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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打开,站在最前头的是一名侍女模样的人。对上柴房内站着的几位女子,侍女恭敬的福身行了个礼,眼神准确无误的捕捉到站在李知书身侧的宛彤,又行了个更浅的礼,方才开口:“姑娘,请随我来。”
第15章 第2步 流放6()
宛彤心中似乎被狠狠地敲了一下,不解的歪着头盯着笑意盈盈的侍女,还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半步。
张隐和刚刚到驿馆的侍卫一同走了出来。
张隐将侍卫一路送到驿馆门口,脸上容光焕发,似乎还毫不介意对方是个品级比自己低的侍卫,伸手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像是在叮嘱着什么。
这几天宛彤一直在私下留意张隐的一举一动,她清楚地知道在到达驿馆之前张隐的情绪都不好。而现在的张隐竟然这样笑颜逐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似乎真的非常开心,她却完全无法理解有什么事情会让一直情绪低迷的人转变得这么快。
一直将来传信的侍卫送出驿馆,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张隐才转过了身子。他脸上的笑意无法掩饰,对上宛彤探究的眼神也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见到站在柴房中的侍女,他朝宛彤抛去一个眼神,什么也没有再多做就重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宛彤顷刻就读懂了张隐眼神中的含义!
感觉到宛彤的躲避,李知书下意识的要护自己女儿周全。这位侍女面上的表情虽然看上去无害也并没有不恭敬的地方,但现在她们不过是被流放的罪犯,以这种姿态来相请还是有些不对劲的。
“娘。”
宛彤将李知书半抬起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按了下去,轻声安抚道:“我去去就来。”
李知书不解的拧过头盯着她。
“放心吧,没事的。”
宛彤再朝李知书点了点头,才抬起头看向一直候在一旁的侍女:“走吧。”
等到侍女将宛彤领出了柴房,柴房的门又被重新的锁上。
驿馆并不太大,驿丞也住在此处。
侍女将宛彤带入了驿丞所住的院中,却没有带到驿丞的面前,而是将她带入了院子左侧的一个房间里。房间内备了还冒着热气的热水,就连浴桶都是崭新的,房外还站着随时添水的家奴。
“姑娘先行沐浴,干净的衣裳也已经准备好了。”
见宛彤已经打量了房间一圈,侍女这才缓缓开口:“若是有需要,姑娘尽管吩咐,奴婢就站在外头。”
宛彤没有应答,也没有点头,侍女站了半晌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中觉得宛彤也没有拒绝沐浴的打算,便打算退出去。
“你是驿丞的侍女吧?”
刚刚走进院中的时候宛彤就感觉到了,这虽然是驿丞的住所,却空无一人。除了可能被临时分配到去伺候张隐的人之外,驿丞必然还要留下人手来照顾自己,可刚刚这院中却没有其他人,这位侍女对这里又显得十分熟悉,她也不难猜到这名侍女应该是驿丞较为贴身的下人。只不过
趁着侍女有些错愕的功夫,宛彤转回了身子直视着她:“可是,要见我的人不是驿丞吧?”
“的确不是我家大人。”
侍女往后退了一步,也没有要隐瞒的打算:“在东院住下的张大人说有事情想要见您,还要你梳妆沐浴好再过去,我家大人便让我带姑娘到这里沐浴。”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让人感到惊慌的事情,有些胆怯的抬眸瞥了宛彤一眼:“只是希望姑娘不要见怪,我家大人比较朴素,平日的生活不爱做什么花销,这件给您替换的衣袍还是先夫人的。”
第16章 第2步 流放7()
宛彤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看到了放在浴桶一侧木桌上的浅绿色衣袍,沉吟了半晌道:“大人有心了。如今我就是个罪人,大人对我们的诸多照拂,还替我准备了干净的衣裳,这已经足够了,我即便是感激也无以为报了。”
侍女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还顺手将房门给关上了。
宛彤也不矫情,虽然知道李知书和萧梦乔都已经几日没有沐浴过,但眼前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准备的,她们断然是不可能享用的。
将身上的衣物取下,宛彤泡在浴桶中,就这么坐着呆呆的盯着眼前屏风上的花案,一动不动。
要见她的是张隐,可她和张隐并没有要见面的必要。
粗略一想,她觉得张隐要见她的原因应该和刚刚那个侍卫到这里来的原因有关。虽然看张隐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可如果是好事也断然跟她没有关系,他又为什么要见她?
因为天气寒冷,在四面紧闭的房间,热气渐渐地塞满了整个房间。宛彤额头包扎伤处的纱布遇到水也松软了下来,她顺势就将纱布取掉,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过铜镜,想要看看自己那个愚蠢的做法留下的证据如今变得如何了。
因为雾气有些大,铜镜非常的模糊,宛彤直接就在铜镜上泼了一把水,然后把脸贴在铜镜面前开始观察着自己的伤口。伤口本来就不深,现在也已经结痂,还有些发痒,她伸手按了按结痂的地方,力气虽然不大却有些刺疼,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明义殿发生的事情。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天发生的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让人摸不着头脑也理不清思绪,就好像是一件已经被淡忘的事情。现在在流放的途中,她也不知道朝中的大臣是如何对待这件事情的,更不知道朝中的人是不是也相信这件荒谬的事情。只是心中有再多的疑问和不甘,在这看起来像恩典一样的流刑中,竟然已经是不敢奢想的事情。
从小到大,宛彤因为在家中排行最小,所以一直得到全家的宠溺和照顾,像这样需要自己动手沐浴更衣的次数非常非常少,她的印象中隐隐记得那应该还是小时候的事情,是李知书要求她学会的。
虽然作为一个将军府的小姐被人照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李知书却从未觉得因此就要什么都不懂,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若有一日只能依靠自己的时候,也必须有能够依靠自己的能力——
宛彤有些惊诧。
想到李知书从前的教导,她甚至觉得这一切似乎早已经被这位看起来柔弱冷清的母亲看透了。
其实,也是真的看透了吧?
