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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夜弯了弯腰,唇边带着笑,伸手将手中的一小小竹笛递给了司徒清越,只道:“殿下收着罢,明日我便将用法交与你,不过,切记,你支使他的时候,定要穿红衣。”
如今这“王武”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不过若是将他最恨的人放到面前,估摸便是只用鼻子,也是能嗅的出来的。
司徒清越低头看了一眼那竹笛,外头还带着点青,粗制滥造,明显是临时打造出来,他不由嘴角轻抽。
“这东西便给司徒焱罢,我看着他心中不适。”
他伸手递出去,花月夜却是给挡了回来,只道:“我这小玩意的传递,有个规矩,便是不给江湖人,还有习武之人。”
说完,她便直起身子,向外边走去,那大块头亦是跟在她身后,脚步声愈发地远了。
司徒清越将手中的竹笛放在桌上,总觉得这竹笛仿若长了刺一般,让他心神不宁。
天亮时,他模模糊糊看向身旁,只觉身边空荡荡,司徒焱今日已然去上朝了。
花月夜应是已然得了她口中所说的报酬,指着早走早脱身,今日早早便起身了,等在司徒清越房外。
司徒清越拉开房门便见着那王武,不由打了个哈哈,又将门直接扣在花月夜面前了。
花月夜挑了挑眉,便在门口等着,不出一刻,果然见这太子殿下又苦哈哈地低首出来了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却是因为抚顺将军甄止戈的归来,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其中一个御史年纪大了,梗着脖子死硬地强调,抚顺将军擅自调军回程,此为欺君罔上,当判死罪!
便被众甄家御史党一人一口唾沫喷的不像样了。
将争端放到眼前,司徒焱才觉出,这朝堂,当真要变成甄止戈的一言堂了。
甄止戈只静静听着,朝中的鼎立的太子与摄政王亦均没有讲话,任今日的朝堂上波澜起伏,两方亦趁着这个机会认了认自个儿的人,顺便给对方的大臣记上一笔。
直到这两个御史当真动了手,那年纪大的不敌,咕噜咕噜便滚到了一边,撞到了盘龙柱,看起来一脑袋血腥,惨重的很。
那年轻气盛的便吓傻了,站在那处从雄鹰变作了小鸡子。
司徒焱私下常同司徒清越唠叨,只说这御史皆没多少血性,叨唠叨唠对骂半日,倒不如战场上真刀真枪来的痛快。
此时真见了血,他却还得强忍着不能笑,不由也是有些痛苦难当,便低声咳了咳,沉声道:“够了!你们俱是国之栋梁,在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冷眼瞥了一眼那个小鸡子御史,看着他轰然跪下,便一派和蔼可亲模样问他:“可打的舒服了?”
那人冷汗涔涔,牙齿打颤,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司徒焱便又看了看身旁的李荃,只问:“先皇时,若出现此等丑事,该如何?”
李荃八风不动,稳当得很:“回摄政王,先皇时并未出过此等丑事,不过先皇曾对史上相似之事评论过,只说,言行丑陋,不得为官。”
司徒焱点点头,又看向了“太子殿下”。
“太子以为该当如何?”
那“太子”皱了皱眉,如今先皇新丧,他自然不能做出什么违逆之事,便道:“先皇如何说,本殿自当如何”
甄止戈却是缓缓打断他:“殿下且慢。”
一百二十一摄政王说,龙椅太硬()
这一声出,承明殿上便寂静了,众人皆是看向了当朝丞相甄止戈。
甄止戈转而看向了殿内的二人,那老御史正工部尚书搀起来,眼看着虽是有些凄惨,却仍能稳当站立,没什么大问题。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诡谲光芒,幽幽道:“明明是刘大人颠倒是非,怎的此时却要将陆大人罚下台去?”
那姓刘的老御史已快到了告老还乡的年岁,如今听见这丞相发话,却是不由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是年老耳鸣,听错了话。
却听得甄止戈又道:“颠倒是非,不晓得是不是别国奸细,来人,将刘志押了,等候审问。”
如此说着,一波轻甲兵将忽而窜到了朝堂之上,将那垂垂老矣的御史直接按在了地下。
众人对他的指鹿为马不由叹为观止,如今这刘志年事已高,怎的可能是什么奸细?
但是,基于这甄止戈的权势之下,亦没有人再言语了。
而刘志不由瞪大双眼,他平生庸碌古板,在位三十余年,虽无大功,亦无过错,此番,甄止戈竟然要审问于他,当真是极辱,他不由梗了脖子,口中喊道:“你不过区区一个将军而已,且未立战功,太子与摄政王都在此处,你有何权利审老夫?”
他满脸猩红,倒真有了几分万夫莫敌的气势。
甄止戈哈哈一笑,却是看向了台阶上的二人,口中竟当真问起:“太子与摄政王觉得该如何?”
甄正看了看司徒焱,这下便不言语了,怕自己又说错话。
而司徒焱却是眉头一挑:“左右不过是个误会罢了,说起来,太子昨日刚去同本王商议,你回程之事”
他笑了笑:“今日,却在殿中便见到了抚顺将军,本王亦甚是惊讶,那刘志一片忠心尔,无甚过错,便放了吧。”
他挥了挥手,一队兵将不由相互看了看,没见甄止戈开口,便松了手,要退出去。
甄止戈开口便呵斥:“你们胆子竟大了,主子未曾开口,外人说着,你们倒很是乖顺!”
几人听他语气不善,在这朝堂之上便如同下饺子一般,噗通噗通俱是跪在了地上。
司徒焱依旧挂着点笑意,眸中却若腊月寒冰。
“北国本是一个大家,如此泾渭分明,丞相这是何意?!”
