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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唐云将怀里的虎头刀出鞘,紧盯着趴在地上的那个“男孩”。
男孩那个巨大的头颅,很怪异,且越发膨胀起来,几乎快有两个胡瓜那般大小。在这脑门上裂开了几道缝隙,几个眼球在这缝隙里到处乱转。
咕咕咕,咕咕咕!
男孩趴在地上,嘴里面叫着怪声。
老妪始终站在男孩的身前,并没有看见男孩的变化。
“让开!”唐云忽然冲上前去,没想到这男孩速度更快,直接冲到老妪的身后,锋利的牙齿瞬间扣在她的脖子上。
登时,老妪人首分离,猩红的鲜血如泉水涌出,男孩趴在无首尸体上,贪婪着吸取着鲜血。他疯狂吞食着老妪的血肉,嘴里完全被血迹所占满。
簌!
虎头刀出鞘,霎那间随着雷光一闪,在空气里留下明亮的光芒,照的人头晕目眩。
那个男孩明显向旁边一躲,但唐云好似早就知道男孩会向哪里躲过去一样,他的刀身向旁边偏了一分,只好砍在男孩的背上,次啦一声斩断了男孩的左臂。
那断臂的伤口,洒落的是黑色的血液。血液溅落在地上,好像被腐蚀了一般,荒草枯萎,冒出一缕缕青烟。
迷雾不知不觉笼罩了整个庭院,雨水登时之间落下。
四周全是黑暗,仿佛有一张黑暗的巨口,吞噬了整个神都。
嗒嗒嗒!
男孩从唐云身边爬过,他得背部长了两个背翅,头上的复眼全部睁开,整个人趴在地上,化作一道虚影直接窜入屋子里。
他已经不算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怪物。
唐云紧随其后!
嘭!
一脚将门踹开,男孩尖叫一声,将那口大锅扔了过来。唐云闪身躲过,再进入屋内,男孩已经消失不见。
唐云快步跑进那灶台,这才注意到锅底下居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神都府里都是经验丰富的差人,但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不会想到,这灶台下居然还另有乾坤。
唐云没有丝毫犹豫跳了下去,原来在底下有一个铁板,上面铺着已经被烧黑的石砖。
整个洞口不大,仅仅能容一人从这里下去,边缘有凹凸的石槽,方便让人抓着石槽上下移动。
唐云顺着石壁爬下去,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下面传了上来,令人作呕。
他落在地上,将自己的膝盖弯曲到了极致,这样能够让他尽量保持住不发出声音。
眼前是一个漆黑的通道,旁边似乎有个灯台,顺着这通道一直往里走,地面粘乎乎的,唐云用手指捻了一点,是已经漆黑的鲜血。
咔吧
咔吧
通道的尽头,男孩躺在一堆尸体里,右手捧着一只断臂,疯狂撕咬。
他的四周,零散着各种残肢断臂,在一张桌案上,整齐排列一排排人头。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恐惧,疯狂,不甘!
“据说天授元年那会,这里发生了一件事,死了不少人。就算是永通坊,都能够闻到血腥和尸臭味。”
唐云想起武侯曾经对他所说的话。
屠夫所在的屠宰场,无疑是能掩盖住血腥和尸臭最好的地方。
梧桐街大地发生了什么?
唐云直接把刀掷了过去,锋利的刀锋瞬间刺穿男孩的胸膛。那个男孩眼神通红,冲着唐云嘶声厉吼。
唐云身体也跟着移动,跑到男孩的面前。男孩硕大的头颅近乎要炸开,从里面冒出两只触角,飞舞不停。
唐云的戒指狂颤不停,戒指上的鬼脸绽开笑容。
唐云一手按住男孩的头,另一只手按住刀,从下而上,向上划开一道口子。黑血冒个不停,但那男孩还是没有死的。
男孩的头颅出现一条裂缝,渐渐的裂开,从里面冒出一只头角狰狞的怪虫,两只触角伸到唐云面前。
一刀!
刀锋撕裂坚固的外壳,看在这怪虫身上,怪虫发出咕咕咕的响声,如同被蒸发一般散发如同浓烟一般的黑气。
唐云一刀一刀刺在这怪虫的身上,好似在发泄一般,愤怒让他的手臂有些发颤。
怪虫嘶鸣着倒在一团黑血之中,男孩如同一具被废弃的皮囊,倒在一边。
唐云瞥向四周,墙壁上还有几副骷髅,干枯枯的,没有一丝血肉。
身处其中,仿佛处在一座罪恶的牢狱。
那些死去之人的头颅,立在桌案上,整齐的望着唐云。在这寂静的黑暗当中,尤为恐怖。
他从地下离开,爬到了上边,在整个屋子里到处寻找。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仿佛要清洗掉人家的罪恶。
唐云迈步在这屋子里徘徊,他在床下发现一本册子。
册子里的字体很规整,唐云想起来,郑五曾经是个读书人。
“吾妻新丧,幼子尚小,家中无银两可供读书。弃笔,持旧业。”
简单两句话,道不尽的心酸。
郑五为了养活自己的孩子,放弃了读书,选择继承祖业,做屠夫。
屠夫是贱业,他为了小宝,抛弃了自己的一切。
男孩的童年应该是孤独的,在这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失去了灵智的他,只能在这里,寂寞的等待自己父亲每天回家。
郑五的笔迹,越发混乱。
“神功元年二月十一日,前往东山村进肉卖于西市,净得七十文。”
“神功元年二月十五日,杨尚书家进货,得二百文。”
“神功元年二月十七日,吾于东山村买肉而归,于城外山神庙歇息。睡意困乏,醒来后肉食皆不在。寻而无踪,无功而返。”
“神功元年二月二十日,家里出现死尸,门外有神都府之人巡察,不敢出门。”
“神功元年二月二十一日,家里复现死尸,小宝想吃肉。”
“神功元年二月二十二日,今天出现的死尸,身上插着一把刀,是我的剔骨刀!我认得他,他是我的邻居。有人要陷害我!”
