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大家没有一点感觉。
“咱徐哥当时尸首保存的好,这才能回来。看范头这样,怕是没有指望了。”
自从徐寿死而复生后,附近的庙便多了不少香客祭祀。人是盲目的,他们对于眼睛所看到的一切信以为真,即便有怀疑的,可人家徐寿就好端端地站在那儿,还天天带刀巡街呢。
徐寿当作没听见,好似在走神。
两个时辰后,双方武侯换班,此刻天色渐暗,徐寿在点名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便回家去。
徐馨儿颠颠跑到门口,大叫道:“爹爹,你回来了。”
徐寿把宝贝女儿抱起来,摸摸小脑袋,徐氏早站在门外等着丈夫回来。
吃完晚饭,闺女早早进屋睡觉,徐寿和徐氏同样睡着。
徐寿没有睡。
他知道,自己今晚必须要行动了。
传闻江湖有一种毒药,能够让人欲罢不能,只要喝了这毒药,便会想要喝第二口,第三口。而这毒药却在慢慢摧残一个人的身体,这人明明知道,但就是停不下来。
他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一直在吵。
即便他捂住耳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有当吃人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这声音有所减弱。
但现在,他做最后想吃的人已经没了,如此每夜出去,已经耗光了他的精力。他想要彻底摆脱这声音。
徐寿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撑起身子,可惜床边的徐氏却一直没有睡着。
她站了起来,看着徐寿,两人相对沉默。
“你早知道了?”徐寿开口。
徐氏取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正是鬼面夜叉的面具。
徐氏浑身都在颤抖,她忽然抱住徐寿,颤声道:“你为什么会成这样子?”
徐寿感觉到妻子在浑身颤抖,拍拍她的肩膀道:“别哭了,一会儿该把馨儿吵醒了。”
“你会吃了我吗?”徐氏问道。
徐寿摇摇头。
徐氏长舒一口气:“我夫君杀的都是坏人,他们该死。”
徐寿一直盯着自己的妻子,忽然开口道:“明早赶紧离开京城,回老家待着吧。这京城,不安全了。”
“国都怎么会不安全?”
“我能感受到你听我的,带上馨儿,赶紧走。”
“那你呢?”
“我有事要做,更何况我是金吾卫,没有命令不得擅自离京的。”
夫妻二人对话很焦急,徐寿忽然按住自己的心脏,他的心脏在狂颤。
嘭嘭嘭!
那一声声,好似在催促他,赶快走,否则下一刻就会死!
徐寿夺门而出,直接窜入到黑暗里。
他感觉从内心里传来一种畅快,这一刻,好似抛弃了所有禁锢。
皮肤,好痒
徐寿开始挠自己的皮肤,只是手放在上面,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他的胳膊,长出了一层银白色的毛。
他的脸。
耳朵。
脖子。
全身上下,都开始长出银白色的毛发。他忽然发现,今夜的月亮竟然变成了红色。环顾四周才发现,不知何时,周围一切都变成了红色。
好似一切都浸透着鲜血。
徐寿不由得双手着地,仰天长啸。
第三十六章 那扇门()
夜空中隐约传来一声狼啸,将永恒的平静打破。
有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从街口掠过,速度飞快,根本捕捉不到他的痕迹。
那白色的身影,在一处河边停下。
河水是每栋坊里都会有的,从主要河流另外构建的支流。波光粼粼的水面十分清澈,水面上浮现出一抹朦胧的白色影子。
徐寿摸摸自己的脸颊,那里被一团毛发所遮住。
他化为一匹狼,通体雪白,十分罕见的白狼。
徐寿望向四周,他不准备耽误下去。心里的声音越发清晰明亮,就好似一声声诘问,打在他的心口。
徐寿又来到崇让坊,当时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遇见唐云的埋伏,好在当时他逃的够快,没有让唐云给捉住。
从前捉妖司的军兵运送马车经过,徐寿也混在人堆里围观过。那些庞大的妖兽身体被切割,一块块残肢断臂被对方在车上,引起周围人品头论足。
妖兽很有用,除了他本身的血肉可以作为药引,表面坚硬的鳞片,可以作为盔甲,刀枪难入。
徐寿知道自己的情况,他不想自己也成那个模样,全身被割断成几截,被马车拉着在街上被人指指点点。
徐寿小心翼翼靠近崇让坊的宅子,黑夜下,宅院一切都是寂静的。
梧桐街依旧如从前一般,寂寞无声。自从出现了吃人的妖怪,很多人不敢在晚上偷偷出去,像这条曾经闹过鬼的地方,夜晚的人更加没有人出来。
梧桐街又迎来一批新的住户。
神都府为了赶紧将这些屋子售出,将价格降低了不少,但只限于大周人在此购买。
西域他国之人,在神都是不准拥有房产的。他们只能缴纳金钱给拥有房产的大周人,以此来获取临时的居住权。
梧桐街这一片住房,每栋三十两。
即便是这里闹鬼,即便这里曾经有一座镇妖塔,但这里是京城,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啊,有这样一个便宜的住处,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有妖怪,又能怎样?
大不了就是一死,在京城里置下家产,整个家族都会受益。
你不想去?那可就让别人找到便宜了!
