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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彤不解的微蹙起眉头。
她的父亲认识这个年轻的男子?
“参见陛下。先祝陛下洪福齐天,国泰民安。”
男子的声音细听之下有些轻佻,语调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极其简单的祝语,也没有去细看皇帝的脸色。垂下拱起的双手,他走到身后被拖车送上来的贺礼旁,神色暧昧地微微一笑。
那是个有些高的箱子,外头用大红色的布牢牢盖着,像是里头藏的是什么了不起的珍宝一样。
周围的来客都往这红布投来好奇的目光。
心底像是感觉到什么,宛彤从深思中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沐允珩。
沐允珩神色平淡,像是这里的事情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就连周围旁观者好奇低语的声音都被他自动过滤掉了,垂眸看着被握在手掌中的酒樽,一动不动。
“草民袁清誉是受大当家之命,特地到尧都给皇帝送贺礼的,若有礼仪不当之处,还请皇帝不要见怪。”
袁清誉一手搭在红布上,就像是平日在礼化那样的轻松随意,虽然话语并没有什么十分过分的地方,但那轻佻的样子还是让一些老臣心生不悦。
虽然有人声在窃窃私语,但这个院子还算是静谧的,毕竟皇帝没有发话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宛彤看着袁清誉的手搭在红布上,因为距离很近,她甚至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袁清誉手掌打在木板上的声音。
心中因为实在是很好奇礼化这个应当和皇帝结怨的地方会给皇帝送来怎样的贺礼,她的心思不再放在沐允珩的身上,转而看向神秘兮兮的袁清誉。
虽然与礼化的平静和睦相比,兰妃的死算不上什么,可是礼化却一直都觉得有礼化作为后盾的兰妃是不应当那样饱含冤屈的死在异乡的。
宛彤紧紧地盯着笑容古怪的袁清誉,忽的觉得那红布下的贺礼有些让人觉得可怖。
虽然礼化不至于有胆量和那个必要在这里杀害皇帝,但是她的心里却莫名觉得有些畏惧,好像这里面的东西一旦见光,那在上座的王者就会爆发滚滚的怒火,将他们这里的人都淹没!
“袁清誉?”
皇帝将好奇的视线从红布盖着的贺礼上收回,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男子:“朕听说过你。听闻你今年才二十有余,却已经接手了族长不少的事务,是个青年才俊。”顿了顿,他站起了身:“袁澜祖是你的父亲,为何你却要喊他大当家?”
袁清誉还以为是什么有些隐私的问题,没想到皇帝竟然是这么一问,忍不住低头笑了两声,才回答道:“因为这份贺礼不是代表我的父亲送的,而是代表礼化送的。那么,在这里,我自然要尊称我的父亲为礼化的‘大当家’。”
第51章 第7步 皇帝寿宴7()
“哦?礼化的大当家送的是什么贺礼,我倒是要瞧瞧!”
听见脑海中没有印象的声音,宛彤随众人一同将目光往声源的方向望了过去。
从声音传来的方向,迎着寒风出现的是一名身披战甲的少年,脸上还写满了来不及卸下的疲惫,双眸却炯炯有神。
少年的脚步不急不缓,目光在还算宽敞的院内巡视了一圈,畅通无阻的越过了守在院门外的侍卫,一路走到了袁清誉的身旁。
动作利落的将手中的剑抛给了跟在身后的男子,少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朝在上座的皇帝请安,而是饶有兴致的绕着袁清誉和他身后的拖车转了一圈,“啧”了两声:“这里头莫非就是礼化的贺礼?”
袁清誉将脸上的轻佻之意收敛了一些,压低姿态微微颔首:“回七殿下,正是。”
沐允骍声音清爽的笑了两声,目光并没有在拖车身上的东西多加停留,往前又走了几步,直至走到皇帝座前的阶梯下才停了下来,缓缓跪下:“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皇帝似乎也被沐允骍的笑容传染了,脸上不再似刚刚那样的压抑,点了点头,朝他扬了扬手:“你起来吧。朕”
“谢父皇!”
似是没有听到皇帝的欲言又止,沐允骍面无表情的打断了皇帝的话,转过身子往为自己预留出来的位子走了过去,仿佛刚刚那样兴冲冲地朝礼化的贺礼走去的人并不是他。
从随从的手中接回自己的剑,沐允骍像个孩子一样欣喜的将剑重新佩在自己的身上,快步走到沐允珩的身旁,神态亲昵的蹲了下来:“六哥,我回来了。”
沐允珩点了点头,目光似是无意的瞥了一眼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呆愣的皇帝:“看你神色匆匆又还穿着战袍的样子,你是不是连住所都还没有回去?”
