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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恩礼笑笑,继续低头捯饬那堆板栗。
萧和平喜欢吃肉,所以在炖板栗时她特地又切了不少肉块添进去,砂锅里的汤水一开,咕咕咕的翻滚着,飘出带着浓浓肉香的白烟,隔老远都能闻见。
天色暗下的时候,几个军官下班打了晚饭回来,进院便道:“指定又是老萧他媳妇在做饭,咱院儿里可没手艺比她好的婆娘。”
“叫你媳妇听见准能削死你。”萧和平跟在他们后面进门,第一件事便是去厨房找宋恩礼。
本来从不进厨房的军官们也忍不住跟进去,好奇问,“小宋你做啥好吃的呢,香得人馋虫都勾起来了。”
“陈大姐给的板栗,我拿来炖了一大锅汤,待会儿给你们盛一碗回去尝尝。”
“那敢情好。”
“好啥啊。”军嫂们把自家男人推开,“去去去,八百年不进厨房进来就找吃的,人红旗搁了好些肉呢,你还真好意思。”
“哪有好些肉,就是筒骨而已,一毛钱的东西。”宋恩礼掀开盖子搅了搅,用小勺尝了尝咸淡。
知道军官们会不好意思,她自己到他们家碗柜里拿了碗,一家一碗,几颗板栗几颗肉块不多不少,陈大梅家晚上没炖,所以给她也分了一碗,陈大梅怪不好意思的接过去,非说明天等她炖了也叫宋恩礼尝尝她的手艺。
大伙儿都知道宋恩礼有在肉联厂工作的朋友,而且她本人随时都能去肉联厂上班,比别人更容易弄到肉,所以就没跟她客气,不过军嫂们也没好意思白拿她的,纷纷从自己的午饭里拿了些东西给她,一个二面馍或者俩贴饼子又或者几个素饺子,装了满满俩饭盒。
本来宋恩礼就没给自己准备晚饭,打算跟萧和平分着吃再垫俩早上从家里带来的煮鸡蛋完事,这么一来,倒是把晚饭给凑够了,而且看萧和平手上拿着的那俩沉甸甸的饭盒,明显还有富余。
萧和平怕她烫着,叫她拿饭盒,自己端着砂锅上楼。
满满一砂锅的炖板栗,被宋恩礼分了后就剩下两截筒骨和底下一点点板栗肉块,萧和平尝了一口,得意道:“我媳妇这手艺就是好,怪不得满大院的人都羡慕我。”
“嘚瑟吧你就。”宋恩礼把四个饭盒全打开。
食堂今晚吃的是高粱米,清炒黄瓜和茄子炒油渣,一个也没她喜欢的。
她把装着高粱米的饭盒盖回盖,将军嫂们给的口粮推到他面前,“高粱米留着明早煮粥喝吧,晚上咱吃这些。”
萧和平把素饺子单独给她挑出来,自己拿了个贴饼子啃,宋恩礼将筒骨夹出来给他放碗里,又从空间拿了根吸管出来插筒骨里,“我不爱吃这些油腻腻的东西,交给你了。”
之前在家时宋恩礼就经常炖筒骨汤,萧和平也知道他媳妇不爱吃肉,就给她剥鸡蛋吃。
门外走廊里突然咣当一声,吓得宋恩礼差点没叫蛋黄噎着。
紧接着便传来孩子的吵闹声,“不做饭想饿死老子!再不滚去做饭我就告诉大伯去,看大伯不收拾你!”
宋恩礼分辨不出到底是谁,但肯定是高国庆那俩侄子其中之一。
十来岁的孩子老子老子的,也是讨人嫌。
高大妮不服气的咆哮道:“上我们家白吃白喝你还有脸跟我指手画脚,不爱呆这儿滚回老家去!”
“你说啥!看老子今天不揍死你!”
