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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作何反应，“突突突”的枪声忽然乱响。我们的注意力发挥到极致，神经绷得不可能再紧，却没有见到枪口探出。
略一分辨，才知道枪声是在暗道上方传下来的。龙莉深深看我一眼，自己闪身冲杀出去。我来不及思考，只好看着龙莉尽情厮杀。
暗道里的人，其实不是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或正规兵队。他们反应速度慢、心理素质差，完全禁不住龙莉的一波冲杀。龙莉索性大步冲过暗道缺口，去到暗道那边，为我捡回微光闪烁的2张A牌。
“曾长贵！”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这么乱来有没有想过后果？”
赌场里响起某位男子的呼喊。听那话音，显然前来搅局的人以曾长贵为首。那曾长贵不紧不慢地接话，声明自己是受陈安东所托，要找麻烦就找陈安东。
呼喊的那名男子，略作迟疑之后继续呼喊。曾长贵却不给他自在的机会，边打边大声说话，那气魄，仿佛随时都能弄死对方似的。
龙莉匆匆赶了回来，建议我们跳上去找机会逃跑。我欣然同意，叮嘱龙莉小心把守，自己则跑去知会凌世辉。
这个时候，凌世辉已失去了求生意识。他蜷缩在某个拐角，六神无主地埋头抽泣。见到我跑来，他索性跪倒在地，磕头向我。我心里很失望，因为他不是我认识的凌世辉；我心里很难过，因为他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我拉起凌世辉，带他跑回龙莉身旁。龙莉看了看我，很有默契地转身跑出几步，纵身跳出暗道缺口。
对于龙莉的参战，曾长贵似乎早有预料。他耀武扬威地叫嚣，让龙莉全力一搏、让他高兴高兴。
龙莉显然禁不住挑衅，当即全力进攻。霎时间，叮当当的金戈硬碰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断。乍听起来，仿佛有3、40人同时混战，其激烈、凶险程度，远非我能想象。即便我有心为龙莉打辅助，也不敢胡乱插手。
“马耳。”
“有些事情。”
“由我来告诉你吧。”
凌世辉无端端恢复了过往的姿态，镇静地看着我，告诉我许多关于特殊人群的作战技巧。
感知是比耳目更有参考价值的手段。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地下，只要对方没有十分厉害的破兵武器，都有可能被感知出方位与状态。包括重生次数、增益效果、敌友阵营，等等均可感知。
睿智、强健、天赋，3者之间没有绝对的界限。睿智者可以武功盖世，因为可以预判对方招数；强健者可以屹立不倒，因为可以以一力破万难；天赋者可以独占鳌头，因为可以达到登峰造极之境界。
看不见的招数，挡不住的力量，均可以被感知，所以能够预判、破败、逆袭。何洁彤之所以能以弱胜强，正是因为领悟了特殊的战斗技巧。而之所以能领悟，是因为有人私下点拨。
经凌世辉提醒指教，我终于学会感知特殊人群的方位。
那就像黑暗中的人形光影。有些强，有些弱。虽然未能准确分辨龙莉、曾长贵孰强孰弱，但是能够看清他们的动作，一丝一毫，无一遗漏。
等到看清某个光影的拳脚套路，我终于肯定那是龙莉无疑。我将四条烟捏在手中，即欲辅助进攻。凌世辉按住我的手背，俯身捡起几颗弹壳，顺手抛洒出去。
曾长贵哈哈大笑，嘲讽我们是在给雄狮挠痒。我按捺疑惑，姑且捡起弹壳扔向龙莉。龙莉勃然大怒，喝骂着让我不要帮倒忙。
弹壳用尽，我索性抠出子弹砸向曾长贵与另外那位失败者。如此无力的助攻，胜在烦人。即便不能暗伤他们，也能逼迫他们惦记脚下，以免踏错滑到。
