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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牺牲了三名兄弟。”张成功坐下来，眼神不改。
沈飞凝神，唏嘘了一声，“我很抱歉，安置炸弹的人太高明了，三项触发装置。”
“抱歉？”张成功冷笑。
看着张成功那冷峻的脸色，沈飞眉宇推高，“什么意思？”
“炸弹是你送出来的，也是你让我的人离开，如今有三名兄弟牺牲了，你问我什么意思？”张成功眼神更加深邃，似乎要击穿沈飞的内心。
“你认为我是故意的，或者炸弹也和我有关？”
突然之间，沈飞想到了离开公司时云筱澜问的那一句，和你没关系，对吗？
虽然明知道云筱澜对自己的出现抱有怀疑，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从理智和客观方面来说，云筱澜并没有错。
但是，那句话，让他心里始终不舒服。
“我的怀疑合情合理。”张成功语气很硬。
沈飞鼓动双腮，因为是配合调查，他没有被带上手铐，从包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昂着头吐着烟气。
“我能理解。”
“你的过去一片空白，既然你是云筱澜丈夫，我很不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者说，你们的婚姻是你利用的工具。”
沈飞泛起淡然的笑容，然后迷离起了双眼，“张队长，请你注意你的言词，说话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请你别妄加猜测。”
他傻吗？
这种手段见多了，故意引上一条线，形成一种惯性思想。
“那请你告诉我，你以前干什么的，你的资料一片空白，你熟悉炸弹，千万别告诉我，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界线。”
沈飞摇头，“对不起，无可奉告。”
碰！
一巴掌猛烈的拍在桌子上，张成功道，“请你配合。”
“你都说了，我只是配合，我有权保持沉默，所有的一切只是你的猜测，你查不到我的信息，是因为你条件还不够，这个回答，满意吗？”
“你！”
沈飞杵灭了烟头，“牺牲了三名警务人员，我很遗憾，我更知道你们警方面对的压力，但请你记住，这不是拿我顶事儿的借口。”
看了看时间，沈飞双方枕在后脑勺，“你们有权扣留我，但只有24小时。”
“你这什么态度。”
沈飞再次摇头，“就这态度。”
张成功腾的一下站起来。
这时，门被推开，一人走进来，伏在张成功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些什么，当张成功听了，带着诧异看了沈飞一眼。
等那位警员出去，张成功脸色缓和了很多，最后闭上双眼，“你走吧。”
“谢谢。”沈飞起身。
就在沈飞走出门口的刹那，张成功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着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你在枫叶集团的目的，但我的兄弟死了，他们死了，他们还有家人。”
说到最后，沈飞明显能够听出来张成功的声音在颤抖。
沈飞停顿下来，直视着张成功，“你们是警察，穿上这身衣服，头上顶着国徽，就注定有牺牲，这是使命。”
这一次张成功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很挣扎，很悲愤。
“没人想死，也没人想他们死，事情已经发生，又能如何？”说着，沈飞顺手打开了门，但没有走出去。
再看张成功一眼，带着几分苍凉，“你是一名老干警，可你见过多少死人？你没有感受过亲眼看见兄弟倒下是什么感觉，你更不能体会逼不得已之下亲手杀死自己兄弟，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听到这话，张成功浑身僵硬，看向沈飞的眼神很惊异，他想开口，却没有那个勇气。
面前这个年轻人，仅有二十五岁的年轻，究竟经历过什么，他的眼神中那种恐惧，悲痛，憎恨，心酸，又是怎么来的。
“从宣誓那一天开始就注定要承受任何结果，如果承受不了又何必干这一行。”说完，沈飞走了出去。
飞走了很久，张成功都还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他的话。
兄弟的牺牲的确让人愤慨，但那能怪谁？
难道找个地方哭泣，找人打两拳，就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他是一名警察，他有自己的使命，而这个使命，注定是残酷的，会面对各种不想面对的事实。
离开警局之前，沈飞向一个号码发送了一个短信，就两个字，谢谢。
他没有找那人，老首长让有事找对方，对方会给予帮助，今天这事，这位肯定有所关注，不过真的见面，未必就是好事。
他能理解张成功的愤怒和伤痛，只是，比之他们那群站在最危险，最前沿的人来说，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章完）
第82章 我后悔了（）
刚走出警局，沈飞就看到云筱澜快步前来，脸上带着着急，两人碰了头，却没有说话。
“你没事了？”沉默之后，云筱澜率先开口。
沈飞自嘲的笑了一声，反问道，“我应该有事吗？”
“你！”都是聪明人，云筱澜哪里会听出来沈飞话中的意思。
是，就算她对这个男人有怀疑，那算错吗？
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一个偏偏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招惹上的男人，彼此还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想起这些，云筱澜心里就满满的嘲讽，是对自己的嘲讽。
公司现在一团糟，她刚处理了一些事，就第一时间赶来警局，这又算错吗？
“我很累，真的。”沈飞擦身而过。
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情来谈及其他，三位警察的牺牲，张成功的刚才的话，无疑勾起了他对牺牲兄弟的缅怀。
