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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一老者便躺在这上面,他亦是衣衫半湿,一张沟壑纵横的枯黄面目上,双颊潮红,双眼紧闭着,而露在外面的皮肤,却已然有溃烂模样。
他痛苦呻吟着,但声音却是细如蚊呐一般,看着让人不由心中便揪了起来。
“你是自何处来?”
陌流云将脸上的面纱向上拉了几分,仅仅露出一双美丽眼睛。
“小人,来自雁城东街,自雁城封了城门,城内便日日都有人倒下,我与阿爹相依为命,在东街做打铁生意,阿爹五日前还是好好的,前两日起来,却是一病不起,如今短短两三日,却已成成了如此模样”
他偌大身躯扑在那老者身上,哭得似个孩童一般。
“求求你求求你,定要救救他”
陌流云微微叹了口气,只道:“你且起身罢,我会尽全力的。”
哪有什么一定,他如今便也是在阎王手中抢人,便是看这人求生意志有多么强罢了。
“诸位都离开此地罢,此处留我便可。”
他一句话说完,又看向了那中年男人:“你且去寻掌柜,找他要一床干净被褥,还有炉火与干净素布,若他不给,你只说我会将钱财付给他。”
那男人诺诺应着,再三道谢,便匆匆跑了出去。
“我要留在此地!”
司徒清越看向了司徒焱,口中铿锵。
他知晓,此事便是陌流云同意了,也没甚么用处,这人才是关键。
这是他的子民,他不想在关键时刻,夹了尾巴做个缩头乌龟,毕竟这人亦是他留下的。
“不可。”
他冷着脸,拒绝地干脆,不留一丝余地。
司徒焱很清楚自己心中对他放肆的底线,那便是,不可能容忍他伤害自己。
这是司徒清越能想到的,不由咬着下唇,狠狠瞪他一眼,只道是:“你食言而肥!”
“何时?”
被众人看着的司徒焱,依旧是不动如钟,微微挑眉,连声调都没有变一分。
陌流云不由微微一笑,这二人,总是如此模样,看的他连方才的沉重都放下了三分。
“方才在厅中时,你说的让我想做什么,去做便是,不必如此瞻前顾后!如今竟要将说出去的话收回了吗!”
司徒清越一脸愤怒模样,他对于陌流云的好奇,以及对于医道的好奇与热情,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没有察觉到。
“莫要争执了,王兄,便让越儿留下吧,我不会让他有恙的。”
陌流云拍了拍司徒清越的肩膀,唇角不由微微勾着。
若越儿不是一个未来的君王,倒是更像自己的孩子,不,应该更像自己一般,自己当初为了求父亲,学习医道,不也是如此吗?
他看的明白,只道是司徒焱绝对撑不过越儿的恳求个死缠烂打。
只因为,先付出爱的人,总是卑微的很啊。
二十九章一起启程()
“停下,避雨休整!”
张扬发起号令来,丝毫不含糊,却也不会问一下同行的另外两人。
“张将军!为何又要休整?!”
一声女子娇喝,穿透雨滴,落在众将士的耳中,众人不由苦了一张脸。
说起这清露姑娘吧,哪里都好,脸盘儿长的漂亮,身条亦是窈窕的很,且还能使一手的好剑,当真是让众人眼中红,心中热的。
但是就是这脾气,有些太急了些,自桑城出来之后,他们便遇上了一场急雨,躲了半夜,到了后半夜,这清露姑娘说什么也得让行军。
行了半夜,雨终于是停了,众人将身上的蓑衣斗笠摘了下来,这还没一个时辰,竟又哗哗下起了雨。
这不是,便有了之前这一幕。
两人瞪大了双眼互怼着,俱是愤愤不平,清远道人看看两人,又看看自己,心中只道谁都打不过,便也就在一旁看戏了。
那张扬乃是一武将,却也心思缜密:“如此大的雨,你安的什么心,让我这将士们奔走,待当真到了云城,还能持的起剑吗?!”
“我自然是衷心圣上!但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一次次休整,待咱们当真到了,便只为那雁城百姓收尸吗!”
她说话没甚么忌讳,亦是泼辣地很,双目赤红,几乎想将那张扬一口吃了。
“我一女儿家亦可雨中行路,为何众军不可,你们难道娇弱不堪?!你们不想讲祸害家人的贪官污吏斩于马下吗?!”
她狠狠吼了一声,这声音穿透了雨滴,众人不由直了直身躯,复而又披上了蓑衣,回应道:“想!”
一声仿若金龙长吟,仿佛大地都在微微颤动,震得张扬愣了半晌。
众人戴上了斗笠,被那清露姑娘一番话说的心中热血沸腾,几乎觉得那些雨点儿都不似原先的冷彻心扉了。
清远道人不由斜了斜眼睛,看向了清露,心中只道这丫头还真有几手。
想当初他们二人被困在那铁笼似的屋子之中,这张扬俱是不信他们二人,只道是桑城之中并没甚么禁军,请他们空手而归。
这丫头暴脾气便上来了,拎着长剑便一通砍,且嘴里没闲着,只吼了那张扬半个时辰,才算是歇了歇嘴。
如现在所见,张扬亦是将那禁军带了出来,只不过他对他禁军,娇贵地很
“那我们如今可能启程吗?”
清露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张将军!我们能启程!”
震耳欲聋。
而那雨亦仿若听见了似的,竟小了些许
明月祠内,虽如今还下着雨,但明月祠内却有一股股眼见的烟雾缭绕,别有一番味道。
“流云师傅,这草要一直烧吗?”