徐寿赤红的双眼中,看见了不少人影,不过他们似乎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惊动黑暗中的一切。
徐寿也在躲着他们,双方互相避让。
墙壁上拴着细细的线,一旦有人碰到这线,便会触发铃铛,声响会通知附近的人,有人闯入。
徐寿纵身一跃,他的爪子在墙壁上一抓,借助这力度,他跳地很高,并没有触碰到墙壁上的线。
徐寿的双手,五指指甲变得很长,且十分锋利。
漆黑的庭院,始终保持着寂静,和第一次来到这里不同,在徐寿的眼眸里,他没有发现任何生灵的存在。
宅子很大,在侧面有一座园林,江南风格的建筑,一条小溪流水潺潺。
到了这里,徐寿的心便越发狂躁起来。好似有一个恶魔,要挣破心脏,从里面走出来一样。他蹲在地上,在嗅四周的气味。
脑海里那个声音告诉他,再往前走一点,再往前走一点
空气里带着一丝血腥的气味。
他走到一间屋子的前面,这里是当初,唐云第一次见到长孙灵秀的屋子。
屋子里堆放满了杂物,徐寿并没有推门进去。
他蹲在一处草皮上,这里的草皮平时都有人在修整,唯独这里不同。好似被火灼烧了一边,在草地上留下一道黑边。这焦黑的边缘绘制出一份图案,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张朦胧的脸。
那脸张开嘴,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好似在嘲笑。
这是最初,那个屠夫献祭,所留下的痕迹。
他的血,他所杀之人的血,混合在一起,在地上留下了鲜明的痕迹。
那草皮好似被腐蚀了一边,即便过去了有一段时间,这周围依旧寸草不生。
徐寿趴在地上,他胳膊自己的手,手上的鲜血滴落在草皮里。血液顺着湿润稀松的土壤渐渐渗下去。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不同。
那座被精心雕琢的假山,始终屹立在溪水的中心,附近衬着一些翠竹环绕。随着溪水潺潺流淌,令人心静神怡。
只是此刻,那假山却又越发模糊。有一团浓郁至极的黑气从假山下飘出来,转眼间便充斥整个视线。
徐寿忽然长啸一声,他从地上猛地一跳,瞬间便来到那座假山之前。伸手一推,那假山被强大的震力所波及,开始猛烈摇晃了一下。
徐寿再撞,假山也终于承受不住这力量,直接飞了出去。
嘭!
假山飞到半空之中,在下方的那股浓郁的黑气再也没有了压制的东西,开始喷涌而出。好似浓郁的黑墨一般,遮住人的双眼。
咚!
假山重重落在溪水之上,巨大的石块落在河流中,溅起的水花四处飞扬。
在假山的下方,竟然有一个黑漆漆的坑洞。
平常根本很少有人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徐寿端详了片刻,在坑洞周围用手揪起来一根青草,这根青草刚刚拔出来,便化为飞灰。
“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
这是幻术,这假山移到这里,也是为了遮人耳目,实际上也是为了掩藏这下方的坑洞。
有人用这样奇妙的幻术,仅仅是为了隐藏住这样一个黑漆漆的坑洞。
徐寿跳了进去。
里面虽然黑,但徐寿却能看的一清二楚,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惬意。
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徐寿长舒一口气,锋利的爪子抓在四周的石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爪印。
前面有扇门。
门上有一面青铜鬼脸,咧开一张嘴,作嬉笑状。在它的嘴里叼着一颗铜环。
徐寿把铜环拽开,门很沉重,好似许久没有打开了一样。徐寿向外拽了一下,这一次,他听见了门后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一丝兴奋。
快
快把我们,放出去!
那声音好似从地狱中走出来一样,他很熟悉这种感觉,每当自己吞噬一个人的躯体之时,便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这里面藏着的,都是他的同类。
我们是一类人。
不,我们都是妖怪。
放我们出去,吃光他们。
这样,你就不用每天夜里,东躲西藏。
你可以堂堂正正,站在阳光下。
第三十七章 异类()
对于不合群的,人们同样视为异类。
神都城曾经有个诗人,在他没有成名之时,每有空暇时间,便会到各个地方去采风。
他行事疯癫,不拘小节,且好饮酒。每每喝醉了酒,便随意找个地方就躺下酣睡。他在京中没有亲朋好友,只有一个娼妓愿意接济他。
没有人不在嘲笑他,视他如草芥。
这样的人,京城里的人太多了。
装作疯癫,把自己装成狂士,然后等名气大了,好去王侯府上毛遂自荐,谋得一官半职。
这做法,前秦的时候还管用。现在,太嫩了。
这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有人劝那个娼妓,不要管他了。你本来也挣不了多少银子,为什么还要带一个拖累?就让他在外面,冻死饿死吧。
娼妓摇摇头,说,我不求他闻名天下,我只求他在我身边。
诗人所做的诗,被她一封封装裱起来,悄悄送给来青楼的一些书生,让他们来品评。可这些书生,来青楼哪里是来看什么诗的,瞥了几眼,便不屑地说道:“什么玩意儿?”
娼妓长得并不好看,为了供诗人活命,她干了青楼里最脏最累的活。即便是在寒风刺骨的冬天,娼妓依然会支撑她单薄的身躯,在青楼的马圈里打扫。
没有人可怜她,反而觉得这女人真傻。
后来。
诗人出事了。
他在一个文人集会上,公开抨击一位太学大儒。
那位大儒说,岭南之地饥荒,是上天的惩罚,也是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