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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一大早,苏青盯着红屁股一样的眼睛巡视城防,就见一队士兵冲杀过来,领队者正是王飞虎。
苏青骇然,急忙布置城防,双眉凝重,低沉的说道:“王将军”
嗖!
话还未说完,一枚羽箭射过来,苏青急闪,刚要破口大骂,却见王飞虎冷笑一声,闪身便跑回去。
苏青纳闷,回眸一望,却见那只羽箭钉在石墙中,箭身上海绑着一封信。
苏青废了好大劲,将箭簇拔下来,打开书信一望,眉头紧蹙,拳头钻的紧紧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片刻,才说道:“背马,去狄大人府上!还有,派人去请霍御史,一同前往狄大人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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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恒那日受了些伤,便一直不上朝,每日蜷缩在家中,听曲、喝茶,很是快活,吴桐没有胆魄,没有见识,自然奈何狄仁恒不得,虽然发怒,也无济于事。
而他唯一担心的,便是铁甲营的马蹄冲进岩都,碾碎这美好的一切—
这一日,他正在听着小妾唱着十八。摸,听得蠢蠢欲动,正要享受小妾嫣红小口带来的缠绵,却听着管家报来:“丞相大人,苏青求见!”
“哦?”
狄仁恒对铁甲营的战力心有余悸,真心害怕被破了城,来个满门抄斩,忙道:“请,快请!”
却没想到苏青居然与霍梅一起进来的。
“苏将军、霍御史,你们有何要事?”狄仁恒忐忑的问道。
苏青看了小妾,还有丫鬟一眼,说道:“有密报奏上!”
狄仁恒挥手让小妾、丫鬟们下去,关好了门,将苏青递过来的书信打开一望,倒吸了一口凉气,蹙眉道:“他们要招安我们?”
霍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凑过头来一望,欣喜万分,“这是好事,大好事啊,这样我们就不会死了,哈哈真好!”
“好个屁!”
狄仁恒重重的哼了一声,疑虑道:“就怕这是花如玉的诱骗之际,万一我们降了,花如玉再砍了我们的头,又该如何?”
霍梅方才还在笑,此刻闻言,又急忙缩了一下脖子,讪讪道:“一切,还看狄大人吩咐!”
狄仁杰围着屋子走了几步,沉吟道:“他们不是要派人进来谈吗?很好,就放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几分诚意,但劝降之事,一定要保密,苏青,你派人给铁甲营回信,让他们派遣重量级的人物前来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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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青拿着狄仁恒的草写的书信回到城墙,看着一队人马进在城下操练,弯弓射月,急忙射出信箭。
黑山捡到书信,飞一般的回到大营。
苏青一直阴沉着脸,站在城墙上了望,过了一会,只见有三人骑马过来,气势虽强,脸孔倒是很陌生。
三人在城门前下马,仰着头向苏青望去。
苏青认他们不得,挥挥手,给三人开了城门。
一名亲兵领着三人进了密帐,狄仁恒、霍梅、苏青早就在里面等候,刀斧手位列两旁,杀机四伏。
狄仁恒看着三人走过来,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相手下不斩无名之鬼。”
“本相?”
边上那人哈哈笑道,淡然自傲的说道:“我当丞相之时,你给我提鞋都不配。”
“啊?你是”
狄仁恒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说道:“您是你是房相国?”
“除了我,还能有谁!”
房龄在脸上随便一抹,便露出了真容。
狄仁恒、霍梅、苏青全都惊呆了,愣了半刻,狄仁恒才讪讪道:“小子多有冒犯,房相国,您请上座,请上座!”
第一千零一十二章 舍得一身剐()
狄仁恒、霍梅、苏青俱都没有想到铁甲营的首脑房龄居然敢‘深入虎穴’,这对于房龄来说,相当于冒了极大的风险。
但是房龄曾经是跟着定南王打江山的大人物,满朝的文官,有哪个不受房龄管控、提拔?
