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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能够相守,有情得以独钟。他用死来解脱天命的桎梏,现在终于得偿所愿,可以不管不顾的和心爱的姑娘永远在一起了。
“长生砚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神物,神力无极,指不定哪一天,也许能再塑他们二人的血肉。”上尧君淡淡看向我,语气平淡却隐隐透着些柔和。
我悲痛的摇了摇头。
这些个上古修成的神仙,体内无内丹养着,元神便是神仙之本,元神都被毁了,如何再能回得来?
“活着求不得,死了反而能相濡以沫。生死之事不过是一念之间,对于子南来说,也许死了反而才是好好的活着。”
他的话明明淡得像一缕过眼的云烟,却深深扣入我的心口上,像是被良药治愈了般,慢慢地竟没有那么疼。
桃华是子南这一生中都忘不掉的桃花痣。他们已经用了生生世世的时间去为情赎罪,如今命落尘埃后,才能圆满善终,痴人成双。也许对于子南与桃华,他们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海枯石烂虽然来得有些晚,还好他们彼此都没错过。
一念之差,心里就别有一番洞天。我渐渐止了眼泪,仰头看向他漫无边际的双眸,一瞬间,我竟从那张满是无关痛痒的冷漠脸上看到了许多他人都没有过的柔情。
这柔情脉脉,既熟悉又陌生,像是来自千万年前的杳杳钟声,翻山越岭才传到我耳边。
我微微清明,才意识到方才自己有些过于咄咄逼人,垂眸几结巴,也不知怎么说出称心如意的歉话。
“小玄。”他干脆也懒得再听我这些不成句的客套,轻轻向门外唤。
玄鹤闻声从门外碎步跑进来,恭敬一拜,唤道:“尊上。”
“去禀告天君,就说落梅宫的子南神君仙逝了。”
玄鹤闻言一惊,片刻又恢复面色,垂手一应,径直去了。
上尧君也不管我,亦径直走了。
我从那两字“仙逝”中刚刚回过神,抬头只能看到门外上尧君缥缈的背影,正拿起画想要追上去,一步刚迈,脚下软软一团,像是踩了块绿豆糕。
我低目,拾起脚下踩着的那一方丝帛类的随身物件,一抻开,帛帕间却溅了些星星点点的黑血。
第七十一章:玉带囧事,梅林解疑()
我循着他的背影追了过去。
紫栖宫殿堂多广,又岔路居多,东拐西绕撵了他一大阵,才总算是消停。
上尧君前脚刚迈进宸寰宫,我亦后脚不假思索的跟了过去。
双脚刚进门,劲风一扫,大门“嘭”的一声关的严实。
上尧君刚褪了外袍,只着件银麟色的中衣,挺挺玉立在屏风口。他乌发泼如砚墨,渡着窗外的斜阳晚晖,悠悠闲闲的看着我。
我咬牙懊恼。何其悲哀,怎么追个人都追到人家寝宫里去了,又何其壮哉,恰恰赶上人家在寝宫里心情不错的换衣裳。
别说是男人穿着里衣立在我面前,就算是全身一丝不挂,照往日里我也定能风轻云淡的观之裳之。可如今,咳咳,锐气有减当年,立在我面前的明明是个还没来得及剥皮的鸡蛋,我这两眼也如同长了针眼,躲避不及只能生生撞上。
“呃,那个,那个。。。。。。”我往背光处隐了隐发烫的脸,又道:“我是想问问神君,这幅画该怎么办?”
上尧君拿起架子上挂着的一套边绣金云蝠纹的紫玄宽袍,旁若无人的开始往身上穿。
我心里懊了又尬,只能傻愣愣的站成一块木头,将将厚脸还能拿出来显摆一二,愣是面带微笑的将这一过程收尽眼里。
“等会我陪你将那幅画挂到落梅宫里去。”他淡淡道,又几理袖间褶皱,抬头看我,指使道:“将你身旁的玉带取来。”
我看了眼旁边高高晾在镜架上的玉带,朝他憨厚一笑,取了玉带乖乖迎到跟前。
他姑且拿也懒得拿,两臂长长一展,面无表情的立在我身前。
我且看了看手中晃晃的玉带,又一揽他这派衣来伸手的作风,心底明镜一悬。原是这丫鬟身份还未完全落实,倒先要事事躬亲的伺候主子。
万年来我一向逍遥自在惯了,哪里会侍奉人系腰带。但他又一副神颜甚悦的样子,我也只好赶起鸭子上架,装摸作样的拿起玉带。
往腰里系玉带我虽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可拿草绳捆人我却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这玉带与草绳又无甚分别,千遍一律,殊途同归,依我看是个一样的道理。
我弓身上前,端起玉带在他腰间精确比划了一番,堪堪拿出草绳捆柴火的豪气壮志。两手拢过他腰间,一扯一穿,将玉带从他腰间绕过来,十指翻花,系系扣扣的一番倒腾,终于功德圆满。
我一擦额角细汗,正欲直起弯得酸疼的腰。头稍稍一扬,一撂发尾拽拽猛疼,又试探一扬,更是疼得头皮一紧。
我抬眼,嘴半歪,很荣幸的看到了正在上演的悲剧。这几缕头发到底是有多馋涎上尧君的美色,竟然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也不知何时竟邀宠献媚的缠上了腰间的玉带。
这下好了,我一个头两个大,本以为会给主子留个好印象以待日后升官发财,如今是泡的连汤都不剩了。
我咬紧牙关,奋力一拽,发皮分离,七荤八素的撞到桌子边。
上尧君扯了扯玉带上的几根头发余孽,再仰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戏多看点,竟被逗出几丝难得的笑意。
“想必待会天君要见我,才想着要整顿衣着怕失了体面,如今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他也不恼,表情淡淡无多颜色,只语气间多了些小小无奈。
我殷勤扑过一侧的玉梳,巧颜欢笑,“不不不,我还可以侍奉上尧君束发。”
上尧君闻言,本就清冷的脸色更添几抹刷白。他垂首一扫玉带间一撮张牙舞爪的乱发,薄唇暗抿,阴测测一看我,咳嗽几声,“今日天宫里的日头布的好,不冷也不热,这发,不束也罢。”
说着几步一迈,一向处事不惊的他,却有些步履促急的朝门外赶。
我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私下里得出个万年不变的结论。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说啥就是啥,体面抑或是不体面本就是两唇一动,一句话的事。
。。。。。。
一入落梅宫,身穿梅林,日光微暖,飞花点点。
他走在前,走的步步安稳,翻飞的袍尾卷起一地残花暗香。我跟在后,内心深处像是有声深切的呼唤,只魔怔了般遵着心里的想法,很想踩着他走过的浅浅脚印,就这样平淡的,无人叨扰的,一步步,永远走下去。
我脑子里像一锅烧滚的开水,永无休止的沸腾嘈杂,似乎有无数个或大或小,或粗或细的声音不住的纠缠嚷闹。
他们一声声,都在唤着凤七舞。
那我,我又是谁?
