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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点头,梳理了一下垂肩的乌丝,一袭蓝紫色的衣裙衬得肌肤如雪,青葱玉指,颇为动人。
“你去回妈妈,我即刻就过去。”
第20章 魂牵梦萦()
“知道了。”
小丫头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问道,“咦,怡白怎么没在?等下妈妈还要她去侍奉茶水的。”
“我支她去帮我办点事,她一时半会回不了,你回了妈妈吧!”
“那好吧!”她点头,“我去回妈妈,不过今天的客人脾气不甚好,青姑娘小心些。”
慕晴微惊,眼里的温暖却是真实的。
声音很淡,也极远,“多谢。”
即使是头牌南棹,也有深受委屈的时候,她们这等女子,生来就是受贱待的,只能随遇而安了。只不过她与一般姐妹想的不同罢了,她想的只是父亲的冤屈,而她们则是寻匿良人,脱了这乐籍。
小丫头听罢,便像是安心地点头。
这些话本该不是她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了这个非常冷淡的青璃姑娘,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再靠近一些,方才带客人进厢房的是比较知已的秀儿。听她所言,有个贵族公子一脸郁气,众人诺诺,分明不是像是寻欢作乐的样子,虽然红楼是高洁雅俗之地,但是身份低贱,很多委屈却不得不受。想着,摇了摇头出去了。
慕晴强撑了精神站起来,先前画好的妆仍是完好,怡白不在身边,她身体倦乏,连带地心情也不甚好。
门外明月皎洁,她站在栏杆边上,衣袖落在冰凉的台子上,恍惚着想起许多事,初出家门的时候,她是意气用事,那时在家里受到了委屈,夜夜沾湿了枕头,可是在父亲面前,她又只能强颜欢笑。虽然她在家里比较受宠,但是仅止于父亲而已,其它女眷都是讥讽加嘲笑,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
和自己交好的姐姐慕烟,也早已嫁入了七皇子府做侧妃,这件婚事,家里原先是不甚赞成的,但是七皇子执意,再加上皇家的子弟向来几分傲气,因而只能默认了,所幸姐姐嫁进去也颇受宠爱,未受委屈。
而她已经不小了,四皇子不肯迎亲,只会能成负累。
一个女子,若是受夫家嫌弃,只会惹人笑柄,她日日受奚落,终于做了离家的决定。
她没有想过要带着怡白,可是一个官家女子在外面只会吃苦,怡白知道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再离开他,男子的衣裳还是她离家前偷偷去置办的。
一路上两个人没有目的地行走,看多了行行色色的人,的确吃了不少苦。但是慕晴的脸庞格外清秀俊雅,于是引来了危险,两个人住店的时候差一点被害,幸而遇到了陆云,他救了两人之后,与慕晴结成了兄弟,一路照顾有加,她只说自己是游山玩水,和他一起增长了不少见识。
只是她虽未嫁,却已和已嫁无异。
即使四皇子不肯娶她,她也是绝没有嫁给别人的余地了。
那也是这样一个夜晚,陆大哥无意间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两个人站在合欢树下,望着天空的一轮明月发怔,月圆是最思念人的时候,她看着寂寞的夜色,想到了自己的未来,那必定是苍白而无力的。自从见识到了江湖人的肆意,她反而希望自己就生于这江湖之中,即使没有官家的舒适,却是自由自在的。
第21章 往事飞烟()
她是为了解脱而离家,却得到了自由。
而这自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她不能永远漂泊在这无根的地方,即使她很想,那一刻,她伤感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如果她离家的消息真的在皇城传开,她无法想象朝廷上的震憾,或者受累的不只是父亲,还有慕家的所有人,她生来是没有自由的,这已在年幼时,望见母亲的那一双眸子,不言而喻。
陆大哥在某一个程度上代表了她所向往的所有东西,那是在最受难的时候给予温暖的一种感觉,她依赖陆云对她的呵护,祈羡这样的感觉。
两个坐在园子久久默然无声。
最后是慕晴勉强微笑着为他倒了酒,清淡地说道,“知道了晴弟是女子,就不高兴了么?”
“晴弟”
他微苦笑地移了目光看她,一时分不清面前的男装究竟是让她更俊雅,还是更加清丽无双,相处了这么长的时候,本已推心置腹,或者是他太粗心,或者是他从来没有任自己这样肆意想象,因而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说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不高兴,只是苦恼以后该如何相处。
原先是送她到皇城的,可是如今只有半路上,如果是男子倒是方便,可是女子就很难了。他心里的想法,慕晴大致可以猜到一些,她黯然了神色,眼神却是极坚毅的,“如果陆大哥觉得晴儿骗了你,大可以不再认我,是晴儿拖累了陆大哥。”
“晴弟,不要这么说。”
他端正了脸色,突地举起杯来,“无论晴弟是男子还是女子,陆大哥既然认了你,就不再后悔,这一路你们两个主仆还是不安全,我一路护送你们回去。”
“陆大哥”
不想总是惦念着往事,可是往事却往往袭卷而来,让她无法招架,察觉到自己流了眼小,她赶紧拭了去,用脂粉遮了些,等走到厢房时,只要门口就听得到里面非常热闹,她撩开水晶的帘子,正见面对自己的一个贵族公子利箭一般扫射过来,她心里一悸,这样的感觉太像是面对许易,她想不到小丫头说的脾气不甚好原来是这个样子。
众多客人看到她进来,争着哄闹了一回,几个客人身边都有红粉,只有那个贵族公子身边没有一个女子,显现是给她留的位子,她微笑地看向郁儿,见她悄悄使了一个眼色。
一个风流惯的青年男子站起来身来说道,“好啊,青姑娘真是难得一见,让我们许少爷可是好等。”
又是姓许,她还在怔愣,已经被簇拥着到了许少爷身边。
青年男子对着她身旁的人说道,“怎么样?我说过青姑娘是清丽无双吧!这下子你该满意了?”
