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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撑着身子压下来,耳朵贴在他的唇边,问道:“你说什么?”
等了好一会,他又梦呓似的轻吟道:“我会救你,桃华。”
我直起上半身,望着满眼外的红梅喃喃低语,“桃华?桃花夭夭,灼灼其华。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我望着他的脸端详了一阵,幽幽叹了几口气,“你是在想你的心上人是吗?”
也不知他是睡得深,还是醉得深,总之没有醒,只是牢牢攥着我的手,直攥得两人手心里都淌出了汗,也没有松开。
我亦是迷迷糊糊的睡着,唤醒我的是天后的贴身侍女,云同,她说天后娘娘要召见我。
我站起身,如梦初醒,似真似幻的将梅林瞅了一圈,也没看到半点白衣胜雪的影子,又急急忙忙问了云同,她也表示只在这梅林里见到我一个人,并无其他。我垂头望着自己的手,若不是被那人一直握着不撒的手还尚留着红痕,我怕是以为方才那一幕是自己的春秋大梦。
我跟在云同身后走,临出宫门前,再三回首,可除了眼前那一片红霞冉冉的梅花,除了风声,除了一片连绵辉煌的萧索宫殿,什么都没有。
除了在当年的蟠桃宴上远远看了天后几眼,我几乎从未与这位以贤德著名四海的天后娘娘有过何种交集。今日她如此突然的召见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自然是由于寸心的恶人先告状,指不定将我编排的怎样臭行昭著,此行该是步步惊心。
 
第二百一十五章:天后的惩罚()
七弯八绕,两条腿都快要走断,才到了天后娘娘的休憩小殿。
一进殿门,香雾袅袅间,却不见半个人影。云同自顾匆匆离去,仿佛是从没我这个人一般,任凭我如何呼叫也不回应,实在令人生疑。
若说在方才来的路上我对天后娘娘的心思摸得十有八九,那么现在委实是糊涂的很。我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左猜右想,等待着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一切。
也不知是站得时间过长,还是大殿里的熏香闻着太过心旷神怡,我全身酸软难耐,便随便找了张椅子,寻个舒服的姿势靠着,睡眼惺忪间,依稀可见一尾雍容华贵的凤袍。
我慢慢瞪大眼,望着那张越凑越近的脸,越来越清晰的轮廓跃然于眼底,像是一朵凌驾于百花之上的国色牡丹,鲜妍中端庄更甚,和善间威严并生,明明是带着笑意的眉眼,却生生将我震慑的难以对视。我很想站起来,暗暗使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却不知怎的,就像是被人抽筋剥骨了一般,从头到脚都是软绵绵的,凭我急出了一身的汗,还是依旧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歪坐着。
天后娘娘垂眸望着我,那眼神居高临下,有俯瞰众生的优渥,也有慈爱庄重。她稍稍俯了俯身子,扬起手中的帕子,替我轻轻勾掉额头上的汗水,“你可知你错在了哪里?”明是质疑,语气却是异常和缓,倒像是一位慈母在淳淳善诱不懂事的孩子。
我看着她微微含笑的眼睛,不紧不慢的动作,一直焦躁不安的心,渐渐跳动的平稳,然而我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依旧笑着,那种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大方得体,完全消泯了我的警惕不安。
“云同,本宫累了。”她说着转身离去。
我望着天后娘娘渐远的背影,心中更是万分不解。难道召我来此的意图就是为了给我擦把汗?让我白白担惊受怕一回?
待到那一袭凤袍在视野外消失不见,云同清脆嘹亮的声音开始在大殿中贯穿,“凤七舞见天后不拜,不礼,是为不尊,目无法纪,特令在长信殿外跪五个时辰,以儆效尤。”
适才还对天后娘娘产生的崇敬之情顿时一落千丈,原来她还是要不分青红皂白的给我安一个罪名,还是要为寸心对我的记恨讨一个说法。未离说得不错,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正义可言,不过是权力血缘,环环相护罢了。
方才一路走来的时候,长信宫外的日头正好,再次一出来,却是日光正毒,炙得人睁不开眼睛。我跪在殿门外,摇头苦笑,感受着斑斑点点的光点强烈的打在我的周身,穿破衣物,透进肌肤里的灼热。
“仙姬,暂且忍一忍罢。”云同用袖子遮着头顶的太阳光,好言劝慰道。
我不言,静静跪着。她看着我,欲言又止的表情,终是走了。
“还想请教仙姬,长信宫里熏的是什么香,味道很是特别。”我照着她的背影,朗声询问道。
云同的步子一顿,片刻沉默后,回道:“只是一般助眠安神的熏香。”语罢,她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步子比之前加快了许多。
我跪在毒日头之下,身子被晒得火热,一颗心却是冰凉。我的所作所为明明是伸张正义,只因为对方是视人命为草芥,自私自利的天族皇室,只凭寸心的一面之词,我就该承受所有的后果。
为什么?是因为我出身卑微,就要注定我心目中所认定的正义都要被血统高贵的人踩在脚底吗?
