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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妹子!”一辆大卡车从她身边驶过后停下,穿着大棉衣的司机追上她。
宋恩礼停下自行车,好奇回头,“叫我?”
“嗯呢,大妹子你能跟我说说哪儿买的军大衣不,这穿上精神的,我一直想弄一件来着,就是没地儿找,这可是军需。”
“我托人从沪市给捎的。”知道眼前这人可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她将脸往围巾里埋了埋,主动道:“我家还有一件,本来是给我哥的,可我哥马上就要结婚了,他说卖了好给媳妇做礼金,大哥要是出得起钱我就回家给你拿。”
“真的?”货车司机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随便一问就能问出一件军大衣来,喜不自胜。
他工资高,一个月五十八块,媳妇是医生,一个月七十多块,不愁钱。
不过对于这么好的美事,他还是有点不放心,担心对方是“打办公室”的人故意下套。
“我骗你干啥,这大冷天的,要不是你说你想要我还不想卖嘞。”
“那行大妹子,你说多少钱。”
多少钱?
宋恩礼还真是发了愁,这玩意儿她没卖过。
而且几十年后的军大衣已经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部队里仍然配备,但很多普通老百姓也拿来御寒,比如保安或者卖菜的,所以她身上穿的这个就不是军需制式,而是普通的那种,虽然样式看上去相差无几,但实际材质上还是有点出入,是类似纯棉缠了腈纶的布料,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
“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大哥要不你看着给吧,只要别太低就成。”
那司机摊开一只手。
“五十?大哥你逗我呢吧,黑市上一条棉被咋着也得一百一二,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是诚心要我也趁早别跟这儿冻着。”现在天气冷了,估计棉花的价格还得往上涨,还不一定有货,这么厚实一件军大衣给开五十,哪怕不清楚价格宋恩礼也知道低了。
反正这玩意儿稀罕,而且依照百姓们对军人的崇拜指定也喜欢,她不愁卖不出去。
货车司机见她恼了,一直将价格往上抬,宋恩礼看得出来这玩意儿还有抬价的空间,便直截道:“大哥你也甭再十块五块的加,这样吧,一口价一百,你要是同意我就卖,不同意就算了。”
国营商店里一件普通的小棉衣都得二三十块,就冲这军大衣的分量也绝对没贵他。
“行吧,一百就一百。”
对方答应的很爽快,宋恩礼知道自己亏了。
看来这军大衣比棉被值钱。
“那大哥你是现在跟我去回家去拿还是过两天再拿?”
“当然现在,我身上带着钱呢。”
“唉。”安全起见,宋恩礼随便找了条两头通的小巷子骑车进去,叫货车司机在一头等,没一会儿她便抱着件崭新的军大衣回来。
一百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钱可赚,等货车司机走后,她马上去了趟国营饭店找胖老头打听行情。
胖老头听说她一百块就把一件簇新的军大衣卖了,心疼得直拍大腿,“咋着也得再加个十块二十的啊!”
“可棉被也才那价格,棉被咋着也得六七斤呢。”
“棉被咋能跟军大衣比!那可是军需!能穿能盖的,棉被能穿着出去吗?”
“也是也是。”宋恩礼连连点头。
看来老百姓们对军人的崇拜远比她想象中严重得多。
胖老头想从她手上拿货赚钱,又怕她不同意,陪着一脸诌笑,“要不给我也整两件呗,当是我自己个儿穿。”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不然回头我还得救你,怪麻烦的。”反正就两件,宋恩礼也没在意,一共收了二百一。
有了确切价格,再卖起军大衣来她心里就有数多了。
要说冬天生意好,光是一个上午就卖出去十好几件军大衣还有十来条棉被和几十斤棉花,实打实的五千块到手。
而且冬天方便掩饰,随便往头上遮个花色儿的围巾口罩啥的就没人能认出来。
有了钱,宋恩礼心里踏实不少,加上空间里的两千多,七千来块咋着也能收不少东西,一时半会儿也不用发愁。
在国营饭店吃了午饭,她上供销社买了半斤白糖半斤江米条拎着去了钢铁厂。
第二百四十一章内讧()
杨超英结婚的时候,宋恩礼去过她家,熟门熟路,赶上午饭点大伙儿也都在家。
杨家人认识她,然而这回杨家人却没跟她客气,尤其是杨父,直接把她送的东西给丢出门去,“就是你把我闺女拐去省城的吧!你自己不正经也就算了,可别把我闺女拖下水!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宋恩礼莫名其妙。
不过想到当时杨超英是一路叫着她的名字跑到军官宿舍楼求教的,估计李利民那也该知道,那么杨家人讨厌她也不算没缘由。
毕竟李利民不可能在杨家人面前说她好话。
她捡起有些破碎的油纸包,拍了拍上面的尘土。
行吧,不欢迎就不欢迎吧。
走出好几百米,杨母抹着眼泪追上来,“实在对不住你宋同志,小英她爹是受刺激了,现在见谁都没好脸,你别介意。”
“理解的伯母。”宋恩礼看到她明显比几个月前苍老的脸和右边脸颊刚多出的巴掌印,不免触动。
母亲尚且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再去护着闺女周全,依着杨父的态度,杨超英怕是有的苦头要吃。
“小英她还好吗?”
杨母捂着嘴摇头,“利民被她踢坏了,没了那方面的功能,一进门就让她爹给她送回李家去了。
“你们!”宋恩礼气愤不已,“有你们这么当爹妈的吗,李利民都那样了小英现在回李家她还有命活?”
还以为厂委能帮着调解,敢情这是连面都没见上!