许公子没有接话,另一个男子笑道,“都来了好半天了,青姑娘架子也太大了吧,现在才到,应该罚三杯才是。”
第22章 倾情一吻()
“对对对——”
马上有酒水送了过来,慕晴不好推迟,却也羞红了脸说道,“妈妈说来了贵客,不巧打扮多费了些时候,这杯酒水璃儿喝了,众位可不再为难,璃儿可是不胜酒力。”
“哈哈,既然青姑娘这么说了,那也行,只要这杯酒喝了。”
青年男子看了看漠不做声的许少爷,“再将咱们的许少爷哄得开心,自然是可以免罚的。”
“许少爷——”
她侧目微笑地行了一礼,“奴家青璃有请了。”
许少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嘴角略弯,说不出的清寒冷峻,硬生生将屋子里的热度盖下来,一袭雪青锦衣在明亮的烛火下微显动人,他放下手里把杯的酒杯,冰雪浸过一般的嗓子在众人耳边飘过,自然也落入了慕晴的耳朵里。
“原来是青璃姑娘?”
“正是奴家。”
“你会些什么?”
他突然看过来,惹得慕晴一怔,对着他的眼睛竟然不知道有些语滞,许久才恢复了神色,媚色几分,“许少爷喜欢什么,听琴还是舞艺?”
“你会什么?”
“赋琴说曲,不如给许少爷弹奏一曲?”
“琴艺?”
他低声,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慕晴忽然觉得寒气扑面而来,全身都落入冰窖的酷冷,微怔地看见他眼底的阴鸷暗影,离心脏最近的地方忽地重重颤抖,她暗想,就连许易最阴晴不定的时候也不如他这样一个眼神来得恐惧,虽然惶惧,但并不敢回避他的眼神,他定定了看了她好半响,才懒洋洋地道,“好吧!”
这样便是答应了。
识时务的小厮马上去她房里把琴取出来,一路到厢房,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她劝了在座客人几杯酒,见到琴已送到,于是施施然站起来,刚刚准备轻移莲步,冷不防袖子被攥住,直觉挣脱不开,以为是误压了长袖,一回头却见许少爷冷漠的脸凑过来,当着众人的哄笑吻了吻她的嘴唇。她的唇是方才上的胭脂,适才饮过酒,显得更加红艳,她一直不喜欢这样的颜色,可是身在红楼,许多事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私下的委屈和心酸,只怕已经麻木到了一定境界。
不知为何,她总有看透人心的本事,这位许公子虽然沉默不语,但炯亮的眸子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虽然身在红楼,但是心不一定在这里。
他吻得上瘾,慕晴所幸他松开了自己的衣袖,她把柔荑藏在华美的袖子里握成拳,脸上越见媚意,虽不是绝世的容颜,也引得一干人等热气上涌。
她几乎没有这样在众人面前亲热过,一时脸红欲滴,待到他放开时,掌心已经红透了。
嘴角轻勾,轻遮了半边脸走进帘子,悄悄把掌心的红印露出来看,有些悲凉的恍惚,身为女子,连最后的脸面也失去了,却还要欢笑迎送,且不知倦。
第23章 软玉温香()
可是现在,倦意已涌上心头了,微微带着茫然,更显浮华。
隔了浅色的帘子,她依依在帘子后面坐下来,试着挑动了琴弦,琴声非常悦耳,且有几分不知明的忧色,这与平时的练琴不同,弹挑之间,已经泄了底色。她抬头看了一眼模糊的剪影,渐渐放缓了心情,拨动琴弦,琴声悠扬传出,如轻幽之极地般地深邃,且份外和美,别有洞天的思绪穿过帘子传到外面去。她看不清众人的脸色,微垂眉睫,渐渐被琴声所俘,十指纤纤,将这十丈红尘的沉浮全部看透,她在庭院学琴的时候,比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用途,为他人谱写忧欢,失了自我。
幸而母亲早早去世,再也不会为她悲伤。
大约一柱香过后,琴声款款只有余音飘散,众人慢慢回过味来,席间一个中年男子脸浮暧昧,手里还打着拍子,一腔淫词艳调,听在慕晴耳朵里只觉刺耳。她还未看清那人的面目,忽听一声怒吼,一直低调的许少爷陡地掀翻了桌子,连带酒水菜肴洒了一地,郁儿吓得惊叫一声,一干人等都惊呆了,不由得脸上纷纷浮现惧意。
他仍不解气,顷刻之间怒目圆睁,额角青筋暴起,死死瞪着那个中年男子,“唐朝,你再唱一遍,我想听得很。”
这样的脸色,谁还敢唱。
众人耳边似有阴风阵阵,闭上嘴一句也不敢说。
被称为唐朝的中年男子脸色微微发白,张大了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心里暗凛,不知是他这是为了哪桩,忽然想到面前的主可是个情种,不由得恍然,干笑两声,“少爷何必生气,美人在怀,不正是良宵苦短么?”
美人正是指的名妓青璃。
贵人逼人的青年却没有再吭声,手指尖泛白,冷眼看着一地的污渍,低沉道,“都给我滚出去。”
一个青年还想劝说,来不及张口,只听他一声怒喝,“够了,都给我滚——”
纵然是怒目勃发,这脾气也将众人吓到了,连着几个姑娘迟疑着起身,于是缩手缩脚走了,慕晴抬眼骇住,手指一颤便断了琴弦,琴声幽幽,也不止于伤情。
不知为何心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