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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婉转,崎岖难行。
四万铁甲营仍急速行军,累、痛、酸、麻,等等借口通通抛掉,现在他们的信念中只有两个字——明口。
陈小九、花如玉等人冲在最前。
陈小九耳聪目明,远远就看到丛林中隐藏着十几名鬼鬼祟祟的探子,正向这边张望。
“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也真是辛苦,真不知道落魄如狗的定南王如何犒赏他们。”陈小九虽一脸风尘,仍忍不住出言打趣。
花如玉无暇与他逗趣,眸子深沉,凝重道:“想来定南王预估铁甲营会在午时赶到,这些探子功不可没,现在,该是迷惑视线的时候了,罗将军,你快去把那些探子赶走。”
罗桐答应一声,领着人追上去,杀了三人,剩余的十几名探子策马而逃。
陈小九对阮良说道:“阮兄不是说有一条捷径前往明口吗?生死关头,还不说出来?”
阮良指着南面那座深山,蹙眉道:“那山上有条小路,只是狭窄难行,一个不慎,极有可能从山上滑下来,但是越过这座大山,再前行二十里,就可以看到明口城门了,十分便捷。”
“有危险无妨,只要能通过就成,铁甲营身经百战,哪有一个是怕死的?”
花如玉掷地有声的说道:“罗将军率领九千火枪手随我上山,率先驰援明口,杀定南王一个措手不及,房先生带着三万长枪手、校刀手殿后,徐徐从正路前行,吸引探子的注意力,迷惑视听。”
房龄急忙领命。
花如玉吩咐军令的功夫,罗桐已经让黑山,徐瞎子等人将那九千火枪手给拉了出来。
这些火枪手都是百战精锐,杀气凝重,沉稳果敢,心知大战来临,却并不慌乱。
陈小九、花如玉、罗桐、黑山、徐瞎子、阮良向房龄拱拱手,带着人,闯入了。
有了阮良引路,铁甲营走上一条进入明口的捷径。
山路陡峭,不能骑马,所有战马都丢给房龄掌管,唯独乌雅是个例外,上山视如平地。
阮良筋骨差劲,爬了一会,就腰酸背痛,看着小九骑着乌雅,眼睛里全是羡慕之色。
“国公大人,这马能不能让我也骑一会儿?我累的”
砰!
阮良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硕大的马蹄子蹬在了嘴巴上,他浑浑噩噩的滚了十几米远,被大树搁着腰,又痛又麻,才止住了滚落之事,满嘴鲜血,嘴唇破裂,门牙都被崩坏了——他真正成了豁牙露齿了。
这还不算,乌雅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阮良,似乎能冒出火来。
阮良心寒胆裂,嘴巴子又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马发疯了,居然居然踢我,我我牙齿断了。”
“阮兄,你偷着乐吧,牙齿断了已经是万幸了。”
陈小九摸着乌雅的马鬃,一字一顿道:“上次有人要骑乌雅,被乌雅听到,一蹄子飞出去,给踢死了,乌雅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还给你留了面子的,否则,哼你此刻已经不知道痛了。”
啊?
居然有这种事?
阮良惊得呆住了
花如玉叹息道:“阮丞相,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乌雅可不是一般的凡物,她通灵,救过我和小九性命的,也不会让外人去碰。”
通灵?
阮良只好认栽了,只是从此以后说话漏风了,好好的,门牙掉了两颗,真是晦气。
他本就累,腰搁的痛,更走不动。
罗桐笑道:“我来背阮丞相吧。”像爪鸡崽似的,抓过阮良,放在背上,犹自似豹子一般,蹭蹭的向山上窜去,只把那些袍泽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对罗桐更加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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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王爷,铁甲营离此仍有八十里的山路,最快午时可达!”探子又跪在定南王面前汇报。
“好!很好,就算铁甲营午时赶到,本王也取下了明口,闭门守城,铁甲营能耐我何如?”
定南王哈哈大笑:“杀!一个时辰之内,破城!”
“破城!破城!”
此刻,定南王所部仅剩六万人,仍雄赳赳、气昂昂,却愈战愈勇,城破,花花女人在等待着他们,焉能不兴奋?
安南士兵死伤惨重,七万人只剩下三万多人,负伤者还占了大半,岌岌可危。
阮成保按耐不住,苦着脸道:“师傅,放箭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花无意道:“挺住,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挺过半个时辰,局面豁然开朗。”
阮成保无奈,只能咬牙挺着,而死伤却越来越重。
又过了半个时辰,正在阮成保筋疲力尽之时,忽听到一阵阵雄壮豪迈的呐喊声。
“那是什么声音?”
阮成保、以及城墙上的士兵尽皆动容,眉眼之间,充满了疑虑,他望着花无意,轻轻的说道:“该不是是援兵,援兵赶来了吧?”
林中则哈哈大笑:“恭喜你,答对了。”
阮成保呆若木鸡,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疯狂大笑,喜极而泣:“援兵,援兵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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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声音?”
闻听那低沉而又雄壮的嘶吼声,定南王心里急速闪跳,四肢发麻,居然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正自惊疑不定之时,忽见探子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定南王面前,涕泪交流:“王爷,是铁甲营,是铁甲营杀上来了。”
“什么?”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上后脑,定南王咬牙切齿大吼:“不是午时方能赶到吗?你是怎么打探消息的?”
那探子一脸委屈:“铁甲营应该是兵分两路,其中一路掩人耳目,另一路抄了近路,我们盯的正是掩人耳目那路军队。”
“哇呀呀,气死我了!”
