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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唐云凑到百夫长耳边,“那个大人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可以留下你的右手”
百夫长眼神里露出一丝希望,就像一个人濒临死亡前忽然有了活的希望。
“是”
嗖嗖嗖!
忽然,数把利箭落了过来,唐云听见声音,一个前滚翻躲了过去。
北荒人此刻又冲了上来。
利箭在黑暗之中没了准头,竟直接把百夫长给杀死,岸边并没有专门的码头,几艘木船都是直接被推上岸的。
这些船很大,陷在岸边的沙土当中,需要用全力方可推动。。
只是,此刻那些北荒人早已经围了上来。
这些北荒人已经被下了死令,必须将眼前这人杀死,否则,死的就是他们。
没有人喊出号令,所有人眼神通红,手持着兵刃凑了过去。
所望之处,大概足有百人,唐云的眼前顿时被北荒人所淹没。
人数的压制,让每个北荒人心底稍微放下心,却忽略了眼前这人眼神里闪过的一抹血色。
一柄弯刀扔了过来,瞬间落在一个北荒人的脑袋上,这人就像是短线的木偶倒在地上,唐云踏过他的尸体,右手握着一杆长枪,一枪刺了出去。
这一枪的劲力留在上面,一直贯穿了两个人的身体才堪堪停住,花花绿绿的脏器从尸体里飞出来。
唐云随后便拔出刀,在黑暗中化作一黑影,每跑过一人,手中刀便在那人脖颈处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
“阿索罗,阿索罗!”终于,有人的精神崩溃,抱头呐喊。
阿索罗,苍狼神教之恶神,善杀戮,掌狱罚。
北荒人怕了。
荆良是在河边发现的唐云。
一群百骑站在岸边,从河的那边划过来一条木船,唐云就站在上面。
唐云从木船上跳到岸边,荆良张张嘴巴,刚才还一肚子埋怨此刻竟无话可说。
唐云脚踩在地上,血脚印深深浅浅,触目惊心。
荆良不由的说道:“左骁卫已经过来了,如今还在厮杀。”
此刻东曦即驾,旭日初露。
唐云从一个百骑手里接过缰绳,飞身上马,道:“回神都!”
荆良愣了一下,连忙喊道:“你这身衣服是进不了城的!”
唐云早已绝尘而去,荆良咬牙,上马追赶了过去。
第八章 阳光下的罪恶(上)()
寅时,神都。
阳光洒在整座城池之上,斑驳的墙砖上映出沉淀过的耀光,都尉的明光铠折射的光线更为晃人,让人不敢直视。
咚咚咚!
一阵鼓声自承天门传来,紧接着城中各坊依次鼓声阵阵,坊门打开,早已等候多时的百姓涌出去,各个街道顿时喧哗四起,又是繁忙的一天。
这鼓声传至城门,几个军兵合力将沉重的城门推开,另有一排披甲持戟的卫士护立两侧,连空气里都带着肃杀的气息。
城门外早已经有不少人在等候,大多是各家商行的车马,或是来自西域等地的胡商。一些人是第一次来到神都,缩着脑袋好奇的观察着这座城池的每一块城砖。
在门两侧建造了两座高高的龙型雕像,通体用青铜铸成,麟爪飞扬,瞋目圆睁,栩栩如生,望台便隐藏在其中,十六卫兵马在里面来回轮换,用来探查城外的景象。
这雕像出自前朝阎师之手,据传当初阳帝巡察江南道归来,忽感两座望台相对简单,和气势磅礴的城墙格格不入,于是便命阎师在此地再起座望台。
传闻龙像建成之后,阎师手持笔墨,于两龙双眼处点了一笔。竟有真龙浮现,对阎师俯身一拜,随后冲天而去,一时间成为百姓津津乐道的传说。
百姓只知道这传说,却不知这双龙目,才是观察远处最为要紧的地方。
此刻正是所有人进入神都城之时,有专门的官吏对进出车马进行检查,人虽然多,但还算是井井有条。
都尉感觉有东西在眼前晃动,他忽然惊醒,有一个旗子从龙像里暗藏的阁楼出来,上下挥舞。
这代表城外有异象,要城门处的人戒备。
不需要都尉提醒,几个校尉早就已经观察到了动向,进入神都城的人群忽然被从中间截住。守城军兵冰冷的长戟上依旧泛着寒光,几个要进城的人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抱怨。
嗒嗒嗒!
远处奔来一骑快马,很多初来神都的人不懂规矩,于城外纵马。若不严重,一般守城门的军兵只会给一警告。
但这人不同,他浑身是血,黑色的锦衣如同从鲜血里捞出来一样,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一股奇异多的紫色光彩。
甚至还有一个破裂的断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站住!”都尉心里狂跳,凶徒都敢光天化日下擅闯京城了,这还了得?
一排排铁甲军兵推着沉重的拒马想要阻拦,都尉眼尖,一眼瞧见这人手里拿着一副号牌。
“捉妖司查案,闪开!”唐云厉喝一声。
捉妖司!
