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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因待嫁所受的冷嘲热讽,她的爹爹在朝堂上所受的轻待。
种种而来,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她愈恨,心里愈痛。
看着眼里的火红的烛,纤指在桌子上无意地划着,京师已经知道她假死的消息,正在全力追捕,她唯一想到的就是那幅留在四皇子府的画,那是陆云为她所画,看来应该是落到了许钧峥手上想不到他绝情至此,真的要置她于死地么?
想着,看着烛光的朦胧怔怔发着呆。
突如其来的异香吸入鼻间,脑中警铃大响,她还待站起身来,已经双腿无力地软倒下去,手指尖抓住了桌上的布,扯得红烛倒了下来,火苗子“嗖”地一下落到了桌布上,顷刻间桌布烧出了大火,她还想睁开眼睛,却只见到火红的一片,火渐渐地烧到了她的身上,火辣辣地锐痛在背上席卷而来,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99章 奈何桥上()
她以为她会死。
因为她毫无生恋。
许钧峥,她指尖在柔嫩的掌心掐出了血,如果这是你最后的目的,杀人灭口,她无话可说。
只愿来生不要再遇见你。
永生永世不要再相识。
双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地瞌上,身上的燃烧的痛也变得模糊,直至走过黄泉路,上了奈何桥,她一身白衣,冷漠地看着婆婆熬着锅里的汤汁,婆婆皱着一张老脸漠然地递上一碗汤汁,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糊糊的,看不清颜色。
慕晴接过碗,看着老婆婆对她说话,“喝过梦婆汤,忘却前尘旧事,所有的恩怨已了,去投胎一个好人家吧!”
恩怨已了。
她微笑,却是毫无温度。
“却是无法了。”
梦婆微微叹息,“喝过梦婆汤,忘却前尘旧事,化了所有恩怨。”
“梦婆婆,如若再也不想遇见某人,该当如何?”
“喝过梦婆汤,忘却前尘旧事,你与他不会再相见。”
慕晴看着手里的糊糊的汤汁,眼睛想流,却流不下来,这原来就是痛到极致,即使想为他痛,也没有了力气,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离开。
把碗凑到嘴边正待饮,忽觉得全身无力地软倒下来,碗落到桥底下的无底洞,神思恍惚地失去了意识。
原来她没有死,原来梦婆不过是她的想象。
原来
原来
她躺在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醒来时目光所及之处,全是精致的垂纱,背上的痛几乎撕心裂肺,一动就能察觉到背上的粘湿。她痛得不能自抑,忍不住轻声呻吟,即刻就有女子掀开垂纱伸进头来,她一脸惊喜,“小姐终于醒了。”慕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女子已经雀跃地跑开了,不到半刻钟,沉稳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她疲累地微闭了眼帘,来人一把掀开她的垂纱,赫然是许钧峥的声音,“你醒了。”
第100章 死里逃生()
虽然早已预料到,但乍听到他的声音,慕晴还是受惊了,她失措地睁开盈盈大眼,痛得满身是汗,“我怎么会在这里?”
许钧峥没有答她,见她双眉紧蹙,“现在感觉怎么样,背上很痛吗?”
之前被火烧过,应该是受伤颇重,慕晴抖了抖唇,动弹不得,过了半响才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
许钧峥一脸慎重坐到她旁边,命人把药膏取来,然后揭开了她的被子,身子下面的被褥已经被血染红了,湿了一大片,骇得侍女惊呼,见主子凌利的目光瞪过来,只好赶紧闭语。
自己背上的伤有多严重,光凭痛觉,慕晴心里也有几分底,这时痛得一分力气也没了,索性闭了眼,睫头长长地盖在眼皮上,透出一室幽深。
他当机立断,抱着她的身子慢慢翻过来,因为怕她痛得更加厉害,所以动作格外轻柔,只看她眉间的紧皱和低吟,就骇得不敢再动,最后好不容易翻过她的身子时,自己已经出了一身汗,他回想,即使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也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忽地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的心痛从何而来。
为什么看见她要丧命的时候,会心神俱震,差一点魂飞魄散。
他力持镇定,端正自己的立场。
只是因为她是慕家唯一的遗孤才不想让她轻易死去,自己不过是怕慕家的案子别有隐情,因而不肯轻易放过罢了。
想着,手上已经干净利落地把她身上的血衣摘了下来,之前包扎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一块块干涸在一起,如若要把它们强行撕开,恐怕还要费一些力气,他转身喝令,“快点把大夫请过来。”
侍女听令走出去,许钧峥回头看了她背上的惨状半响,怕她着凉,于是只得复给她盖上。
慕晴被迫趴在床上,脑子里浑浑噩噩,像有千家万马踏过一般,灼热的痛楚像极了梦里的酷烈,她躺了半响,忍不住呻吟出声,却不料忽被男子抓住了柔荑,他用力把她的手握住,“等一会大夫就到,你还受得住吗?”
