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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
栾哥儿不由抬眼一看,却是说曹操曹操到,不是何太师又是何人。只见他身着官服,蟒袍玉带,一身气派。眼目下也顾不得去看他眉眼,只管拉着他手便道:“太师,不好了!”
何太师本见他魂不守舍还想打趣他,却听他这一句便是一愣,连忙拉他到个僻静的地方:“怎麽了?”
栾哥儿看着四下无人,连忙附耳在旁如此这般一说,何太师便是皱眉:“当真?”
“千真万确,陆大人他们合谋对付你呢。我听他那意思,似乎还联络了不少人。”栾哥儿是当真着急,一双眼睛满是忧愁。
何太师看着他道:“你便又如何知晓?”
栾哥儿叹口气:“我怎麽晓得?便是他们自个儿找上门来的。”
何太师伸手摸摸他的头:“这也不能怪你,谁叫你与皇上投缘,皇上看重你,自然在他们看来,你便是神兵利器也未可知。”
栾哥儿连连跺脚:“我才没个心眼儿呢,我只想着无灾无祸无风无浪一辈子也就是了,谁晓得入京便有这许多事儿?”
何太师呵呵一笑:“这便也是你的造化。横竖你现下得宠,人人巴结,也好过没人理睬还要被人踩上几脚的好。”
栾哥儿这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道:“太师,你很是辛苦呢。”
何太师闻言却是一愣,想他官场数载,累迁至如今高位,自然有许多不可言之处。平日里多的是人来逢迎巴结,或是溜须拍马,或是谄媚讨好,更有嫉妒重伤,这原是难免。可如今却得栾哥儿这一句,虽不是甚麽好听的话,更不是甚麽讨喜的场面话,就是句真心话罢了。何太师想自个儿到了如今,便是谁肯与他说真心话呢?就是真有人说了真心话,只怕他倒要觉着可疑了。现下栾哥儿这句“辛苦”,便是意料之外之福一般,叫人心里暖洋洋的了。
这边儿栾哥儿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恼了,这就连忙拉了他手道:“何太师,你别慌,我这就去求皇上,你是好人——”
话音未落,何太师便伸出手来紧紧搂了他,哽咽道:“好栾哥儿,我便是没有看错你。”
栾哥儿这叫他一吓,顿时手忙脚乱。又怕叫人看见,又不明白他甚麽意思,慌得推他道:“太师,太师!你便是糊涂了麽?这时候儿不想办法,你抱着我做甚麽?”
何太师一把抱起他来,推着就抵在一旁树上,俯身亲着他眉间道:“栾哥儿,你担心我,我可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栾哥儿这就一愣,随即苦笑:“太师啊,栾哥儿便是没心没肺的人,也总还晓得知恩图报。”心里便又加了一句,若不是看在你给了老子考题,不然也不必告诉你这消息。说起来还不是你害的?要是你倒霉了,叫人查出我和你的事儿来,我就是砍成碎片扔进河里喂王八的下场了。还是你好好儿的,我也有几年消停的日子过。
何太师哪里知道他心里想的,只当他是情深意切,这就往下吻着他的鼻子:“栾哥儿啊,你也忒小看我了。别说是一个陆大人,便是三个四个,我也不怕的。”
栾哥儿见他不当回事儿,这就急了,拉着他胳膊道:“太师,你不怕陆大人我自然晓得。这陆大人也不是甚麽好人我更明白,可是万一陆大人说动了皇上,那便是大大不妙了。”
何太师呵呵一笑:“我以这个年纪得以官拜高位,你当我真是只会喜欢荷花不成?”
“我自然知道你本事,可是皇上也大了。”栾哥儿一着急,这便冲口而出。
何太师一愣,微微眯着眼睛道:“你这话甚麽意思?莫非,皇上和你说了甚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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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暗中吸口气,舔舔舌头道:“皇上平日里都是乖巧的,你当真以为他没自个儿的念想?”心道,端看他对春哥儿一事儿,便知他看上了甚麽,自是咬死不松口的了。反是皇上,有几个乐意做提线木偶的?史书上多的是成事之后大杀功臣的,也不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了,君不见一朝天子几朝臣的麽?
