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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他说方氏己经嫁人了,只怕他心里……”聂二太太也摸不清聂烃的心思,只是觉得方七嫁人的事跟聂烃说了比较好。人家都嫁了,你也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顿了一下又道:“今天方七出嫁,就有媒婆上门给小三说亲,是旁边布行朱老板的女儿,我不知道小三的想法,没敢回话。你也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寻个什么样的,我也好托媒婆打听。”
聂二老爷想了想道:“小三的婚事,还是我们给他做主的好。”
看看聂烃自己选的方七,那眼光真是烂到家了,勾栏里的姐儿更漂亮,再不行花点钱买个漂亮丫头,选正妻把漂亮当做第一标准,这脑子真是被驴踢过。
“大嫂说了让小三自己选,我们可以帮着看看,最终选谁还是要看他自己。”聂二太太说着,叹气道:“眼看着就要分家了,我们到底不是亲爹娘,又能管他多久。日子总要他自己过,门户总要他自己撑。”
“也是,我们看护不了他一辈子。”聂二老爷说着,想想道:“说来朱家女儿也不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打小就在店铺里帮忙,肯定懂事精明,倒是堪配小三。”男人弱了,老婆强些还能补上些。
聂二太太想了想道:“我觉得朱家好像着急了些。”
第95章()
柳姨娘在娘家住了三天;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留在聂家,对比聂二老爷和聂二太太她是很年轻;实际她也二十几岁了。就是有几分姿色;生过孩子;手里没钱;离了聂家她又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家中父亲希望她留在聂家;女子从一而终;不管是当正妻还是当妾室;聂家既没有亏待她;又生下女儿了,何必再走一家。
大哥没吭声;让柳姨娘自己看着办,柳姨娘的嫂子则大力支持柳姨娘离了聂家,其实要不是嫂子一直窜唆着再走一家,柳姨娘也不会这么快下决定,实在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
隔壁就有这么一家,女儿出嫁之后老是拿夫家的东西给婆家,夫婿忍无可忍,为此闹了几回,娘家剽悍的回应就是要拿,女儿傻蛋也听娘家的,最后的结果是女儿被休回
。用膝盖想也能晓得,挑唆着女儿偷夫家东西的娘家人至少不是真心疼闺女的,在夫家时公婆和善,丈夫温和,不然也不会任由媳妇往娘家偷几回。现在被休回之后,吃了几天饭就兄嫂嫌弃,爹娘厌烦。转身求夫家复合,只是公婆如何会愿意,只能继续在娘家受气。
柳姨娘家里嫂子希望她再走一家,是想着她从聂家出来,聂家肯定会给补偿,再走一家也会收到聘礼,柳嫂子打的是这个主意。要说家中父兄待自己多么不好,似乎说不上,但真要说多好,要是真好也不会把她卖到聂家当丫头。女人啊,婆家也好,娘家也好,总要自己脑子清醒些,眼睛放亮些,就是骨肉至亲也许不会故意坑你,只是你也没那么重要而己。
“给太太请安,得太太恩典在家里住了几天,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是地里出产的一些东西我带过来给太太尝尝鲜。”柳姨娘先给聂二太太磕了三个头,又把从娘家带来的一些土产让婆子拿上来,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柳家是种地的,地里出产的豆角南瓜各拿了几样。
聂二太太抬手让柳姨娘起来,笑道:“有心了,家里还好吧。”
“都好。”柳姨娘笑着说,道:“这趟回家爹娘还特意叮嘱我,回来之后一定要好好侍候老爷太太。”
聂二太太听得笑了,知道柳姨娘这是考虑清楚要留在聂家,她留下来也挺好。她也挺喜欢柳姨娘的性格脾气,共处这些年来也都相安无事,总好过聂二老爷招些极品进来,道:“这几天芸芸都吵着要娘,我正想打发人去接你呢。”
提到女儿,柳姨娘也有些急不可待,不管她喜欢不喜欢侍候聂二老爷,女儿总是亲生的,她自己也舍不得,问道:“芸芸人呢?”
“早饭后奶妈抱着跟蓉蓉去园子里玩了。”聂二太太说着,随即吩咐身边丫头去寻。
丫头出门去了,柳姨娘看屋里也没有外人,神情有几分犹豫,小声道:“太太,我在娘家几天听说了一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聂二太太有几分奇怪地看柳姨娘一眼,柳姨娘最爱八卦,什么事都会议论上几句,突然间如此郑重地说当说不当说,便道:“到底是什么事?”
