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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嘴快说错了话，连忙惶恐的低头禁声。
再看向于歌，余嫔已经少了一些冷冽，只是依旧盛气凌人：“入了宫，便是宫人。说什么小人，平白的惹人笑话！掌嘴五次！”说完瞥了一眼跪在于歌身边的小竹子道：“便由你监刑。”
掌嘴？！
她自称小人就要掌嘴？！这什么鬼规矩？！
狠狠瞪了一眼已经转身离去的余嫔，胸中生出一股闷气。那么喜爱一身粉色，她还当这女人是个娇气可爱的主儿，没想到性格这么恶劣！
这厢还生着气呢，小竹子那就一张脸凑近：“姑娘，咱赶紧掌嘴吧，马上就到小隐苑了。”
……
于歌看着眼前这个瘦长的脸，真相一巴掌掌嘴道他脸上。那脸上还带着笑意！一副捡了便宜的样子实在是让于歌想踹他两脚！
“竹子公公笑什么？难道竹子公共喜欢掌嘴？”这语气明显是带着赌气的，若是放在旁人身上便是要得罪人了！但小竹子却毫不生气，反而一本正经的跟于歌解释起来。
“别说姑娘本就不该自称小人，就算是没错，若是主子不高兴了，几十个板子也不是没打过的！余嫔娘娘平时也颇为严厉，就刚才那被训斥的翠云，回宫指不定要被余嫔娘娘掌嘴二十三十的，如今你只是掌嘴五下，可不就该庆幸吗！”
于歌撇撇嘴，这么说她到时还该庆幸了？
无论如何，这巴掌是逃不掉了，好在小竹子也不在意，于歌象征性的打了自己几巴掌便瞪着小竹子。小竹子连忙道够了够了，便继续带于歌前往小隐苑。
这么一闹，于歌什么心情都没了，不过好在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里没有再碰见其他人。
小竹子将于歌安顿好后，又说晚些时候会有宫婢来伺候她。由于现如今于歌身份尴尬，既不是主子，也不算奴才，实在是让他们这些下人不知如何对待。
但既然是皇上亲自要进来的，那飞黄腾达的机会必然是比那些想要凭借美色上位的宫女要大的多，便就当半个小主伺候着吧。何况，这也是王恩总管公公吩咐的！
临走时，小竹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难得的一脸严肃的对于歌说：“姑娘有一点要切记，若是想游赏聚芳苑只可在周边外延，万万不可深入！”
第54章 爱打脸的小老婆们（）
不能深入聚芳苑！为什么？
于歌被这个念头折腾到大半夜才昏昏睡去，一大早就顶着两个熊猫眼起床，外间的盆架上已经放了一盆大好的水，脸盆内的水还冒着热气，想来应该是夕月打的。只是不知道是刚打来，还是换了盆新的。
夕月就是昨日小竹子公公说要拍过来伺候自己的人，昨日来的时候，到是让于歌小小惊艳了一把。没想到随意派给自己的宫婢竟然颇有姿色！眉清目秀，水波一般的双眸，惹人怜意。
原以为，这样有些样貌的宫婢会有些心高气傲，但夕月却低眉顺目，照料周到，昨日要不是于歌严肃拒绝，夕月便要伺候她沐浴暖床了。
昨夜起了北风，淅淅沥沥又下了几分小雨，晨间的冷意让于歌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双手抱胸搓了搓胳膊，有些后悔昨夜没让夕月暖一下床铺。不过也是，这小隐苑很久无人入住了，内外都透着几分冷意，少了些人气自然就多了些寒意。
于歌收拾妥当出房时，夕月已经在门外等着了。早餐于歌也是一个人吃，无论她怎么劝，夕月也依旧坚持在旁边伺候着，而不愿上桌同食。口中只道，不合礼数。
这一点倒是让于歌想起来湘悦楼。也不知小芽找到没有？
“唉！”叹了一口郁气，于歌抬头望向窗外，虽然已经入冬，但聚芳苑中依旧郁郁葱葱，虽没有姹紫嫣红，却也有长青之意，不愧是皇家的后花园。
万万不可深入！
