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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义上的夫人,到底不是夫人,名不正言不顺。
妾,就是妾。
这个道理,她孟小满都懂,张嬷嬷能不懂?
桃子话音刚落,张嬷嬷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主家的是非,岂是下人能讨论的。
桃子的半边脸瞬间就红肿了,闭嘴不敢再说。
“一年没见,满姐儿越发的伶牙俐齿了,”张嬷嬷眯了眯细长的眼睛,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梁添香原本被张嬷嬷的话气的心里不舒坦,此刻看到张嬷嬷吃瘪的样子,抒怀了不少,和这种刁奴计较什么,“张嬷嬷说笑了,她还是个孩子,也不懂什么规矩。这一吊钱,张嬷嬷拿着路上买茶喝。闲了,我自会带着公子们去府上玩耍,到时候还要劳烦张嬷嬷呢。”
张嬷嬷听到梁添香的话,二话不说直接收回了一吊钱放到了荷包里。二夫人从二十两里面扣出来一吊钱,给公子们买糖吃,赶着送钱来,人家还看不上呢,还嫌弃这一吊钱少呢。
原本,今天这趟差事,张嬷嬷是十分不想来的,但这毕竟是二夫人的娘家兄弟,虽然是穷亲戚一门,但来还是要来的。根据白家的惯例,给娘家兄弟周年祭礼的份例银子,足足有二十两呢,不要白不要。
“那咱们就先回去了,得空,你一定带着公子们来府里玩儿。”张嬷嬷不欲多做停留,转身就走。例行公事,祭拜完毕该回了,再晚可就赶不上府里放晚饭了。
年轻媳妇桃子和小丫头也跟着张嬷嬷往外走。
“听说小公子不是孟家的种呢,这种地方的人,也真是下作……”刚走到院子里,年轻媳妇桃子尖酸刻薄的凑到张嬷嬷身边说道。
“乡下人,这种事儿肮脏着呢,有你见过的,也有你没见过的,今天带你来,可不是见见世面。”张嬷嬷说着回头用余光乜斜了一眼灵堂里的众人。
嘿,没完没了啦,是吧?!
孟小满看着张嬷嬷一行人,吧嗒了一下嘴,俯身凑到幼弟孟子念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叮嘱了两句。
孟子念这个机灵鬼瞬间就明白了姐姐的意思,这个老太婆,他也特别的讨厌。
只见孟子念从蒲团上站了起来,迈着结实的小短腿,几步跑到了院子里,铆足力气,低头朝着张嬷嬷冲了过去。
张嬷嬷一个不妨,被孟子念撞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泥水坑里,好不容易拉住了身边的桃子才没有摔倒。
年轻媳妇桃子身量瘦弱,张嬷嬷全身的重量压过来,几个摇摆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一看是一个幼童,瞬间来了火气,抬手就想用巴掌招呼。
孟子念机灵着呢,一个闪身躲开了桃子的巴掌,使劲儿朝着桃子的左腰猛的又是一顶。
这下,张嬷嬷和桃子瞬间摔了个四仰八叉。
“略略略,老狗啃泥巴!”孟子念朝着二人翻了一个鬼脸,蹦蹦跳跳,迈着小短腿儿回到了屋子里。
“二姐,我做的好不好?”孟子念邀功似的朝着小满说道。
第5章 怒气攻心()
“好好好,特别的好~”孟小满朝着孟子念眨了眨眼睛,表扬道。这种狗仗人势的婆子,不吃点苦头怎么能行。
梁添香听到姐弟的对话,这才明白,幼子为什么会冲撞二人,食指点了点孟小满的头,摇了摇头。
张嬷嬷约莫四五十岁的人了,这一摔不得了,几个眨眼的功夫才缓过神来。
“哎呀,我的亲娘啊,”年轻媳妇桃子屁股差点开花,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张嘴喊娘。
小丫头因为一手拿伞一手拿着漆盒,站在二人后面,没有受到连累,此刻赶紧丢下伞,放下漆盒,弯腰去扶张嬷嬷。
张嬷嬷就着小丫头的手站了起来,簇新的衣裳和绸缎鞋上占满了黑乎乎的泥水,这一身新作的衣裳可算毁了,回去二夫人铁定要骂。
桃子也挣扎着站了起来,身上和脸上沾了不少的泥水,心里恼极了,破口大骂道:“偷男人生下的野种,有人生没人养,下流胚子,我呸!!”
