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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老儿今日很得意,哈哈~~~~~~
第三十一回
诗曰:
()
正是当下,持万卷书,满目无人比高。
执鞭立马,正是风流年少。
放眼望、如临仙人岛。
美不胜、白露之晓,万里江山似笑。
梦他年春早。
慕清清流水,斜阳芳草。
雷鸣乍起,忍看卷帘珠碎。
斜雨密、孤燕空留巢。
看梢头、桃花散落,奈何人已老。
诸位看官,这首卜算子说的便是那少年人意气风发指点河山,自以为天下无敌傲视古今,世人皆是以古非今文人相轻,可论真个儿的,还不是你不看起我,我看不上你。其实人之一生,莫不是劳劳碌碌辛苦之极,有几个能有那好命投生富贵人家得享清闲?家贫百事衰,自然是有理。但便是皇亲国戚,亦是有几个笑自心里?就是那皇上,那天子,还不是整日里有操不完的心,理不尽的事儿。若是好皇帝,如那尧舜禹汤,便是整日里操劳天下,记挂百姓;若是那坏皇帝,似那桀纣幽厉,就是每日里醉生梦死,刻削不义。便又有那不好不坏的皇帝,想上进,没那本事;想玩乐,又没那胆子。于是小心翼翼躲躲藏藏,混得个“守成”之名也就罢了。百姓之家也是如此,没钱的想发财,有钱的想富贵,富贵的呢?便是富不过三代了。
怎麽说起这个?这位看官,那栾哥儿心思灵巧,免不得有了自个儿的盘算。上京赶考原是避祸的,并不一定非得拿个状元装点门面。眼看着来了京城这一段时间,便也渐渐熟识了。心里自然有了旁的念想。读书一途,于他原就是被迫逼着去的,这几年也不过是打发光阴,想他家中已是殷实,又何必一定要做甚麽大官?
更何况,当官这件事儿,有的人是猪油迷了心眼一定要去,有的人是畏如蛇蝎避之不及。有的做官,是一心一意治国,施展才华;有的做官,是全心全意挣钱,逍遥富丽。老百姓叫他们父母官,不是爱民如子,而是要百姓把他当父母供起来。您说要是这样儿的父母官,要来做甚麽?
栾哥儿虽然是个生员,可也不想做甚麽达官显贵。与其这麽疲累勾心斗角,莫不如逍遥自在一点儿。看看杜翰林,栾哥儿忍不住的笑,满口的仁义道德,还不是一心的乌七八糟。
薛夔一身都是软绵绵的,转头看着栾哥儿起身清理了自个儿披上衣服,眼见着穿上鞋便要走了,忍不住出声:“那…”
栾哥儿回过头来看着他,似笑非笑一挑眉毛:“怎麽,舍不得我走?”说着便将手伸了进去,“再来一次?”
薛夔慌忙推他:“去去去!”
栾哥儿大笑俯身亲他面颊:“大官人,这就舍不得我走了?”
薛夔扭着要躲,却又觉着腰间又酥又麻。不觉口中哎呀了一声,栾哥儿呵呵笑着将他转过身来平躺在榻上,伸手隔了衣裳就给他按捏起来。
薛夔只觉着腰上一片松快不少,这就慢慢眯着眼睛放松了。栾哥儿捏着他肩胛骨:“躺平些,别用劲儿。”
薛夔口中唔了一声,栾哥儿看着他黑漆漆的头发,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贴近他身子轻声道:“大官人,我倒有句话想问你。”
“甚麽?”薛夔闭着眼睛,口里应着。
“你就当真想开个妓院过一辈子?”
“不然呢?”薛夔摇摇头,“我没念过书,总不能和你似的考状元去。也没甚麽手艺,就会吃喝嫖赌,可那麽大人了,总得有些事儿做不是?”
栾哥儿听着默默点头:“倒也是,不过我有个主意,不知大官人有没有兴趣?”
薛夔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有甚麽鬼主意?还不是把我当傻子似的玩耍?”
