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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员外一语既出,众人都是无言,场面一下子沉寂了下去。
没人反驳,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赞成,反对意见还是有的,只是不好拿出来说罢了。
宁王终究也得讲点道理,就算开宰,总是要有个先后或者例外的,跟谢宏跟的紧的,当然要先宰,比较落后的,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过一劫,何苦又在这个时候硬撑呢?
“其实,宁王的兵马不过是乌合之众,没什么战力的,若是我等全力发动,也许不能擒杀朱宸濠,可将其挡在九江或者安庆,应该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沉默半响,杨庸突然缓缓说道:“大家想想,侯爷许下的愿景是多么美好,宸濠掌权之后,难道能做得更好?还不是得跟从前一样,死扣田地里那点出产,然后偷偷摸摸的跟在那些大人物之后出海,喝点汤水?”
他的话让一些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可大多数人却依然不动声色。没错,在场这些人的潜实力也很大,全力发动的话,集结出几万兵马还是做得到的,可这种时候,谁又能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呢?
“没错,宁王清算的时候,也许不会把所有人都算进去,留下来的人,也许几十年后,还有机会光大家业,成就为百年世家。若是从前,杨某也会如此作想,可听了侯爷的教诲后,杨某却有了另外一番心思。”
杨庸加重语气说道:“侯爷手中的人才、技术固然很吸引人,让人惊叹,可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定下的那些章程,和未来的前景。咱们经商最注重什么?科举、出仕又最希望什么?无非就是‘公平,二字罢了!”
更多的人抬起了头,谢宏的江南之行极为顺利,固然有杀伐果断的震慑作用,可最深入人心的,还是杨庸说的这些。如果单是因为恐惧,面对眼下这种局势,在座的人可能早就回家观望,甚至跑到宁王那边投效去了。
他们没有走,而是聚在一起商议,其实也是因为舍不得。别说宁王不会许什么好处给大家,就算许了,又怎么比得上宁波会议定下来的章程?
从前的大明,虽然不时有些例外,比如唐大御史就是很明显的例子,不过科举基本上还算是公平。但官场上就不好说了,仕途顺利与否,涉及了方方面面的关系,尤其以人脉最为重要,亲亲相隐本就是儒家最为倡导的,这样的情形下,又岂能有公平而言?
当然,追求绝对的公平,本来就是做不到的,可事情就怕有对比,和宁波会议上,谢宏定下来的那些规矩一比,大明的老规矩就显得很落后了。
新政的章程全都是明文列出的,尤其是那个贡献度,更是让人越琢磨越信服。贡献高,享受的待遇就高,获取贡献度的方法又是一视同仁的公布出来,所有东西都公开透明,这样的公平,对很有商业意识的江南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
“杨老弟说的倒是不错,可是,杨老弟你有没有想过?咱们这些人虽然是一起的,可是,侯爷已经返京,虽然他走前留下了两位总督,可除了信守节操之外,这二位的能力似乎很难服众,就算大伙儿不惜代价的发动了,却也是群龙无首啊!”
“是啊,蛇无头不行,就算大伙儿倾力相搏,却也是不行的,还是继续等待吧。”
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有人提出了质疑,不过比起先前的那些质疑,这一次却是从实际情况出发而提出的,应该算是有了进步,因为提出质疑的人是认真思考过了的。
杨庸在心中也是暗叹了一声,可不是么,要是侯爷依然在此,或者有个唐御史那样的人在,说不定就能把这一盘散沙组织起来了。自己虽然有效命之心,可终归威望不够,却是服不了众的。
“各位,各位,总督大人传信,邀各位去总督府议事!”正这时,外面闯进来一人,刚一进门便大呼小叫了起来,众人抬头一看,却是负责在码头监工的一位家主。
“总督大人所为何事?”杨庸急忙问道。
那两位总督一直没什么动静,只是在侯爷返京的时候,召集过自己这些骨干人员一次。后来宁王造反的消息传来,那两人更是乱作了一团,自己都是坐立不安的了,更别提拿出应对的办法了。
要是侯爷还在,或者那俩人有侯爷十一的风采,自己也不用这么辛苦了,只管听命行事就是了,区区一个宁王,又翻得出什么大浪来?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不过天津又有人来,据说是侯爷返京后,派来主持大局的……”
“太好了,那位大人是谁?”众人都是大喜,区区两个多月的时间,侯爷的船居然从南到北的走了个来回,而且还派了援军来,这下可是有希望了。
“是新建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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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安庆攻略,江南世家在行动()
第719章安庆攻略,江南世家在行动
安庆府位处南京上游,是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自古沿长江而下用兵者,若攻取安庆,南京必是囊中之物。《》友手打
后世太平天国时,曾国藩之弟曾国荃猛攻安庆城,虽损兵折将,旷日持久,却是死也不走,直至轰塌城墙,占据城池,方才仰天狂呼:“贼破矣!”
肩负重任,可安庆知府张文锦却一点不高兴,现在可不是太平时节,宁王谋反,江南大乱,偏偏皇上又跑去玩御驾亲征了,这世道还有得混么?