诸位看官,咱们能想得到,莫非何太师就想不到麽?他自然是想得到,故此略一沉吟,松开手道:“那你以为如何?”
“我便想见见皇上…”
“你见了皇上要说甚麽呢?”何太师叹口气,“你不会是想把和我说的话再和皇上说一遍吧?”
栾哥儿这就眨眨眼睛,若说吃喝玩乐浪荡嬉戏,找他准没错儿。可要说朝政党争,这便是他所不及的了,故此急得脸儿都红了,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何太师叹口气,附耳交代一番。栾哥儿一愣,抬头看着他道:“这…”
“你且听我的,这就去吧。迟则生变。”何太师笑笑,“也难怪,今儿早上朝会,陆大人会突然那般说…我也正觉着稀奇,还好遇着你了。”这就满含笑意低下头来亲亲他的脸,“你便是我的福星呢,好栾哥儿。”
栾哥儿一时之间也辩不得甚麽,只管拉住他手道:“当真照你说的做,你便没事儿?”
何太师抬头看看天:“这事儿嘛,我也只敢说七八分,剩下的,便是看皇上怎麽想的了。”说完拍拍他的头,“这就去吧。记得,别说见过我。”
栾哥儿好气又好笑:“这还要你说?”这就去了。
何太师立在后头儿,面上淡淡带着笑,再望望天上的云,自言自语道:“这个年纪还真是不好办,若说是告老还乡倒也还早些…”
再说栾哥儿急匆匆赶到太后那儿,皇上却又告辞出来往内阁去了。诸位看官皆知,内阁接到奏章之后,都用小票写好所拟批答,再由皇上朱批。如今皇上尚未亲政,故此朱批不过是照着内阁写的誊录一遍罢了。原先是由司礼太监代行的,这两年皇上为着亲政,便是自个儿来的了。遇着有与自个儿意见不一的,还要单独挑出来在于内阁大臣复论,有了定论方才批上。栾哥儿有几日便是跟着皇上在这儿理事儿,但却懒得去看写些甚麽,也不大乐意听他们说些甚麽,只觉着甚是无趣,几次都闷得想打瞌睡。却又不敢御前失态,只得悄悄退了出去,隔一阵再拿些糕饼茶水进去,算是糊弄一番。皇上和内阁大臣们却当他是懂得进退。还曾赞过他。
栾哥儿一路往内阁办公处赶去,一路却想,若是皇上去了,为何何太师今日不在内阁理事?想着便见到了地方儿,这就懒得深究,打了帘子屏气凝息就进去了。见皇上正坐在内间儿上头椅子里看折子,两条眉毛只管拧得紧紧的。栾哥儿这就不敢造次,只敢小心翼翼过去垂着手候着。
过了一盏茶功夫,皇上已是看了几本,写写停停的也不抬眼看。栾哥儿见着茶水没了,便往后头儿叫司茶太监换一杯来。自个儿接了过来端进去,轻手轻脚放下了。
皇上正觉着口渴,一见茶水来了便接过来喝一口,正要夸这奴才有眼力,一看是栾哥儿就笑了:“朕当是谁这般乖觉,却是你小子。”
栾哥儿见他心性似乎不赖,这就笑嘻嘻道:“皇上今儿还要看啊?”
皇上耸耸肩:“不看怎办?朕总不能真当个毫无主见的皇上吧?”
栾哥儿眨眨眼睛道:“皇上这事儿,说得不敬些,便和微臣小时候儿学写字儿一样。”
皇上觉着有趣儿,这便放下折子端着茶杯道:“这有何典故?”
