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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可怜她,反而觉得这女人真傻。
后来。
诗人出事了。
他在一个文人集会上,公开抨击一位太学大儒。
那位大儒说,岭南之地饥荒,是上天的惩罚,也是当地缺乏教化之故。若是光建文庙,祭拜圣人,便会德行弘扬,干旱自退。
在场的人齐齐拍手叫好。
唯独诗人站起来,把砚台里的墨泼了出去。
一派胡言!
人都吃不饱了,你还要建什么文庙?人挨饿,是会死的!应该建粮仓,通河渠,把钱粮拿去赈灾!
诗人被人按住,一通暴打。
大儒弟子无数,其中就有一个便是洛阳县的少府,当天诗人就被捉进大牢里。
娼妓听闻后大惊失色,她感觉跑到县衙里去求人,却被人赶了出来。
诗人被当作异类,洛阳县给出的解释,是这人有病。
所有人都叫好的东西,唯独你说不好,那是不是有病?
诗人要被关在牢里,治病。
而一直养活诗人的娼妓,她同样被青楼所排挤。她被抓回了青楼,每天不准她离开。
娼妓被人拽走的时候,她站在监牢前,对诗人说,我会等你的!
诗人在牢里,被狱卒严刑拷打,被囚犯折磨。他癫狂的性格落在别人眼中,便把这人当成一个疯子。只要是疯子,就好办了。你不用担心这样的人报复,而且你折磨这人的时候,其他人也不会批评你。
你打的,不过是个异类罢了。
诗人在狱里备受折磨,他依旧用血,在自己的衣服上写。
他在写,这世道的不公。
他在写,这天下的黑暗。
同一个牢房的人都在嘲笑他,有的人甚至还要抢过他手里的衣服,而这个时候,一直软弱的诗人终于爆发了。
他跳起来,咬住他人的肩膀,拼命厮打。被人扯开后,他嘴角还带着一抹鲜血,眼神通红地盯着所有人。
“算了,别跟一个疯子较劲。”有人劝着同伴。
他还在写。
衣服上很快被血迹写满,他冲着狱卒喊,给我纸!没想到狱卒还真给了他纸和笔,让他继续写下去。
他有了笔墨,便将衣服上的诗全部誊写下来,工工整整写了三十张。
也算他机遇巧合,当时有个刑部官员来到牢中,看一个审了很久的囚犯。诗人抓住机会,顺着门缝把诗词递过去。
可伸出的手,很快被牢头用棍子打了回去。牢头对刑部官员略带歉意的说,抱歉大人,这人脑子有问题。
那官员把地上的纸捡起来,读了几句,眼前忽然一亮。他喃喃道:“这可不像是脑子有问题,本官倒觉得他很危险。”
诗人所做之词,针砭朝局,暗讽豪门。
官员觉得那词有些烫手,不过又觉得这词有些新颖。他低声诵读几句,不知何时出了县衙。刚出县衙大门,忽然刮来一阵大风,将他手里的纸张给吹走。
风卷着纸张,到处飞舞。
官员感到有些可惜,他还没有全看完。
一些纸张落进水里,但是更多被其他人给捡到。诗人的诗通俗易懂,且文韵悠长,即便是平民百姓,也能看懂。
渐渐的,有人发现捡到的这些纸张有联系。
有商人,愿意出大价钱收购其他的诗词。
青楼里,到处都在谈论这诗,一些人仅仅得到了半张,不过没关系,可以从只言片语中猜测诗词后来的内容。
人们竞相誊写诗词内容。
一时间,神都纸贵。
好在诗人在每张纸上都落了款,迫于压力,洛阳县放了诗人。
他出名了,他不再是被人嘲笑的对象。
以往那放浪形骸的模样,被众人嗤笑。但现在不是了,你敢说人家睡着的时候没有琢诗词吗?大家就该有大家的风范,不同于凡人。
一个人成功了之后,他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诗人离开县衙,直奔青楼,他要寻找那个等他的姑娘。
他在一个破旧的杂物堆里找到了娼妓,如今她灰头土脸,身上也是破洞褴褛。
有人告诉诗人,娼妓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只要有钱,便可以从监牢里把诗人赎出来。于是她每天拼命地干活,终于累垮了身子。
她被无数人排挤、嘲笑,重压之下,终于有一天,彻底地疯了。
她成了青楼里的一个奴仆,每天干最粗最累的活,住在一个杂物堆中,若是有雨,就躲在马棚里。
诗人光彩照人的回来,可惜娼妓却没有熬到这天。
无数王公府上给诗人抛来了橄榄枝,诗人全都拒绝了。他用那些王公府上送过来的银子,让娼妓恢复了自由身。
他带着娼妓离开,从此销声匿迹。
两人买了一座旧屋,结婚生子。大婚那天,只有夫妻二人,一盏红烛。
两人相对而视。
娼妓傻傻的笑。
诗人也傻傻的笑。
两人生下一个孩子,名叫丁森。
三木,古之刑具。这天下之人,莫不在这牢狱之中。
两个被他人视作异类的人,在生命的最后,互相依偎着。
诗人后来死了,于是丁森一直照顾着自己的疯娘。
“我想把这神都城点燃,给我娘看。”这是背地里,丁森对徐寿说的。
第三十八章 无头神像()
唐云一路驾马狂奔,身后捉妖司军兵同样跟着。
等发现有妖气从神都的南面出现,他就一直知道这北荒人的目的了。
在凤鸾阁发生的袭击,让所有人都潜意识的认为,这些人的目的是为了杀死燕王。就算是唐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却忘记,曾经在神都城里发现的妖气。
如今,唐云手上的戒指绽放出妖异的红光,戒指开始疯狂地嗡嗡颤抖。
唐云心里焦急异常,远望过去,屋舍尽皆笼罩于黑暗。
这里很熟悉,竟然是在崇让坊的梧桐街。红光所指向的,正是他在这里的宅院。
唐云没有成家,平时吃住都在捉妖司衙门里,因此这里的宅院虽然大,但暂时却荒废下来。
唐云忽然想起,那天在宅院里埋伏所发现的身影。
那应该是个妖怪,不过很可惜,但是并没有抓到他。平常这座宅院里根本就没有人,那妖怪来这里做什么?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唐云渐渐就把这事给忘记了。
马蹄忽然向后一仰,长嘶一声。
这匹马,不愿意进入梧桐街,好似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那无尽的迷雾中等着他。
“大人!”几个捉妖司军兵赶了过来。
“传信给衙门里和金吾卫,让他们派兵支援。你们几个,堵住各条街道,别让那妖怪再逃走了!”