渐渐地,我双眼变得模糊,薄薄的一层雾气掉落,有两滴泪挂在眼角,成行落下。
“现在知道得罪我的下场了吧。”轻蔑而嘲讽的一抹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分外刺耳,更分外刺激我的意识。
我抬起头,对上寸心那张明艳如花的笑脸,就像是一根荆棘,把我那追求的所谓善恶刺得血淋淋。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将手中的帕子重重甩在我的脸上,将我上下打量了几眼,得意而鄙夷,“瞧瞧你,你还拿什么跟我耀武扬威。”
我垂下头,缓缓抬起手去拿滑落在地下的那方帕子,指尖刚触到丝绸的一角,那一只绣鞋便猝不及防的狠压了下来,将我的手重重踩在脚底,碾了几下。
我忍着血肉相磨的强烈痛感,倔强的抬起头。
她丝毫没有要移开脚的意思,垂眸望着我,唇边漾着浅笑,高贵而优雅的身姿里,处处都是对我的不屑一顾。
“我母亲是当今天君的亲姐姐,为了救天君才红颜早逝,放眼这整个九重天上,就算是天君的嫡亲血脉,还不是都要敬我三分。就凭你一朵小小的莲花精,就算是在佛祖跟前呆过又如何?天后还是会为我出头,按照我的意思来好好的惩治你。”她一字一句,仿佛都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那么骄傲乖张,只有从小被人过分宠溺才会养出这样不可一世的性格。
而我,在这四海,八荒,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没有同生共死的朋友,真的是孑然一身。
她移开脚,我手背上早已是一片肿胀的青紫。
“我告诉你,我对上尧君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你一个半道杀出来的小喽啰,别以为上尧君给你几分好脸色,你就妄想鸠占鹊巢了。我就跟你挑明了来说,不要再妄想用你那区区几分姿色去勾引上尧君,凭你,你半点都不配。”
这一字字的挖苦,句句不离上尧君,仿佛一道划开天际的银河,将我与上尧君之间无限个可能就此阻隔在河的两岸,他和寸心一样,都站在我无法企及的高度。
我万万没有想到,在这区区几百年的岁月里,上尧这个名字会成为扎根在我心底的软肋,正是因为我的卑微弱小,每每他的名字在别人口中响起,我都会变得无助仓皇。
因为,我是真的配不上他。
我深埋在心底的喜欢,只是一种默默萌生的奢望。
 
第二百一十六章:情到浓时()
寸心双膝一弯,跪落于我身前,适才的跋扈一下子荡然无存,梨花带雨的哭求着。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惹得天后娘娘发了怒,非要惩治你的过错。你不要骂我,我马上就去找天后娘娘求情。”
我正讶异对她的态度转变,直到瞅见正前方那席将近跟前的玄影。
从上尧君那个角度看过来,这下我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清咄咄相逼的小人嫌疑了。既然如此,索性也就不洗罢。
我怒极反笑,扬起手,一声响亮的耳光在寸心脸蛋上响起。寸心怔了怔,似乎没料到在上尧君面前我会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上尧君亦是没料到的样子,连落地的步子都缓了不少。
寸心捂着脸,怒气冲冲的瞪着我,眼睛里是无法泯灭的怨恨,却不发作,只是抹着泪。
上尧君停在我们中间,正好为寸心提供了一个卖弄善良的好时机。
她拉着上尧君垂落的袖边,抬起泪渍遍布的脸,楚楚哭泣,“上尧君,你来帮我劝劝七舞妹妹吧,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她受罚的。”
我冷笑,十片指甲都嵌进了血肉里。
上尧君朝寸心伸出手,脸上表情淡淡的,从始至终都未看我一眼。寸心受宠若惊,眼风有意扫过我的瞬间,尽是得意猖狂。
我亲眼看着那双莹如脂玉的纤纤玉手放进那修长如竹,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力,然后严丝合缝的交握在一起,他微微一用力,寸心便被他轻而易举的带起,面带暖红的松松依偎在他胸膛前。
真是格外刺目的场景,比这炙热的太阳光线还要刺目千万倍。
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双手再一次向我伸过来,还伴随着淡淡的,却能令人安心的声音,“起来。”
我下意识的仰头,看见他自然而然的推开寸心,正对着我,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眉目清冷,却一下子将我全身烧得灼热。
眼角有泪滑落,眼眶里似涨进了无数股寒冬的温泉。
不知愣了多久,我始终没有伸出手,目光深深沉浸在他如墨的眸子间。他提起步子,向我靠近,大手将我快速的一捞,我便被裹在他的怀里。
“上尧君“寸心的声音低低的嘟囔着,带着无限委屈。
“这是我宫里的人,是对是错,都得我来教育,旁人半分也管不着。”他拥着我,背对着寸心,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可抗拒的寒气。
他乘着云,一手揽过我腰间,虚抱着我。一路上穿山过海,越过了许多风光,我微微扬着头,两眼里被盛得满满的,都是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一直看着我干什么,你应该多关注下周围的环境,要不我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明是一句缓解气氛的调笑,他的语气却十分规整平稳。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再配上一向波澜不惊的神情,莫名有几分滑稽,我很是配合的扑哧一笑。
“刚刚你也看到了,我可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人,反而心狠手辣的很,一点亏也不肯吃,不晓得有没有买家肯要我这样的恶人。”
他唇角很是明显的弯了弯,有浅浅的笑染进眼睛里。
“我都知道,谁对谁错,谁真谁假,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只相信自己的心。”
这短短的一句掷地有声,重重敲在我心底,我如饥似渴的望着他,再也移不开目光,动容,激动,欣喜若狂,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总是能以只言片语给予我感动,让我不知所措的男人。
他到底是相信我的,只这一个转折,我的心情已经好到了天上。
最后,他问我想去哪里,我脱口便出,雾泽山。
不知不觉间,这个隐秘的地方似乎成了我和他之间最暧昧的所在。
上次来时,这边的一处山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