虽然房龄最终被定南王定罪为谋逆,但那还不是因为房龄功高震主、赏无可赏所致,再有那不知死活的石头筹挑唆,才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
可谁又能想到房龄的谋逆罪却不见踪影,而定南王尽管身死,还要永远背负大燕百姓千夫所指的谋逆大罪!
归根结底,在于实力强弱。
狄仁恒、霍梅、苏青三人矬子里拔大个儿,虽然达不到人臣之巅,但也算得上头脑清晰,当然对这一切了然于兄。
尤其是狄仁恒、霍梅两人,当初房龄执掌内阁时,狄仁恒、霍梅二人还是内阁中的两名小兵,对房龄言听计从惯了,此刻乍然见到房龄,自然能深刻感受到房龄身上的锐气,又哪里敢怠慢?急忙躬身、行礼、请上座!
房龄大咧咧的坐上了主位,望着仍在僵直着身子,傻愣愣看着自己的狄仁恒、霍梅说道:“两位学生,亏你们还对老夫礼敬有加,好!很好!”
“房相国,您您客气了,我们怎么敢怠慢您呢。”
狄仁恒被房龄称呼为学生,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无形中拉进,心中稍稍放松,僵直的身子松动了一下,回身看着另外两位不速之客——谁都猜得出,这两位带着面具、并与房龄齐头并进的家伙,绝对也是两条大鳄!
“这位是”狄仁恒望着中间那具身材魁梧的大鳄,神态十分恭谨的询问。
那人运足了功力,声音如怒目金刚,不看狄仁恒、霍梅,直勾勾盯着苏青,冷笑道:“他们两个不认识我有情可原,苏青,你若认不得我,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这一连串的喝声虽然不那么高亢,但气发丹田,传入耳中,宛如惊雷般轰隆隆炸响,震得人头皮发麻。
苏青看着中间这具高大的身形,本来就觉得熟悉,此时又被当头棒喝,哪里会分辨不出其人真身?
“苏青拜见马将军!”他立刻抱拳作揖——其实在那一瞬间,他想要单膝跪地请安来着,但忽然想着彼此还是‘敌我’之间的关系,单膝跪地似乎说不通,也就只好恭谨的作揖了。
“马将军?”狄仁恒、霍梅面面相觑,“不会是”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
马武哈哈一笑,随手摘掉面具,露出那张雄武锐意的脸,喝道:“苏青,去给老夫搬过一把椅子来!”
苏青最初是马武帐下亲兵,搬椅子的活儿,自然是孰能生巧,急忙屁颠屁颠的过去搬了把椅子,伺候马武坐下。
原来是阎王爷啊!
因为马武曾经为定南王统领三军,杀人如麻,暗中被戏称为阎王爷,狄仁恒、霍梅见是马武现身,头皮一阵发麻,急忙赶过去行礼——他们对房龄是尊敬,而面对房龄,则是发自内心的惧怕
狄仁恒望着最后那一位带着面具的大鳄,心虚的说道:“这位该不会是王飞虎王将军”
“哼,要真是飞虎将军,你们还能活到现在吗?”马武喝道。
狄仁恒、霍梅、苏青缩了一下脖子,心想着要真是王飞虎,依照那火爆脾气,还不早就开始杀人了?
马武哼了一声,指着苏青说道:“还不快点加把椅子来,此人的身份远超飞虎将军,就连你们的狗命,也攥在他的手中呢。”
狄仁恒、霍梅、苏青惊了一下,苏青急忙取过来椅子,让这神秘人坐下。
狄仁恒等人本来在房龄面前没有坐着的资格,但此刻各为其主,也算得上敌我之间的关系,不能堕了威风,将虚浮的心扉压下去,硬着头皮坐在房龄等人对立面,故意做出处变不惊的大员之态,试探着说道:“房相国、马将军,你们孤身闯入岩都,也不怕我硬着头皮,将你们一并擒之,献给小王爷吗?”
