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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沉浸在自我的美好遐想中无法自拔,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像是劈在脑门上的一个闷雷,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该回去了。”他仿佛是害怕我没听到似的,与我五官相对,又一字一字的重复道。
没有一丝挽留,一丝情感。
那样薄的唇里边,几张几合间,像是有寒风刮过耳畔。
冷的我瑟瑟发抖。
我默默垂下头,心中一阵阵涌出痛意。
他已经悄无声息的走进了我的心里,而我却永远被他拒之门外。
“你找到了那根断弦的替代物了?”我强笑着抬起头,望着完好无损的琴面。
他顺势挑了挑弦,一声短促的清冽猛然炸开,又归于更深的平静。
“我前几天路过中天之地,这弦是佛祖所赠,是佛缘池里的一节银藕丝所捻成的。”
我淡淡哦了声。情爱与面子相比,固然是情爱重要些,但现在,既然他不可能爱我,一味卑微,只会让我的爱一文不值。
想想还是算了吧,日后被撵着走,总不去自己卷铺盖走人。
“还记得我常弹的那首曲子吗?”
他问的这一句话瞬间斩断了我所有的思绪。
我抬起头,良久,才怔怔点了点头。
“来,我教你。”
似乎有一点微弱的火星迎风欲燃,在我头脑中裂开,我只管走上前,一步步到他身边。
直到那一袭浓墨玄衣近在眼底,我瞬时慌了,想要逃。
他却一把抓住我飘起的衣袖,大力一扯,我歪斜的身子顿时栽入他的怀里。
我像个任人摆弄的傀儡,一动不动的僵着。
他两只手臂缓缓穿过我的肩膀,几缕寒香扇进我的鼻孔里,旋即那一双微凉的手渐渐覆上我的手背。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下,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紧紧一握,像是整个人都被他收入囊中。
他盖起我的左手右手,挑起一根弦,跳出一个音符,又挑起另一根。。。。。。
渐渐地,我整个人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仿佛与他融为一体,心意相通。弦如珠落,一个个飞扬热烈,哀伤婉转的调子在我耳边萦绕。
我听得想要落泪。
曲子里的讲述的故事荡气回肠,缠绵悱恻,而我如今弹奏着这首曲子,却一样都没有得到。
最后一个音落下之后,他松开我的手,没有半分留恋的站起身,在高处望我,“回去吧,九重天上这种地方,不适合你。”
我忍着眼泪,脊背微微弯着,像我这样的人,永远也看不懂他欲拒还迎的意思,更看不懂他的心。
“若是可能,日后,都不要回来了。”他又道,言语中听不出一丝起伏。
我迟迟没有动,许久之后,他细微平缓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抬头的刹那,眼泪落在我手背的肌肤上,灼烫。他的背影高大而寂寥,远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喜欢你!”
得到与失去的一刹那,我忽然想赌一把。
整个殿中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叫停了他的脚步。
压抑以久的心声终于表露出来,我疏忽松了口气,有些恍惚,更多的是交加的喜悦激动。
“我喜欢你,我想留在你身边。”我望着他的背影,酝酿已久的感情都化成言语间的平静,郑重的倾吐出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空气令人窒息,我小心的呼吸,生怕错过他每一个微小动作。
然而我热烈的感情,他并没有理会,只那一瞬短暂的停滞是为我。
他的背影淹没在我两眼泪花里,渐渐消失。
我把自己反锁进屋子里,关了三天。
第四天,我踏出门,挎着刚刚收拾好的行李,门缝外的第一缕阳光洒向我的身子,久不见日光的视线外出现了斑斑点点的黑影。我晕眩着适应了一阵子,才看清石阶下站了两个人。
沉默寡言的玄鹤,骄傲清高的未离。
我仿佛在隐隐期待什么,环视一圈后只觉得这种期待分外可笑。
他要赶我走,又何必来送我?
三人静默了一段时间,未离率先叹着气,“快点走吧,走吧,下次来记得拔一根佛祖养的莲藕给我吃,还有,好好养着身体,再次见面时我非要喝你一碗花露过过瘾。”
他强装欢笑的样子太过明显造作,我看着却眼眶发酸。
玄鹤匆匆将一个拳头大的酒罐塞进我手里,依旧神情寂静,草草道:“最后一罐松酒,就当你没白来一趟紫栖宫。”
我偷偷与未离对望一眼,为玄鹤的面冷心热,不约而同笑了两声。
“喂,瑶池边的偏僻处种了株杜鹃花,记得抽空给她浇浇水。”我向着玄鹤招呼。
玄鹤看我一眼,没有说话,默默转身走了,步子却越迈越快。
未离望着玄鹤的背影,淡淡一笑,却满是令人酸辛的苍凉。
“他一向这样,看似心硬,却见不得分别的场面,现在不知又要躲去什么地方伤心呢?”
我亦是一笑,又甜又涩的,将所有的感情都笑出来。
未离拍了拍我的肩,“走吧,我就不送你了,总要一别。”
第二百二十二章:救星()
今日是天后娘娘的寿辰,众仙不论品阶大小,皆有赏赐。九重天上万人空巷,我这被赶出去的人,也不必在路上迎受他人或嘲或讽或看笑话的目光。
刚出了南天门,迎面便看见前方那一袭徐徐而至的水绿身影。
我顿时欣喜若狂,也没注意周遭众人,便直直冲向那团生机盎然的绿意中去。
“四青,你怎么来了?”
