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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宗阳想起了天九最近看《诛大仙传》学来的一句话,极有道理,里面说:“天下如潭道如鱼,你若不信潭中有鱼,又怎能吃到想要的鱼?”
小狗走了过来,一张质朴略黑的小脸蛋朝着宗阳,问道:“叔,我有一个问题。”
宗阳对这一声声叔已经欣然接受了。
“问。”
“没人来买道符,叔赚不到银子,为什么不换个行当?”
看来就连这小孩都看不下去摊子的惨淡了,宗阳如实回道:“小狗,并不是做任何事都为了银子。”
小狗挠着头十分不明白,在他的世界里,任何事都是与钱有关的。买一个好宅子需要银子,吃喝过日子需要银子,老爹在东门打打杀杀也是为了赚银子,就连老爹娶婆娘也要银子。
一时无话,宗阳开始画道符,而小狗坐在元贲的矮凳上,踢着腿开始玩一枚铜钱。
在昨日,春风大街上死了个人,至于缘由没人会关心。死的是一个中年人,被另一个中年人用菜刀砍开了脖颈,血喷成雾,散落了一地铜钱。小狗眼尖,发现是铜钱,第一时间奔过去捡了回来,宗阳劝过一句死人的东西晦气,答应用自己的铜钱如数来换,可小狗就是不舍得扔掉。
小狗玩着这枚死人身边捡来的铜钱,拇指用力弹起,铜钱在空中急翻后落在小狗手背上,用另一只手盖住。
“叔,正面还是反面?”
宗阳随口回了声“正面”,小狗掀开手,露着一颗虎牙笑道:“叔,错了!”
小狗再弹起铜钱,一只苍蝇没趣的飞来,害的小狗一个不留心没接住铜钱,铜钱跌落地面往前滚去。
小狗跳下矮凳去追,匆匆追了一大段路,正要去捡,却被一脚踢在肋下,在地上吃痛的滚了滚,虽气愤的爬起来,却先去捡铜钱,等攥住了铜钱才抬头仰视,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遮天蔽日。
这是个黑衣和尚,敞开的衣襟露出胸口刺着的大大的朱红色卍字,脖子上挂一串大大的黄金佛珠,头顶再刺一个鬼面,隐去了戒疤,本是清秀的脸因为紫黑的嘴唇变得妖异,两眼更是戾气迸射,在他后腰有把横着的大戒刀。
没有任何顾忌,和尚低眉怒目踏出一脚,作势要踩死小狗。
小狗惊慌失措,在和尚的靴底离身子只有一寸时,一阵劲风袭面,他被大力拽走。
宗阳在电光火石间救下了小狗,因为速度极快,宗阳止步后,带起的劲风吹拂着衣衫,扬起脚下的一片尘土。
和尚阴着脸扭头与身侧的宗阳对视。
宗阳漠不关心的抱着小狗往摊子走,和尚嘴角拉起,双手合十,低头说了句:“阿弥陀佛。”
宗阳放下小狗,示意他躲到红枫树下去。
和尚右手忽握住背后的戒刀刀柄,杀心毕露,刀刃瞬间划过刀鞘,一道蕴含卍字的刀意斜斩向宗阳。
宗阳一直用神识警惕和尚的动作,这一斩阴狠凶悍,却被他料敌先机闪身避过。刀意斩开了长桌,犁开了地面,最后深深没入地面,造成一道深深的沟壑。
霎时道符凌乱飞舞,那本《黄胤真人论剑意造化》连同笔砚落地,站在近处看戏的大群人胆战心惊的远远避开。
宗阳已祭出不嗔,剑在手,他趁和尚还没有出招前脚点地面,闪身欺近对方,剑与刀顷刻交击,同时蕴含战字的剑意与蕴含卍字的刀意一交高下。
小狗机灵,撒腿往远处跑。
下一刻,不嗔斩飞了戒刀。
和尚比宗阳还要高一个头,虽然他有托大的成分,但无论是力量还是刀意,确实落了下风。
戒刀破空沿着春风大街旋飞出百丈,眼下和尚就算能御回也来不及。
宗阳还没完全动杀心,可和尚双脚踏裂地面后退,同时双手成手刀,凭空先后各斩一记,竟斩出了卍字刀意!
