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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虎还礼,道,“难臣黄飞虎,朝廷罪犯,遭厄出关,今蒙将军以客礼相待,感激不尽!之前因被令弟所阻,故此杀之,将军若念飞虎受屈,放吾出关,吾决不敢有忘大恩”。
陈梧在马上道,“陈梧知将军数世忠良,忠心报国,今乃是君负于臣,何罪之有?吾弟陈桐,不知轻重,阻挡将军,不识天时,礼当诛戮,末将今设有一宴,请将军赴宴,让吾好生款待”。
黄明马上感叹道,“一母之子,有愚贤之分,一树之果,有酸甜之别,似这等观之,陈将军胜其弟甚多!”。
黄家众将听得黄明之言,一齐下马,陈梧亦是下马,道,“请黄将军入帅府”,当即众人相让,至殿行礼,依次序就坐,陈梧传令摆上饭来。
飞虎谢道,“难臣蒙将军盛赐,此恩此德,不知何日能报万一”,众将用罢饭,飞虎起身,对陈梧谢道,“将军若发恻隐之心,敢烦开关,放吾等出去,他日衔环相报”。
陈梧带笑,点头同意,不过又置办酒席,非要拉着黄飞虎一齐饮酒,飞虎只得与陈梧豪饮。
夜深之后,家将点上蜡烛,众人都去安歇了,他们都是一路上辛苦,长途跋涉,因此一个个酣睡如雷,各有鼻息之声,而此时,黄飞虎坐在殿上思前想后,百爪挠心,只得长吁一声,叹道,“天啊!吾黄氏一门,七世为商臣,岂知今日却要做叛亡之客!吾一点忠心,惟天可表!只是昏君欺灭臣妻,殊为痛恨!摔死吾妹,切骨伤心!老天啊!若是武王肯让吾等借兵,吾定伐无道!”。
当即,飞虎把牙一咬,作诗一首,诗曰:七世忠良成画饼,谁知今日入西岐,五关有路真颠厄,三战无君岂浪思,飞鸟失林家已破,依人得意念先疑,老天若遂平生志,洗却从前百事奇。
话说黄飞虎作诗方毕,独坐无聊,自思,“王府华丽,锦堆绣阁,何等富贵,岂知今日无容身之地!”。
随后又到了三更,飞虎自言自语道,“吾今日怎的睡不着?”,心下一急,立马出了一身冷汗,忽听一阵风响,但见无形无影冷然惊,灭烛穿帘太没情,送出白云飞去杳,剪残黄叶落来轻,催骤雨,助舟行,起人愁思恨难平,猛添无限伤心泪,滴向阶前作雨声。
飞虎见了风声,顿时毛骨耸然,惊得冷汗一身,随即,在这阴风当中,见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把烛光掐灭了,随即立马有声音传来,“黄将军,妾身并非妖魔,乃是你元配夫人贾氏相随至此,你眼前大难到了!眼看烈火来侵,快叫叔叔们起来!将军好生照看好吾三个无娘的孩儿”。
飞虎猛然惊醒,随后拍案大叫,“快起来!快起来!”,只见黄明周纪等人正在浓睡之间,听得喊声慌忙爬起,问道,“兄长为何大叫?”。
第842章 界牌关遭遇黄滚()
飞虎就把贾氏之言说了一遍,飞彪道,“宁可信有,不可信无”,当即,黄明走至大门开门时,发现门被反锁了,黄明大叫“不好了!”,龙环吴谦当即用斧劈开大门,只见府前堆满柴薪。
众人大惊,急唤众家将,随即众人上马,方才出得府来,只见陈梧领众将手持火把,蜂拥而至,却来迟了些,大抵是天意。
当即,探马报与陈梧,“黄家众将出了府门而去”,陈梧大怒,对众将道,“来迟了,快纵马向前!”。
等见到了黄飞虎后,黄飞虎大骂,“陈梧,你昨日恩情已成流水,吾与你何怨何仇,行此不仁?”,黄飞虎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忘了,自己在不久前,害死了人家的亲弟弟。