李知书和萧梦乔在辅国大将军府的那段对话,虽然非常的短,可是也让一直认为自己生活得非常好的宛彤明白了朝廷对余家的态度。
余家世代为将,苣亃的江山也是由余家的祖先共同打下的。一直到了余擎天这一辈,也从未出过想要夺权的人,每一代的子孙都恪守应当明白的道理和为官之责。可又唯独是余擎天这一辈,竟然会被说成是要谋反的逆犯。
宛彤忽然觉得额头有些隐隐作痛,眼睛也很酸涩,便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将头没入了水中。
到了暗鸣谷那个地方,她应该要如何才能守住家人?要如何才能在那个地方活下来为家门证明清白?
感到快要窒息,宛彤才从水面上探出了头。
将湿漉漉的长发随意的包住,她起身用浴巾将身体擦拭干净,换上了驿丞准备的麻布衣裳,才轻轻的唤来守在门口的侍女为她擦拭头发。
第17章 第2步 流放8()
………
叩叩——
“大人,余姑娘到了。”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张隐举起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听到是宛彤到了的消息,他微微一笑,将酒杯重新放回到桌面。
看着酒杯中仍在荡漾的清澈酒水,张隐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进来吧。”
房门从外被推开,宛彤缓缓地走了进来,见张隐并没有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她停在门前呆立了半刻,被后面的侍女轻轻点了点后背算是提点,她才重新往里走了几步。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
这个场景宛彤没有遇到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有些摸不清头脑的尴尬,甚至觉得这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暧昧。
张隐这时才抬起了头。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在尧都穿戴华丽的宛彤,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从来不敢去多想些什么,瞥见她后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连礼都甚少问。如今,她穿的并不是华贵的衣裳,只是异常朴素简单的麻布衣裙,脸上也不施粉黛,映入他的眼中却有了别样的风情。
宛彤被张隐略带探究的眼神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仿佛自己站在这里一丝不挂一般,眉头微微一蹙,声音有些不悦:“不知道张大人为何要与我见面?”
听到宛彤的问题,张隐似乎这才想起了自己将她叫到房中来的理由是什么。
“坐。”
如同迎接贵宾一样,张隐笑着点了点自己对面的座位,笑意勃然的看着眼神警惕的宛彤:“虽然如今的你已经不是什么辅国大将军府的小姐,但我毕竟和先父在朝为官过,又同是武官,同僚之间的情谊虽然不深厚但还是有的,该有的礼仪我都会给你。”
宛彤垂眸看着张隐示意她坐下的那张圆凳,脑中更加摸不清如今的状况。
“你倒是可以不那么警惕我,毕竟陛下还是格外开恩,对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说一定要让你们安然的到达暗鸣谷,也要礼待你们,不然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走了四天才到这祁阳驿馆?”张隐语气轻松:“按平时的路程,押解的队伍应该再有了两日就会到暗鸣谷了,我们到暗鸣谷啊,只怕还得半个月呢。”
宛彤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皇帝现在这些所谓的恩典对她来说全都不值一提。看张隐似乎一直在要求自己入座,她也不再多想,不道谢也不客气,就这么直直的坐了下去。
张隐满意的勾唇一笑,亲自斟了一杯酒,将酒杯挪到宛彤的面前,神情有些无法收敛的趾高气昂:“你可知道,尧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宛彤的目光原本落在张隐递给她的酒杯上,听到问题,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虽然没有开口问问题,眸中的质疑却已然十分明显。
张隐低笑了几声,从桌面上收回自己的手,背脊挺直:“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到来的更晚一点,却没想到在押解你们去暗鸣谷的途中,这事情竟然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第18章 第2步 流放9()
宛彤紧紧地盯着张隐,眼神有些压迫,可到底只是个女儿身,张隐又是个武官,对方压根不将她审视的眼神放在眼里,依然这么端坐着,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半分改变。
“你还记不记得去年的事情?”
张隐的声音悠悠传来,宛彤没想到他的话题转的这么快,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疑惑不解。
“去年你到仪华寺去,意外落水,是我将你救起来的,你可还记得?”
张隐的眼神显得有些深邃,像是担心宛彤会记不起来,他又仔细的解释得更深了一些:“去年大将军从文雁关回朝,本来你是和大夫人一同到仪华寺祈福的,大夫人听到大将军回到尧都的消息便匆匆赶了回去,而你就留在了仪华寺。那一日,也是因为得知大将军回朝,所以入宫后没有多久就离宫了,想着无事可做便去了一趟仪华寺,却正巧遇见你落水,是我将你救起来的,你可还记得?”
被张隐一提点,宛彤确实记起来这件事情。因为她和琉璃在仪华寺的池塘边玩闹,她没有注意到池塘边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