尤其是几天前,九江传来消息,朱宸濠统兵八万已在日前攻克九江,目前正在收集船只,不日即将顺流而下,不用说,傻子都能看得出,叛军的兵锋将直指安庆,这下他更是坐不住了。
是战是降,还是弃官逃跑,仅有的三个选择摆在了他的面前,让他费劲了思量。
战,那总得有兵吧?别看是南京门户,军事要地,可安庆府还真就没有多少兵。这里本来就是内地,哪可能囤积大军呢?就算朝廷放心,张文锦自己也不放心啊。
降,谋逆可是会留下千古骂名的啊!尤其是失败了的那种,宁王有成功的机会吗?张文锦不太确定,尽管他也收到了京城方面的来信,若有若无的暗示了他,宁王造反的前景相当光明,实际看上去也确实挺美好的。
可张文锦却不怎么看好朱宸濠,这人在地方上的名声本来就不咋地。尽管藩王的名声都不咋好,没几个有好名声的,可象宁王这样刮地三尺,搞得天怒人怨的还是相当罕见的。
而且,朱宸濠以之造反的主力也有点问题,其中的精锐人马是王府护卫,其他的都是绿林豪杰和地痞流氓,而且,所谓的王府护卫其实也是绿林道出身的。
张文锦倒不是以身份区别人,歧视绿林道的好汉,可这帮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大事的模样啊。
“大人,九江传来的消息说的很清楚,宁王之所以没有立刻进兵安庆,船只问题只是次要因素,主要原因是他正在九江纵兵劫掠,这又如何是个能成大事的?”
“君杰,此事老夫又何尝不知?”看着自己的幕僚,张文锦捻须摇头。朱宸濠能筹谋这么久,成为了靖难以后,大明第一个造反的藩王,自然不会是个笨蛋。
张文锦想象不出,对方会因为洗劫九江那点蝇头小利,就放弃速攻安庆,进取南京的战略,即便自己不通兵事也很清楚,对宁王来说,尽快在御驾返京前入主南京才是最佳策略。那样的话,无论北方形势如何变化,朱宸濠都有充足的时间应对了。
朱宸濠可能是见识不明,也可能是统御不力,统带十万大军本来就不是很容易的事儿,他手下也不见得有什么良将,最麻烦的是组成大军的还是那么一帮祸害,能如臂使指才怪呢。
“只是,虽然宸濠不是能成大事的模样,可安庆距九江不过两百里路程,又有大江相连,眼前之祸却是逃不开啊。”张文锦叹了口气。
尽管难以成事,可祸害兵团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九江也是江南重镇,驻守兵力与安庆只在仿佛之间。九江既然被一日而克,他又如何有信心保全安庆不落?
难道,最终留给自己的,只有弃官而逃一条路?这样做同样不会留下什么好名声,可至少比附逆强上那么一点点,不会有株连九族的危险。
江南的事儿,张文锦也是听说了的,他的老家在山东,正是谢宏今年拓展出的势力范围之一,要是自己降了,安丘张家八成就要被灭门了,只要稍微想想,他便不寒而栗了。
“大人,以学生之见,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那幕僚微微一笑,见已经吸引了张文锦的注意力,他继续解释道:“九江离南昌毕竟太近了些,当地官员又由于种种原因,疏于防范,而宸濠却是蓄势已久,这才一击得手。”
“嗯。”张文锦点点头,疏于防范的原因很多,有主观的,也有客观的,接到京中来信的可不止他张知府一个人。
“可换到安庆就不一样了,安庆城池坚固,又有了准备时间,而宁王的大军在九江肆虐后,锐气已失,想要将其拒之城外应该不难。”
“十数日也许不难,可若是时间再长些……”张文锦沉吟半响,还是难以遽断:“君杰的意思莫非是想等北方的消息?可是,即便圣驾顺利返京,消息传来的时候,只怕你我已经都……不妥,委实不妥。”
“大人明鉴,”那幕僚从容道:“北方事到底如何,学生不敢枉自揣度,只能祈祷圣驾平安,大捷而返,不过,江南事学生却可断言,只要大人有心报国,死守安庆,不出十日,援军必至,江南的形势也将大变。”
“君杰何出此言……”张文锦大吃一惊,他这个幕僚虽然年轻,却是世家出身的,跟在他身边攒些资历,日后还是要赴京科考的,加上对方一向也是谨言慎行,所以他才放心与对其讨论这些机密事,可谁想到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人之语。
张文锦一时间也是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猜测着对方的身份,奸细?内应?总不会是厂卫的人吧?
“大人勿忧,”张文锦的反应有点大,那幕僚连忙安抚道:“日前江南世家联名上书开海之事您应该也知道,而学生是郑家子弟,也未曾对大人隐瞒,所以……”
张文锦闻言略略放了心,疑惑道:“那不是你们被瘟……谢大人逼迫所致吗?”
“非也,非也,大人,传言所说常有谬误,本就不足为信,敢教大人得知,如今的江南……”
郑杰将宁波会议的内容简述了一遍,道:“日前江南家中有信到,说是总督府对江南事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不日就将全面发动,众世家纷纷响应,大人您想想,在这样的大势前,区区一个宸濠又算得了什么?”
“可是……”张文锦听得目瞪口呆,如果真是那些世家都发动起来了,那守安庆的可行性还是很强的。但是,从死敌变成死党,江南世家的转变也太快了点吧?这帮人到底是图个啥呢?难道皇上开出了什么让人难以拒绝的优厚条件?这事儿的可信度又有多高?
将茶杯端起又放下,反复数遍,张文锦才算是稳住了心神,他突然直视郑杰,问道:“君杰,你在老夫身边辅佐也有些年头了,老夫自问待你不薄,你觉得呢?”
“大人赏识提拔之恩,郑杰一时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