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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柳沉鱼很清楚,一旦被抓住是什么后果。她听说过一些关于北荒的传闻,这个大周的宿敌,那几年在青楼里,不少宾客谈论的,也大多数是关于北荒的事情。
北荒是生于马背上的国家,崇尚武功,几乎到了人人尚武的地步。一旦遇到战事,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儿,都可以化身为最凶狠的战士。
柳沉鱼到了北荒也没有用处,她那副娇嫩的躯体,或许神都里的官老爷们和一些纨绔子弟会感兴趣,但到了北荒,她便是没有用的花瓶。即便不被杀死,她的下场也一定不会好的。
那不是柳沉鱼想要过的日子。
柳沉鱼感觉到腿有些发软了,她咬牙使自己更加冷静,此刻完全没有了淑女应该有的礼仪风度,一切都是为了活命,柳沉鱼拼命地开始奔跑起来。
女人带着她趟过一条泥泞的水沟旁,这里到处遍布着泥泞的黑色泥土。柳沉鱼强忍着不适,把脚踩在泥中,从这条水沟里经过。
过河很累,特别是这样一条河流,看起来不深,实际上趟过去,水面已经没过了腰,每走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两女走到河对岸,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我走不动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吧。”柳沉鱼哀求道。
女人瞥了她一眼,提着柳沉鱼的胳膊,忽然把她揪起来,扶着她的肩膀,把她抓起来。
女人道:“河边有我们的脚印,他们如果追到这里,很快就会找到我们。再走一会儿,看到远处那座山没有,到了那里,我们就歇息一会儿。”
柳沉鱼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女人瞥了她一眼,道:“大周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我准备乘船,去东海诸岛上。找个寂静的地方,过完这下半辈子好了。”
女人说完,又看了柳沉鱼一眼,道:“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她们下手从来只会找那种无牵无挂之人来当棋子。你的家人,也不在了吧。”
柳沉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摇摇头。
“我确实没有家人了,不过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等那事结束了,我就和你一样,找个地方从此不问世事。”
柳沉鱼眼里闪过一丝坚定,那眼眸里,有仇恨一闪而过。
女人嗤笑道:“你不会要杀李万乘吧,他早就已经死了。”
“什么?”
“十颗五石散一块灌下去,再喝一些凉酒,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回来他了。”女人笑着轻轻扶了一下柳沉鱼的背。
柳沉鱼哑然道:“他”
女人冷笑道:“那些人想要用两个女人来控制住李万乘,一个便是我,但他们又担心一个女人李万乘会腻味,于是又找了你。你这样的清秀女孩儿,那老家伙喜欢的紧。你这样的女孩儿,被这样的老家伙动手动脚的,我想你也早点想杀了他吧。”
女人忽然长叹一声:“无数个夜晚,我看着枕边那具年老的令人作呕的身体,我都想把他杀了。我想你也有同样的感受,不过啊,这老家伙不能亲手死我们手里,至少不能让别人看见,女人还是应该保护好自己。这几年,这些人通过我获得的李万乘的情报无数,也算是双方扯平了。我离开他们,也算是天经地义的事。”
女人说话,实际上也是让柳沉鱼放松注意力。
她搀扶着柳沉鱼,两人又重新走到了官道边上。
“我们从这里走,就能回神都。”
“别傻了丫头,神都现在估计全是想要抓我们的人。你现在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他们现在一定查出这些人来自北荒了,我们向南走,他们不会发现的。”
女人忽然抬手,一把将柳沉鱼按在地上,随后将她拖拽到一处岩石边上。
“别说话,有人来了!”
女人对着柳沉鱼低声吩咐,只是话音刚落,她便感受到一柄刀架在脖子上。这刀紧紧地贴在她脖颈的皮肤上,她丝毫不怀疑,如果稍微动一下,便会身首分离。
女人抬起头,光线在这松叶林里有些昏暗,仅仅有一道用银线绣成的蟒蛇反耀着光芒。
“蟒袍?你是朝廷的哪位大官啊?”女人笑着说道,脸上露出动人的妩媚。
女人刚说完,便听见一声低低的惊呼声,就瞧见柳沉鱼捂住嘴巴,难以置信地低声道:“怎么是你!”
现在是熟人相见。
唐云看见柳沉鱼,自然也认出了她。
唐云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眉头一挑,刚要开口,忽然听见荆良一声暴喝:“大人小心!”
嗖!
只是一瞬间,一根长枪划开空气,从她身后嗖的一声便窜了出来。这一条黑枪简直快到了极致,昏暗的光线下,仅仅能瞥见一抹虚影划过,便到了唐云近前。
唐云将女人一把推开,身体本能地向旁边倒去。这把长枪贴着唐云的耳边划了过去,好在唐云戍守边关多年,这样的情景,他曾经也遇见过。
哗啦哗啦!
荆良挥舞着手中的锁链,冲着松叶林的深处便扔了过去,只听见一声沉闷的哼声,铁链被收回的时候,顶端的镰刀带回来一块血肉,那块肉还在本能地抽搐着。
周围的松叶林还是晃动起来,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刀影晃动,死士顺着两女的脚步赶了过来。
大概有十来个人,将唐云和荆良两个人给围住。
荆良挥舞着铁链,道:“大人,这些杂碎,交给我来吧。”
阳光落下,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来。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在一颗树下,有一具已经残破不堪的尸体。尸块散落,触目惊心。
几个死士的眼中都闪过一丝凝重,他们把刀拔出来,但却没有擅动。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一道黑影从唐云和荆良两人的身后走了出来。这个人浑身裹着黑布,头上的毡帽边上粘了一支羽毛,一副西域行商的打扮。
“玉伽。”几名死士说道。
唐云转过头,眼神凝重地看向那个走来的人,用北荒语沉声问道:“你是北荒的人?”