陈梧知计已破,大骂道,“反贼!本想斩草除根,绝你黄氏一脉,孰知你这狡猾之徒,识破吾计,虽然如此,谅你也难出天罗地网!”。
当即,他纵马来取黄明,黄明手中斧急架相还,夜里交兵,两家混战,黄飞虎驾驭五色神牛,举枪也来战陈梧,陈梧急忙挡住,黄飞虎勇猛,战斗不过数回合,大吼一声,手中枪穿陈梧心而过,把陈梧挑于马下。
随后,众将只杀得关内人人叫苦,惊天动地,鬼哭神愁,随后斩断城门,杀出穿云关,此时天色已明,众人便往界牌关而来,黄明在马上道,“再也不须打杀了,前关乃是太老爷镇守,乃是自家人”。
当即,飞虎忙催车辆速行。走了八十余里,眼看离关不远。
却说界牌关黄滚乃是黄飞虎父亲,镇守此关,闻报长子飞虎反了朝歌,一路上杀了守关总兵。黄滚暴怒不已,这时,探马来报,“大老爷同二爷、三爷来了”。黄滚急传令,“点人马三千,布成阵势。取囚车十辆,好把这反贼拿解朝歌!”。
随后,黄滚布开人马,等候儿子来,只见黄明周纪远远望见一只人马摆开,便对黄飞虎道。“老爷布开人马,又见囚车,这光景不是好消息”,龙环道,“且见了老爷,看他怎么说,再做处治”。
当即。数骑向前,飞虎在马上欠身,口称,“父亲,不孝子飞虎不能全礼”,黄滚道,“你
是何人?”。
飞虎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妙,当即道,“吾是父亲长子黄飞虎。为何反问?”。
黄滚大喝一声,“吾家受天子七世恩荣,为商汤之股肱,忠孝贤良者有,叛逆奸佞者无。况吾黄家无犯法之男,无再嫁之女。
你今为一妇人,而背主上之大恩,弃七代之功劳,失人伦之大体,忘国家之遗荫,背主求荣,无端造反,杀朝廷命官,闯天子关隘,辱祖宗于九泉,不能忠于天子,孝顺父亲,畜牲!你有何颜面见吾?”。
飞虎被父亲的话说得默默无言,随后,黄滚又道,“你若要做忠臣孝子,早早下骑,为父把你解往朝歌,使吾黄滚解子有功,天子必不害吾,吾得保全,你死还是商臣,为父还有肖子。
畜牲!你忠孝还得两全,你不做忠臣孝子,既已反了朝歌,目中无天子,自是不忠,你再使开长枪把吾刺于马下,料你必投西土,任你纵横,使吾眼不见,耳不闻,吾也甘心,你可乐意!”
飞虎听罢,在神牛上大叫道,“父亲不必如此,吾与父亲往朝歌去罢!”,方欲下骑,立马有黄明在马上大呼道,“兄长不可下骑!天子无道,乃失政之君,不配吾等尽忠辅国,国君既然"luanlun"反常,吾等又何必听其驱使?吾等出五关,经历了多少艰难,十死一生,今听老将军一篇言语,就要入朝歌送死,冤屈不能表白于天下!”。
飞虎听得此言有理,在牛上低首不语,黄滚立马大骂黄明,“你们这伙逆贼!吾子料无反心,是你们这样无父无君、不仁不义、少三纲绝五常的匹夫唆使,故吾子做出这等事来,在吾面前,都要让吾子不要下骑,这不是你等教唆他吗?气煞老夫!”。
当即,黄滚纵马抡刀来取黄明,黄明急用斧架开刀,道,“老将军,你听吾讲,黄飞虎是你的儿子,黄天禄是你的孙子,可吾等不是你的子孙,怎取囚车来拿吾等?老将军,你可不能如此!自古虎毒不食子,如今朝廷失政,大变伦常,各处荒乱,刀兵四起,天降不祥,祸乱已现。
今老将军媳妇被君欺辱,亲女被君摔死,沉冤无伸,老将军不思为一家骨肉报仇,反解儿子往朝歌受戮,这时为何”。
