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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开始回忆着……
“好像是在……在来这里的路上，就摔了一跤后……给丢……丢的。”
路上？
这下，左晴歌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彦哥哥，你是不是记得那里叫什么地方……我……我不记得了……”
秦柔脸色逐渐发青，怕极了左晴歌。
当时玉珠子摔碎了，是石彦扶她起来的，后来她就继续赶路了。
“啊？那地方……荒郊野外的，谁还记得是什么地方呢！”
石彦连忙摆摆手，证明与自己无关……
“现在，立刻，马上，带我去你摔的地方！”
她的眸底浮出一层冰雾，水嫩的双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那只一直控制着秦柔的手始终没有放下，就这么将秦柔带出了军帐之外。
“宸哥哥，救我！宸哥哥……”
秦柔吓得乖乖往外退的同时，将手伸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石宸。
石彦倒是一直紧张地跟在她们身后，“姑娘，有话好好说，你想去找，我们一定会带你去的，可能不能……等我们休息完了再去找找？”
他心里更加诧异的是，这个女人到底从哪里来的，怎么会从石宸的军帐里冒出来？
石宸还懂“金屋藏娇”了？
等着件事落实后，他一定要告诉柔儿，让她必须追究此事到底！
左晴歌直接无视了他，将秦柔丢上马后，自己也跟着跃上去。
就在她们要往路上寻去的时候，石宸已经追了上来。
“翼儿，我陪你们一起去找。”
不管怎样，这事都因他而起，他断不能让左翼伤了心。
但若是玉真碎了无法复原，那么不也代表让她对以前的男人死了心么……
辰时，他们赶到秦柔所指的事发当地。
“就是这里了，天黑看不见路，这里又都是石头，我摔下来后，彦哥哥说宸哥哥看到我灰头土脸的会不高兴，就带我去前面的河里洗了个澡，后来就接着赶路了。”
秦柔被左晴歌丢下马后，就老实交代当时摔马事故的整个过程。
还不忘走到石宸身边，娇滴滴地诉苦道，“宸哥哥，柔儿身上可痛了……你都不知道人家为了找你，受了多少苦……”
左晴歌可顾不上他们之间的事，就着地上开始寻找起来。
找不找到玉无所谓，她只要里面的那张符没有丢失就行。
找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石头缝里，看到了几块破碎的残玉……
第814章 他对天发誓（）
石头缝比较窄，仅容下一根手指头。
左晴歌蹲下身，徒手想去搬开那块大石头。
“小心！”
从石宸的角度望去，石头缝边有块碎玉片沾在下方的土缝中，她伸手去搬石块的同时，正好扎到手指。
然而她并没有因此松开手，而是一心想要找到“玄耀四海”的符。
只有她才明白，那张符意味着她能不能回去，也意味着苏以南会不会回去……
“让我来！”
石宸见她受了伤，合力帮她抬起石头，石头搬开的瞬间，就见她扑向红土里的玉碎片，不断翻找着什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她一边翻着只有碎片的地方，一边喃喃自语。
可事实却偏偏如此，除了玉，别无它物，没有符，也没有纸！
她失落地跌坐在地……
脑海里一片空白。
难道是被风吹走了？
“翼儿，你要找的不是都在这里吗，什么东西没有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就是嘛，反正我就是在这儿摔的，现在既然没我的事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秦柔接过话，又上前拉起石宸，“宸哥哥，我们回去吧。”
忽得，左晴歌起了身，一路跌跌撞撞地朝风吹去的方向跑去。
“翼儿！”
石宸没有理会秦柔，而是跟着左晴歌跑去，“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玉片你也看到了，碎成那样了就无法复原了，我答应你，等我打了胜战，你要多少的玉，我都送你！”
蓦地，左晴歌停下了脚步。
幽幽地回头……
忽然高声说道，“就算你把全世界的玉都给我买来，也买不回我要的东西！这个时候你不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在这里跟着我干嘛？！”
“我不知道那玉到底有多神气，会值得你这么想要找到它，但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找到一块与它一模一样的还给你！”
石宸指天发誓道，“如若注定找不到，那就让我石宸这次出征溃不成军，领下九族之罪！”
“你住嘴啊！”
怎么可能呢……
这世上怕是只有一颗藏有玄机的玉符吧……
就算他真的兵败了，诛了他九族，那也要不回来她的玉丸子……
“石宸，你醒醒吧，你打胜战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是西丰国战无不胜的左翼，你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让我飞鸽传书送给西军了！这场战，你注定是输的！”
心烦意乱下，她脱口而出。
现在除了那张符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是不会跟他回去的。
“什么？你是西丰国的……你是左翼？！”
听到真相的秦柔跑了过来，声音由惊恐转变为愤怒，“就是你杀得我爹爹！宸哥哥，你为什么不把她给杀了，你为什么还留着她呀？！”
左晴歌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就再也不理会地往前寻去。