柳姨娘仍然怕人听到,直凑到聂二太太耳边说,有广济寺的和尚还俗之后到柳家附近当了上门女婿,有回醉酒之后,那和尚就说了许多闲话,其中有一条就是指方七的,说她与白二爷有私,方七嫁聂烃之前就与白二爷有首尾,嫁与聂烃之后两人还私会过,说的是有鼻有眼,连细节都说出来了,实在不像是假的。
聂二太太越听脸色越难看,她不是没怀疑过聂烃休妻的理由,只是伯娘没事去查侄子休妻的真相,纯粹就是吃太撑。尤其是侄子戴绿帽子这种丑事,别说她以前不知道,就是现在知道了,只要聂烃不主动说,她肯定只能装不知道。
不然怎么办,当伯娘的去把侄媳妇偷人的全过程调查的清清楚楚,然后再去安慰侄子说,这是你老婆偷人的证据,你头上帽子颜色正的很,纯绿的,一点不假,这得多二缺的伯娘能干出这样的事。
“还有一件事,我在广济寺里亲眼看到的,想着没妨碍就没跟太太说。当日我见到权秀兰跟白家的小厮一起说话,那小厮当时说是他与权秀兰有私,还求我不要张扬,我想着下人之事也不是大事,若是和尚的话是真的,只怕是守门呢。”柳姨娘低声说着。
要说和尚是胡扯的,她确实见到两人的下人见面。以前权家母女还在聂家,这种无冤无仇却去害人性命的事,柳姨娘不会去做
。现在权家母女都走人了,这事说出来也就没妨碍了。
“此事切勿再跟任何人提起。”聂二太太叮嘱着柳姨娘,其实不用叮嘱她,柳姨娘是爱生活爱八卦,但脑子很正常,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太太放心,我知道分寸。”柳姨娘马上保证,却是道:“只是此事……”她已经从和尚嘴里得知,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传开。就是聂烃与方七日经和离,方七是在他当老婆时与人私会的,这个绿帽子也是摘不掉了。
“唉……”聂二太太无奈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方七的偷情对象是一般人还好说,也许不会搞的沉塘这么严重,但至可以把奸、夫拉出来狠狠出口气。偏偏奸、夫是守备府的公子,守备再是武官也是官,别说聂家要分家,就是不分家,聂家也不能拿白二爷怎么样,这口气要如何出来。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聂烃的状况,估摸着聂烃是知道了,所以把方七和权家母女都赶了出来。只是老婆偷人就成天喝酒了,若是满城皆知他老婆偷人,他岂不是要直接死在酒坛里。
柳姨娘看看聂二太太神情,更是不敢说话。
十月头一场大雪落下,青阳的流言已经从乡间扩展到城市里,经过这么久的传播,已经失真许多。但方七偷人这点却是毋庸置疑,名姓都点出来了,再加上方七又被聂家休出,正好凑的上。开始时奸、夫是直指白二爷,白二爷有段时间根本就不敢出门,白家为此澄清了无数次,但这种事情哪里澄清的了。
就在流言乱飞之时,原广济寺的一个和尚因为无钱到当铺里当了枝金簪,上头刻着方七的名字。因为流言正传,方七的闺名早就传开了,伙计拿到金簪就先问那还俗和尚。和尚开始还不肯说,经不住伙计几句细问,和尚就说了,这是他跟方七幽会时方七给她的定情信物。
伙计开始时还不相信,那和尚就细细说了,他与方七婚前就有一腿了,方七说他器大活好,而且不止跟她一个,跟广济寺的很多和尚都有一腿,连方七身上*特征都说了,说大腿上有胎记,还有床上种种。又说方七十分淫。荡,床上功夫却是很一般,至于她跟白二爷,应该是勾搭过,方七搞过的男人太多,闹不清楚,不过这样的荡,妇,勾搭几个男人是小意思。
和尚是当风流史说的,虽然不能全信,但他手上有方七的金簪却是事实。为此当铺伙计还特意到以前方家常去的金店问过,这确实是某年某月方家打造的,刻着方七的名字肯定是方七所有的。
前头传言虽然传的失真,还是才子佳人私会的程度,到和尚的话出来,那就是荡,妇淫,娃传。其中肯定有失真的地方,但所谓无风不起浪,青阳这么多的奶奶太太,不传别人就传方七,那这些传言中多少有些是真的。
娶过方七的聂烃顿时成了众人嘲笑对象,尤其是想到聂家还是花了大把银子娶的方七,嘲笑的也就更厉害了。方七二嫁的对象因为是知府老爷,再加上又是没花钱就接把人接走的,虽然背后也会议论几句,但跟聂烃受到的嘲笑比就轻得多。在传言的最初,知府府上得到消息之后就马上把方七打发了,让媒婆领走发嫁。
方七从知府府上净身出来,虽然只要几两银子的聘金,但方七那样的名声,又没有钱,会再娶她的肯定不是正经男人。果然后来的事传出,其夫就直接让方出卖,许多人觉得有趣就去试过,果然如那和尚所言,大腿上有胎记,看来方七跟和尚搞过肯定错不了。
“这回多亏了你,不然我非得被父亲打死不可。”白二爷一脸感激的对高云瑞说着,他与方七之事传出来之后,就被父亲狠打了一顿
。不说别人就说你,那多少有些影。后来和尚的事传出来,风向立即变了,爬墙偷情是两方都有错,现在方七成了荡、妇淫、娃,男人以前沾过虽然名声好不到哪里去,总好过被指名道姓的说两人有私情。
高云瑞笑着道:“我从小侍候二爷到大,总不能看着二爷吃亏。”
当初他留下方七簪子之时并没有想这么长远,但留下一个信物,也许什么时候就有用了,果然派上用场。虽然他也有些瞧不上白二爷的本事,他在白家时白二爷待他还不错,就是现在出了白家,这个恩还是要报。
白二爷并不觉得方七多么可怜,只是幸庆自己从谣言中摆脱出来,看着高云瑞又有几分可惜的道:“当初我真不想放你出去,不如我求求母亲……”有高云瑞有身边,他凡事都有主意,自己这个主子凡事不用想,只要听他的就好,这日子多舒服。
高云瑞笑着道:“风头还没过去,老爷还在气头上,二爷若是在这个时候要我回来,岂不是还要惹太太生气。”回报了白二爷一回,以前的主仆恩情也就两清,他现在外头混的风声水起,才不会回来再次为仆。
“那就再委屈你一段时日,母亲疼我,我总能说动她。”白二爷说着,他现在真心觉得离不开高云瑞,这实在是个智囊。
高云瑞听得笑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过去了。”
白二爷看看外头天都要黑了,将近晚饭时间,也不再留高云瑞,只是继续高云瑞说,让他在外头稍等一阵,白家肯定还要回来当差。
高云瑞心中实在懒得搭理白二爷,却也不得罪他,只是行礼告辞了。
从守备府出来天已经扫黑,冬天天短,寒风吹的更是刺骨。高云瑞拉拉身上衣服,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