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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七七。”
。。。。。。
难不成本仙这张还算稍有姿色的脸如此炙手可热,竟然屡次被人认错?真不知是幸或不幸?
我手轻攥成拳,附在唇边轻咳两声。果然如我所料,将那张冰块脸又原封不动的咳了回来。
他脸上又挂起了那张招牌门面,冷漠孤寂。淡淡望向远处那一痕山峦,玄衣独立,明明是无比尊荣的地位,却只如秋风淡菊般与世无缘。
任这世间的姹紫嫣红开遍,仿佛也永远入不了他的眼。
虽然眼前的美男的确秀色可餐,嘿嘿!但本仙从不是此等肤浅花痴之人。这肚子还是不合时宜的咕咕饿叫了起来,顿时将这悠远的氛围破坏的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这哄小孩真的很费体力。”我一边轻捋着女娃的碎发,一边拿余光偷瞄他。
其实本仙这言外之意就是有些饿,替人哄了一上午孩子,没有工钱,饭总得管饱吧。
上尧君淡扫过我,凌空一甩玄袖,虚空中就粼粼抖出一道椭圆的豁口。他迈开步子一脚隐没在入口,我亦跟着一脚踏了进去。
真是一脚后就别有一番洞天,转眼间就仿佛身置另一个柳暗花明的世界。
眼前绿草如茵,林木成森。繁花似锦,烂漫开满了一丛丛,一直延伸到林子尽头,花间不时飞出几只泛着金光的彩蝶,两两缠缠,翩翩相舞。
“这是哪儿啊?”我追上他的步子。
“雾泽山。”
“这是你的灵脉仙山?”
上尧顿下步子,回头淡淡看我一眼,算是默认,又继续往前走。
自天地初开之际,那些上古天生天养的神仙都有一块随仙体衍生的仙地。仙地里有条灵脉,日夜吸收四海灵气,助其修炼。
四海八荒内但凡有些见识的神仙都知道上尧君的灵脉山是雾泽山。千万年来更是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神仙踏破铁鞋的寻找。本仙今日不知是沾了哪家神佛的光,不才正处于这雾泽山里,得来全不费工夫。
沾沾自喜的同时也不得不万分感叹一下上尧君的老奸巨猾。这上尧君还真是比青霄那只老狐狸还要狐狸,怕别人扰了清梦,竟然将仙山幻化,这点青霄怕是也望尘莫及。
上尧君远远一回头就看到本仙一脸将万事看破的黠笑,不悦的皱起眉头,冷冷的传音又在我耳边淡淡扑起,“我看你走这么慢,是真的很想让我抱你。”
我身体一滞,僵在原地。下一秒就看到远方幻出一缕急烟,转目上尧君那近在咫尺的脸就抵在头边,两眼深沉的瞅着我。
本仙这两万年来干了许多偷鸡摸狗的勾当,然每次再接再厉,乐此不彼。就连被青霄发现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争论辩驳一番,而这两眼如火如冰的目光轻挑慢勾下来,直教本仙这万年来练出的胆识不堪一击,除了一直低头数一数他衣裾处绣了几针几线转移注意,竟别无他法。
难不成我这素来疏懒红尘情爱的性子竟也逃不过绝色美男,春心萌动了?
心里正杂七杂八的想着,只觉手臂一紧,凭空一逝,转眼间就到了那间曾经来过的木屋边。
那日我一觉醒来却无缘无故躺在这木屋的床上,甚是费解。回了天宫后又寻了个空子招来了宫里所有的仙娥,一通询问后还是无果。反正我又没什么损失,又得了个空闲去人间走一番,渐渐也就将这事搁下了。
一别数久,竟又是这里。
上尧君已缓缓走进了屋里,薄薄的金色日光跟着他的步子被踩碎一地。由于他穿的是寻常的玄色窄袖长袍,长发又被玉冠高绾,配着这竹木小屋一看,倒少了些不识人间烟火的孤漠,多了些亲近。
我跟过去将女娃轻放在床榻上,仔细给她盖好了被子,无意间暼到内墙上挂着的一幅美人执伞图。
漫天飞雪里,红衣灼灼的女子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独立于天地间。落雪款款下,那女子的身段玲珑,风情万千,仿佛文人作画时无意遗落在宣纸上的一点红朱砂,红透心底。
画轴上的落款残掉了一块,像是被利刃刻意划掉,只隐隐留了个“赠”字。
早就听说过两万多年前上尧君四海共贺娶了个绝色的远古女上神。可没过多久,那位女上神就离奇的失踪了,任天南海北也寻不到。
至此以后只要是有意或无意提起那位女上神的神仙,无论职位高低,都被一向宽厚的上尧君削了仙籍,贬下了凡,永生永世不得再列仙班。之后这件事便成了四海的大忌,也渐渐无人问津。
难不成这画上的女子正是那位与其伉俪情深的女上神?
然回过头,就看到上尧君正一手端于袖前,直立在我身后。两眼脉脉流转的温柔渐渐丝丝缕缕的从眼底漫出,成江泛海汤汤淌过,似慕似念,连带着嘴角都溢出些难得的安然笑意。
若不是那张精雕细琢的脸,我真的认不出眼前这个正沉浸于深深思慕中的男子是九重天上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上古仙尊。
这世间繁花开遍,怎敌你一个嫣然回首。
漫漫光阴里,能被一个人永不间断的想着,念着,爱着,纵使那位女上神已经仙逝,但一颦一笑也都被眼前这个深爱她的男子烙进了当初的岁月静好里,就是死了,又有何憾呢?