顾念青抬腿站了出来,皱眉斥道:“这承明殿中本就不该让兵士进入,何况如今他们还铠甲加身,便不用摄政王将他们赶出,亦该去自己领罚,严明军纪!”
甄止戈冷眼看他一眼,只道:“看来工部尚书对军纪明白地很”
他缓缓走了过去,在顾念青的身旁顿住了脚步,却是突然发难,直接将身旁那兵士的长剑抽出,向顾念青的前胸刺去。
这一切俱在电光火石间,那甄止戈出手快的很,众人只看着他袍袖翻飞,凛凛冷剑便扎了过去!
如此距离,便是司徒焱都来不及施救。
他曾想过甄止戈总有一日要对他发难,却没想到他竟如此心急,竟今日便匆匆动手了。
众人俱是张大了口,便是那龙椅下方的太子亦匆匆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却没有出言制止。
众朝臣心中想着,完了,今日怕是这摄政王一党的便都要葬送于此了。
而那满脸血腥的御史刘志,却是突然扑了过去,以血肉之躯挡住了甄止戈的冷剑。
他口中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他斑驳的胡须,他抖着手指指向甄止戈,口中缓缓道:“乱臣贼子,当诛!”
此举之下,又有更多的鲜血涌上来,他轰然向后倒去,被顾念青稳稳地接住了。
顾念青眸色赤红,揽着那老御史,喉头哽咽不已:“你为何要替我挡剑?”
他们二人在朝中,并无深交,且,在前段时间,摄政王交与他试探朝臣的任务之后,也未曾见刘志踏足过顾府。
他虽平日平庸,于北国之道,却比众人都看得清晰。
刘志含糊不清,却是缓缓一笑,只道:“方才你扶我一把,此时我还你一果。”
他如此说着,一双手便无力垂了下来,顾念青再去探时,发现他已然没了气息。
他心中悲恸,直直看向了甄止戈:“无故诛杀朝廷命官,不知丞相该当何罪?!”
司徒焱此时亦在台阶上缓缓走了下来,口中淡淡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然是死罪了。”
他说完,看了一眼承明殿外:“来人,将甄止戈拿下!”
事已至此,便不必再与他周旋了。
几个御林军匆匆进了承明殿,将甄止戈团团围了起来。
甄止戈并不慌乱,他微微挑眉,口中冷哼一声:“要拿下我?哈哈恐摄政王兵马单薄。”
忽而他又拍掌三声,这掌声一落,只听外头喧哗顿起,兵马声隐隐,渐渐的兵士越来越多,竟层层将这承明殿包裹的严严实实。
一众朝臣面露惊惧,不由向后退去,而此时却也有半数面色镇定,隐隐向甄止戈身后去了。
“你果然是要谋反!”
顾念青抬起头,眼刀带着锋芒,似要将那甄止戈生生剜了一般。
甄止戈哈哈一笑,看向了龙椅旁的两人:“何为谋反,不过是拥立之主不同罢了,何况本将所拥立的太子殿下于天下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而此时要谋反的人就只有一个。”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摄政王正不动声色地在龙椅一旁。
“司徒焱?”
“他要谋反?老夫看他却也是极为张狂”
“不可能罢,他是先皇幼弟,同太子亦是亲厚”
一时间众臣之间不由炸开了锅,熙熙攘攘间,这承明殿便似集市一般热闹。
司徒焱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子,眼神淡淡,却是嗤笑一声。
甄正不由心底发毛,便偷摸地向一边退去,却见着司徒焱并未拦他,心中不由疑惑丛生。
他当真对司徒清越已然宠到了这种地步,哪怕是司徒清越要借别人的刀,来斩杀他?
甄正心中掠过这一个念头,不由为那尸骨无存的司徒清越心底感叹一声。
平生得一人如此相待,亦是值了。
司徒焱冷着一张俊脸,不管这底下的人如何说,如何想,他始终波澜不惊,顺着台阶便向上走去。
众人不知他要做何,不由心中疑惑,议论声亦小了些许。
而司徒焱走到最上方,他方转过身,面向众朝臣,口中道:“你们既已判定了本王要谋反,那本王不坐一次这椅子,倒是显得有些辜负众卿期望了。”
在众人越睁越大的眼眸中,司徒焱一撩衣袍,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了龙椅之上。
之后他道:“这龙椅也不怎的,倒是有些硬了。”
他这话落到众人耳朵里,承明殿不由静默了半晌。
而李荃在一旁亦是抽了抽嘴角,心中想着,果然与先皇乃是同胞,说出的话与先皇初次坐这龙椅时,别无二致。
不过,那时先皇可不敢在众臣面前说这句话,这朝中的一众言官,揪着他一个错,便能几日不放。
“来人,将这反臣贼子拿下!”
甄止戈看着他,不由笑的欢畅,他没想到这司徒焱竟如此配合他,努力做一个谋朝篡位的奸王。
司徒焱微微垂眸,一手抚摸着龙椅扶手上凸出的龙头,仿若在抚摸情人一般,轻柔体贴的很。
他的声音亦是有些缥缈:“唔,反臣贼子清越,你来说说,这叫法是否更贴切甄大人些?”
说着,他一双黑眸看向了这朝堂内的太子。
甄正恍然不觉司徒焱在唤他,毕竟自他有了这重身份,众人还是唤他“太子殿下”更为频繁一些。
而司徒焱这几日,亦从未如此唤过他。
他还愣怔着,便听司徒焱又道:“唔,本王又错了,本王不该问你。”
前言不搭后语,令众人听得迷茫的很,甄正亦不由问他:“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