“怎么了?”上尧君回过头,看到我丢了魂般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惊意。
我猛一回神,脑子空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朝他急奔过去,不假思索的问道:“我只是一个修为低下的小仙,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我?之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被种了瘟蛊,那日你在弱水边负伤累累,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去取不死花?”
积压在我心头数久的疑问终于吐出口,我心里微微通畅,绝不罢休的望着他。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既然当初你的命是我救的,那自然你的生死就要由我来主宰。”他淡淡看向我,眉目平静,无一丝半点的心虚破绽。
“就这么简单?我只是一个小仙,能有什么功德值得上尧君亲自过弱水取神花,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我打破砂锅问到底,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他长眉一蹙,眯我一眼,又自顾大步往前走。我亦紧跟着他。
“你以为区区不死花,我还需煞损修为的去取?至于那日的伤,和救你无关,你无须多想。”他走的越来越快,语气间也有些小小寒意。
他如此一说,我心内的愧疚难熬确是松了松。想着上尧君于洪荒远古时代救助万物苍生,一颗悯心尚未泯灭,只是恰巧顺道,举手之劳为我解了毒。
我快步趋上他的步子,又不折不扣的问:“那神君可知道,凤七舞是谁?”
他脚步一滞。
作者题外话:宝宝们,说一次哈,上尧君是男主,结局很甜,不虐。
第七十二章:一口难诉深情()
我快步趋上他的步子,又不折不扣的问道:“那神君可知道,凤七舞是谁?”
他脚下倏然一滞,久久都没回过头。
“你一定知道,对不对?”我一看有了些细微眉目,又追问道。
他缓缓回过身,脸边苍白无一丝血色,只那双眸子深沉如夜,无边万里,亦喜亦悲的在我脸上复杂交替。
“她。。。。。。”他薄唇如线,刚吐出一字,腔间一伏,喉间滚涌,几缕黑血便顺唇角而缓下。
“你怎么了?”我赶忙扶住他,焦急拿出随身的手帕帮他轻拭唇边的血。
风过,落花树树如雨。
他长眸半垂,一眼无尽的望向我。瞳间透净如黑玉,像是在无边暗夜里燃起了一灯灯萤黄。
待血渍擦干,我正想执帕从他唇边抽手。手刚一去,他却反手大力一握,快如迅雷般,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便用力将我抱进怀里。
他身上冰凉,只胸膛内那一方心脏跳动处热得滚烫,剧烈如急律捶下的鼓点。肢体相碰的刹那,我全身陡然一木,枯竭的神灵一瞬涌进了汩汩清泉,脑海中仿佛有无比遥远的记忆纷沓而至,却又什么都记不起来。
只是觉得这怀抱好熟悉,好熟悉,熟悉的我仿佛已经为此等待了千年万年。
他又轻轻将我松开。长眉深蹙,墨眸微泪,清清暖暖的看着我,千般柔情都在不尽言中,薄唇几抿,却又什么都没有说。
斜阳草树边,他长步一迈,步子虽走的稳稳当当,身形却有些轻颤。
我亦心神不宁,满脑子里都是方才那股久别重逢的奇怪感觉,恍恍惚惚的跟了上去。
为什么?明明我与上尧君相识不久,相交亦甚浅,可为何彼此之间绝无可能相交的两人,他却屡屡都给我无比熟悉的错觉?
两相无言,一前一后的走。穿过梅林,上尧君正要径直走去宫殿,我几步一跃拦在他身前,截住他的去路。
“我不想把画挂在宫殿里头,殿里冷冷清清的,还会有逢时来扫洗的宫人。子南好不容易能与桃华永远的在一起,一定不希望再会被外人打扰。”
“那你想怎么办?”上尧君顿步望我,淡淡道。一张脸清清冷冷,与之前判若两人。
“我要将这幅画葬在梅林里,让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不会再被任何人打扰,也不会再被任何人分开。”我斩钉截铁的望着他,心意决断。
“好,依你。”他眸间几许恻隐,敛眸一过,仍是不兴水波的平静样子。
三株桃树已过秋,花叶稀零无回首。
我轻轻走到墙角边,抬头看向子南当初植的那三株桃树,转眼两目已潸潸。
子南以生生世世的痴情相待为聘,生死多离别,苦尽复甘来,终于能与桃华共赏那灼灼桃林间的风华绝恋。
纵使是梦境那又如何?记得曾经还在闲人庄里头时,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