只是茫茫大道，她又该如何而寻……
距离秦柔摔倒至今已有三个时辰左右，要是起风，早该刮得无影无踪了……
第815章 你想要杀我么（）
想到这里，她挫败地跪在了地上……
怎么办，她是回不去了吗？
十指陷入发间，紧紧地抓着自己疼痛的脑袋，她真的想不到办法了……
真的，无能为力了。
“翼儿！”
本因为她的一番话而感到气愤的石宸，刚转身带秦柔离开，余光就瞥见左翼晕倒在地。
……
*
当天，石宸担心左翼所说的通风报信的事为实，便整合了两支步兵和骑兵，以及另一只精英战队，分三路夹击，连夜杀向西军。
这一场厮杀，同样打得西军措手不及。
因为没有主将坐镇，最后西军弃城而逃，将前些天刚拿下的城池，再双手奉还了南鸳军。
石宸的下一站，就是西丰国的金山城。
但转移阵地之前，他还是不放心地回了趟军营……
熟悉的军帐，胜利的号角吹响天际。
左晴歌睁开眼，刚有了意识，就看到秦柔一脸杀气地站在她的旁边，怒视着她。
她并不在意秦柔这样的眼光，也只当她还是个孩子。
像她这样的年龄，并不懂什么叫战场，什么叫生死相搏，更是不懂保家卫国。
她只知道谁杀了她的家人，这个谁就是她的敌人。
“你想杀了我？”
她坐起身，声音冷然地问她。
“你杀我爹，还抢了我的宸哥哥，我当然想要杀了你！”
秦柔的声音是带着恨意的，一个本该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恨。
“那我在睡的时候，你为何不动手？”
她注意到，秦柔的左手一直握着一把镰刀状的匕首，看来是真的有打算杀了她。
“我恨你！因为宸哥哥说，如果你少了根头发就会不要我！我想不动你的头发直接杀了你，可是宸哥哥临走时又说，如果他回来之前看到你又受伤，他就还不要我……呜呜呜……我恨你，恨你！”
她终究是个孩子，哭的声音，嚎啕间让人感到心碎。
“我现在醒了，你想杀就杀吧。”
找不到符，她反倒觉得自己也生无可恋了，说不定死了，就直接回到现代了。
“你不怕死？”
秦柔停住哭声，抽噎着问她，眼里堆积着浓浓的诧异。
“怕，怎么不怕。”
她轻笑了一声，也不管秦柔到底听不听得懂，接着对她说道，“我死了很多次，每次都是死得莫名其妙，不明不白，更可笑的是，死的时候，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你知道吗，一个人连死都不知道痛，那该有多可悲。”
秦柔的眼神怔了怔，忽然问道，“要是不痛就能死去的话，那不是很好吗？”
“对别人来说，是很好。可对我而言，每一次死亡，就像是梦魇，我怕自己醒来后，看到的就又是一个陌生的世界……在那里，我总要费尽心思重新讨好他们每个人……”
忽得，她觉得自己好像对一个孩子说得太多了。
可她真的压抑太久了……
“那我爹爹死的时候，他痛吗？”
“……”
左晴歌抬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秦柔，正睁着一双含泪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而问。
第816章 这战，我不打了（）
痛吗……
她绞尽脑汁，回想着左翼面无表情，一刀挥下秦柔她爹的首级时，那一幅血腥的场景终身难忘。
或许对左翼而言，是难忘的……
因为她在回想的时候，心是寒的。
她杀秦将军的时候，应该是秦柔八岁之时。
那时候小小的她什么都不懂吧，所以看见她这个杀父仇人，她还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那你希望他是痛，还是不痛。”
她回问道。
“我不知道。”
秦柔低下头，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忽然又大声哭了起来，“明明杀人的时候是很痛的，为什么你还下得去手！你为什么要杀我爹爹！为什么为什么！”
左晴歌的眸心顿时潮湿一片，可她仍然不会哭。
“等你长大后，你就懂了，有些事，是身不由己的。但因果之间，终须要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说完，站了起身，想要回去继续找符。
“那宸哥哥呢，你也喜欢宸哥哥吗？”
她的脚刚落到帐门前，还未伸手掀开帐门，就听到秦柔那稚嫩的声音朝她而来。
这时候，她看到军帐外，有一双军靴停在了门口。
似是也听到了这个问话。
“你一定会问我什么叫喜欢是吗？彦哥哥跟我说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只想和他玩，看不到他的时候会难过，看到他的时候会开心，所以我是喜欢宸哥哥的，那你呢？你喜不喜欢？”
她不知该报以秦柔什么样的神情，于是就着现在的站姿，背对着她，丢下三个字，“不喜欢。”
几乎是出口的同时，她掀开了帐门，然后目光冷冷地淡扫了一眼眼前的男人，接着往军营外走去。
“翼儿，你要去哪儿！”
他追了上去，眼里闪现着一缕担忧。
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过，他好像明白了，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她，在乎她。
“你不接着乘胜追击，跟着我做什么？前线战事要是没有主将，军心容易不稳，根本难以万众一心，攻破敌城，身为主将，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弃自己的士兵而不顾，你道义何在？！”
醒来的时候听见号角声，她就知道他出兵了，而且打了一场胜仗。
但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回来了，说明他只攻下就近的那座城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