这名字很熟悉,但却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是一个新成立的衙门,刚破开尘封,很多人的记忆早已经模糊。
“百骑查案,都给我让开!”唐云身后忽然奔来一骑快马,荆良已经到了唐云身后。
都尉赶紧让开,拒马也被人迅速撤去。百骑查案,代天子出行,没人敢阻拦。
两人越过高高的城墙,在街上驾马疾驰,此时恰好刚开坊门,街上行人并不多,因此倒没出现什么混乱。
“你怎么跟来了?”唐云瞥了一眼荆良。
荆良瞅着浑身是血的唐云,过了很久才说:“我是想提醒你,你这样进城,会很困难的。毕竟前朝捉妖司全军玉碎,它已经被世间遗忘很久了。”
唐云没有说话,驾马冲着皇城正中间的朱雀门而去。
同样是荆良用腰牌打开的门,这也是因为几个监门卫校尉和荆良熟识的缘故,否则唐云这样浑身是血的模样,即便是百骑也不得进入。
“你要去哪里?”荆良跟在唐云的身后。
皇城里不准驾马,两人虽进入皇城,但马却被监门卫强行给扣住。
“天官衙门。”唐云走了几步,忽然停住。
荆良愣了一下,赶紧问道:“怎么了?”
唐云指了指承天街的西面,道:“你去司邢寺,把关于枫州刺史骆荀一案的案牍给我取来。”
“这你不是都看过了吗?”荆良眨巴眼睛。
“我是来捉妖的,你那案子,和我无关。”唐云头也不回的冲向尚书省的衙门。
“既是无关,为何要取来看。”荆良嘀咕道。
天官,也就是前朝的吏部。
几个在天官轮值的官吏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的家伙在他面前,一进来便要进入案牍库查看。
天官司勋主事韩德站在唐云面前,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发抖,唐云身上的杀气好不掩盖的散发出来,让他心颤不止。
这是哪里来的凶徒,门外的左武卫军兵怎么没有拦住。
韩德心里思忖,不过脸上还是挤出笑容。这是尚书大人方才告诉自己的,一定要好生接待眼前这位。
“这里便是案牍库了,天下入品官员名册皆在其中。”韩德拱手道。
唐云直接推门而入,看的韩德眼皮直跳,他很怕唐云不小心把这里的案牍弄坏,到时候还是要怪罪到他的身上。
“我要找的是漠北道枫州刺史骆荀。”唐云直接说道。
唐云身上的血腥气很浓,手上的刀还没有收走,韩德不敢耽搁,生怕这位直接砍了他。
韩德麻利的找出放关于漠北道案牍的架子,这上面摆满了案牍,即便是知道具体的地方,找起来也是十分复杂的。
枫州这地方算是个中州,更是军镇重地,虽说武将归夏官所管,但文书在天官也是留存了一份。
韩德找了一会儿,从一堆案牍当中找到了一个比较陈旧的卷轴。这卷轴应该最近被人翻过,被放在了最上面。
唐云展开,这上面标记了骆荀何地人氏,何时考取功名等详尽的信息。
一切都很正常,这是一个很正常通过科举入仕的官员。
但,唐云还是注意到了一点。
“天授元年,有人千里告于京城,尚不明确,评下下。”
“天授二年,评中上。”
在所有评语的最后,盖着一个“考功主事莫南邱”。
这个尚不明确,便值得商榷了。
有一个人,千里迢迢赶到神都来告发骆荀,没想到这骆荀第二年便又评了一个中上。
骆荀的背景,在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出身虽不是寒门,但也并非什么名门之家,他的父亲,也只是做过几年的县令而已。
这上面没有写清楚,就在这时,荆良匆忙跑了进来。
他那一身麒麟锦衣十分显眼,一路畅通无阻。
“他的案子都在这上面了。”荆良递给唐云一副卷轴。
唐云将这卷轴打开,忽然眉头皱了一下,他没想到,此案能涉及这么远。
天授元年,大周军反攻北荒,一路高歌猛进,收复众多失地。
征北大军西线对峙的是北荒左贤王庭的铁骑,双方厮杀不绝。
十月,大周萧山营一千多人惨遭北荒铁骑围困,全军战死,唯有一人逃了出来。他逃到神都,告发骆荀见死不救。
他说,当时距离枫州仅仅一二里的路程,然而骆荀却始终避战不出。
枫州是军中要镇,里面是有军兵的,避战不出,在大周军中是死罪。
萧山营全体阵亡的地点,虽说被风沙所掩盖,但是夏官派人前去探查,确实如那人所言。
人证物证俱在,然而骆荀又稳稳的当了十三年的枫州刺史。
这段时间,他没有再被提拔,也没有贬谪,他一直是枫州刺史。
有人,在背后帮他。
“此次又为何提审骆荀,召他入京?”唐云问道。
荆良道:“这骆荀是因为克扣军中粮草,被人检举,正巧陛下居然还对他有印象,就命人把他押回京中了。”
唐云皱眉道:“陛下还记得他?”
荆良笑道:“你是从漠北来的,自然不知道。当初那个萧山营唯一活着的人来到京中告官,何等壮观,当时整个神都的人都在谈论。”
整个神都的人都在讨论。
唐云知道,无论是这里,还是后世,世间的舆论是最可怕的一样东西。
连这样的局都能翻,骆荀一定是有什么依靠。
唐云是在司邢寺的大牢里,找到了当年审查骆荀功绩的考功主事莫南邱。
莫南邱私受贿赂,被司邢寺缉拿归案,已经在大牢里住了三年。
此刻唐云见到他,这个头发披散,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如疯了一般,双手抓住柱子,看着唐云:“是不是大人来救我了,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莫南邱疯狂的摇晃大牢的铁栏,然而这铁栏何等坚固,任凭他如何摇晃,都纹丝不动。
唐云走到莫南邱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说的大人是谁?”
说到这里,莫南邱连连后退,他哈哈大笑:“还想要套出我的话,你休想!”
“你的那位大人,已经死了。”唐云沉声道。
莫南邱嗤笑一声,显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