“孤身入岩都?哈哈真是笑话!”
房龄大笑三声,扬州一指帐外,厉声说道:“城外七万雄兵兵临城下,虎视眈眈,何谈孤身入岩都!”
苏青梗着脖子,不服气:“岩都五万守军,全城待命,众志成城,骁勇善战,岂是儿戏?”
“放屁,这点微末小计,还敢大言不惭、来与老夫争辩?”
马武冷笑,摇着手指,不屑道:“城内守军人心惶惶,夜不能寐,何谈众志成城?至于骁勇善战,更是笑话!我铁甲营一路过关斩将,破平州,毙敌五万,千里奔袭明口,杀敌十万,斩杀吴元于城下;那是何等骁勇?”
“并且铁甲营两路人马自平州、河口府杀入,不过半月,就将定南王残部斩杀如落花流水,致使岩都成为孤城,可笑的事,岩都仅仅靠着一帮从未动过真刀真枪的娃娃兵负隅顽抗,形势早已危如累卵,何谈骁勇善战?苏青,你红口白牙,倒给我辩解来听听?”
“我”
苏青被马武一顿说教,只顶得没有半点脾气,脸蛋火辣辣的烫,面子掉了一地,怎么也捡不起来——与铁甲营的赫赫战功来比较,他手下的那些兵确实差得太远了,技不如人,夫复何言?
霍梅见苏青词穷,忙争辩道:“远水解不了近渴,铁甲营再厉害,一时片刻也闯不进来,而房相国、马元帅等人的安危,却攥在我们的手中,你们受制于人,又有什么得意的?哈哈”
此言一出,狄仁恒、苏青方才找回了一些颜面。
房龄淡然的注视着放肆大笑的霍梅,只把他看得毛骨悚然,背后冷汗直冒,心想着是不是自己说话太硬了?这老头鬼主意多着呢,会不会由此记恨上我,将我做墙头草除掉,咬咬牙,心一横,又外强中干的说道:“房相国被我一语中的,进退失据了吗?”
房龄目光凌厉的盯着霍梅的眼睛,忽然笑了,一字一顿的说道:“刚才你口出狂言,若仅仅是你霍梅用其做谈判、争取更大利益的手段,那么我微微一笑,并不会放在心上,只能认为你目光短浅,断事不明,但是你心里若真是这么想的,心存侥幸,孤注一掷,那就说明你愚蠢透顶了。”
房龄的话,宛如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在了他的胸口,心中气苦得真想搧自己几个大嘴巴,侧目偷瞟狄仁恒,后悔不已——狄仁恒官比自己打,向房龄开炮的活儿,该交给他啊,自己主动揽过来干什么?这回被放在了火山口上烤,滋味可真不好受啊。
霍梅心虚的哼了一声,仍然心存侥幸,哼道:“为国尽忠,再愚蠢也值得!”
“哈哈霍梅,你好大度的心胸啊!”
房龄哈哈大笑,向马武使了一个眼色!
马武接口道:“我们三人进入岩都,就抱有拳拳赤诚、为国捐躯之心,不惜身死,而且,花将军曾发誓:,一旦我们三人险遭不测,她将关闭何谈之门,于五日内攻破岩都,并且屠城十日,杀光岩都城所有的生灵,甚至阿猫、阿狗也不放过,以岩都所有生灵的鲜血,来祭奠我们三人的在天之灵,此等决心,惊天地、泣鬼神,岂能小觑?”
霍梅、狄仁恒、苏青闻言,只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心想着依照花如玉狠辣的手段,屠城杀光所有生灵,绝非妄言!
尤其是霍梅,祸事是由他说出去的,心里难过的要命,真怕下一刻就要晕去。
马武看着三人被吓破了胆,进一步说道:“我、房相国叱咤风云多年,功成名就,早就看淡了生死,为国捐躯,博得一世英名,还有什么比这更实惠的?而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