在某个谁也想不到的瞬间，龙莉以指刀刺中子弹。弹头砰然射出，在曾长贵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曾长贵怔怔收手，站在2人夹击圈的外围，咆哮而来。
龙莉与那人夹击，是因为知道各人独力难以抵挡曾长贵。此时曾长贵要杀的，是暗道里的我们。龙莉有意抵挡，也难以留住曾长贵的脚步。
眼见曾长贵即将杀到，赌场大门外围响起巨大爆炸，不出所料地成功吸引了曾长贵的注意力。
赌场大门附近，快速冲入一具人形光影。其身形不算粗壮，力量却极其凶猛霸道。曾长贵留下了几名失败者设防，仅仅一个照面，就被那光影砍翻在地，凭空消失。
“巧巧？”
“你不是在爆炸中死掉了吗？”
“怎么还能出现在这里？”
龙莉嚷着大嗓门说话。出人意料的话语，令在场所有人都大为动容。我甚至无法确定，龙莉有否看错、巧巧有否死亡、巧巧是敌是友。
第三十六章很简单就死了（）
“咳哇。。。。。。”
“呵啊。。。。。。”
“看来想不死都不行了。。。。。。”
凌世辉侧头躺在我的怀里。他苦笑说话的模样，再次触碰着我的泪腺。我对凌世辉的感觉很复杂，当时最清晰的是亲人离世般的心痛。
曾长贵的靠近，就像死神的来临。我没有想着进行负隅顽抗，因为凌世辉一手把我推倒在地，兀自站在原地为我拖延时间。
那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拖延时间。包括投奔邓灯、截杀张继元、故作绝望、解释技巧，如此等等。
新出现的失败者，吸引了曾长贵的注意力，让我和凌世辉得以暂时存活。
他们4人激斗，眨眼分出了胜负。巧巧6次重生，力量与技巧都得到飞跃性的提升。她与龙莉合击，逼得曾长贵连连退避锋芒。另外那名失败者稍微动了动手，见势不妙，甩头就跑。
巧巧故意留下机会，让曾长贵逃走。龙莉颇有微词，认为应该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巧巧指出曾长贵是有钱就能聘用的家伙，留着说不定可以据为己用。
龙莉将我们拉出地面，立即就要上车逃走。巧巧极力劝止，说外面有包围圈，开车等于做靶子。
多次被否决意见，龙莉脾气爆炸，不管不顾地爬上了巧巧开进来的路虎。油门猛踩，路虎冲进赌场甩尾调头。龙莉沉声招呼我们上车。
凌世辉跳上副驾驶座位，我爬上后排座。巧巧失笑摇头，纵身跳入暗道。
路虎去势凶猛，咆哮着冲出赌场，在不宽不窄的过道上碰撞剐蹭，带出许多火花。当四周空间骤然变大的时候，我们才看到外面站满了人。
那些人不要命地站着开枪射击。龙莉当机立断，猛打方向盘，使得路虎侧翻碾压而去。叮当轰隆之声，不绝于耳。而我头晕目眩，已经是听天由命的心态。
龙莉瞄准时机跳车，直接冲入人群收割性命。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明明刚刚还对着路虎开抢，眨眼就没有了手臂、呼吸、脑袋。
人数再多，也经不住龙莉的冲杀。他们死的死、伤的伤，无一能够开声呼喊。即便是惊魂未定的唯一一个幸存者，也被指刀抵住额头，慌乱不知所措。
“我问一句。”
“你答一句。”
“不要废话。”
龙莉问清楚赌场外面伏兵的情况。原来他们一半是秦康的人，一半是陈安东的人。说话的人秦康的信徒，直到指刀刺入额头的那一刻，他还相信秦康会及时出现、将所有敌人摧残到死。
我和凌世辉先后下车，踩了满鞋都是血。虽然看不惯龙莉的凶残，但能活下来，我感到莫大的庆幸。
身后忽然响起“咔嚓”一声，某个伤而不死的伏兵扣动了扳机，没有子弹射出来。赌场门口却发出“砰”的一声，那名伏兵应声而倒。
巧巧边走边称叹，说龙莉的勇猛令她佩服。龙莉拍了拍巧巧的肩膀，说要约时间肉搏切磋。这个时候，凌世辉却缓缓跌坐在地。
