给傅柔添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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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聪敏,第二日,桑怀音便将这两天的事情与她讲明。
傅柔闻言,一脸沉重地说了三个字:“麻烦了。”
桑怀音心上一提,问:“何以?”
傅柔看着她,说:“我麻烦了,你更麻烦。”
桑怀音不明。
傅柔说:“他将你误认为我,言行虽说于当时境况下是合情合理,但终究是亲昵之举,还不止一次。俞荀什么人,若是他不愿,自有千百种方法救你,用不着自己动手,可他却没有,次次躬
亲。若是你们之前相识,我会觉得他这是对你有意思了。但问题是,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与他素未蒙面。除非他是对你一见钟情,不然,他这些举动,颇让人匪夷所思。”
桑怀音说:“他曾说,想博得我……你青睐。兴许他这次前来,真的带着娶你的目的。”
傅柔摇头:“不见得。他娶我作甚,靖国小国,国力国土都不及燕国一个小郡,我又是个病秧子,拖油瓶一个,便是俞荀有这般想法,燕国王室也不会准他这么做。”
“那他到底此行意欲为何?”
“不知道。我才回来没多久,很事情也不甚了解。捉摸不透。不过,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可你不是说,靖王不是已经否了顾璋,要将你许给俞荀了?”
“说是这样说,但,这王宫之内,想要嫁给俞荀的大有人在,我想,并不需要我费什么功夫,父王那里,会有人过去替我解了这麻烦。”她勾唇浅笑,桑怀音瞬即明白,说的是她那个姐姐,傅姝。
桑怀音又问道:“那需不需要我同俞荀说清楚,我的身份。”
“说到这里……”傅柔意味深长地笑起来,盯着桑怀音,说,“你倒是为何,明明有机会澄清身份,却不和他说明呢?”
桑怀音冷冷地回视她,说:“托你叫人去我客栈拿行礼,可拿回来了?”
傅柔说:“看时辰,应该快回来了。你别转移话题,老实交代,到底怀的什么心思?”
桑怀音说:“老实交代就是,我包袱中有一封仲清寒托我交给你的信,他说,若半月收不到你的回信会亲自赶过来……”
傅柔闻言大急:“半个月,你路途就耗了多久,来到瑸城,还在城中逗留好几日不入宫,这加起来早过了半个月了吧!桑怀音你你你!”
桑怀音气定神闲地喝茶,被傅柔一手拍止:“还喝什么喝,陪我去宫门口等着。不对,还是赶紧回信先!”
“信都没看到,你怎么回?”
傅柔却已绕到了桌前,唤了人研墨,摊好纸,一边写,一边答:“无论是什么内容,先回封信,镇住他先。”
写了几个字,又觉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