不知为何，小竹子那话此时又突然出现在于歌的脑中。
“真是粉红色的大象啊……”
“姑娘说什么？”
正给于歌添茶水的夕月以为是有吩咐，赶紧问了一句。
“粉红色的大象啊。”于歌见她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致，解释道：“这是一个心理游戏，就是大象这个动物呢，是没有粉红色的，但如果我对你强调说不要去想粉红色的大象，你反而容易忽略大象原本的样子而更容易去幻想出一个粉红色的大象！夕月，懂了吗？”
夕月此时脸色涨红，紧张的揉搓这衣角，脸色变幻几次才小心问道：“敢问姑娘……大象是什么？”
“额……”于歌嘴巴张了半大，最终松了气：“你且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夕月闻言脸色有些沮丧，但并没有追问，只是点头称是。
聚芳苑……于歌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心思，跟夕月匆匆打了个招呼便出了小隐苑。
聚芳苑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其南北深约有七八十米，东西阔约有百十米，各种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以及星罗棋布的亭台殿阁和纵横交错的花石子路，使得整个园子显得古雅幽静，又不失大气。
于歌一眼望过去，聚芳苑中部偏北的地方，隐隐能看一个两层的阁楼。阁上回廊环绕，玲珑轻盈，只是不知其中是否还有暗层。
难道这就是小竹子所说的深处？
带着心思，于歌恍然不觉已经走过廊桥行至一个亭中。抬头看去，上千秋亭三个大字。
这名字，到是大气！只是不知是不是如今的皇帝起的。
遥遥看了一眼只有三十多米距离的阁楼，于歌不由的念出了阁楼的名字。
“朝晖阁。”
于歌看着那阁楼名字这般温暖的阁楼，为何让人感觉有些阴凉之意呢？
“何人在哪里！”
一声呵斥惊的于歌一个激灵，随声望去，之间几人正盯着自己走来。为首一身朱红色华服，头戴七尾凤钗，迈着小步不徐不疾的往这走来。身旁一个小巧的婢女，弓身托着她的手，然而一双眼神带着厉色正盯着于歌，想来，刚才呵斥自己的人便是她了。
于歌虽然在献舞时并未怎么留意，但教坊嬷嬷可是教过她，正红的九尾凤纹锦服只有皇后娘娘才能穿，而即便尊贵如当今贵妃，也只能穿朱红色的七尾凤纹。
来人，是魏贵妃！
“大胆女婢，谁许你敢在此闲逛！今日贵妃娘娘游园，冲撞了娘娘，你有几条命担！”婢女双手搀扶着魏贵妃，明明低头躬身一副卑微的模样，转而对向于歌时竟能如此凌厉！
早知道出门前让夕月帮忙看个黄历才是！于歌心中叫苦，面上却较忙下跪俯身惶恐道：“奴婢不知贵妃娘娘游园，无意冲撞，请娘娘恕罪！”
好汉不吃眼前亏！丢脸事小，丢命事大，于歌对自己的小命还是非常珍惜的！
那婢女正要再得寸进尺，魏贵妃玉手一扬，婢女立即住嘴。
只听见玉珠落盘般悦耳的声音道：“你是，那个舞姬？”
你才是舞姬！你全家都是舞姬！
“回禀贵妃娘娘，正是奴婢。”好吧，为了小命，她认了！
“掌嘴。”
啥？
又掌嘴？
于歌还没来得及生出愤怒、不甘、委屈，反而惊愕起来。皇帝小老婆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打脸？
好吧，她承认打脸是很爽，但不是这种打啊！
“贵妃娘娘容禀，昨日皇上安置奴婢在小隐苑，不知何时会突然召见，若是奴婢鼻青脸肿的献舞，怕是会惹的皇上不快。”对，所以你也别想着打我板子！我是舞姬，只要皇上还有兴趣，脸和身子谁也不好妄动。