“什么?!”
宗阳震惊无比,挥着不嗔仓促挡下刀意。
和尚张开右臂,戒刀飞回手中。
“谁在闹事!”在古风茶楼听书评的天九火急火燎奔来。
和尚收戒刀,宗阳还没敛去震惊之色,天九定睛一看,喝道:“言那罗,你来我们东门干嘛?!”
跑远了的小狗见老爹出场了,又急急忙忙跑回来,喊道:“老爹,那和尚要杀我!”
“敢杀我春风堂堂主的干儿子?!”天九怒不可遏的冲到和尚面前,虽然比和尚矮了一小截,但气势完全不输。
只说了阿弥陀佛的和尚已然禁言,右手按向刀柄。
“你敢!”天九又不傻,赶忙威胁道:“你杀得了我,但能走得出东门么?!”
和尚额头青筋暴了暴,最后收手,离开。
第70章 猩红铜钱()
宗阳明白剑意可以通过非本命剑使出,在天台山顶姜五熊接慕天剑写二十字,还是在落阳关城头姜五熊用一柄普通的剑出剑意斩飞剑,都印证了这一点。
但是通过身体随意出剑意,这又是何种境界?
不管有没有剑魂这一境界,宗阳至少意识到还有一层境界是他没有修成的。
剑意剑意,宗阳曾经的见识局限在了剑上,真是坐井观天了。
说起这名叫言那罗的和尚原来身份不低,竟是东北门地皇南宫未娘的宠男。而这位东北门地皇并不是女子,据天九说,是个从小被阉了的主,如今不男不女钟爱龙阳断袖。言那罗号称十方道君下无敌,再加上南宫未娘的宠溺,俨然成了东北门的第二地皇。
宗阳这几日没有去春风大街摆摊,也没有修炼般若太阳精经,一门心思窝在行天道观琢磨剑意。关于般若太阳精经,宗阳已难寸进到了瓶颈,无它,心法中也提及了,宗阳唯有晋入十方道君境才能继续修炼。
席地坐在道观的院子里,宗阳往往一入神大半天就过了,元贲倒不无聊,铜锣巷有只小黑狗常来道观里玩,顺便讨点吃喝。最近整个东门空中飘散着粉红柳絮,宗阳回过神望了一眼与小黑狗嬉耍的元贲,随后就地躺下,枕着手望着满天柳絮,稍作休息后,再闭上眼冥想修炼,谁知元贲突然冒出了一句:“不许动,你就是一只鸡,嘿嘿。”
元贲这把戏八成是小狗那学来的,拿着小块一口酥在小黑狗眼前晃,想催眠小黑狗。
本是无心的玩笑,宗阳却如醍醐灌顶!
为什么不把自己当一柄剑?入剑讲究人剑合一,那把自己当成一柄剑出剑意不是不为一条坦途。
之后几天里,元贲与来道观玩的小狗,还有那只小黑狗,时常被宗阳的神经质动作雷到。宗阳在院子里会突然出手踢脚,或身体怪异的晃动抖动,神神叨叨,若不是知道宗阳在领悟剑意,这两孩一狗就要喊天九带宗阳去医馆了。不过就算如此,不懂修炼的小狗和小黑狗还是无法理解的,小狗还点评了一句,老爹看小书修炼么也比叔正常点。
神经质了几天的宗阳恍然大悟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错了错了,既然以剑出剑意是固步自封,那将身体作剑不就是换汤不换药?”
