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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师承于他,跟着他这块辣到家的老姜自然也长不出什么秀色可餐的水果,我自然而然便成了闲人庄里继四师兄后冉冉新生的一株新姜。
彼时正值人间八月半的中秋佳节,越是到人间盛会,青霄为防门中弟子出去招摇撞骗,就越是可足了劲儿布置功课。白卿师兄终于忍无可忍,到了叔能忍婶儿也不能忍了的惨烈地步,且又心痒难耐,只好强行拉走了尚且乖巧懂事的我做了从犯。
自此如今,我的从犯之路越走越宽,越走越顺,渐而一发不可收拾。亏得我又十分孺子可教,被带着去了几趟人间后,我一番废寝忘食的辛勤钻研后,我的从犯生涯便一去不复返,逐渐开启了我那光辉灿烂的主犯生涯。
白卿师兄大概没有想到,想我当初一介人见人爱的乖乖女,如今混到了这般不学无术的田地,绝大部分就在于他老人家苦口婆心的指引,自此为我打开了通向人间新世界的大门,便日久成瘾。
第一百零一章:蒲公英往事()
时值中秋佳节,白卿师兄连哄带拽的拉了我同去人间。双脚一踏进凡尘路,所见处勾栏瓦肆,人山人海,着实令我双眼花花的一番缭乱。闲人庄虽也有奇山秀水,风景俱佳,可依我这粗略一看,也比不了人间的逍遥自在。自此后我更加确定的认为,人间这块圣土染指于我,也许自己并不适合做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更应该适合成一位走街串巷的市井小民。
白卿师兄身为一头脱了缰的野马,自然是放荡不羁爱自由,爱自由之前也势必会甩掉我。于是乎,他将我毫无疑问的独自晾在了人满成患的大街上。
天色渐昏,银月如盘冉冉升起,似菜饼子一般又圆又满,放眼处清辉万里,皎白月光一缕缕揽进了千家万户。
我独自一人傻站在街口中央,任在风中凌乱,小小一心中还揣着对白卿师兄的忧虑惦念,生怕他性格良善被他人坑蒙拐骗。
街上人来人往,我寻了块稍微僻静的空地,一动不动的傻蹲着,正巧对面还有一个缺口的破碗与我同病相怜,相看两不厌。行人经过我时,有人驻足叹惋,也有人指指点点,还有人伸手往我面前的破碗里丢几个硬邦邦的圆形物件,碗中噼里啪啦的一阵交响乐,渐渐那不知何物的圆物件越堆越多。
直到后来。。。。。。我听说了人间有一种不太光明的职业叫做乞丐。
忽而自碗沿中划过一声清脆,再抬眼去望,一碗铜绿中竟多了锭似船形的金子,体态硕大饱满占据了半边破碗。以我多年的经验,两张对比,这船形的金子果比那一碗铜绿来的晃眼,应是这碗中最值钱的物件。于是我且羞且笑的一过手,暗暗将那块金子在手中掂了掂重量,又不着痕迹的收入兜里。自下扬目,正看眼帘外一袭红衣如火,胧胧月色一渡,迷离入眼,是一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仙女姐姐,长眉凤目,顾盼生辉,眉心烙一点血色的朱砂记,果真倾城绝色。
仙女姐姐扬唇轻轻一笑,声柔且厚,很是入耳,“今日是家人团圆的好日子,你怎么不回去与父母赏月呢。”
我一骨碌的爬起身,顺手拍了拍身上的土,不以为然的眨眼看向他,如实相告,“我没有父母。”
孙猴子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师兄们也常说我先是被喝醉的熊瞎子精叼来,后又被青霄吃饱了撑的捡来的,殊途同归,都算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整个闲人庄人尽皆知的事,是以我常用孙大圣自比,日后也是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大事来。