噼里啪啦的,估计这就干上架了。
宋恩礼让吵得头疼,叫萧和平把桌子搬到靠窗的那边,远离走廊。
“真要命,啥时候能搬出这地儿我一定弄串鞭炮好好庆祝庆祝,对了,你今天去找师长没?结婚报告的事儿到底咋说,信都寄出这么久了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萧和平手上筷子一顿,架饭盒上,“师长说没收到信。”
“啥?”
“可能是路上寄丢了,不过我已经当面跟师长说了,很快就能办妥,你放心。”
宋恩礼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哦。”
她能放心?
能放心那就怪了。
从他们俩这结婚申请报告打上去后,接二连三的出事,要说没人在背后搞鬼,咋着她也不信。
可到底是谁在背后这么孜孜不倦的搞鬼?
还是副师长吗?
“这个给你。”萧和平怕她多想,连续从几个衣裤兜里掏出几只鼓鼓的白信封搁桌上。
宋恩礼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的工资,攒了几个月没发,光是工资和军龄补助加起来已经有不少,还有比工资多出几倍不止的功勋补助,分别按月装在信封里,这时期发行的人民币最大面额就是十元,所以每个信封都十分饱满,看上去就讨人喜欢。
她笑眯眯的把信封一只只摞手里,往兜里揣的功夫已经全部收进空间,递给他五十块钱,“明天我去给你存,这个你留着零花。”
“再给我五十。”
“干啥?”宋恩礼警惕的捂着口袋。
“明天去给你买衣裳。”
宋恩礼心头一暖,马上又掏出五十,钱拍桌上,嘴贴他嘴上,“小哥儿,五十块买你一夜够不够!”
嗬,这财大气粗的劲儿!
“收钱办事儿。”萧和平饭也不吃了,抱起人就要往铺盖上压。
“别闹别闹,这会儿大家都在家呢,听到动静咋整?”萧和平三两下扯下她内褲塞她嘴里,在她脸上亲了亲,“这不就结了。”
混球!
宋恩礼哀怨的白了他一眼。
这混球又只解皮帯!
完事后这混球怕他儿子流出来,还特地弄了团之前从医疗室拿来的棉花给她塞底下,非说这样才能怀得快。
并且威胁她要是敢拿掉就办得她走不了路,宋恩礼最怕他来硬的,只能强忍着每次走路就会起反应的摩擦。
偏偏晚饭后,陈大梅和几个军嫂还拿了毛线来找她讨论花样,宋恩礼一晚上强颜欢笑,在心里把萧和平骂了个半死。
盛利住院,他房间的钥匙给了萧和平,萧和平不爱掺和在女人们堆里,早早拿着书端着茶缸去了那边休息,宋恩礼没了管教约束的人,屋里的灯一直点到夜深才熄。
而公园旁的小院,却是一宿未熄。
严朝宗得知宋恩礼去食品公司找过他后便回了小院,他以为她会来,亲自下厨做了一满桌子海鲜,只可惜一直到那桌菜凉透,也没听到那声娇滴滴的“大叔”。
那种失落。
这是他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在这姑娘身上尝到这种酸涩的滋味儿,太憋闷,心口淤积了无数情愫想要发泄,但却无处发泄。
期待,幸福,沮丧,甚至哀怨将他的心填充得满满当当。
如果这一瞬,宋恩礼出现在他眼前。
严朝宗想,他一定会失控将她抱住,告诉她,他的思念,他的爱慕。
可是她没有出现,所以等冬日凌晨的第一束阳光出现在天际,这种冲动便会重新被收敛,不见天日。
第二百三十四章私房钱()
高家的打斗,就如陈大梅说的,会在每天的饭点准时上演。
高国庆三餐在食堂解决,高大妮不乐意伺候这俩吃白饭分走她口粮的堂弟每天都睡得昏天黑地,想做饭就做饭,不做饭就饿着他们俩。
半大小子最是饭量大的时候,这不一饿就找她麻烦,一饿就大打出手。
经历昨晚,宋恩礼已经习惯,任凭过道上正如火如荼的上演着“六国大封相”,她照样能在屋里吃得怡然自得。
不过高粱米她是真吃不惯,煮成粥也只是勉强咽了几口,几乎是干嚼馒头。
萧和平心疼媳妇,怕她吃不好想重新给她煮锅白米粥,谁知揭开米缸盖子一看,满当当白花花的大米叫他傻了眼。
“我先声明啊,我可没从‘娘家’拿东西,这是上回你自己从白针山上收割来的,碾了后还有三千多斤大米呢,够吃好久了。”
“我又没说啥。”萧和平抓了两把米搁砂锅里头,打从宋恩礼身边过时被她一把抓住那活儿,“你说了,你心里说了,我听见了,你个大男子主义。”
萧和平把砂锅放桌上,“大清早的又想来一回是吧?”