放弃了以身作剑,宗阳又回到了原点,元贲倒是提了个法子,把那和尚活捉来问问不就行了,如果和尚不肯说,就打到说为止。
不过宗阳否决了,一来行径恶劣下作,二来看似同样的剑意,其实每个人的剑道不同,就算那和尚肯说,对于宗阳来说也只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有些灰心的宗阳一手端着面,一手夹起一筷面,极缓慢的往口中送。边上哗哗吃满嘴的元贲鼓着腮帮子望一眼宗阳的嘴,又望一眼筷子夹着的面,来来回回,看的傻眼。
元贲双眼盯着宗阳的面,头情不自禁的慢慢低下,就等着宗阳一口吃进面,谁知面快到嘴边了,宗阳却放下面,回过神微微一笑,呢喃道:“或许我离那境界早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在剑冢,在我修炼般若太阳精经时,发觉可以控制一只只小金乌,更神奇的是,剑意与太阳之力本能融合,小金乌中都蕴含了剑意,因此我才一朝修成了焚道,靠的是主动将体内的太阳之力与剑意合二为一,这才让我能掌御斩出的剑意,同御剑有异曲同工之妙。难道那黄胤真人是对的!御剑动用的是神识,即觉魂,而控制太阳之力动用的是主魂。剑意又源于主魂,所以剑意与太阳之力可以相生相融!既然如此,我完全不用执念着用身体出剑意,只要将出体的小金乌聚为一道道剑意即可,这便是我的剑道!更妙的是,借着般若太阳精经,或许我真能修成更为玄乎的剑魂!元贲,你说对不对?”
完全听不懂的元贲恍惚的摇摇头,嘴里的面渣甩出了一些,又觉得大哥怎么会错,赶忙猛点头。
宗阳已经顿悟,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豁然开朗,剑意与太阳之力的殊途同归,让他对天道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专心吃着面的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向元贲:“今日小狗怎么没来。”
“哪只?”元贲认真问道。
宗阳只好补充道:“不是铜锣巷那只。”
元贲喝了一口面汤,回道:“他呀,今日有大事。”
宗阳恍然记起,两日前天九来道观曾提过一件事,小狗在攒二十五两银子,不过还差那么一点,天九打算在路上扔点银子特意让小狗捡到。当中的隐情是,小狗终于发现青楼里有个与他印象中的娘亲长得相似的姐姐,想让她做一日的娘亲,天狗说二十两可以包出,另外五两是小狗打算买盒胭脂送给这位姐姐的,本来不急,谁知这位姐姐命好,有位来无罪城做生意的富商要替她赎身,时日不多了,天九这才抓紧办事。
这也是小狗那日为什么不顾忌讳要捡死人铜钱的缘由,原来他在急着攒钱。
宗阳吃完面后洗碗,接着扫去院子里积了一层的柳絮,再从房里捧出一大脸盆的脏衣,从井里打水开始洗。
吃饱了去巷子里溜达的元贲匆匆走了回来,手里抱着小黑狗,舌头耷拉在外面,满嘴是血,两眼已经空洞。
这是宗阳第一次见元贲伤心,两人一起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坟葬了小黑狗,还把院子里的那颗小树挖出来种在上面。
“大哥,我以后不吃狗肉了。”元贲蹲在小树边,双手托腮说道。
“恩,大哥也不吃了,让大哥的大哥也不吃,天九也不能吃,还有小狗。”宗阳安慰道。
这一日天色阴霾,整个院子让人觉得异常冷清。
“砰砰砰。”
几声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响起,宗阳打开门一看,是满脸焦急的面老板。
面老板向宗阳说了几句,留下宗阳愣在门口,自个回铜锣巷面店照顾生意去了。
宗阳唤来元贲,两人出门,却没有上锁,走向春风大街。
在春风大街的红枫树那围满了春风堂的人,当宗阳与元贲走近时,他们让开一条道,树下天九正蹲着,有个打开的空箱子,两位副堂主阴着脸,还有一个花容失色的女子,场面有些压抑。
在天九身边不知什么东西用衣衫盖着,宗阳静静的走到边上,看了一眼染血的空箱子后蹲下,掀开了衣衫。已经知道了噩耗的宗阳有心理准备,而元贲一见衣衫下的脸,呆了。
小狗满脸是血,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他圆睁着眼,已经没了生机。
天九不悲不愤,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