定南王手起刀落,探子身首异处,血流一地。
他大步流星走到城门处,只见通往城外的唯一一条大路上,急速飞奔而来一片片的黑影,密密麻麻的,足有万人。
看他们奔跑的速度,就知道是精锐之师,而且,再有一阵的功夫,就会赶到城门口。
已经走不脱了。
定南王大吼:“关城门,关城门,千万不要放他们进来,拼死也要堵住。”
他兵分两路,一面指挥士兵守城,一面吩咐另一支士兵攻城,危机迫在眉睫,只把定南王急的快要尿了裤子。
阮良看着兴起,大声呵斥:“兄弟们,援军来了,有援军来救我们了,大家挺住,都要挺住。”
安南剩余的三万士兵多半负伤,已然毫无战力,但见援军山呼海啸的杀过来,顿时来了勇气,又生龙活虎的杀敌——但凡有一点机会,谁愿意自己的妻妹被奸。淫,父母双亲被杀害?
定南王疯了,“杀!杀!杀!即可破城,不然全军覆灭,攻城。”
瓮城愈来愈危机。
花无意立刻让阮成保放箭,这些家底终于起到了力量。
嗖嗖嗖,利箭破空而出。
那些兴奋的嗷嗷直叫的攻城士兵纷纷中箭身亡,哀嚎喊叫的从云梯上落下来,倒地一片。
啊?
定南王傻了:你***,怎么还有弓箭?不是都干光了吗?
忽听到一声怒喝狂笑:“吴元,还认得老夫吗?还认得一代智星吗?”
“谁?是谁在喊我的名字?”
定南王仰头向城墙上望去,当他看到那两张时常在噩梦中将他惊醒的脸时,不由经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寒:“战神花无意?智星林中则?这是梦境,还是真实经历。”
他狠狠的搧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很痛!
“哎呀”
定南王指着花无意、林中则那两张须发皆白的脸,哆哆嗦嗦道:“你们两个居然还没死?”
他早就猜到阮成保的背后站着高人,但却没想到这高人居然就是花无意、林中则。
“吴元老儿,你这祸乱朝纲的贼子都没死,我们两个怎么舍得去死呢?”
林中则遥指着定南王那张惊恐无状的脸,一字一顿道:“天恢恢、疏而不漏,你做梦也没想到吧,被人曾经折磨得生离死别的人,如今却断送了你的后路,这是天意,这是命,你作恶多端,就要付出惨死的代价。”
定南王面目拐杖,恨得咬牙切齿,他狠狠的搧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让自己从震怒与痴呆中苏醒过来,歇斯底里的咆哮:“林中则、花无意,鹿死谁手,还未定夺,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会笑到最后。”
花无意朗声道:“吴元,你还不死心?外有四万铁甲营包围,内有三万安南士兵死守瓮城,你是撤又撤不得,攻城又攻不得,成了困在瓮城中的一只土鳖,除了死,你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定南王狰狞怪笑,已经陷入了疯狂,怒吼道:“儿郎们,杀!杀!杀!”
第九百九十章 又一个九天神锤()
两军再度白热化!
定南王是拼了命的进攻,弓箭嗖嗖嗖的射出去,一点不留余地。
阮成保一方虽士气如虹,但兵员损失惨重,已经防不胜防。
正待此时,花如玉、陈小九率领九千铁甲营兄弟赶到了城门下,疯狂叫嚣:“吴元受死,反贼受死!吴元受死,反贼受死!”
参将方宏吓的裤子都快尿了。
当初无论是马武率兵攻打梁县,亦或者定南王亲自率兵攻打梁县,方宏都是亲自参与过的。
但是他很幸运,居然在血雨腥风中存活下来。
而幸运的同时,也让他对铁甲营从内心中便极度恐惧,方宏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士气,听着那山呼海啸的怒吼,感受着那股兵临城下的杀气,忽然生出一种我命将死的无力之感。
方宏慌里慌张的奔向定南王:“王爷,大势不好了,铁甲营杀来了,铁甲营杀进来了,很凶啊,王爷,您快想个办法。”
啪!
定南王一个嘴巴子就搧过去,怒喝道:“慌个屁,没看到瓮城立刻就要得手了吗?速速上城墙防守,只要能守住半个时辰,瓮城必破,到时候,咱们进入瓮城,还怕什么?滚,速去防守,给本王顶住,顶住!”
方宏挨了一个大嘴巴,才从失魂落魄中回过味来,他也知道此时此刻,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
他***,死马当活马医,我拼了!
“兄弟们,都看好了,决不许铁甲营搭载云梯,搭一个,砍一个,万一铁甲营闯进来,咱们都得死,你们明不明白?只要坚持半个时辰,攻下瓮城,咱们就有活命的机会,狗。日的,你们都懂了吗?”
方宏挥舞着刀,鼓足了气势,站在城墙上歇斯底里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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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紧闭,这可如何是好?”
阮良看着厚重的城门紧紧关着,不由得紧蹙眉头,恨恨的跺着脚:“还不立刻搭载云梯?”
陈小九道:“哪有云梯可搭?”
“啊?连云梯都没有,如何攻城?”
阮良登时就懵了,千里奔袭,连城门都打不开,这不是白玩了吗?心里一急,五内俱焚,等着就口鼻窜血,差点晕死过去。
花如玉道:“就算有云梯也来不及了,凭着铁甲营的骁勇,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攻城城墙,不仅死伤惨重,而且那时候定南王早就攻陷了瓮城,岂不是误了大事?”
阮良垂首顿足,嚎啕大哭:“天亡我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