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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皇子,吓到你了?”
忽而轻笑声响起,俊美如斯的男子定睛看她,“青璃,我从来不觉得你是一个胆小的女子,你的眼里没有害怕。”
慕晴失手把手里的七弦琴砸了下去,落在脚上,瞬间就把脚砸痛了,可是她却宁愿这样痛着,一时来不及化解脑子里的讯息,许易却不给她回想的机会,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本皇子赎你,也并非是喜欢你,你和她很像。”
谁?
她一怔,手已经被他紧紧握住,依稀能看到淡色的青筋露出来,藕色的袖子盖住了一大半的臂膊,仍是有几寸肌肤露在外面,冷得冒了寒粒。
“三天后,我会来接你。”
当她是同意了,男子终于露出了笑意,“你和性情虽柔韧,却是有一股出奇的倔意,恰好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忽然不明白事情怎么成了定局,慕晴这才大惊失色,用力抽出了被禁锢的手,“不,我并没有同意,许公子当真已经想好了么?青璃只是一个青楼女子。”如若是皇子府,怎么能让青楼女子住进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不同意。”
没有想到会被当面拒绝,他顿时沉下脸。
“为什么?”
“庭院阁楼,并非青璃所想,皇子府邸,并不如红楼自由自在。”回旋半响,她终于红唇微吐。
“自由自在。”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笑得愈发阴冷,“我竟然想不到青楼女子也会有这样大的志气,我给你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还是不肯让我替你赎身,或者我会允你一个自由。”
想也知道这个希望不啻于万丈深渊,慕晴忍不住打了一下寒颤,眼睁睁地看着他甩手离去,徒留一室寒霜。
第32章 命运捉弄()
怔怔地靠在床边,指尖犹有划破的鲜血,她不知痛,全身脱力般看向消失在帘子外面的人,直到怡白一脸狐疑走进来,“出了什么事?”怕是从来没有看见许易有那么骇人的目光。
“怡白——”
“小姐有什么吩咐?”
慕晴的牙床犹在打颤,“你去把四皇子的画像找过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
“是。”
怡白怔忡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什么,全身都害怕得颤粟起来,傻傻地看着她的唇轻轻抖动,“还有,告诉陆大哥——”突地噤声,这才想到自己身处红楼是一个秘密,是万万不能让陆大哥知道,如今她竟然连他也无法依靠了,一时怅惘。
如果惹火了许易,她如何还能在红楼栖身?而她想为慕家翻案的一番心血也会白费,大仇未报,她如何甘心离开,可是他的权势薰天,她是万万躲不过去的,不由得双手掩面,这时才觉得绝望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许易正是四皇子许钧峥,她瞪大双目落在阁楼底下的丛花,犹不甘心地低语,“为什么会,为什么会碰到他?”双手俯在栏杆上,残留的露水湿了指缝间,她悔恨得几乎想跳下去,数不清的慌乱在心底发酵,层层束缚终于让她干涸的眼角流出眼泪来,她没有忘记,当日在刑场上,是许钧峥冷冷的喝声亲手斩断了她父亲和兄弟姐妹的头颅。
她恨那个刽子手,同样也恨他。
谁也不能解释这种痛,深入骨髓。
她早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四皇子一直不肯娶她,她已经打算和他划出长长的沟壑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她喜欢的人已经在身边,他却对她说,他要为她赎身,他要——接她进府——
她已经不能明白命运是不是给她开了一个玩笑,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这样更像是一个讽刺,让她的心一点一点戳碎。
怡白看她一直郁郁郁寡欢,于是想着法子给她逗乐,天气逐渐转热,华丽的长袖已经换成了短衫,她新置了好几件应景的衣裳,却不料马上就收到了许钧峥送过来的衣裳,皇子府里出来的料子,已不用说,必是极好的。但怡白看着这样的嫣红柳绿,很是发怔了一会儿,这衣裳,像是火一样灼热,她竟然不敢去碰,自然也没敢让小姐知道,把它们都收拾了,于是捧着衣坊里订做的衣裳送过去,慕晴依然打不起精神来,只是随意看了一下,就不再看了。
她暗叹一声,把衣裳都收好了,给她送了一杯凉茶,劝她四处走走,不要闷坏了。
白日里,楼里的姑娘们都出去游玩了,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平时还可以见到面如桃花的女子院里纳凉,今日一个人也没有。院子里的园子中间,种了一棵大树,慕晴闲坐在底下看书,偶有落叶飘落到头顶上,她没有察觉。怡白端着糕点走过来,一时忍不住笑了,上前替她拿掉了头上的树叶,“小姐为什么不和南掉姑娘们出去玩?”
“看看书也是好的。”
以前在慕府的时候,她也一向是拿书打发时间的。
第33章 盛夏消暑()
主仆俩一直在院落里坐到快到天黑时,慕晴见书上的字已经有些模糊,于是放在小桌上,这时红妈妈从外面走进来,一脸惬意,她不留神看见闲在园子的纤纤女子,不由得闹趣道,“哟哟哟,这是谁?,想不到红楼里还出了个这么知书达礼的,这么热闹的日子,竟然不和她们一起出去玩,一个人看起闲书来了。”
“怡白,给红妈妈奉茶。”
慕晴抬头,把书扣在小桌上,笑着问道,“红妈妈,外面热闹吗?”
