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双掌相对,两人皆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各自向后倒飞而出。砰地一声,不分先后,两人同时倒地。
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亡。
披头散发的两人立刻又站了起来,四目相对。林承运面色惨白,气喘如牛。夜染尘长剑不忍脱手,此刻以之为杖,保持站立。不过即使如此,两人依然似乎不置对方死地决不罢休一样。目光相接处,若有实质的烈火熊熊燃烧。
张残忽然不由自主地翻身落入场中,左右双手虚按夜染尘和林承运的肩头,叹道:“别打了!”
第60章()
林承运看了张残一眼,微微一笑,便把头转向夜染尘。于夜染尘将欲开口之前,压制着伤势,尽可能保持声线的平稳,说道:“染尘既然如此坚持,刚巧林某最近欲往湘西一行。那么林某便退出泗州城一年,期间再不插手泗州城的任何事务,如何?”
张残心下明白,林承运是要去湘西一带找寻杀害自己女儿的真凶。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夜染尘乃是林承运的后辈,最后一刻的以死相拼,触动了林承运的某些心弦,因此才有此让步。
夜染尘却是深深地看了林承运一眼,平平无奇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孺慕:“多谢林师叔。”
林承运微笑道:“希望你们能够创造奇迹,将所有犯我大宋的异族,斩草除根。嘉定和议之后,林某周游列国时,妇孺黄牙皆不屑林某大宋子民的身份,简直令人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稍微顿了顿之后,林承运油然道:“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想我汉人,自古以来英雄辈出,如今却落得这般地步。窝囊气受的太多,大宋的大好青壮,也该崭露头角了!染尘既然有心杀敌,那么最好令所有轻视我等之人,铁血镇之,扬我华夏之威!”
夜染尘点了点头,用他那特有的声线语调道:“一定不负林师叔所望。”
刚刚走出城主府,夜染尘紧绷的精神得以舒缓,身体失去精神的倚撑,再不受控制。眼看夜染尘要被伤势所击倒,不免跪倒在地,张残还未反应过来,传天微微一笑,单手探在夜染尘的肩头。
下一刻,夜染尘面色便有了些许红润,呼吸都显得平稳了很多。
张残不过刚刚伸出手,虽说没有及时扶住夜染尘,但是眼见夜染尘没有出丑下跪,很明显长舒了一口气。以夜染尘的骄傲,若是当时真的跪下,这绝对比杀了他难受一百倍。
而传天亦知道夜染尘虽说不善言辞,但是心高气傲,怎么可能会在受伤之时受人搀扶?因此又及时将手抽开。
夜染尘复杂地看了传天一眼,他不感激传天的出手相助,只感激传天对他骄傲的尊重,诚恳地道:“多谢传兄。”
传天微微一笑,没有多说。夜染尘想要杀自己,自己何尝不想杀夜染尘。因此传天洒然道:“夜兄欠传某一条性命。”夜染尘点了点头:“传兄可随时随地说出一个人的名字。”
传天再没说话,夜染尘回身忘了城主府的大门一眼,轻声道:“刚才最后一刻,林师叔忽然之间有所动摇,是以撤回大半力道,使得夜某没有当场毙命。而夜某即使明知如此,却依然拼尽全力将掌力挥出。”
张残这才知道,原来看似平手之局,实则是林承运手下留情。
传天却是笑道:“林承运虽说回撤了内力,但是却能以残存内力护身。若不如此,他真的放手一搏,将夜兄毙命掌下的话,那么最少五年之内难以痊愈内伤。而他为女报仇的急切心情,使得他绝不肯花费时间在静心疗伤之上。报仇雪恨的心情,亦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着他。到最后内伤究竟能否痊愈,还是五五之数。所以林承运不见得完全是突然心慈手软,他仍以自己的得失利益为先。因此,夜兄亦无须为此而心烦。”
夜染尘难得的自嘲一笑:“所以夜某今日能活,需要感谢一个一个妙龄女子,而且她还是个死人。”
传天洒然笑道:“心存感激更是难得。因为现今安康而活的百姓,从不感恩战死沙场埋骨他乡的无名之辈。”
张残怕他俩又吵起来,不由哈哈笑道:“都说泗州城异族横行,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传天看了张残一眼,微笑道:“既然张兄提起,他们其实是去追捕曲凡去了。林承运之所以选择今日与夜兄决战,更是因为答应了东瀛人,要缠住我们。而泗州城唯一有实力能解救曲凡的,亦只有我们。”说到这里的时候,传天感觉有趣地道:“说起来,传某还帮东瀛人一个大忙。倘若秦氏兄弟俱在的话,纵然战死,至少也能保得曲凡逃出生天。”
张残昂然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大醉一场之后,睡他个地老天荒。”
对于曲凡,张残可并没有丝毫好感,巴不得他早日遭遇横祸惨死。无论是高丽人还是东瀛人,只要有人能杀了曲凡,张残哪会在乎。
夜染尘却道:“擒得曲凡,异族便有要挟曲忘的可能。武林盟主虽然并无多大实权,但是曲忘却早已以自己的公正不阿赢得众望所归。曲凡被擒,谁也不敢保证曲忘究竟是什么态度。其中变数太多,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张残嘿了一声:“公正不阿!”