“神功元年三月一日,我将他们藏在一个地方,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白天我把自己绑起来,晚上绳索断了,这些人都是我杀的!”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小宝又喊饿了”
第十三章 雾中妖塔()
唐云将灶台里隐藏的入口用砖石夯实,确定牢固之后,又用一些木柴覆盖在这些砖石上,将一切罪恶全部隐藏在地下。
唐云的手里,还捧着郑五的那本手录,这上面的笔迹越发错乱,显示出书写之人心中的烦躁。
“我到底做了什么,醒来之时,身边全是人的碎骨头!”
“他是坊里的武侯,我杀了他?”
“官府很快会找到我的,我要逃走!”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屋子里,明明已经出了城,小宝最近的饭量又增大了,我该去给他弄些新的吃的。”
“梧桐街头上的那个寡妇,肉质应该很鲜美。”
唐云将手录合上,郑五已经疯了,到了最后,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思维被杀戮所占据,他完全成了一个杀戮的机器。
长孙灵秀是来这里寻找父亲的死因,然而从这手录上看,两人死亡的时间根本对不上。
郑五是被妖怪所占据了心神,那么最后捉去她的,也应该和这妖怪有关。
屋外,大雨倾盆。
那个老妪的尸体躺在院落里,眼睛睁得很大,唐云的戒指靠近老妪尸体的时候,同样发出一声低低的啼鸣。
原来,这老妪也是被妖怪占据了躯壳。
老妪的脖子被孩童给扭断,就只剩下头掉在一边,无首尸体如同一滩烂泥,被雨水无情的敲打。
老妪的脑袋被劈开,血肉模糊的脑髓里早已经黑乎乎一片,一只蝙蝠无力的扇着自己的肉翅,眼睛通红,见到唐云之时,嘴巴张的很大。
噗!
唐云一刀捅在蝙蝠的身上,乌黑的血液翻飞,雨水很快就将刀身上的血液洗去。
蝙蝠挣扎了几下,肉翅便无力的落在一旁。蝙蝠的身体是扎根在老妪的大脑里的,能看见几条神经如同树根一般盘踞在人的头颅里。
一切的线索,看似在这里都已经断了,但唐云总感觉有一点什么东西,就隐藏在一个角落里,等待自己去翻开。
唐云和女捕快不过萍水相逢,他看见过司邢寺的冷漠,捕快在外办案,出事是常有的事,他们只会处理现有的急切案件,没人会在意捕快的死活。
捕快一职虽重要,但地位却不高。若是家族有人做捕快,族中三代不得科举。
长孙灵秀的府邸很大,思顺坊高官府邸众多,他父亲能够和金吾大将军做邻居,至少也该是朝中四品以上的官员。
为了寻找她父亲的下落,甘心为捕快。
唐云知道一个人被遗忘的感觉,那是孤独到令人发疯的折磨。当他来到这世界之时,陌生的身体,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个人认得唐云。
他的一切来自现代的痕迹,都被时间所抹去,每次梦中见到过去,都是一种奢望。
整个神都都似乎忘记了长孙灵秀,只有唐云还这么拼命的在寻找。
雨落个不停,在地面渐渐形成了一片雨雾,和方才坊中的迷雾混杂在一起。
在这雨幕之中,仿佛有一尊庞然大物隐隐浮现,这梧桐坊,怎会有比帝皇像还要高的存在?
唐云赶紧推开门冲了出去,一只手依旧按在虎头刀上,快步靠近。
雨落在唐云的身上,地面上的积水流入路边两侧的排水渠里,带雨实在太大,一脚踏在地上甚至还能溅起一片水花。
远处那朦胧的身影越发清晰,崇让坊是在整个神都城的最南面,再继续往南,就是城墙。
庞然大物遮挡住视线,唐云甚至看不清楚远处宏伟的城墙。
这里应该就是神都最偏僻的地方,绝大多数人都是居住在神都的北面,而南面这里,则显得十分清幽。
位于皇城正前方的女帝像,被神都人尊称为天下最高的建筑,足有六十余丈,谓之“通天神像”。
但没人知道,在神都最南边一个不起眼的崇让坊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座高塔!
塔身高耸入云,目测足有百丈之高。天空乌云翻滚,一道云旋如同深渊一般,电闪雷鸣,映在高塔之上,四周各有大树般粗壮的沉重铁链拴住塔顶,随着狂风飘荡不定。
高塔共有十八层,每一层楼阁上紧闭门窗,楼檐飞扬,其上脊兽狰狞,雨滴从斗拱上飞溅而下。
平座外几张长长的黄色布条飞扬,上面用金线缝制成的各种梵文经传。此刻这些如同符纸一般的布条被风吹动,好似群袖招摇。
唐云抬头仰望,他好似发现了神都最神秘的一面。
轰!
天空再一次响起一阵雷声,响彻四周,能够看见阴沉的天空中划过闪电,瞬间落在一块布条之上。
布条瞬间被点燃,随着风的吹动,火星落在四周的布条上,大雨无法阻拦住大火的蔓延,整个大楼瞬间被火焰所吞噬。
风助火势,大火越烧越旺,火焰的光芒将漆红色的柱子映的发亮。
“烧吧,烧吧!”
“将这里的一切,全都烧毁!”
“这是我们离开的契机,逃离这里,杀死所有人!”
从唐云的位置望去,无边的黑暗里,忽然冒出一头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