跟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的两道背影盯着我,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接着周遭传来细细碎碎的耳语。
言语间都是对我一些指指点点的猜疑。
我连忙松开他的手,讪讪望着前来贺寿的众人,多少有些难堪。
众人对着四青一通客气的作揖告别,也渐渐散了。
“你们先进去。”他对着一直站在身后的两人扬了扬手。
那两人快速收回在我周身徘徊着的惊讶眼神,垂头应答,万分恭敬的唤四青为师父。
他的身份,我越发难以猜透了。
我趁着片刻空闲将他的脸仔仔细细看了许多遍,甚至于身形,我亦比量了一番。
怪哉怪哉,眼前这人,却是四青无疑。
“四青,如果你想见我的话,就来中天婆娑之地找我。”我边说话,边细致观望着他的表情变化。
他微微侧耳,唇边含着令人如沐春风的浅笑,虽然很认真的听我讲话,但眼里却没有实质的情意。
“哦,对了,你送给我的那把诛缘剑实在贵重,我一没资质,二没兴趣,实在是暴遣天物。我一直将它埋在落梅宫梅林里的西墙角下,你把它带回去吧。”
不知何时,他的目光已凝入了我的脸上,温润而收敛的笑意中,透露着闻名不如见面的探究打量。
我被瞅得浑身不自在,神色凌厉的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不是四青。”
被拆穿谎言,他竟无一丝乱态,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我,笑问道:“那我该是谁呢?”
我捶着脑袋,回忆起与四青相处的点滴,期望能从此找到些事关四青身份的蛛丝马迹。
南天门内涌出大队手持银矛的天兵,瞬间将我与他围堵进狭隘的圈子里。
一只只冷光乍仙的矛头正锁向我们的要害。
我开始怀疑这位酷似四青的男人是天庭一直在追捕的逃犯。
正想着要与他划地清楚,四只手却重重将我的胳膊架了起来。
“干嘛抓我!”我挣脱着喊。
一位身穿金甲的头领自一众天兵外气宇轩昂的进来,酷冷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一摆手势,直截了当的派人拖走了我。
于是,我就被莫名其妙的带进了举办寿宴的凤鸾殿里。
一殿神仙乌泱泱站着,屏息垂头,鸦雀无声,气氛着实诡异。
坐在殿央的天君拿起金甲头领在一旁递上去的素纸,望着我的脸比对了一眼,顿时脸色更为沉阴。
“你可知罪!”天君大力一甩,那张纸便落到我眼前的地面上,薄怒中暗藏着风雨其后的雷霆沉音。
我拾在手里,发现那张纸上绘着我的肖像。
“来人,把她关进天牢里去!”天君重声一令,差点吓散我的魂魄。
我凭着初生牛犊的劲头亮声喊道:“你凭什么关我,我有何罪!”
片刻寂静后,大殿里的仙家们开始交头接耳的细声议论。
“你那些羞于启齿的恶行,是要让我替你公布于众吗?”义正言辞的声音自外传来。
人群分向两边一拨,空出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寸心端端正正的走来。
她嘤嘤啜泣的跪倒,眼眶边有哭过的红肿,“天君舅舅,医姑说只有求得解药,才能让天后娘娘苏醒。”
一殿神仙的话题又从我转到了对解药的研究上,嘈嘈杂杂。
“百花宫要炼造百花玉肌丸当做为天后娘娘预备的寿礼,百香已全,独缺一味罕见的清莲禅香药引。我原以为佛祖跟前的人个个都是慈悲心肠,便向她讨了一碗心头血,谁曾料,我们都被她蒙在了鼓里,医姑才证实了这药丸的引子用的是心外血。”她说着双手交叠,俯身拜在地面上,哭声中掺着愧疚不安的颤声,“百花玉肌丸唯有心头血可相配,若不甚用错,则会改变药理,引发毒性。寸心万万没有料到,会被小人蒙蔽,害了天后娘娘,请舅舅恕罪。”
真是动容且悲情的演技。
“寸心,这不怪你。”天后略松的声线毫不掩饰他对这个外孙女的疼爱。
她直起身子,脸上泪痕仍显,“寸心以为,应当尽快将下毒的小人绳之以法,寸心会亲自为天后娘娘寻求解药,望天君舅舅成全寸心的一片孝心。”
如今事况,总算进入了要置我于死地的正轨上。
我不得不佩服寸心的排兵布阵,也终于知道她为何故意使法让那把冰刀故意往我心脏外偏了一寸。
为了陷害我,她不顾亲情,竟然丧心病狂到要用天后娘娘的性命安危来赌我这一条小命。
现在,我确实开始从心底里怕她了。
“天君,我能解此毒。”那一串最淡然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我的两耳。
那袭玄影以最波澜不惊的姿态矗立在我身边,拯救我所有的苦难。
我能感觉到寸心跪在地上的身子猛然一垮,十指紧紧搅进了衣裳里。
天君有些急切的走下来,语气间含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客套,“上尧君所言属实?”
我仰起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正对上他眼角那一尾投下的余光。
带着幻觉似的安慰。
我瞬间安下了心。
“不过,我要带走她。”他垂下头,目光直愣愣的罩在我的身上。
寸心慌了神,倔强而痛苦的望向上尧君的脸,又急又怒的道:“不,不行,她是暗害天后娘娘的凶手。”
上尧君对她的话不闻不问,伸出手,一把将我拽起来,松松锢在身侧,神情冷肃的望着天君,道:“等天后娘娘解了毒,再追究到底谁是凶手,也不迟。”
说罢,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我,步步生风似的跨出了殿门。
殿门口,依旧与那道阴魂不散的绿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