这一撞,张嬷嬷又是气又是急,又嫌丢了老脸,此刻听到桃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话,倒是受用,没有阻止桃子。
孟家长子孟子岸听到桃子嘴里说的胡话,胸口憋的慌。街坊邻里有那么几个碎嘴的妇人说长倒短,没想到自家亲戚嘴里也这么肮脏。
说别的也就算了,骂他娘和弟弟,孰可忍孰不可忍。
孟子岸腾的站起来,往屋外走来,握紧拳头朝着桃子就是一拳,“再多说一句,试试看。”
“哎哟……”桃子惯会看人脸色,此刻看到孟子岸臭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瞬间闭了嘴,怔怔的看着拳头招呼到了她的脸上,压根来不及躲开。
梁添香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知道他此刻是真的动怒了,怕他控制不住力道,出了人命,赶紧小碎步跑到院子里,拉住了孟子岸。
孟小满一行人也赶紧来到了院子里。
张嬷嬷看势不好,生怕挨打,一瘸一拐的,赶紧往大门外溜。她没想到孟家这个瘪犊子这么凶。
桃子和小丫头也赶忙跟着出去了。
三人上了马车,走出很远,才敢出声。
梁添香看着长子猩红的眼,有点后怕,还好自己及时制止了长子,要不然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梁添香深深吸了口气,看着孟子岸,沉声道:“去你爹的灵位前跪着反思。”
“我哪里做错了,要罚跪?娘不是不知道她们说的有多难听。”孟子岸怒气攻心,脸红脖子粗,握了握拳头,吼道。
梁添香听到长子的话,心里自责,泪水瞬间浸润了眼眶,转身往灵堂走去。
“哥哥,娘让你跪,你就跪,”孟雪冬拉了拉孟子岸的衣袖,劝说道。
“我没错,不跪。”孟子岸倔强的挺直了身躯。
孟小满看看梁添香,再看看孟子岸,摇了摇头。
三年前,孟谷声疾病去世的时候,梁添香才发现自己已有身孕三个多月,遗腹子,怀胎十月,生下了幼子孟子念。
邻里一些妇人嘴碎,长舌,说话难听,加上梁添香生的又好看,寡妇门前是非多,流言蜚语就慢慢多了起来。
以至于后来,有人说孟子念是野种,不是孟谷声的孩子,谣言越传越烈,怎么也止不住。
孟子岸作为孟家的长子,这样诋毁孟家的话,他听了不少。
年复一年的累积,他胸中的怒气积攒到了一定的程度,加上今日是孟谷声三周年祭礼,他压抑已久的怒气,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第6章 跪着吧()
梁添香站在灵堂里,看着长子倔强的不肯下跪反思,再看看桌子上孟谷声的灵位,又是气,又是自责,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谷声,孩子大了,一个个的……嗝……管不住,你若是还在嗝……”梁添香悲恸不已,再也说不下去,嚎啕大哭了起来。心里的委屈和思念,也一并释放了出来。
除了父亲丧礼上,孟子岸从来没见过娘这样伤心和失态过,知道自己惹娘不高兴了,三两步跨进了灵堂,扑通一声,跪在了灵位前。
“娘,娘,我知道错了,您别哭了,我知道错了。”孟子岸连声说道。
孟雪冬赶紧上前劝慰娘亲。
孟子念,年龄小,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到娘亲哭,他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宋阿嬷心疼小公子,抹去眼角的泪,上前把孟子念搂在了怀里,拍着他的背,轻声细语的哄着他。
孟小满还站在屋檐下,看着灵堂里的众人,心里叹了口气。
孟子念长得比较像梁添香,外表比较秀气白嫩,和孟谷声的壮实不大相似,但眼睛绝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孟子念不是孟谷声的种,绝对是诽谤好么!
古代清贫人家的日子不好过,年轻寡妇带着四个孩子的日子更不好过。
“错了?哪里错了?”梁添香强忍着收住眼泪,拿出手帕擦去眼角的泪痕,问道。
“我,我不该拳打张嬷嬷,好歹她是姑母的奶娘。也算是我的长辈。”孟子岸低着头说道。
梁添香听到长子的话,抽了口冷气,声音再度哽咽了:“愚孝!你是孟家的长子,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你的一举一动,他们无一不看在眼里。你就是这样给弟弟妹妹做榜样的?动粗打人?长能耐了不是?翅膀硬了不是?动粗能解决问题吗?这些粗俗不堪的话,让你生气动怒,但是你已经十六岁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和情绪。今天若是我不拦着你,你要是把她们打出个好歹,你可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牢狱之灾,你可受的住?你的妹妹们再有几年就要说亲了,你这样的举动,是不是会给她们带来影响?你的幼弟不足三岁,他的人生还未开始,难道就要因为你的举动受到牵连?”
梁添香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接着道:“你是孟家的长子,你可想过你身上背负的责任?你仔细看看你父亲的灵位以及孟家的祖先们!你难道就甘心屈居于乡下当一辈子的农夫?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
梁添香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孟子岸身上的怒气一点点平息了,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愧疚,看着孟家先祖牌位的眼神愈发的坚定了,“我知道错了。”
“跪着吧。”梁添香虽然心疼儿子,但还是让他跪着反思一下刚才的事情。
孟雪冬赶紧从灶上端了一碗温水过来给梁添香喝。
孟小满看着梁添香,心里的敬佩油然而生,这个家多亏了她的带领,她的见识头脑和胸襟都不是一般的村野妇人能比的。
第7章 潜移默化()
刚才看到大哥挥着拳头怒发冲冠而出,她特别的担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梁添香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及时的制止了大哥。
她心里松了口气,也想看一下家人的反应,从而判断以后的行事风格。
原身性子活泼,爽朗,但是略显天真,毕竟只是一个十二岁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
虽然她和原身名字一样都叫孟小满,但,她到底不是原身。
家人每日生活在一起,如果有不同,很容易就发现的。
她不能简单粗暴的用她的风格做事,要慢慢的一点点的潜移默化,这样不会太夸张,也不会吓到家人,也说的过去。
在宋阿嬷的安抚下,孟子念的情绪慢慢的平缓了下来,哭的有些累了,耷拉着眼皮,趴在宋阿嬷的肩头,嘴巴微张,一呼一吸的快要睡着了。
孟小满站在屋檐下,看着零星的雨丝,吸了口气,真冷。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孟小满身上的袄裙,虽说是粗布料子,但是干净整洁,没有补丁,而且摸上去软软和和的,应该是新棉花做的袄裙。
再看看灵堂内众人身上的衣裳,也都干净整洁,兄妹身上不见任何补丁。宋阿嬷的裙子上打着两个补丁,但也浆洗的十分干净。
孟子念年幼贪玩儿,又喜欢爬高上低的,身上倒是有不少补丁,但不是直接用粗布打成四方的补丁,而是描了样子,有老虎头,有狗头等等,生动有趣。
这些虽然是小细节,但无一不展现了家里女主人们的勤快和能干。
其实,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