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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着马车茫然地往北方驶去。
陈君梅他们则驾着马车一路往东方前行,陈君梅脸上的伤口已经止血,只是一条狭长的伤疤就像一条蜈蚣趴在她的脸上,有些恐怖!
陈君梅也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没人见她哭过,但陈君梅的眼眶随时都是红的,大家都知道,陈君梅是在背着大家抹眼泪。
大家都想去安慰几句,开导开导她,但都被陈君梅的一言不发给打发了回来,众人虽然心疼陈君梅,但也无计可施,只能期望时间这剂万能药能慢慢治疗陈君梅的病。
荒山野岭,马车缓慢向前,大家也因为陈君梅,心情也有几分阴霾,相顾无言,当然除了安雅,安雅那欢快的笑声,仿佛是这一群人中唯一的一点亮色,甚至让人有几分羡慕。
柳怀永向前望去,只见马路上有一个人影在缓慢地向前走着,马车渐渐靠拢,才看清楚此人身穿灰布长衫、拿黄旗长幡,幡子上写着周易,原来是一个算命先生,只是此人风尘仆仆,一脸疲惫。
那算命先生待马车靠近,便对着柳怀永一拱手,说道:“施主且慢!”
柳怀永停下马车,问道:“不知先生有何事?”
这算命先生苦笑了一下,说道:“只不过是山高路远,老夫力所不及,只求搭个便车。我别无他能,就会点占卜算卦,推测吉凶,或许能对你们有些帮助,全当是感谢。”
柳怀永是笑了笑,说道:“敢问大师尊姓大名?”
那算命先生说道:“闲云野鹤,四处浪荡,哪敢自诩什么大师,我姓刘,备了个薄名半仙闯荡江湖,还望不要见笑。”
柳怀永说道:“岂敢见笑,大师既然能占卜算卦,还请大师为我侄女算上一挂,卜个吉凶。”说完便朝陈君梅指了指。
刘半仙朝陈君梅看了一眼,面露难色,说道:“不是老夫卜不出来,而是她命有天数,我若妄加占卜,触怒天机,必遭天谴!”
柳怀永一听此言,哈哈大笑起来,令狐蓉和曾承雨也是忍俊不禁,只有陈君梅还是冷冰冰一张脸,完全没有表情。
柳怀永笑够了,才说道:“天数?!天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个东西,你算都没算,只看来了一眼就说要遭天谴,大师你是不是太过神机妙算?”
算命先生笑了笑,说道:“既然施主不信,老夫就窥测一把天机,为她算上一卦!”说完闭上眼睛,便伸出右手,掐指算了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刘半仙撑开眼睛说道:“她叫陈君梅,混元道弟子,父母早亡,故投奔于你,你们从太一道而来,往东方而去,至于现在她为什么会魂不守舍,只因为情所困!不知我算得可否正确?”说完这刘半仙便笑眯眯地看着柳怀永。
柳怀永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风尘仆仆的老头,如萱也是从马车之中钻了出来,看一看这老头是何方神圣,居然算得如此之准确。令狐蓉和曾承雨则发出一声:咦?!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半仙。就连陈君梅,也是侧过头看了一眼这个老头。
柳怀永犹如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难道天下间真有未卜先知之人?”然后对着刘半仙一抱拳,拱手说道:“老先生神机妙算,在下佩服。”
刘半仙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柳怀永觉得好生奇怪,于是又问道:“不知先生为何发笑?”
刘半仙笑够了,这才直起身说道:“老夫据实相告,你们反耻笑于我,老夫信口胡诌,你们却认为我神机妙算,这如何不让人好笑!”
柳怀永这下更是不明白,又说道:“老先生算得丝毫不差,怎么又说是信口胡诌呢?”
刘半仙说道:“一月前,在山合城你们和贾正义、杜正本二人闹得天翻地覆,惊天动地,山合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不巧老夫当时也在现场,自然就听到了一些关于陈君梅和吴谦的事,只是现在没有看见吴谦那个少年,又见她魂不守舍,所以猜测她魂不守舍估计是为情所困!”
听到此言,柳怀永也不禁哑然失笑,想着自己早年云游天下,阅人无数,今日却被人三言两语给骗了,只是想到一开始这老先生说的话,于是又问道:“那老先生说的陈君梅有天命,这是真的?”
刘半仙说道:“当然是真的!”
“老先生是怎么知道陈君梅有天命的?”柳怀永问道。
刘半仙说道:“那日令狐蓉前去营救你们,老夫算出令狐蓉不是你们命中的解数,于是老夫就替她算了一卦,没想到自己不但什么都没算出来,还险些被雷给劈死!”
“什么!?被雷劈?这是不是什么意外,你把它想多了?”柳怀永惊讶地说道。
第313章 都病了()
刘半仙似乎对这话有些不满意,加重了一分语气说道:“老夫自认为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占卜算卦也算小有所成,是不是意外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什么是天命呢?”这时如萱伸出个脑袋好奇地问道。
刘半仙看了一眼如萱,笑了笑,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对待自己的孙女一般,和颜悦色地说道:“这天命就是指这人的命数含有天意,是上天在安排,凡人不可妄加推测,否则就是妄窥天机,必遭天谴!”
“那什么又是解数呢?”如萱犹如一个天真的少女,继续问道。
“所谓解数和劫数是对应的,解数就是使你逢凶化吉的人。”刘半仙继续和颜悦色地说道。
刘半仙说完,所有人都转过头盯着陈君梅看,似乎想从陈君梅身上看出点异样来,陈君梅被看得又几分不适,嘟囔了一句:“胡说八道!”然后钻进马车,将门帘拉上。
柳怀永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转过身对着刘半仙说道:“老先生的作为的确不像一个江湖骗子,既然能再次相遇,那就是缘分,老先生请上车吧!”