看清了凌世辉腰上的伤口，巧巧第一时间分辨不是她的子弹造成。龙莉不语，猜测那是翻车时中的流弹、知道凌世辉已经没有存活的机会。
凌世辉勉力笑着说话，希望我抱紧他。我像拥抱亲人那样，紧紧拥抱着他。我的泪水滴落在他的头上，融化不了他长时间遭受折磨积攒下来的污垢。
我没有刻意去感知凌世辉的状态，心底却不受控制地凭空浮现受伤、重伤、危殆等等字眼。我不想凌世辉死去，不想凌世辉离开，不想凌世辉轮回。
那是普通的枪伤。我咆哮着，让龙莉帮忙急救。龙莉不为所动，凌世辉清楚地告诉我：
“做了那么多坏事。。。。。。”
“我该死。”
“就算口腔溃疡也会死。”
凌世辉说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是希望在笑声中离开。但是我低头哭着，龙莉和巧巧严肃默哀，只听见凌世辉绝望的解脱的苦笑。
直到失去意识，凌世辉都没有说出半句像样的遗言。我想起他说过的很多话，那些话，再次赚足了我的眼泪。
恍惚中，巧巧对龙莉说了些什么。然后龙莉将凌世辉从我怀里拨到地上，扛着我离开。
徒步行走，并不代表安全。我们走了没多远，就又一次陷入重围。龙莉和巧巧分袭包抄，眨眼解围。得知这次埋伏包围的人是黄熙、丁奇派来的，我带路离开。
随后走过的那段路，我们都没有遇到敌人。与其说是因为我的运气避开了所有威胁，不如说是因为我的目的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折返地下赌场附近，捡回凌世辉的尸体，背着走向厚坪山。
渐渐走出油罐车爆炸影响的范围，巧巧安排车辆接应。为免走漏风声泄露行踪，巧巧亲自开车，直行到较远的地方，再换乘至厚坪山下。忙完这些事情，天色已经亮了。凌世辉浑身僵硬，若非巧巧提醒，我甚至无法帮他摆出好看的姿势。
龙莉与巧巧通力合作，将凌世辉抬到山沟附近挖坑埋了。我全程在旁边看着，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等她们长吁口气、问接下来怎么打算，我说常住厚坪山。
“那怎么可以？”
“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被发现怎么办？”
巧巧立即表示反对。然而我已经笃定主意，不容商量。龙莉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冷声劝巧巧不必多言。巧巧见状，非但没有愤而离去，反而连打几个电话，安排人员到山下布防。
厚坪山很安静，坐于期间，仿佛真能忘却世间诸多烦恼。
有时凉风轻轻吹拂，只要把目光遮掩，就会感受到阳光飘洒在肌肤上的叮咛。有时雨雾厚重弥漫，只要忘情去享受，就会感受到空气沁肺透骨的温馨呵护。
风吹日晒雨淋，对脆弱的我没有太大影响，却令强健的龙莉日渐消瘦。
刚开始时，龙莉只是伤风咳嗽，我们都没有重视。过得半天、一天，龙莉出现咳血的情况。巧巧急忙安排医护人员上来，但检查不出问题根源。
等到4、5天的时候，龙莉浑身出现淤青。我心里万分焦急、难过得几乎滴血，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我莫名其妙地怀疑，我也准备死了。
第三十七章厚坪山死了人（）
“龙莉！”
我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龙莉想要作出回应，但猛咳出大口鲜血，已无力说话。我看着龙莉，龙莉苦笑着歪倒。曾经不可一世的气概，如今只剩停止呼吸的皮囊。
如果说，龙莉迟早是死，那么，黄熙与丁奇的围攻就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