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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在老马面前还算乖顺,一直俯首帖耳的,做个称职的副手。
可时隔数月不见,大庄却一身西装革履,脚踩蹭亮的皮鞋,骄傲又不可一世。
他甚至还弄了个许文强的发型,也不知道往脑袋上弄了多少头油。
就连抽烟的姿势,也都是在模仿许文强,用右边嘴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只可惜这人长相实在没有周润发帅,脸又胖,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老马这时也看出大庄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劲,这小子似乎是浮起来了,还真把自己当成帮派老大看了。也不想想,他也就是个黄牛党。
老马这时不免有些担心他带的那帮小子,跟着大庄会吃亏。
只是他身体虚弱无力,家中还有娇妻幼子等着他照顾。
老马自然是做不出当初那些热血上头的事来。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跟大庄撕破脸,或是指出他现在状态不对,而是客气地说道:
“我这胆子都被切掉了,大半个身子也都在棺材里躺了一回。这老了老了,又没了胆子,以后也经不起什么大风浪了。你就放过我这把老骨头吧。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糟老头只想在家里开个小杂货铺,然后,安心养老就是了。我还想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长大成人呢。”
老马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沧桑,倒也是发自肺腑。
大庄本来就是有意试探老马。此时一见老马不止面相老了,也没有再跟他争的心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如此,他也就借坡下驴,客气地说道:“既然马爷不愿意回去,以后我会多让兄弟们多照顾您生意的。”
老马却摆手说道:“千万别,那帮小子起早贪黑地赚几个钱也不容易,别再让他们为我这个老不死费心破费了。”
大庄笑笑,便也没再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他就带着心腹起身告辞了。
老马身体不好,并没有送他出门。
等到离开老马家,那个矮胖子心腹就忍不住问他:“庄哥,难道咱们就这么放过马爷么?他可是咱们的心腹大患。”
大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口骂道:“你这蠢货懂什么,马爷到底比咱们多混几十年。他为人最是侠义。平时,咱们那些小子谁家有个事,他都上赶着帮人家。这也就不说了。
单单是满京城跑买卖的那位容五爷,跟马爷就是过命的交情。那可是很难对付的老狐狸,咱们要是动了马爷,他就先不干了。
那人见多识广,又认识官面上的人,各方面也都吃得开。他要想下黑手往死里治咱们,咱们这些人还有活路么?
再说了,马爷可还有个干儿子呢。那小子进去都快10年了,马爷一直照顾他老母亲和小儿子。明年那小子就放出来。要是马爷出了事,那小子肯定会活砍了咱们,那可是敢玩命地主儿。咱们还是躲着点的好。”
那矮胖子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想不到马爷背后还有这么多的势力。”
大庄却骂骂咧咧地说:“可不是么,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马爷那人水深着呢,咱们还是小心为妙。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又不先惹我,就这么算了吧!以后咱们兄弟多捧着他点才是。”
矮胖子连忙又怕马屁,说了大庄不少好话。“还是庄哥英明,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那是你眼光短浅呗!”大庄被他拍得浑身舒爽,这才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大庄走后,留在家里的老马却有些心神不宁。
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庄这人华而不实,眼皮子又浅,心术也不正,根本就不是个靠谱的当家人。
只可怜他收的那些小子们,跟了大庄以后,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一时间,老马心中无比自责,只恨当初自己眼瞎,看错了人。又没早些培养个更可靠的副手。
就这样,老马气得手术伤口都疼了,连中午饭都没心情吃了。
惠兰十分担心他,劝了半天,老马却仍是把自己关在屋里,赌气盖上大棉被,躺在床上睡大觉。
也算赶巧了,今天许姨来家里干活,容家父女俩吃了饭,顺道就来马家,找他谈些正事。
容五爷是为了他帮老马进货的事;苏秀秀是为了过来看看,杂货铺装修进展得怎么样了?
有人敲门,惠兰开门一看是他们,顿时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大半。
她连忙对这父女二人说道:“五爷,秀秀,你们快去劝劝我家老马吧。那老东西又想不开,在闹脾气呢。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却连中午饭都没吃。”
一行人进屋之后,容五爷连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惠兰这才说道:“还不是大庄又过来了,那小子也变得很奇怪。愣是弄了个上海滩许文强的装扮,发型都一样,还穿着西服和皮鞋,实在让人看着别扭。老马跟他在屋里说了几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那小子给气着了。这还赌气不肯吃饭呢。”
苏秀秀听了这话,突然想起上海滩里周润发颜值巅峰期的长相;再想想大庄那张胖饼脸,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好吧,在八零年代,随着上海滩的热播。在各行各业的青年心中,许文强就是当之无愧的偶像。
就连大庄这个倒票的黄牛小伙,也要在做派上模仿他。这倒也不算太奇怪。只是实在有些辣眼。
好在,容五爷并没有像他闺女想得那么多,反而是对惠兰说道:
“行吧,你先把饭摆上,我叫老马出来,再陪他吃点,顺便劝劝他。”
惠兰自然是心生感激,连忙就下去热饭了。
她走后,容五爷直接推门进了里间屋叫老马。
老马向来对容五爷尊重有加,一见他来了,也不好再躲在屋里,生闷气了。
他只得收拾好了,连忙迎出来,陪容五爷秀秀一起吃饭。
老马自从手术后就把酒给借了个彻底,吃饭也以清淡为主。他索性就指着大庄刚才送来的好酒,对五爷说道:“五哥,等会你把这酒提走吧。自己喝也好,送人也罢。反正别留在我家里摆着了。”
容五爷随口就答应了下来。这些日子,他倒是给老马弄来了不少好茶。
惠兰干脆就沏了一壶,端上来让他们以茶代酒,也好说些心里话。
苏秀秀自然在一旁作陪,顺便喝点好茶。
两杯茶下肚,老马这才对五爷说道:
“我实在没想到,大庄那小子居然是那种人。我压在他头上,他倒低眉顺眼的,还算知道分寸。我这一放手,他就张狂得目中无人了,根本就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还真把自己当上海滩的许文强了。五哥,你说我这是不是有眼无珠呀?那帮当初跟着我,又肯信任我的小子们,反倒被我给害了吧。”
说完这话,老马眼圈一红,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五爷听了这话,拍了拍老马的手臂,这才开口说道:
“老马,你这人呀,最难得可贵的就是你重情义。可你这辈子毁也毁在这上面了。你本来就一直优柔寡断,好不容易因为病彻底退下来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吧,干嘛还要往自己身上拦责任呢?