“有啥办法,小英做错事,是她欠李家的。宋同志”杨母拉着她的手,突然给她跪下,“宋同志,算我求你了,别再来找小英,别再带她出逃,只要她能踏踏实实跟利民过日子,李家也不会为难她。”
宋恩礼无语。
她真想告诉杨母不是她怂恿杨超英去省城的。
不过后来想想,没有任何必要。
“但愿有一天你们看到闺女所受的苦难还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她撸下杨母的手,将油纸包塞她手里。
作为朋友,她能帮的实在有限,父母不作为,她就算再义愤填膺也没用。
不过只要杨超英还需要她,她一定会帮。
从钢铁厂出来,宋恩礼又去了趟国营饭店找胖老头,让他打听打听哪儿能弄到小鸡仔,家里的鸡不是杀来给她就是杀来给萧和平吃了,只剩下几个蛋,她估摸着再拿母鸡回去王秀英一定说她,便打算弄两只小鸡仔养大。
胖老头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子,人面广,叫宋恩礼坐那儿等了他一会儿,出去逛荡一圈便给她弄了两只回来,黄澄澄,在一草编篓子里活蹦乱跳的。
作为感谢,宋恩礼给了他俩大苹果。
王秀英这几天正四处打听想弄两只鸡回来,见宋恩礼从自行车上拎下两只小黄鸡,欢喜的抱过去,“我们家红旗就是贴心,我这肚子里是想啥得啥。”
“刚好看到路上有人在换,四个鸡蛋俩小鸡,我没鸡蛋就拿了两只猪蹄跟他换,这不咱家晚上就吃不上猪蹄了。”给出去草编篓子,再把自行车一停,宋恩礼可就是正经的两手空空回来。
倒不是她小气,主要家里东西都有,没必要再去废那么大劲排队抢购。
“家里肉还有,娘晚上给你炖大肉吃。”外边天冷,王秀英怕把小鸡仔冻,连篓子一块儿抱进屋,将早早温在火炉子上的红糖姜茶端给她,“冻坏了吧,下回再去县城我看还是坐马车的好,起码能稍微暖和点。”
宋恩礼接过捧着,将手焐热后搓了搓脸,“是怪冷的,娘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今天。”
“还不是那几个完蛋玩意儿,非嚷嚷着说知青点冷,说你老舅这是故意整他们拖生产工作后腿,要去举报你老舅,你老舅没法子,这不就找了几个人给他们砌火炕,你爹也去了,又说饿,让我回来给他拿俩贴饼子去。”
“这么冷的天儿吃啥贴饼子,我来给爹做好吃的。”宋恩礼跑进灶间拿了俩鸡蛋出来,敲了一碗鸡蛋汤,搁足两勺白糖,然后装到搪瓷茶缸里盖上盖。
刚准备给萧铁柱送去,出门就见赵春兰把一身泥污的张梅花缠进门,“这天寒地冻的摔泥潭子也是够呛,婶子这儿有身年轻时候穿过的衣裳,你先拿去换上,一人出门在外不容易,以后有啥事儿记得找婶子,婶子能帮的一定帮你。”
宋恩礼撇撇嘴。
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就不信赵春兰有这么好心。
这话宋恩礼没冤枉赵春兰,张梅花现在背着小偷的坏名声,老家回不去还被撵出知青点,吃没得吃喝没得喝,赵春兰就是瞅准这点,才动了歪脑筋。
虽然她不敢再求上宋恩礼,但要给傻儿子找媳妇的事她却从来都没放弃过,原本是盯上刘家姐妹俩,打算等啥时候她俩的事稍微消停点了,便想办法把人弄进门,不过眼下多出个张梅花。
她这心思自然就往张梅花那儿去了。
咋着张梅花也是城里来的知青,虽然瘸了一条腿,可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比那俩万人骑的破鞋可好多了。
再说她家大傻也瘸着一条腿,两人刚好相配。
张梅花哪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跤完全是因为有人故意在她身后把泥潭子上结的冰碾碎,对赵春兰这个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人还挺感激,“婶子你真是好人。”
“好啥啊,我就是见不得你们这些娃儿遭罪,我们自己也是有孩子的人。”赵春兰这回倒是没小气,真把自己压箱底的衣裳给找出来,“赶紧先换上,我去给你冲点糖水,你看你嘴唇都冻乌了。”
张梅花感激涕零。
殊不知她在赵春兰这屋换衣裳的时候,门缝里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白花花的身子。
“新媳妇,嘿嘿嘿,新媳妇”
几个身强体壮的社员通力合作,知青点俩大火炕没两天功夫便给砌好,一边一个大通铺,正好够那么些人睡,底下柴火一烧,上头暖和的不得了。
其他几个知青都挺满意,唯独李芸一直拉着个脸。
之前都是一人一张板床,现在却成了大通铺,她当然不高兴,她觉得这些人不配跟她睡一个炕,应该另外单独给她搭一个。
可社员们都完工了,谁还能搭理她,这不当天晚上,知青点女同志这半间屋里自己就先起了内讧。
李芸把自己的东西全摆上炕,愣是隔去一大半的位置,还是最暖和的炕头,其余仨女知青对此表示强烈不满,就连向来讨好她的刘爱国都跟她争辩了几句。
一闹二闹的,吵得隔壁男宿舍也是一宿没睡。
女人之间闹矛盾,最爱干的事就是拉帮结派,那仨私底下一聊,把自己心底平日里累积的对李芸的不满全都数落了一通,越说越不是滋味,最后干脆就把李芸给孤立了。
李芸心里委屈得要命,在家跟娇小姐一样的她哪儿受得了这样的对待,想想自己孤苦伶仃在这穷乡僻壤的被人这样欺负,之前一直对她大献殷勤的张老棍也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