魏贵妃闻言温婉平和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于歌撇了一眼，想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奴啊！那凌厉的眼神都颇为相似。
“哦？你将陛下说来压我？”魏贵妃气势压来，眼中闪过危险的目光，嫣然一笑，娇声道：“你当我动不了你？”
于歌眼皮直跳，这魏贵妃哪里是想动她啊，这是想要杀了她！
“奴婢不敢，奴婢一介青楼出身，莫说娘娘想动奴婢，便是杀了，也用不着惊动皇上，只是奴婢身份低微，实在是不值得娘娘一怒！”
魏贵妃抬起身子，眼中波澜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于歌俯首于地，她不知为何想起了那日皇上看她献舞时的眼神，袍袖中的手突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这种妖媚的东西，留着，便是个麻烦！
第55章 山高路远，注意安全（）
正值剑拔弩张之际，于歌突然听见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见过贵妃娘娘”声音谦和有礼。
于歌转身看去，来人竟然是安以陌，此时他由朝晖阁的方向走来，就站在自己身后不过十米的地方。
魏贵妃眯了眯眼睛，刚才一味的在权衡这个女人的生死，竟然没有发现安以陌的出现。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身旁的婢女，那婢女立即惶恐不已，低头不敢言语。
“裕王有礼了。裕王平日少见入宫，今日怎的有空来逛这聚芳苑？”
“以陌来看望皇祖母，顺路便过来逛逛却不想巧遇娘娘，希望没唐突了娘娘。”
两人各怀心思的交谈，于歌反而完全被遗忘。若是他们都看不见自己了更好！于歌暗想，那她便立马偷偷溜走！
可惜天总是不能随她愿！
“这不是那日献舞的舞姬吗？怎的跪在此处？”安以陌脸带疑惑，而后恍然看向魏贵妃：“莫非是得罪了娘娘？这可是大罪！娘娘放心，以陌必禀明父皇，严加处理！”
魏贵妃眼角微不可见挑了挑，随后和声笑道：“哪里，这小丫头能得罪本宫什么，不过是在这里闲逛撞见了。这聚芳苑可不是奴才们可以随意闲逛的地方，便教训了她几句。你父皇如今已经闭门净身净食，裕王殿下不可轻易打扰才是。”
安以陌拱手施礼，口中称道：“娘娘教训的是，以陌受教了。”
“好了，本宫要回去了，裕王殿下，告辞。”
“恭送娘娘。”
眼看着魏贵妃走远，直至此时，一滴冷汗才随着于歌额角缓缓滑落。
“还知道怕？”心神还未定，便听见安以陌的调笑声。于歌心中非议：这一眨眼，刚才温文尔雅的王爷怎么就变成了一脸无赖的模样！
“聚芳苑不可乱入，没人告诉你吗？”安以陌一边说，一边就见眼前这少女毫不在意的起身，拍拍衣角，将自己整理妥当了，才斜着眼看着自己。
“你不是也在？”
那副颇有心有愤愤的模样，看的安以陌又好气又好笑。
“我是皇子，是王爷，自然不同。”
我还是皇女，是公主呢！只是不敢说！又瞪了安以陌一眼，后者心中了然，这是将刚才受得气往自己身上撒呢？
安以陌回首望了一眼朝晖阁，轻声道：“我来拜祭母妃。”
母妃忌日，他从不跟他人提起。也许是因为那日她冲自己喊了一声男宠，也许是因为七弟生辰宴上惊讶一舞，也许是因为她的狡黠灵动，又也许……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而她恰巧在。
宫中每三到五年都会有一批宫女的更替，除了贴身伺候主子的或者陪嫁入宫的奴才婢女，教坊嬷嬷却是老人。老人有个不好便是人情冷漠，固执难接近，但有个好处便是若你跟她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