“因为到你的府上听说你进宫了,而我也晚到尧都这么久,也就懒得回住所去换了。”沐允骍尴尬的挠了挠头,神情却天真的如同稚童一般:“你不在府上,我这个离开尧都这么久的人,也不好意思直接让管家领我进去换洗衣物。”
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沐允珩一时没忍住笑了出声,又很快的意识到这里是大庭广众之下,生生的将满腔的笑意咽了回去,待到气息平稳后才重新开口:“我倒是第一次看你这个平日里什么都不注重的‘蛮夫’,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
皇帝站在上方,看着沐允珩和沐允骍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像是被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一样。
皇后有些怒意的将盯着沐允珩和沐允骍的目光收了回来,站起身走到皇帝的身旁,搀扶着心里有些失落的皇帝,瞥了一眼还站在下方的袁清誉,轻声提醒道:“陛下,礼化来的使者还在等着呢。”
皇帝的眸光一闪,这才想起了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不等皇帝重新开口发问,袁清誉已经将目光从沐允珩他们的方向收了回来,抬头看着站在上位脸色有些不对劲的王者,轻轻一笑:“还望陛下会喜欢这份贺礼。”
第52章 第8步 礼化的贺礼1()
=………=
礼化虽是苣亃的州府,却仿佛遗世独立一般居于一方。抛开其他层面的事情不讲,礼化如今在明面上的收益也已经能够比拟国库的收入,说是富可敌国也并不过分虚伪。正因此,皇帝对礼化这份还未公开的贺礼有着非常大的期待。
袁清誉笑着转过了身,完完全全的站在拖车的一旁,双手揪住红布的两个边角,看样子是要将这份贺礼打开了。
宛彤心中的不安和惶恐愈发的厉害了些。
她收在斗篷下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眼神担忧的看向满眼期待的皇帝。微吸了一口冷气,她正色看向对面的沐允珩。
这个时候的沐允珩仍旧在和沐允骍说着话,脸上的笑意很温和,好像从未有人见过他的那副模样。
浅浅的应了沐允骍一声,沐允珩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刚刚垂下眼眸的宛彤,凝视了她片刻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倾听着沐允骍的话。
“宛彤,你怎么了?”
察觉到宛彤有些苍白的脸色,原本就坐在她身侧的余肃桐将座位往她身边挪了一些,并肩看着她:“你果然还是觉得冷吧?我记得爹也带了一件披风入宫,不如去拿给你?”
听到身后的儿子提到了自己,余擎天将好奇的目光从红布上收了回来,拧头望向宛彤。见她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对劲,他伸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脸颊,沉吟片刻道:“脸颊都冻冰了。把我的披风”
宛彤摇了摇头,柔和的打断了余擎天的话。
辅国大将军府在苣亃是已经是好几代的荣耀了,余擎天也算得上是历经三朝的元老,对兰妃的事情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她不敢细问,可是如今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她,思绪变得极为敏感,所以只是这么看着袁清誉呈上贺礼,她就觉得这贺礼必然不会是什么让皇帝高兴的东西。
皇帝的脾性究竟如何,宛彤只能说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未见过他发怒,可是她却不能保证他是个不会发怒的人。
“爹。”
像是用气音低喃,宛彤担忧的抬眸看向余擎天,声音极轻,眉头微皱:“你觉得,这礼化的贺礼,会是什么?”
余擎天似乎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心中并没有答案,听到她这么问也只是将本就微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没有回答。
李知书飞快的瞥了宛彤一眼,眼底的笑意满是赞誉,像是觉得她能够察觉到礼化贺礼的不同而高兴。
“是兰花。”
李知书的声音似乎比宛彤刚刚的声音还要更轻一些,却又清清楚楚的让他们一家人都听见:“这周围并没有什么味道浓郁的花草,所以这兰花虽然味道清淡,但是被推入院中的那一刻,稍显特别的味道还是能够嗅出的。”
宛彤双眼微微发亮的看着李知书。
“虽不知道这里头是什么兰花,但兰花”
李知书欲言又止。
余擎天看了李知书一眼,在宛彤以为他不会插入他们谈话之间的时候,他却出人意料的开了口,连声音都是刻意压低的:“当年闵王殿下的母亲,封号就是个‘兰’字,后来追封为‘兰妃’。她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兰花,当年在兰苑中,夹杂在风里的都是兰花的清香。这件事情,礼化的人,应该比咱们尧都的人要清楚得多。”
第53章 第8步 礼化的贺礼2()
宛彤的心跳莫名的快了半拍。
如果兰妃生前最喜爱的花是兰花,那么兰花和兰妃应该都算作是皇帝心中的一根刺。虽然听说礼化的人并不怎么把朝廷放在眼中,但宛彤却没有想过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要在皇帝大张旗鼓举办的寿宴上,给这么当头一棒!
那遭殃的会是谁?
好像到这个时候,宛彤才真正的感觉到这空气中的寒冷,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沐允骍的话终于有了停下来的趋势,沐允珩也得了个心头上的空闲,端起酒樽正想饮一口,双眼不自觉的瞥向宛彤的方向。她正静静地看着站在上方满眼期待的皇帝,可目中的情绪又深沉的让他有些愕然,逼得他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酒樽。
看到沐允珩端起酒樽又一口未动的放下,沐允骍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以为他是在瞧余擎天,不由得神色也正经了些:“六哥,你看着辅国大将军做什么?”
沐允珩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摇了摇头。
他是知道自己的舅舅袁澜祖命人从礼化带来的贺礼是什么的。
可是,他却没有要劝阻袁清誉将贺礼呈上去的想法。
看宛彤的眼神,沐允珩大致猜到她心中对这份贺礼究竟是什么东西有了答案了。
她心中如今对苣亃和尧都的看法都和过去不一样了。这里的人,除了余家,其他人也许在她的心里已经不像曾经那样重要了。或者说,曾经的她根本不需要去分辨谁对自己是重要的,她要知道的仅仅是谁是能够交心的。而现在,她说她有必须要在一年内完成的事情,那么就相当于将她未来的那几十年的祈盼、心力都聚集在这一年里了。她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辛苦,也会体验到从前从未感受过的很多感受。这也许可以说是一个长大的过程,可是对她来说,这也许已经被她视为是这一生再活着的意义了。
没有开口回答沐允骍,沐允珩眸底似乎有什么难以容忍即将爆发的情绪,静静地盯着在走神的宛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