这次对枫叶下手就是曾经遭遇的敌人，杀死兄弟的仇人，他的心，真的在颤抖。
可这里是城市，不是边境丛林，不会有那种枪林弹雨，对方即使要对枫叶下手，也会从其他方面搞事。
所以他需要更冷静，还需要思考，敌人不好对付，他就要更强韧而充满智慧。
“我错了吗？”
听到云筱澜的低吼，沈飞顿下了脚步，唏嘘一口气，“我没说你错。”
“沈飞，你是一个混蛋。”云筱澜抢先跑了出去。
在经过的刹那，沈飞看得很清楚，这女人哭了。
也许他不应该有这种态度，作为一个男人，气量太小了，不该自嘲的说那一句话，可他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思去关心个人情感一方面的琐事。
这世界上人无完人，一个再冷静，再睿智的人，也会因为情绪受到影响。
继续迈动着步子，沈飞愁闷的点上了一支烟。
云筱澜上车后直接开着车扬长而去，没有任何一丝犹豫。
在另一个方向，还听了一辆车，萧瑾，她亲眼看到了云筱澜的哭泣，看到她开车离开，更看到了沈飞从里边走出来。
本来就一直怀疑两人关系不简单，如今她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
云筱澜不是一个轻易会哭的女人，认识这么多年，她的一切萧瑾都很熟悉。
那几天为什么会流泪，因为这个认识不算久的男人？
还有，他们真的认识不久吗？
看着远去的车，沈飞眼神恍惚，侧头又看向了一个方向，发现了萧瑾的车。
车内，萧瑾浑身一紧，不想现身也不行了，闪了一下车灯。
沈飞走近，强露出笑意，打趣道，“萧总，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了我吧。”
“上车。”
“真的？”
“废话多。”萧瑾瞪了一眼。
好吧，上车就上车，不该想的也暂时抛在一边。
当沈飞坐上车，萧瑾却没有发动，而且非常的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飞将车窗打开，又点上一支烟。
“她哭了。”
吧唧了一口，沈飞弹了弹烟灰，泛起几许苦涩的笑容。
“她不是一个轻易哭的女人。”
这次，萧瑾扭头直视着沈飞，“她为了一个男人而哭泣，那不是以前的云筱澜。”
“萧总，你究竟想说什么，能不能痛快点，我很忙，我一会儿还得去找女人，当然，如果萧总不介意，我就不去找了。”
萧瑾面色不改，目光始终停留在沈飞身上，“老是这样，有意思吗？”
“好吧，我郑重的感谢萧总来帮忙，哪怕什么也没帮着，我依旧感谢。”沈飞诚诚恳恳，一副维诺的样子。
看了沈飞一眼，萧瑾显得犹豫，但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让她开口了，“在很多方面她是很强势，但终究是个女人，而你是个男人。”
停顿了一下，萧瑾皱眉，“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让着一个女人？”
“行了，别说了。”沈飞将还欲说话的萧瑾打断。
萧瑾冷哼，“你还来劲了。”
沈飞将烟头弹飞，侧头过来，脸色并不怎么好，“萧总，我感谢你，真的。”
“你！”被气得够呛的萧瑾更是不悦，“下车！”
沈飞打开车门就走了，连话也没有说一句。
看到远去的沈飞，萧瑾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拨通了云筱澜的电话，但电话一直想着，却没人接通。
不过萧瑾已经充分肯定，沈飞和云筱澜的关系，他们是情侣。
想到这个事上，萧瑾满肚子不高兴，这么大的事儿，云筱澜竟然瞒着自己，一点没有拿自己当朋友。
“云筱澜，你还当我萧瑾是朋友，就特么给我接电话。”萧瑾打开微信，爆了粗口。
没有多久，云筱澜主动打了过来。
“好，你给我在那里等着。”
半个小时后，萧瑾赶到了，发现云筱澜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红红的。
“云筱澜，我总算是看白了，你从来没将我当朋友。”一见面，萧瑾就摆了一张臭脸。
云筱澜嘴角动了动，叹息了一声。
她知道萧瑾发火的原因，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告诉过唐雨薇，并没有告诉萧瑾，是有点理亏。
两人都是自己好友，可性质却不同，唐雨薇毕竟不是时长见面，很多话还好开口，而萧瑾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真的很难启齿。
“瑾瑾……”云筱澜扑进了萧瑾怀里，泣不成声。
“笨蛋，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你记住，你是云筱澜，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哭。”萧瑾将云筱澜撑开，擦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看着萧瑾，云筱澜摇头，眼泪涌了下来，“你说得对，我就是一个笨蛋，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现在，你要老老实实，明明白白告诉我。”萧瑾很认真。
深呼吸了几口，云筱澜的情绪才稍稍缓和，她一辈子没多少朋友，唐雨薇算一个，萧瑾算另一个。
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继续隐瞒，连仅有的朋友也会失去。
然后云筱澜将那一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然，也包括她和沈飞结婚领证的事。
听完整件事的萧瑾，完全懵逼了。
“什么！你是说，你们不仅那个了，你们还结婚了？”
云筱澜轻轻点头。
萧瑾一巴掌拍在额头，“云筱澜，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也许是吧。”
“还也许，你本来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你就这样……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好。”萧瑾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