刘半仙道了声谢,便跳上马车,众人继续往东方驶去。
三天了,吴谦还是犹如行尸走肉般坐在马车上面,甚至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三天的时间,吴谦滴水未进,让水桃也有些害怕,要是吴谦死在这荒郊野外,她可怎么办?
一阵狂风吹过,吹得马车的门帘猎猎作响,水塔掀开门帘,看了一眼吴谦,吴谦还是一动不动,水桃脸上现出一丝不忍,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空乌云密布,水桃喃喃自语:“快下雨了!”
水桃的目光又落在了吴谦身上,小声说道:“快下雨了,我们找个地方避一下雨吧。”
吴谦依然一言不发,水桃又说道:“那你进来避下雨,吃点东西吧!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然而留给水桃的依然是无声的沉默,和一个孤寂的背影。
水桃嘴角动了动,似乎有些委屈,最后还是无奈地回到了马车之中。
一声轰隆隆的雷鸣,大雨倾盆而至,水桃钻出马车,一言不发,上前便挽着吴谦的手臂,打算将他拖入马车之内,然而水桃只是一个弱女子,如何拖得动吴谦,水桃哭着大声喊道:“陈君梅已经走了,你们已经分开了,再也见不到面了,你现在已经有孩子了,你想让你的孩子出生就是孤儿么?”
吴谦听到此言,似乎有些动容,仰起头,任凭雨水打在自己脸上,仿佛这世界所有的东西都不能给他产生任何刺激,他需要自虐产生的痛苦才让自己感受得到自己还活着。
吴谦大喊了一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泪水雨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水桃也抱着吴谦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我知道你和陈君梅互相爱慕极深,但是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一点办法,我丈夫都没有,就有了孩子,像我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会被浸猪笼而死,我死无所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但孩子要活下去啊,我别无选择,吴谦,我只能来找你,我只能狠心拆散你和陈君梅,你原谅我好吗?”说完靠在吴谦的身上也嚎啕大哭。
三日三夜滴水未进,刚才又情绪突然爆发,吴谦的身体终于到了极限,吴谦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水桃拉都拉不住,身子便滑落在了泥水之中,一动不动。
水桃大声叫着吴谦,跳下马车,用手去摇晃吴谦的身子,希望能摇醒吴谦,但吴谦还是双眼紧闭,完全没有反应。水桃用尽全身力气,将吴谦又拖上了马车,将马车驶入一片山崖之下避雨。
陈君梅也病倒了,她和吴谦像是约好了一般,在不同的地方,却在同一个时间,一起病倒了,身体忽冷忽热,口中胡言乱语,不停地喊着吴谦。为给陈君梅治病,柳怀永找了个集镇的客栈,住了下来,打算等陈君梅病好了,再启程。
雨停了,吴谦还是没有醒过来,口中也是不停地喊着陈君梅的名字,二人犹如隔空相喊一般,如果有天命,这是不是上天安排他们隔空再做一次最后的道别。
水桃用手试了一下吴谦的额头,烫的吓人,水桃吓了一跳,用手巾打湿了放在吴谦的额头上,急忙又架起马车往前奔去,水桃知道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吴谦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水桃心急如焚,然而荒郊野外,根本不知道集市在哪里?水桃只能驾着马车一路狂奔,碰运气。
马车奔了两个时辰,连个村子都没有见道,而吴谦胡言乱语更加严重。水桃急得有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突然,水桃发现前面的树林中,有一道炊烟升起,看来树林中应该有人家户,水桃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甩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下去,马匹吃痛,一声嘶鸣,跑得更快。
马车转眼就到屋子之前,水桃跌跌撞撞跑下马车,大声呼喊救命,从屋中出来的,却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但这对夫妇心肠还算不错,见吴谦病情严重,也没有推辞,三人用尽全身力气,才把吴谦拖进屋中,躺在床上休息。老两口又急忙为吴谦熬了姜汤,稀粥,喂吴谦吃下。
吴谦体质较好,休息了三日,病情便好了七八分。成天躺着吴谦实在难受,便撑起身子下了床来,虽然还有些头重脚轻,但已能下床行走。
吴谦往院中走去,发现水桃正在帮着老两口剥豆角,见吴谦走了出来,便说道:“你身体还没痊愈,怎么就出来了,快回去躺下休息。”
吴谦似乎病是好了七八分,但心情却还是老样子,依然不说话,继续往院中走去,水桃见吴谦还是不理她,也没说什么,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吴谦便在那凳子上坐了下来。
气氛有些冷清,那对老夫妇便说道:“出来走走也好,呼吸下新鲜空气人也要精神点。”
水桃便说道:“你能活过来,全靠赵伯和赵婶他们二人,你还不赶快谢谢他们。”
吴谦似乎再不说话,有些说过不去,于是对着赵伯夫妇一抱拳,说道:“吴谦感谢赵伯和赵婶的救命之恩!”
赵婶乐呵呵地说道:“那是你自己命硬,我们哪算什么救命之恩!”说完便一眨不眨地盯着吴谦看,看得吴谦都有些不自在,把头低了下去。
这时赵伯说道:“死老婆子,你盯着人家看什么?把人家都看得不好意思了。”
赵婶这才把目光收回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老头子,我们的孩子要是不死,是不是也如吴谦一般大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