第二十七章:宿怨讨债人,尽付深情()
他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淡淡的眉眼,淡淡的表情,淡淡的动作,仿佛永远都在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眼里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他回过身,五指轻翻,桌上就出现了满满一篮子蔬菜,“你不是饿了么,去做饭吧,正好我也饿了。”
说的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寻常平淡,倒叫我一愣。
我看了看桌上一篮子似乎正向我邀宠献媚的菜,又看了看上尧君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当下傻在那里原地石化。
上尧君下巴轻扬,斜睨着我,颇有些无赖说道:“嗯,我曾经救过,难道让你做顿饭还为过么?还是你想跟着我做一辈子厨子?”
那“一辈子”三字着实让我不经吓的一抖,恓恓一笑,绕过他抱起一篮子菜就往旁侧的灶房跑。
锅碗瓢盆一应俱全,干净整洁,平凡的像是一处篱院农家。
我一边切菜,一边把泛滥的苦水在肚子吞了又吞,咽了又咽。莫名的被拉来做了厨子,况且这主子那张冰块脸看起来又不是太好伺候。
旁边屋子传来女娃哇哇呜呜的哭泣,我马不停蹄的跑过去一通好哄,才将这小祖宗哄睡着。
唉!本仙这万年来鲜衣怒马,仗剑天涯,生活如此多姿,却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被狠狠地剥削了一把,煮饭哄娃倒是一把好手,竟也做的手到擒来。
将那娃子哄舒坦了,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灶房。
日光透过竹窗外的几枝树影,在上尧君的身上投下斑驳跳动的光点。而那个曾经提剑睥睨四海的洪荒神尊,正拿着一把小小的菜刀,一刀一刀,明明是如此粗鄙的切菜动作,在他手中却好像定格成一幅行云流水的画卷。
我竟有些羡慕那个女上神,想必在许久以前,那个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仙尊愿意为她放弃最尊贵的身段,俯身低头,无比虔诚的为她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安然于青山绿水间,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
上尧君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我,眼里似乎有一潭尘封已久的温柔正渐渐苏醒,淡淡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来帮忙啊。”
我愣了一愣,忙跑过去帮着洗菜。
他切菜,我洗菜。他炒菜,我烧火。
他炒菜的动作娴熟优雅,一翻一扬,一铲一盘,尽是回风流雪的飘逸,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食材,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却香味四溢。
他的侧脸看起来曲线柔和,少了许多平日里的冷峻孤傲,仿佛锅里正在炒这盘菜敌得过这世间所有的旖旎风光。
灶台里红红的炉火将我的脸映得通红,也将我的眼晃的湿润。遥远的记忆里仿佛有个模糊的人影正在向我伸手,他说,来。
他说,七七,来。
“上尧。。。。。。”,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双目湿湿的望着他。
他动作蓦然一滞,随即将锅里炒好的菜装入盘中,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袖边的灰尘,头也不转的离开,边走边道:“把菜端过来,吃饭吧。”
我这才惶惶回过神,皱眉双手拍了拍烧红的脸,心里一万点丢脸。
本仙刚刚那万分浓情蜜意的一唤是什么鬼!
我小心翼翼的来回几趟将菜端过去,却始终不敢看他的脸。只如坐针毡似的静坐在凳子上,拨弄着碗里的饭菜,一个杂动作也不敢有。
“好吃么?”
“好吃好吃。”我推了一脸明媚的笑。
上尧君执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举止优雅高贵,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吃。”
我“啊”了一声,几珠冷汗从鬓角慢滴下来,我赶忙用袖子拭过去,忙点头哈腰道:“这就吃这就吃。”
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嘴里还没来得及细嚼,就着急忙慌的夸赞,“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咳咳,咳咳咳。。。。。。”,马屁还没拍圆润,倒先不争气的呛到咳嗽起来。
上尧君唇角难得抹出一丝笑意,又低头吃菜。
虽然有上古神君亲自动厨,殊荣无比,但这顿饭无疑是本仙万年来吃得最百感交集的一次。
吃过饭,上尧君的心情好像不错。在一旁书架里拿了卷书慢翻。我在心里将嘴边的话斟酌了数遍,刚下定决心走几步,又垂头丧气的退回来,走几步退回来,走几步退回来。。。。。。
上尧君怕是不想屋子里有一个举着钳子来回走的螃蟹恍花眼,遂将书放回书架里,走近我几步,问道:“你想问我什么?子南吗?”
这上古神仙的智慧果然不是我等虾兵蟹将所能比拟一二的,我一脸郑重的点头,问道:“那个蜀山的道士怎么长得那么像。。。。。。”
“他是子南,又不是子南。”上尧打断我的话,负手转过身看着门外开得很盛的几株梨花,皎皎似雪,随风翩翩。
我自是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但凡那些世外高人们说话老喜欢藏着掖着,实在不行就将天机不可泄露搬出来推辞,让我这样的愚人抓耳挠腮。
想那人虽面貌与子南一般无二,但浑身的气息确是凡人无疑,难不成这子南君得罪了天君,被扔去下凡历劫了?
“子南是痴人,我又何尝不是呢?”上尧君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那双墨眸却更为深沉,漆漆无边。
门外的梨花簌簌飘落,恋恋回旋,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春冬更迭,它们就这样开开谢谢,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去绚烂,却终是归于尘土。
出了幻境后,人间已是夜晚。今夜的天空格外晴朗,万里无云的天幕上挂满了亮闪闪的繁星。
月夜繁星下,银发男子背月直立,华服席地。虽正微微笑着看向我们,可眼里却满是森森的寒意。
我认出他就是不周山下的那个男人,下意识后退几步,将半个身子都隐在了上尧君身后。
“师父,我们已经有两万多年未曾见过了吧。”他踏着星月一步步缓缓走过来,虽是用极其温柔怀念的口吻对上尧说话,但阴冷的眸光却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