说到底,那帮小子已经长大成人了。他们跟着大庄,一看风头不对,自己也应当知道退了。你管得了他们一时,难不成还要管他们一辈子不行?你又不是他们的亲爹,轮得到你管他们么?再说这些年,你又没亏待过谁,何必再这样瞻前顾后的。”
“这”一时间,老马倒被容五爷给问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道:“那些孩子都是我眼前看着长起来的。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跟着大庄,往歪路上走。”
容五爷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直摇头。“看来,你还是没弄明白。”
他也不想再长篇大论地劝说老马,只得对苏秀秀开口道:“闺女呀,给你马叔说说,要是你遇见这种事,又会如何处理?”
苏秀秀刚好在喝茶,来不及细品,索性就直接咽了下去。
她放下茶杯,才淡淡地说道:“事到如今,马叔您连自己都自顾不暇,就算再忧心那些孩子的前途,也于事无补。
依我看,大庄那人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这次是您主动退了,大庄才故作大度,保全了您这一家人。倘若这时候您要是真闹起来,跟大庄直接对上,恐怕那人心黑手狠,当真会对您家不利。
倒不如暂时忍耐下来,干脆多花些心思把杂货铺做起来,多多攒下积蓄。
到时候,你带出来的那些孩子倘若真要出了什么事,你也好有余力去帮着他们。”
苏秀秀没说口的是,马叔这一年正好逢四,正是运气不好的灾祸之年。
相反,大庄这两年却是运气上升期。一时半会,他顺风顺水的,还真闹出不了什么大事端来。
等再过一两年,马叔的运气转好,大庄的运气反而下行。
到时候,两人再交手,结果可就大不相同了。
“这”老马听了大侄女的话,还真是处处在理。他也知道不能和大庄闹起来。只是,他又忍不住问。“我这杂货铺当真能赚大钱么?”
苏秀秀却笑道:“这您放心,杂货铺不是还有我一份么。说什么,我也得让它赚钱。再不济,我还能给您写生意兴隆符呢?”
苏秀秀明明说得很认真,偏偏容五爷和老马两位老兄弟,听了她这话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马又说道:“大侄女,你要写生意兴隆符,我老马自然欢迎。只是,你可别让我家小马驹再写百福了。我做手术那几天,小马驹为了给我写百福,连功课都耽误了。后来,他们老师叫惠兰去学校,我们才知道这事。”
容五爷也笑骂道:“你这孩子以后不许太过胡闹了,多帮你马叔想想办法才是正理。”
苏秀秀撇撇嘴,到底没再反驳他们。
只是,她心话说,我那生意兴隆符可都是抢手货。
上辈子,多少富商重金跪求我来写,还得看大师有没有心情呢。
偏偏,到了这辈子,父亲和叔叔却都以为她是小神棍,多半是在胡闹而已。
好吧,她本来也是个神棍。
等杂货铺装修好了,容五爷也帮他们找到了合适的货源,开店的其他手续也办得妥当了。
苏秀秀就按照后世常见的方式,提出了一些开业促销的活动,还写了份简单易懂的计划书。
什么打折、积分、兑换小礼物,老马根本就闻所未闻。
他本来识字不多,看苏秀秀这计划书看得眼花缭乱。整个人都晕乎了,他心话说,一个小杂货铺不至于这样搞吧?
可偏偏容五爷那边,看完苏秀秀写的计划,却忍不住连连点头,他带着一脸满意的微笑,又转头对老马说:
“兄弟,看来我们家闺女可没少帮你动脑筋。我看了这些计划写得着实不错。年轻人就是想法多。有些办法我都想拿过来自己用呢。
依我看,你还是先按照她这计划来吧,说不定倒有些奇效呢。要是你觉得哪里含糊,不能理解,或者应该删减,再跟秀秀商量就是了。说不定她还能再想出更好的办法呢。”
老马自然信得过容五爷他们爷俩,也就接受了苏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