“典故不敢。”栾哥儿摸着下巴道,“起初微臣觉着这读书认字儿很是有趣儿,谁晓得学了便要记住,记不住便要抄写,若是抄得不好或是抄了记不住的,先生便要罚的。”
皇上微微颔首:“那倒是,白先生的板子莫说你,便是朕亦是怕的。”
栾哥儿便又道:“可不是?记得有次微臣将自个儿名字错写成了李弯,白先生愣是罚微臣写足了一百遍。”
皇上哈哈大笑:“便真有你的,连自个儿名字都会写错。”却又看着他道,“你巴巴儿的来找朕,不会当真就为了给朕端茶倒水兼讲个笑话吧?”
栾哥儿这就擦擦汗道:“皇上,臣不知说甚麽好…但请皇上信臣一句,臣今日来找您,便是听皇上的。”
皇上这就拍拍他肩膀:“陆大人找过你吧,朕知道。”
栾哥儿只觉着皇上这一下拍得他筋骨酥软,不觉跪在地上道:“微臣有罪。”
“你也没甚麽罪。”皇上拉他起来,“便是有,也是打朕这儿来的,谁叫朕宠幸你呢?”
栾哥儿看着他说不出话来,皇上正色道:“栾哥儿你且记着,这个亲政的事儿便是没甚麽好商量的。朕想做甚麽他们都晓得,这个时候儿还要窝里斗,朕便是不想捡这个便宜都不成了…”却又笑了,“好栾哥儿,说这些挺没意思的,不若你安排一下,朕晚上和你看春哥儿去。”说完便低下头来,接着看折子。
栾哥儿看着皇上,心里不觉叹口气。心道这皇上变脸也太快了,初见的时候儿当他是个雏儿,谁晓得便是个内心深沉的主儿呢?若说他是多疑多虑,对自个儿和春哥儿却又是另一副嘴脸,究竟哪张脸孔是真的呢?想着只觉得头疼,何太师教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只得告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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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看官,预知这皇上究竟有个甚麽动静,何太师陆大人等等又有何动向,咱们下回“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再说。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看官们可别小瞧了九五之尊哇,人好歹是皇上不上?嘿嘿嘿【纯善的笑】~
第六十七回
诗曰:
银烛高烧酒乍醺,当筵且喜笑声频。蛮腰细舞章台柳,素口轻歌上苑春。
香气拂衣来有意,翠花落地拾无声。不因一点风流趣,安得韩生醉后醒。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栾哥儿离了内阁,皇上便放下奏折来叹口气,看着桌上那杯茶,这就幽幽叹了口气。皇上心里想的甚麽,小老儿说不好,端看皇上做些甚麽,这倒是可以略说一二。
待栾哥儿一走,帘子后面便转出个锦衣卫的官校来,皇上只轻轻道:“你都看清楚了?”
那官校点点头跪下来,皇上喝口茶道:“朕便是要你看着他,最近不太安稳,有的事儿跟他也说不清楚,朕就不说了,也免得坏了他的兴致。他高高兴兴的呢,朕看着也高兴。便是不要惊动了他…真知识怕他一时不察着了别人的道儿,连小命儿怎麽丢的都不知道。”
那官校并不多问,只是深深一磕头就去了,皇上摸着茶杯缓缓笑了:“栾哥儿,你若是晓得朕这般待你,又会怎样呢?”便又笑了,心道这栾哥儿的性子,便是当真告诉他了,只怕他又要装糊涂的了。
再说栾哥儿一路出了皇宫,看着满城的人来人往,这就觉着心里腻味,却也不晓得该往哪儿去。立在路口上正愣神呢,就听见有人叫唤他:“李大人——”
栾哥儿并未留意,待得那人过来了拉他,又喊的一句李大人,栾哥儿才惊觉是叫他,忙的回头一看,却是春哥儿。这就勉强笑了:“春哥儿,你怎麽来了?”
春哥儿奇怪的望他一眼:“这是去取月亭的路,你当是甚麽?”
栾哥儿看看果然是,这就又看看四周才拉了他往巷子里去:“我且问你,你还和那个秦羽飞的有来往麽?”
春哥儿面上一红,随即咬牙道:“还提这个做甚麽麽?”便又低下头来,“那日不过是一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