司徒清越拿着小扇,一直轻轻摇着,炉子上烧的乃是青蒿,虽已然擦干了,但叶片还是有些湿,只得先烤干了,在讲青蒿点燃。
味道,亦是有些特别,觉得臭烘烘却又带着些青草特殊的芳香,司徒清越如今亦是换了轻便的衣裙,脸上同陌流云一般,罩了纱布。
“对,莫要停下。直接将它们丢进去,你不必看着。”
看他一副谨慎模样,陌流云不由微微一笑,这孩子当真是认真的紧。
“闷吗?跟我出来坐一会儿罢。”
他轻声唤了一声司徒清越,缓缓站了起来,向厅中走去。
这明月祠看起来门脸不大,里边却是宽阔的紧,拒那掌柜所说,以往是他母亲所建的祠堂,他母亲心善,经常来此念经祷告,后来母亲去了之后,这里也就空了下来,一直没甚么人入住。
不过,基本东西却还是一应俱全的。
如今下着雨,白日亦是阴沉沉,丝毫没点儿亮光,仿若沉静的夜一般。
“流云师傅,不必守着他们吗?”
司徒清越在陌流云身边寻了个圆垫子,盘腿坐了下来。
“不必。”
至宝丸已然喂了下去,他能做的,也就是这样了,其他便只有听天由命了。
两人背对着菩萨,看着外边淅淅沥沥的雨,一时默然无语。
此间明月祠中,除了那对父子,便只有他们二人。
因为司徒清越,司徒焱是坚持要留下的,最后却不知陌流云对他说了甚么,他竟是冷着脸答应回去了。
知晓了这人患的是瘟疫之后,云桦亦是哭哭啼啼不肯走,仿若他才是个姑娘似的,说什么要与流云姑娘同进退。
最后是被柳绿一掌打晕了,直接拖回去的,完全没任何再讨价还价的余地。
要说起来,若是这云桦没有云城郡守这么一个爹的话,他还是略值得同情的,但如今却没人肯在他身上再多浪费一分功夫。
“我可以跟你学医吗?”
“你愿意跟我学医吗?”
半晌的沉寂过去了,两人竟同时开口,问了几乎同一个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一双清明美眸,一双桃花目撞在一块,不由俱是微微眯了起来。
“可以。”
“我愿意!”
司徒清越一颗心几乎要跳起来,他欣喜万分,直接跪在陌流云面前,口中高声喊道:“师傅!”
他以前,说的谨慎一些,便是他前几世,学的东西其实当真不少,但他心心念念的,还是被母后拒之门外的医道。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就算是登上皇位的那日,他才算是刚刚成为一个男人,但是,做了没一天。
说起来,司徒焱如今也快要及冠了,他身量高,早已看不出什么少年模样,反倒是自己,总不见长几分个子。
陌流云看着他,不由微微笑了,伸手便将他拉起来,他并没有那种不能收王孙贵族的概念,亦并不觉得让一个太子跪他,有如何不好。
只缓缓笑着道:“徒儿,请起。”
这四十余年,他五岁时便开始接触医药,至如今,司徒清越算是他所收的第一个,亦是最后一个弟子。
“你可知,何为医道?”
“医道,便是治病救人罢?”
“对,亦不对这医道,一人一个说法,亦不过是问心无愧。你若有时不明,那便问问他罢!”
他微微笑着,看向了身后的菩萨,阴影中,菩萨一脸慈悲,静坐于此。
如此已然一日有余,明月祠的门虽敞开着,那中年男人站在门口,却不让任何人进入。
他没甚么好办法,亦知道对方俱是恩人,若有人想要硬闯,他便直接往地上一跪,去抱人大腿,好似极为好用,他亦用的十分熟练了。
几人来来回回,在明月祠门口,只闻得到呛人的青蒿灼烧味道,这缭绕的轻烟都似乎被雨水打湿了,整个世界一副潮湿的模样。
司徒焱每次去,都是得了个闭门羹,不由心情极为不爽,每次俱是冷着脸回来,身周三米开外,没甚么人烟,看起来荒凉地很。
“殿下!我想不若我就前去雁城之中吧!不知如今的水况如何?已然下了一天的雨”
顾念青盯着窗户外边,心中揪的紧紧,只觉得仿佛哪里有水要突然涌来,一片难以拯救的模样,让他食不下咽,也难安眠。
“不必。”
一声淡淡拒绝落在他的耳中,顾念青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可是殿下,如今雁城的百姓,定然是水深火热啊”
他心中忧虑地很,只觉得在此处耽误时间,便如同是在图谋害命一般。
不由捋了捋袖子,还未来得及长篇大论,说服这睿亲王,耳中便听他沉声只道:“今日,所有人一起启程。”
没有医,如今的雁城哪怕被休整成为皇宫,却依旧是人间地狱。
三十章做一次山匪()
“这几日怎的雨水不断?你可去瞧了吗,可有那黑鸽子?”
皇帝身着一身明黄龙袍,松松垮垮靠在龙椅之上,听着外边的雨声,心中端的是无限寂寥。
李荃欠了欠身,口中恭敬只道:“回皇上,这两日您那鸽子笼还一只鸽子没逮着。不过,国师传信的禽鸟是黑鹰,不是鸽子,怕是不太好捉。”
这几日皇上突发奇想,将原本的鸽子屋改成了夹板式的,一碰便夹得生疼,不过,幸好这两天也没有一只鸽子来到后花园。
国师的黑鹰极为凶悍,他寻思着就算是有可能来过,但是被夹住的几率亦是小地很了。
皇帝听他说着,不由臭了一张英俊地脸,口中愤愤只道:“驿站中也没有送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