“热闹是热闹,不过——”她掏出手巾擦了擦汗,“就是太挤了些,瞧我这一身汗,热得不行。”
怡白端了酸梅汤上来,送到她面前,咧开了嘴笑盈盈道,“红妈妈,这可是一早准备的酸梅汤,冰镇过的,保证消暑。”
红妈妈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是怡白上心,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样贴心,这样的天气喝酸梅汤最止渴了。”
“早就准备好了呢。”
俏怡白眯眼笑。
她们正说着,慕晴的目光落到她胖胖的身子,突然问道,“红妈妈,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许公子要为我赎身的事情呢?”
红妈妈听罢,一脸尴尬地擦擦嘴角,眼珠子转了几转,慢慢耷拉下脸,故作感伤地抹了抹根本没有的眼泪,“青姑娘啊!虽然你来红楼的日子也不长,但红妈妈待你也算是不错的了,你心里也应该明白,哪个姑娘能在红楼里这么短的时候就这么红,还不是红妈妈我上心为你张罗,就算南棹是红楼里的红牌,我也没有这么照顾她,你们都是我心尖上的肉,我怎么做还是为了你们好。现在许公子是想为你赎身不错,可是万一他图个新鲜,到时候厌了,到时候青姑娘可怎么自处呢?其实我也看明白了,什么情啊爱的都是虚的,那金银才是真的,虽说许公子人是不错,但哪有这红楼快活,你可不能想一时,枉顾了以后啊?”
她拉拉匝匝说了一大堆,故作舍不得直抹眼泪,在两人看来却是假得很,她是做戏做惯了的人,真话假话放在一起说,在这情份浅薄的妓馆却徒生几分可笑。
第34章 寻求庇护()
慕晴心里虽然明白,但免不了想到兔死狐悲的惨烈,她这样的身份怎么能进四皇子,即使他不计较她逃犯的身份,慕家子女落入青楼也是丑事一件,只会给冤死的亲人蒙羞,她宁愿悄无生息死去,也不愿意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份。
红妈妈私心不想让她离开,因为她的卖身契都不在自己手里,像是纸鸢一样,线都不攥在自己手里,那还不是来去自如?那她平白花了这么多心思把她捧出来岂不是白费了功夫?如今公子老爷正是喜欢她这样清淡的调调,不冷不暖,偏又透着神秘,欲拒还迎,让那些男人心里直痒痒,偏偏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的,再加上许公子哪是好得罪的主,她来不了硬的,自然就来软的了。
她的心思慕晴当然明白,她微叹了一口气,手巾攥在手里捏得死紧,“其实我也舍不得红妈妈,舍不得这么多姐妹,虽然许公子透着一股情深,但哪里知道他府里有多少个如夫人,我孤身一人进府,若是遭了欺凌,只怕连个诉苦的人也没有,哪里比得上众姐妹的情谊。”
听了这话,老鸨两眼一亮,“那青姑娘没有从良的打算?”
“青璃自然是念着红妈妈的好处,哪能过河拆桥呢?”停顿了一下,“只不过许公子似乎来头不小,要是得罪了,到时候怕是连累了红妈妈。”
“难得你有这份心。”
老婆子感慨着,把她的柔荑握到自己手里,“虽说得罪不起,但我这里不松口,你那里不愿意,难道他还能强抢不成?”
慕晴万万想不到老鸨会为她担带这么多,突地从内心生了一股希望,只盼许钧峥能知难而退,一个青楼女子与否并不重要,只怕他觉得失了面子反而弄巧成拙,既而垂下眼帘,“多谢红妈妈了,青璃这下子放心了,红妈妈这样担待,青璃真是心里惶恐。”
“哪里话,哪里话?”
这样好的生意哪里去找,到时候赎身走了,一分也得不了她的口袋里,当然是养在红楼里划算得多,她亲切地拍拍她的手,“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呢?他奈何不了你。”
听了这话,她算是稍稍放心了。
事情却并未向走平稳的方向走去,陆云自从那日一别,已经许久都没了消息,她一向镇定自苦,却连日来右眼皮猛跳,连睡觉也不能安稳,一面担心着陆云的安危,一面忌惮着许钧峥的势力,眼看许钧峥给的日子越来越近,她渐渐有些坐立不安,发呆的日子越来越长。
第35章 盛情相邀()
没有想到这一日又收到了许钧峥的拜帖,他邀她入府献艺,这一次帖子上真正署上了他的真名许钧峥。但在慕晴看来和妖魔鬼怪差不多,她翻开拜贴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试图看出任何设下的陷阱,但是字迹清楚明晰,语言简单明了,却透出一股大度与坦然。
她怕他耍什么手段,更怕遇上什么熟人,一时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对许钧峥上一次的酷烈记忆犹新,独自在屋里徘徊了很久,还是无法决定与否,这时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声音,知道是怡白来了,于是唤了她一声。
娇俏的侍女走进来就道,“这可不好,小姐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慕晴讶异地挑眉,清丽的眉份外夺目,“什么日子?”
怡白脸上蒙了一层晦暗,低声说道,“今日是四皇子的生辰,更不妙的是,听闻这一日是她母妃命丧之日,传闻他极孝顺,今日必定是心情极差,往年这个时候都是请南掉去的,她素以解语花而闻名,心思细腻而且温柔可人,而且与他关系素来亲密,这已经是红楼里不外泄的秘密。”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得罪人了么?还是头牌南棹。
她苦笑道,“他这是何意,陷我于不义么?”
南掉一向是红楼的支柱,如若她与自己不和,恐怕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尴尬的日子,她去只会徒增尴尬,记得以前四皇子就是为了守孝才推了她的婚事。在世的陈宁妃非常贤德,在后宫一向颇有威信,再加上皇上偏爱四皇子,年纪轻轻就封了府邸,更显宠溺。如果自己得罪当朝的四皇子,是否也要祸及全家呢?
苦叹一声,可惜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