我据实回答,且觉得并无不妥,仙女姐姐闻言却眸色一垂,似怜似哀,再看向我时便有些感同身受的沦落同情之意,旋即又从怀中掏出两锭金子置于我面前,更是轻声柔语的来相道:“拿这些钱去买些吃食,今日街上人杂的不安全,快些回去吧。”
青霄常常教导我说,世道人心险恶,纵使闲来无事,神仙们也不会自掏腰包的买一袋馅饼,单等无聊时随便往下界扔着玩,是为天上不会掉馅饼,只会下雷阵雨。我耳濡目染也日渐参悟了一二,便心生警惕,仰头眨巴着眼将他里里外外的探巡了一遍,但见一脸和善,该是无甚恶意。我轻轻几步一挪,抽手一把捞起地上的金子急匆匆的塞进怀里。
仙女姐姐长眉一挑,无可奈何的摇头一笑,正启唇似要与我说话,唇微微张,音却没出,只眉心蹙蹙一拧,似是察觉到什么一般,眼神飘忽的望向一边,立即神色生戒,一甩袖便脚步急促的迈入挤挤人群中。
我紧跟着随她方才的目光飘飘过去,只见灯火阑珊处急急一风黑影飞驰而过,正循着她方才的踪迹而去。
无缘无故受了人家的馅饼,自是不能心安理得,毕竟我是如此的知恩图报。今疑似有穷凶恶极之人对仙女姐姐不怀好意,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义字当头一声吼,我撒腿便追赶了过去。
行至不远的人群中果然一阵轩然轰动,我拨开人群一股脑的钻进了中央,只见那位仙女姐姐正与一位黑衣红发的怪异男子打的不可开交,眼见就要处于被捕劣势。
我一向吊儿郎当的跟着青霄修道,别人家的娃子六千岁就能十分利落的腾云驾雾,而我委实是十分不才,十回腾云九回都会从云头上栽下来。说起勤于修道,那真是跟我一点边也不沾,法力自是也弱的可怜,当时我贸足了劲的集中引诀,反反复复的在心里念了个几十回,指尖才闪闪祭出一粒金光,便喜出望外的朝男子一抛。
金光过体,男子顿时动弹不得。平时幻个物件都很难幻出来,今日却是一鸣惊人,我大为吃惊的望着施法的那根手指,装模作样的潇洒几吹,正要抬头,眼边瞬影而过一绺红影,顷刻间我便被提到了半空中。
月将中天,光华如带,繁星累累,清晰可见眼前掩映在葱葱绿意中的小小茅屋。虽是八月初寒的时令,却满地开遍了斑斑片片的蒲公英,弱弱萤黄星罗密布,美轮美奂,如是花海。
“仙女姐姐,这里好美啊,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眨眼问道。
她扬目深深的望向远处,眉目间思惋重重,悠思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温和的低头望我,道:“这里是我的家。”
话罢便提脚一迈步入小路中,我亦跟在身后。穿过长长一趟竹篱笆后的蒲公英花海,正至屋前,推门而入。仙女姐姐挑手点亮屋中的一盏光亮,顿而四壁可见,屋内木桌木椅,瓷杯瓷器,平平淡淡,不富不贵,似是丛林深处的清贫人家。
我抬眼将仙女姐姐端详了一周,果是深藏不露,敛钱于内,清苦至此,出手竟也如此阔绰,诚然是人不可貌相。
仙女姐姐两目沉沉,似有渐渐漫出的盈盈微泪,踏步而进,沿路一寸寸抚过摆放的桌椅物件,十指如雪轻落,无比小心翼翼的珍惜,似是害怕弄坏了此处的一毫一厘。
第一百零二章:蒲公英往事(二)()
“恨又恨不得,忘却忘不了。”仙女姐姐五指轻落于椅背之上,双眸间有泪光莹莹,似出一声叹,却又脱唇无声。
我虽尚小,也能看的出人情悲喜,今见她一脸深霾,自是怀古伤情,睹物思人。一般伤心的人都喜欢躲在伤心的角落里暗自伤心,应是不太乐意被人观摩叨扰,倘若我再没皮没脸的留在此处,想必是天理难容。
“姐姐呀,我适才是同哥哥一起出来的,若是他找不到我定然会十分着急,所以我走之前想要问问姐姐的名姓,日后定会报答。”我双目溜溜的诚挚看向她。
仙女姐姐一望我,目光深远柔和,眼尾一扫窗外盛开如星的蒲公英花海,仿佛顿了半晌,才轻启朱唇,声音轻薄无比,如一缕无根的微风,“我姓蒲,蒲公英的蒲。”