栾哥儿柔声笑道:“这可就冤枉了大官人,我是一心一意为你好,便是方才那事儿…”就又贴着他背脊舔他耳朵,“我还不是伺候着你?生怕你受一点儿委屈。”
薛夔想着方才那事儿忍不住脸上发烫,忙的耸肩:“你就一张嘴对付我!可也没见你当真给我甚麽好儿的。”
栾哥儿索性罢了手,钻到床上和他并头躺了,将身子靠近他怀里小声道:“大官人,你可记得之前我在你院子里呆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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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生意都叫你抢去了。”薛夔一提这个满肚子火气,“之后还给我惹了衙门的人,真是晦气!”
栾哥儿一拍手:“这就对了!”
“甚麽?!”薛夔瞪眼睛来。
栾哥儿拉着他手:“你又生气做甚麽?听我说完呐。”这就靠着薛夔耳根子轻道,“大官人,你看之前那些达官显贵来你这儿,叫姑娘都得躲躲藏藏。这便是当朝的规矩,做官的不能随意来窑子里。况且你就是开了,也得孝敬着父母官不是?”
薛夔听着点头:“可不是?”
“再说窑子里的姑娘,我看…也不大服气你管啊。”栾哥儿咬着嘴唇就笑了。
“偏你说?!我看这事儿还是赖你!”薛夔一张黑脸这便红透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至于请那大夫来看病。看病倒也罢了,就是,就是——”这便说不下去了。
栾哥儿一想就笑了:“我晓得了,可是你不举,后庭又开了花儿?”说着忍不住低声笑了几句才道,“这也没甚麽,横竖这些姑奶奶们也是吃里爬外的居多,不心疼。”
“不心疼?”薛夔恼了,“你晓得直接买个好的得多少银子?再说了,就算买个小的来,调教个三年五载的不见得能出个好字,白花花的银子砸进去连个响儿都没有!”
栾哥儿贴着他胸口:“要我说,这姑娘们就散了吧。她们心里可都有个算盘,精细着呢!”
“甚麽话?”薛夔低下头来,挨着栾哥儿的额头。
栾哥儿索性踢了袜子将脚缠在他膝盖上细细磨蹭着:“姑娘们一个不小心,若是有了,便是小半年儿不能接客,你还得养着;不出名不露彩的,赚不来银子;有了名声儿的,又拿腔作调格应着你,挑三拣四的事儿我想你不是没经过。再说了,姑娘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还得再请小厮佣人的,岂不又是一笔银子花出去?”
薛夔一想竟是这麽个理儿,便来了兴致:“要你说,该怎麽着?”
栾哥儿呵呵一笑,贴了他耳朵说出一番话来。薛夔听的连连点头,末了却又不放心:“可丽菊院好歹也是有了名声的,这就散了…总有些舍不得。”
栾哥儿眼珠子一转道:“那有何难?丽菊院你照样儿开着,喜欢姑娘的便来这里。你且慢慢腾挪,这事儿啊——少不得三五年的功夫,见不了真章儿!”
“这麽久?那银子…”薛夔皱起眉头来。
栾哥儿伸了雪嫩嫩的胳膊搂了他脖子:“大官人,你若放心,就叫阿盛听我的,保管你一年回本两年见利!”
薛夔一咬牙:“好!”
栾哥儿眉开眼笑:“这便是应了我的。”
“那是,说话算话。”薛夔哈哈笑了,想着日后日进斗金,便是合不拢嘴了。
栾哥儿只是一眯眼:“可我就亏了,店子是大官人你的,银子进了大官人的口袋,名声嘛,也还是你的…哎呀呀,我这便是替他人做嫁衣了——”
薛夔讪讪道:“那也是…你…”
栾哥儿只一笑,抬头咬着他喉结道:“我也不是吃亏的主儿,这事儿啊,我要好处的。”
“好处?”一听这个,薛夔很为难,咽口口水道,“你想分多少银子啊?”
栾哥儿一听这话哭笑不得,伸手一掐他耳朵:“薛呆这名儿还真没叫错了你!”就又咬他下颚,“我便是要你,如何?”