那个人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的脸有一道刀疤,顺着额头一直到胡子边,笑起来更是十分渗人。
这男人忽然把上衣拽下,他的胸前,露出一副独眼之狼的标记。
“听说你是大周的猎狼卫,我很想见识一下你的本事。”男人的大周语说的很流畅,完全听不出来是北荒人的语气。
男人把他背后的刀抽出来,这是一把大环刀,刀身偏厚,背有九环。
苍狼左右卫不是真正的苍狼战士,他们是侍奉于狼神下的刺客。为了取敌性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不需要进行繁琐的决斗仪式。
几乎就在刹那间,男人的刀便已经冲了上来。唐云在男人距离他还有半步之遥的时候,虎头刀出鞘,两柄刀相互击打在一起。
男人的刀法很诡异,大环刀很重,但他却挥舞地十分急促。几乎就是眨眼之间,招式便已经变了三次。
唐云和这样的苍狼左右卫对过,对他们再熟悉不过。
这男人看似搏命的刀法,实际上应该是隐藏住暗中埋伏的暗器。等到酣战之时,忽然用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时,有不少猎狼卫死在这暗器之下。
因此唐云并没有打算和他多做纠缠,招式一变,唐云的刀顿时变得凶狠起来,每一刀都逼迫男人必须全力以赴。
铛铛铛!
一阵阵清脆低沉的声音响彻,男人不住后退。只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到力气差了一分,忽然变换了刀的方向,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冲着唐云便扔了过去。
这匕首一扔出,男人便不顾是否仍中,提刀忽然跃起,借助短暂的冲劲,重重劈了下去。
这一刀很重,如果一个人没有防备,这一刀下去可以直接分尸。
唐云没有打算躲那匕首,他的衣服被拿匕首划开,内甲阻挡住匕首,匕首的尖端刺在唐云的身上,但却不深。
与此同时,唐云紧紧贴了过去,大环刀随后沉重有力,但他的招式大开大合,需要足够的区域来施展。
唐云虎头刀刺了过去,手臂躲开大环刀一劈,胳膊却被震了一下,全身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虎头刀被男人的身体狠狠钳住,唐云松开刀,揪住男人的脸,一拳打了出去。
男人倒在地上,虎头刀深深刺入到肚子里,鲜血不住向外流着。他奋力挣扎,唐云却把手狠狠钳住他的脖子,直到他的脸色变为酱紫色,浑身开始无力地抽搐,这才松开。
“我们可以留活口的。”荆良大喘气道,他身边也同样倒下一片尸体。
唐云道:“这是苍狼左右卫,杀死他们是最好的方法,否则我们都会被他鬼话连篇给骗住。”
唐云忽然瞥向另一个方向。
两个女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第十八章 饕餮恶鬼()
无论是明面上,官府如何粉饰太平,只要是阳光所能触及到的地方,便都有黑暗的地方存在。神都府每日上报刑部的案件无数,神都两县一百零三坊,各国行商汇聚于此。如此繁盛的大城市,即便是在先秦最为鼎盛之时也难得一见。
如此大的城市,人员密集,也会催生出魑魅魍魉。光鲜亮丽的永远只是少数人,更多人的人是在这城市的黑暗里,暗无天日地重复着一天天了无生趣的日子。
黑夜会做他们的掩护,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人的欲望会无限放大。有的人为了生存,有的人为了活地更好,他们行的事见不得光,每至黑夜降至,他们才会出现。
“这事因我而起,你大可冲我来,和我闺女无关!”一个书生死心裂缝地吼道,然而他的手抓住眼前之人的脚踝,却被一脚给踢开。他的力气不大,被这一脚踹在心坎上,便感觉胸闷气短,整个人倒在地上开始沉沉地喘了起来。
屋子里共有三个人,看起来很健壮,他们穿着的是市井里最常见的粗布短衫,头上剃成了一个秃头。其中一人最为健壮,两条手臂青筋暴露,看起来孔武有力。更明显的,是他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
男人没有理会哭嚎的书生,他径直走到女孩儿面前。这女孩年纪不大,头发梳成两个丫鬟髻,小脸煞白,嘴唇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刀疤脸把手扭住女孩儿的下巴,端详片刻,道:“算是个美人胚子,卖到南市的青楼里,可以卖个好价钱。”
书生原本捂着胸口脸色痛苦,听到这话直接从地上爬起来,高喊道:“欠你的钱我会还,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就还你!”
刀疤脸摇摇头:“老子给了你七天的功夫,老大已经给了你机会,你都几天了?敢欠我们惊龙帮的银子,你真是不要命了!”
“太岁帮在的时候才要一百文,你们上来就要五两银子。就算我砸锅卖铁,你没法交上这钱啊!”
书生的哭嚎声很大,刀疤脸眉头一皱,身旁的两个手下按住书生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书生的头磕破了皮,鲜血直流。她女儿尖叫一声,想要冲过来,却被刀疤脸手下给拦住。
刀疤脸嗤笑一声:“太岁帮,他算什么东西,早就亡了,他背后的藏春阁都倒台了,那些臭虫还不是麻溜滚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