宋恩礼赶紧缩回手,“你瞧瞧,都不让人说话了,大男子主义。”
“是挺大的。”萧和平低头看看自己,在她鄙夷的视线中开门出去。
早饭被这么二次重做一耽误,两人出门都已经八九点钟,几个军嫂都已经买好筒骨回来。
不多,一人就那么一根半根的样子。
宋恩礼跟她们打过招呼下楼,萧和平又在院子里多等了半个钟头。
侨汇票宋恩礼夏天的时候就花光了,两人只能上国营商店去买衣裳,好在到底是省城国营商店,大三层的楼房,里头的冬装多多少少还是有几件的。
棉花票不好弄,百姓们连想要床暖和点的铺盖都是奢望,棉衣棉裤啥的倒是有得卖,但不仅要棉花票还得要布票,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家里已经有一身棉衣裤,马上还得再多件兔皮袄子,宋恩礼自然不愿在棉衣棉裤上花冤枉钱,好在萧和平也看不上,他觉得棉衣棉裤配不上他媳妇,挑着羊绒呢的大衣买,其他啥羊毛呢华达呢,直接略过。
一件大红色的羊绒呢长大衣就要好几十块,不过宋恩礼觉得这颜色太艳,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换成黑色,正好跟他的那件大衣配,另外萧和平又给她选了一身深灰色羊毛呢套装,两件羊绒衫还有一双里头加毛的皮短靴,系鞋带的,看上去有点笨重,但已经是国营商店里最好看的款式。
萧和平本来还想再给买手套围巾啥的,但宋恩礼嫌不好看打算自己织,他便只给买了一只绿色的热水袋。
结账的时候一看,小一个月的工资,昨晚上给他的一百块还是不够。
宋恩礼正准备掏钱,却见萧和平已经从兜里拿出一叠大团结数了十来张递给售货员,她凑过去抢走,还余五张。
“哦,萧和平你藏私房钱,你完蛋了你!”
“哪敢。”
“那你这钱哪儿来的?”宋恩礼低头又数一遍。
“借的,想想还是觉得不够,昨晚临睡前找人借了点。”
“无聊你,这么有钱还借。”她掏了五十块凑足一百递还给他,“是借了一百对吧?以后不许找人借钱。”
萧和平笑着把钱揣口袋,“这么容易就赚了五十块,傻姑娘的钱就是好骗。”
“”宋恩礼想打人。
她摊出手,“把钱还我,另外交代清楚那一百块哪儿来的。”
萧和平纯粹就是逗她,马上把那五十块钱掏出来还给她,宋恩礼突然又了然的“哦”一声,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问他,“你昨晚,你是不是背着我出去赚钱去了?”
那一脸调侃的小表情啊。
萧和平看着就觉得怪欠揍。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宋恩礼趁人不注意朝他吐吐舌头,“等会儿回去我要检查。”
“你真的是皮痒痒了。”萧和平真想立马把她扛回宿舍好好修理一顿。
当然最后肯定是没能得逞,他狡猾的媳妇就是料定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咋样。
买好衣裳,两人又上副食品商店买了点供应,冬天也没啥新鲜蔬菜,大抵就是萝卜白菜。
外边天气实在太冷,生怕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