唐云飞身下马,身边还有两个士兵跟着他。
梧桐坊的迷雾依旧,就和唐云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一样。
戒指忽然停止了颤抖,它捕捉不到妖气的存在了。
唐云给两个士兵摆摆手,让他们去后院去找,自己一个人则是来到宅院侧面的园林里。黑夜之中,流水声清脆入耳。
园子里的假山不见了。
溪流之上的土堆上遍布一些孤零零的翠竹,和四周的景色格格不入。
在原先放置假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周围仿佛还有一阵黑气渐渐漂浮。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从下方飘上来,应该是血腥味。
唐云从墙边灯盏里取出一根火把,用火折子点燃。
唐云从坑洞的上方跳了下去,同时将刀拔出来,刀身划在石壁的边缘,借助这样的力度缓解向下的冲力。好在这坑洞并不是很深,仅仅能容一人通过。
这里很冷,阵阵阴风从眼前那片黑暗中吹出来。
火把的光亮照亮前面的路,首先是一张怪异的脸从黑暗里探出来,再仔细看,这脸是青铜铸造的一块面具,上面还有着青铜器特有的斑驳痕迹。
这张脸,很熟悉。
唐云忽然把手伸出来,戒指对照这张脸,一模一样!
这戒指,是当初唐云带人偷袭北荒军营中,从赫连乐章手上扒下来的。这期间他也一直琢磨这颗戒指的来历,只是查遍了古籍,却始终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门后,是什么?
唐云把手放在这青铜门上,向前一推,这门很牢固,门缝之间都紧闭着,很难从外面打开。唐云咬牙,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向前一撞。
咚!
门被撞开一条缝隙,唐云又向前使劲推了几下,总算将这门给打开。
吱嘎——
这门仿佛尘封了许久,推门的时候还有些费力。不过被打开之后,随后便显得轻松许多。
门被推开,那股血腥味更加重了。换作另一个人,恐怕很难承受住这样的味道。
噗哧!
唐云手里的火把被熄灭,阴风阵阵,唐云又试着点了几次火,都以失败告终。
没想到这里另有乾坤,从外面看,这里应该是溪水边上了。刚进入到这坑洞的时候,这里还并不大,如果想要进去就必须蹲下身,进去之后便是一条宽敞的通道。
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最理智的做法,就是退出去,等到天亮之后再派大量的人手进入。
这样做,最稳当。
但潜意识中,唐云告诉自己,这里应该有一尾大鱼。
一旦今夜错过了,他可就要逃走了!
人在黑暗中,会本能感觉到恐惧。人感觉事物,最直观的方法就是用眼去看,而黑暗,却将人的视线给封禁。
恐慌是没有用的,唐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虎头刀已经出鞘,就抵在自己胳膊旁边。
唐云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来听附近的声音。
脚步声会盖住听觉捕捉到的声音。
只是这里很寂静,好似一片死寂一般。
难道对方,已经逃走了?
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像是路边的碎石子,凹凸不平。唐云避开这些碎石子,慢慢靠近,终于在远处瞧见了一抹淡淡的微光。
咔嗒!
有什么东西忽然响起,就是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唐云身后刮起一阵风,冲着他袭来。
唐云已经听见那声音正在靠近,手中刀冲着那声音来的方向便一刀挥去。
铛!
虎头刀好似落在什么坚固的东西上,发出金石相击的声音。
那个黑影见一击未中,很快便趴到这石壁通道的顶部,双脚来回蹬着,只能听见上方传来咚咚的声音,随后便不见踪迹。
那个黑影跑的飞快,唐云却已经知道他离开的方向。
你追我赶,眼前那丝光亮越发清晰。
一缕月光从上方落下来,静静打在一处井上。在这漆黑一片的四周,突然出现这一片光亮,便十分明显。
这里是一片环状空地,最中心有一座井,眼前的一切都被月光所照亮。
井口是被堵住的。
一尊没有头的神像坐在井口上方,神像有好几条手臂,如孔雀开屏一般散开。整个神像竟然是用玉制成的,整座神像十分庞大,月光洒在上面,泛起一阵邪异的光芒。
神像被无数铁链所缠绕,固定在井口的上面。
在神像一只手上,蹲坐着一团黑影。
就是它,刚才袭击了唐云。
谁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