夜染尘能够体谅张残的心情,认真地说:“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或许天罚,或许人判。张兄不能体会死者亲朋好友的心情,便不能体会执法者铁面无私的无奈。”
张残反声道:“张某本来面壁即刻!但那曲凡从中阻挠,令张某被废去武功并逐出泰山,这还叫铁面无私?”夜染尘叹了一口气:“我们不能改变已发生的事实,却可以尽力掌握将要莅临的劫难。请张兄深思。”
张残不会把气撒在夜染尘身上,尽量平静地道:“夜兄现在还有再战之力?”夜染尘反问道:“无力回天,便坐以待毙?”
张残正要说话,却听已经很久没有出声的琴星雅,仙音飘渺地道:“张兄大可不必随我等前去。”
张残听了以后更是勃然大怒,冷冷地盯着琴星雅。
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张残这几日刻意回避琴星雅,最怕的就是担心无法控制被相思所折磨得自己,会在琴星雅绝美的容颜之下,做出些有失自己骄傲的事情。比如说,跪下苦苦哀求琴星雅,求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过更为可悲的是,张残更知道,自己从未和琴星雅之间有过过深的感情交集,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脑补臆想的美满罢了。
琴星雅黑纱遮面,星眸如水,仍是那样充满着神秘的美丽,令人无法自拔于她予人的无尽的思念。
张残转而间怒气全消,低下头来,哪敢在她面前昂首,语气生硬地道:“琴姑娘自然是挂念着曲公子的。”
张残说完之后,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巴掌,哪会想到自己居然会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来。同一时间,张残更是突如其来一股无名邪火,燃烧着满腔的妒意,更是觉得曲凡绝不能活。
第61章()
琴星雅淡淡地看了张残一眼,清幽的目光中透着不可逾越的距离,仙音飘渺地道:“你张残又算个什么东西,哪到你来管我?”
张残看了看琴星雅,张了张口,最终又低下了头,一字未出。
这才是琴星雅的本来面目,一直以来被众星捧月地她,从来都是不迁就任何人,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都是对任何人不假颜色。
之前她偶尔会使些小手段惩戒自己,想来也不过是路上无聊,觉得自己如跳梁小丑般可笑罢了。
如果她不觉得自己是跳梁小丑,张残只会觉得自己更加可悲。
确实,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张残自嘲地想到。论声名,声名狼藉。论武功,武功低微。论相貌,相貌平庸。论才华,大字不识。世界上有着站立于世间最顶层的风华绝代般的人物,而自己,却不过是用来将他们的英雄,更加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衬托者罢了。
自古美人配英雄。
张残忽然之间生出一种远远离开此地,找一处天涯海角了度余生,再也不要出现在琴星雅面前的想法。
思绪万千间,也没有听到夜染尘等人在说什么,直到传天拍了自己的肩膀,英俊至不似人类的面容上,挂着洒然的笑容:“走吧!救曲凡去。”张残根本没在意传天话里的内容,却是涩然问道:“传老弟怎么能生得如此英俊?”传天微笑道:“张兄觉得自己可以活到一百岁吗?”
张残愣然道:“当然不可能!”叹了一口气后,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毫无进展的内力,又摇了摇头道:“乱世之际,人命贱如草芥,朝不保夕。能活五十岁,张残便要烧香拜佛了。”传天洒然笑道:“人生即使百年,也不过弹指一瞬。张兄既然不能天地同寿,又何必于自怨自艾之上浪费生命之宝贵时间。”
自家人知自家事,旁人的任何宽慰劝解其实从来都是徒劳之举。张残勉强提起精神,问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传天微笑道:“随传某来即可。”言罢之后,带着头朝西方走去。没有等张残发问,传天便解释道:“其实这便是附魂术。但凡有生命的物种,无论飞禽植被,传某皆能与之进行简单沟通,更能得到它们的记忆。曲凡和秦羽落已经超出距传某百里的范围之外,因此传某只能用此技得知他们的去向。”
张残咋舌道:“世间还有什么是传老弟所不会的!”传天微笑道:“传某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没什么了不起。这个世界上,传某只推崇耶律楚材一人。此人才是真正的智慧通天,无所不精,无所不会。”
说着间,便走出城门。
城门外,一老翁一少女劫道而立。
张残只认得那少女,好像叫灵萱,前几天自己口头中伤了四川唐门的唐幻,引得此女为唐幻打抱不平。结果,为了在她面前卖弄本领,她的师兄陈易辉强自出头,被传天所伤后,更是于昨晚被传天干掉了。
老翁鹤发童颜,甚至连眉毛都雪白雪白,而且眉毛尤其之长,几乎垂至嘴角,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从众口所传张残得知,一般眉毛很长很长的人,同时也是个长寿之人,远超寻常。
张残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老翁,老翁却把一双义无反顾的眼睛直指传天,声如洪钟地道:“老朽御剑阁王行川,请传天传少侠上前说话。”
传天微笑着走向前去,于王行川十步之外伫足,负手而立,洒然地重复道:“御剑阁。”
王行川微笑道:“老朽的顽徒陈易辉,传少主可有印象。”传天点了点头:“杀过。实则印象却不深。”王行川忽而哈哈大笑,笑了几声后,又和颜悦色地说:“据说,传少主信誓旦旦地讲道,从未听说过御剑阁之人会使剑。不知此事是真是假?”传天点了点头:“绝对真实!如果王老师不信的话,传某可以找出男性二十六人,女性四十九人,共七十五人为传某作证。”
王行川眼中杀意大涨,缓缓地道:“有三十年,还是有五十年,好久没有人敢在老朽面前如此放肆了。”
传天微笑道:“如果王老师能说出一个准确的数字,传某便更加清楚王老师有多久未在江湖上行走了。”
王行川点了点头,不再废话,右手平伸,做了一个请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