我轻轻一应,双手不安的挑弄几下衣摆,又十分小心翼翼的道:“蒲姐姐,若是无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不应,似是没听到我说话般,目光深邃于窗外游游。
我等了半晌也不见答复,正要自顾自的踏出房门,刚一转身却时运不济的撞上即将夺门而进的那一袭黑影,一声喊叫还未惊出音,那红发男子一甩手,顿有一股冲力朝我直直撞来。
我愕立在原处,睁大眼睛看着那离我愈来愈进的一团狂风,迟钝一瞬后,正想着是不是应该低头躲一躲,忽又自背后而扑一束深紫强光,如电急飞而过,与之在半空中相撞相抵。似有一声低沉碎音,转眼只见荧光点点,无息落于四周。
眼边红影瞬过,将我往身后利索一揽,剑拔弩张之势立即拉开。仙女姐姐双眸生寒,冷声沉问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红发男子闻言目色一垂,似有所忌惮般,悠悠然的一看我,后又十分恭敬的鞠了鞠手,“您已经在人间待了很久了,主子特地来命我请您回去。”
仙女姐姐一声冷哼,唇边魅魅而生一抹讥笑,“怎么,是怕我一旦回到了这里便很难收回心,就会与你们为敌,从此不肯再回去了么?”尾音乍然一厉,她大力一甩袖,便自袖下奔出千万道如暴雨般密细的光束,宛如流星纷乱,直朝那男子周身缠去。
趁此时刻,仙女姐姐一把扯起我,一拢烟过,转眼已难寻踪迹。
再放眼时只见万里星河浩瀚,千里月色婵娟。
“他追不过来了吗?”我环扫了一周,可见此地僻静无比,竟连一丝虫鸣也无。
仙女姐姐提唇一笑,又顺道十分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再歪头看我,似有笑音的道:“自然是追不上,我修炼的这些年里可没有整日里睡大觉,不学无术。”
我嘿嘿挠头一笑,目朝四方飘飘而去。想我多年来懒于修道,倒还真是对睡觉一事颇有见解,两相比对,真真是有些羞的面红耳赤。
仙女姐姐席地而坐,顺手拍了拍旁边的空地,诚挚邀请道:“来坐坐,今日的星空十分好看,可以陪我赏月吗?”
我呲开牙嘻嘻一笑,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挨着她坐下来。
她扬目静静望向天边,繁星若许,仿佛都尽数落在她的无比平静清澈的眼眸中。时有微风轻卷,她一袭灼灼红衣在风中翻翻掀掀,如朦胧夜色间起伏不定的波澜。
“姐姐不是凡人,那是哪里的人?”我好奇的问道。
她闻言扭头看着我,目色深如许,似有粲粲星火而过,忽又一瞬寂灭。明明听到,却又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若无其事的扭回头,看了好大一会子天空,才乍然回道:“我以前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凡人,要是那样就好了。”
这回答模棱两可,我实是理解不透,想必是人家的私房事,不便告知,我也封紧了嘴,不敢多问。
彼此无言了半晌,看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也掉不下来什么馅饼充饥。偏偏我又实在不愿意扫了人家的兴致,又暂时寻不到什么恰当的理由离开,只好没话找话的随便道道,“蒲姐姐很喜欢蒲公英花吗?”
她脸色一沉,如一滴掉落清水的墨汁,重重染浸,转眼已然是一派深黑,不见颜色。
我干巴巴一笑,见她神色有异,想是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东西,一阵闷干后,竟又杀千刀的来了一句,“姐姐的家里种满了蒲公英,我以为姐姐会很喜欢呢。”
此言一出,重重月光下,我似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