黄滚大怒不已,怒斥道,“反贼,巧言舌辩,气煞吾也!”,当即抡刀望黄明劈来,黄明急忙架刀,大叫,“黄老儿!天晴不肯走,只待雨淋头,你乃一员大将,不识时务,只管把刀来劈吾,却不想吾手中斧不长眼睛,万一有伤老将军,把老将军一生英名置于乌有,小侄怎敢!”。
黄滚大怒,纵马舞刀,飞来直取,而黄明、周纪、龙环、吴谦四将,将黄滚包围起来,斧戟交加,战马奔腾。
黄飞虎此时在旁,见四将把父亲围住,面上甚有怒色,沉思道,“这些匹夫,甚是可恶!吾尚在此,怎敢如此欺侮老爷”,这时,只听黄明大叫,“兄长,吾等将老爷围住,你们速速出关,莫要再等?”。
当即,飞豹、飞彪、天禄、天爵,一家人坐在马上,冲出关去。
黄滚见儿子撞出关去,气冲肝腑,跌下马来,随欲拔剑自刎,黄明下马,一把抱住黄滚,口称,“老爷何必如此?”,黄滚清醒,睁目大骂,“无知匹夫!你把吾那逆子放走了,还要在此作甚!”。
黄明道,“末将一言难尽,真是有屈无伸,吾受你儿子的气,已是无穷了,他要反商,吾几番苦劝,可他动不动就要杀吾四人,吾等没奈何,共议只到界牌关见了黄将军,设法将其拿解朝歌,洗吾四人一身之怨。
末将多次暗示,老将军只管说闲话,末将犹恐泄了机会,反为不美”。
第843章 黄明设计反黄滚()
随后;黄明又道;“老将军快上马,出关追赶飞虎,只说被黄明所劝,明白虎毒不食子,要同飞虎往西岐去投奔武王”
黄滚面带微笑;道;“你这畜牲好利的嘴;也敢来诱吾!”;黄明却道;“这自然不可当真?只不过是哄他进关;老将军在府内设宴与他吃,吾等四人准备绳索,到时老将军击钟为号,吾等一齐闯进去,把你三子三孙俱拿入囚车,解往朝歌;只望老将军天恩,保吾等官位,吾等感激不尽!”
黄滚听罢,这才感叹道,“黄将军,你原来是个好人”,随后黄滚忙上马,赶出关来,大呼,“吾儿!黄明劝吾,着实有理,吾也自思,不若同你往西岐去罢”。
飞虎自忖,“父亲为何有此言语?”,飞豹道,“这是黄明的圈套,吾等速回,听其指挥,以便行事”。
当即飞虎带领一行人进关入府,拜见父亲,黄滚道,“一路鞍马,吾已经准备好了宴席,宴席过后,吾等便同往西岐”。
且说下人连忙准备酒席,黄滚相陪,众人用饭,饮了四五杯酒,这时,黄滚见黄明站在旁边,立马把金钟击了数下,黄明听见,只当不知。
随后,龙环来对黄明说,“如今怎样了?”,黄明道,“你二人速将老将军行礼打点上车,收拾干净,然而一把火烧了粮仓,到时吾等一齐上马,老将军必定问吾,我自有话回他”。
黄滚见黄明听钟响却不动手,立马偷偷来到黄明身旁,问道。“方才钟响,你为何不下手?”,黄明曰,“老将军,刀斧手不齐。怎么动手?倘或被其察觉,反为不美”。
且说龙环吴谦二将,把黄老将军家私都打点上车,就放一把火烧了粮仓,这时立马有人来报黄滚,“粮仓被人烧了!”。而趁着这个机会,黄飞虎一行人齐上马出关。
黄滚暗暗叫苦,“吾今中了这伙强盗的计了!”,黄明道,“老将军,实对你讲。天子无道,武王乃仁明圣德之君,吾等此去借兵报仇,你去就去,不去便是玩忽职守,粮仓被烧,已绝粮草。到了朝歌,难逃一死,还不如同归武王,此为上策”。
黄滚沉吟长吁道,“臣非纵子不忠,实乃贱人所害,老臣七世忠良,今却为叛亡之士!”,随即,黄滚望朝歌大拜。将帅印挂在殿上,随后点兵三千,连同家将共有四千余人,离了界牌关,追赶黄飞虎而去。不过这次不是要擒拿飞虎,而是要一起叛国。
有诗为证,诗曰:设计施谋出界牌,黄明周纪显奇才,谁知汜水关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