薛夔一愣:“要我?要我给你干嘛?洗衣服做饭我不会,吃喝玩乐倒还行——”
栾哥儿无语看他两眼,猛地将他一番压在身下:“我要你,你别跟我装糊涂!”
“这,这,这这这——”薛夔再傻这也明白了,忍不住哆嗦起来,“这才完,你又来?再者说了,哪儿有,有老板还给人嫖的?”
栾哥儿伸手摸他胸前:“谁说嫖了?我又没给你银子,你算卖麽?”
一听这话薛夔又急了:“可不是,你都不给银子!你白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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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哥儿好气又好笑:“你倒真想我给银子啊?那你可就真成卖给我的了!说吧,大官人,一晚上,怎麽个论价儿啊?我看你皮肤黑,嘴唇厚,媚眼儿也不会抛,笑起来傻乎乎的。不懂诗词歌赋,更不会唱曲儿伺候,分明是个下等,我倒看看你好意思没脸没皮的要多少银子!”
薛夔叫他一顿话说得作声不得,栾哥儿便又软下来,贴了他面孔香一记:“这便是了。要说银子就是折辱了你,我倒还舍不得呢。”
薛夔还没想明白究竟该不该收这银子,栾哥儿已起身减了烛,搂了他道:“睡吧,这事儿,咱明儿就去办!”
说是明儿,等事儿有了眉目便也是五日之后。这还是栾哥儿本事,打着薛夔的招牌吩咐下去,不几日这就成了。
这日一大早,栾哥儿便拉了薛夔兴冲冲往柳前儿胡同来。薛夔立在那宅子前眼目所见便是一派喜庆儿。楼下四间门脸儿房,上到底儿三层;临街是楼,仪门进去当间儿一个黄石影壁,两边是穿廊厢房,挂着鹦鹉画眉等雀鸟,此刻咿咿呀呀撒欢儿的叫。绕过影壁当中三把扶梯,掩上一个四围的小院儿,天井儿栽棵石榴树,绿油油的叶子甚是喜人。往楼后穿堂看,便有些椅子桌子,放了茶碗吃食,贡客人们候着时待的。后头儿还有四个院子,门楣上都还空着,刚粉刷完毕,一派新露露的景致。各色植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薛夔暗暗点头,这地儿也是繁华闹市,入夜之后多的是客人来。兼着这宅子原也有主儿,接过手来不过粉刷一遍,自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正想着,栾哥儿却又拉了他耳语:“先前我就叫阿盛往南方儿买了些哥儿来,说是今儿就到,晚上,咱们看看去。”
薛夔连连点头,栾哥儿又拉了他到门前,挥挥手,叫阿盛拿了块黑漆漆的板子来。薛夔一看,上头儿写了三个字,奈何不认得。
栾哥儿掩口一笑:“取月亭——”
薛夔脸哗一下就红了,看看左右小声道:“你还当真——”
“可不当真?”栾哥儿一眯眼,“要好,就刻上去了。后日便可开门做生意,到时候儿,只怕你笑得合不拢嘴!”
薛夔此刻便也笑了,栾哥儿拍拍他肩膀小声道:“那大官人,事儿我也坐了,你可别忘了我那份儿啊——”
薛夔一听傻了,半晌明白过来正要骂他,栾哥儿早大笑着进去了。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究竟想的甚麽点子,这后日又有何新鲜事儿,咱们下回“新店凑趣柳胡同狎客帮嫖取月亭”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小老儿今儿累了,明儿会更累。。。这说书可咋办啊,看官们?
第三十二回
词曰:
且满饮,醉卧翡翠堂。回眸腮边凝初露,翡冷兰幽香草长,风流少年郎。
这首词,说的便是那少年风华正茂,别有幽情。有看官要说了,莫非这男子还有美过女子的不成?看官啊,稍安勿躁。这美之一字,甚是难断。何者是美,何者为美?那染坊布坊中,有人爱朱红,便有人爱青紫的;咱们说的薛夔薛大官人便以钱之金灿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