这样的和风细雨如同毒药,只会食髓蚀骨,她肯不接受这样的宠溺,只怕自己会沉沦,既而万劫不复。
她的挣扎引起了许钧峥的不奈,他压低了声音,“如果想为慕家翻案,就乖乖躺在这里养伤。”
这句话倏地把她震住了,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一双眸子如水般透明,沙哑地声音吐出来。“你说什么?”
第101章 慕家翻案()
“为慕家翻案。”
许钧峥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七寸,面上几分安稳,接着说道,“如果你想翻案,就乖乖把病养好,这样才有机会为慕家洗刷冤屈。”
不明白为什么他忽然改变了主意,慕晴心里如浪翻滚,许久才低低开口,“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他十分不悦,“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这个消息对于慕晴来说太过震憾,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沉静如水的面庞始终不发一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永远无法纠正的事实忽然一朝得变,她想起爹爹说的命如云浮,忽地生出了悲痛和残忍,一句话就可以使那么多人丧命,一句话同样也能让她摆脱被通缉的命运,这便是权势么?
和江湖的弱肉强食不同,这里完全是一个权势的世界,她本来只是一个大家大户的小姐,生性烂漫,不懂世俗,可是噩梦纠缠而来。
直至血肉融合在一起。
现在她再不需担惊受怕,可是她却不觉得欢喜。
女子躺在床上,任他把自己的手握着,没有出声,这一刻,似乎身上的痛也可以忽略一般。
她只知道,只有让伤好起来,她才能做她真正想做的事情。
大夫很快就赶到了,察看了她的伤势之后开了方子,“慕小姐的伤没有伤筋动骨,主要是皮肤烧伤得太厉害,注意按时给她敷药,睡觉的时候就这样趴着睡,有利于伤势的好转。”
“陈大夫,有劳了。”
许钧峥亲自把大夫送了出去。
只听陈大夫谦恭,“哪里哪里,既然是四殿下的贵客,自当尽心尽力。”
她原来可以光明正大住在四皇子府了,对于她的入住,难道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吗?还是她先前的身份只会永远烟消云散了?许钧峥也万万不会揭开吧!但若是他别有用心,恐怕也未可知,想到父亲的冤屈有昭雪的一天,她便觉得心里酸楚。
第102章 温情记事()
试着回想大火燃起来的时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脑袋都想得痛了,还是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会全身酸软无力,而且这样关键的时候,怎么会是许钧峥救了自己呢?他不是应该远隔万里之遥么?
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吧!
她自然不知道,家奴早已被许钧峥买通,传了她假消息,他不过是引她们去自投罗网而已,却是想不到有人提前下手,在她们的屋子里放了迷香,不巧她扯落了桌布,引起了大火,因而混乱中被许钧峥所救。
他与她离得极近,就栖身在隔壁的一间房,半夜看到火光冲天时,他大惊失色,不顾属下的劝阻冒着大火的危险冲进了房间
为何如此?
他自己也不知。
私心却不愿意她就此丧命,无论是为了慕烟,还是为了自己。
慕晴趴着渐渐睡着了,迷迷糊糊地觉得背上一片清凉,她睁开眼睛,正看到许钧峥在细心为自己擦药,心里一惊,藏在被子里的手握成拳,最终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既而把双目闭上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五味沉杂,就算是他宠爱的楠夫人也不见意会让他亲自动手吧,自己何德何能,竟能劳驾他亲自动手?
待到擦完了药,他把她的被子拉好,坐在床边许久只盯着她看,显然是知道她早已经醒了,被他这样的目光紧紧盯着,一张面皮终于透出了红晕,她微恼地睁开眼睛看着他,“你在看什么?”
他也不恼,只是微笑,“我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你。”
这话并不深,可是慕晴却有些听不懂。
“你说什么?”
他们明明是仇人不是么?他为什么要这样温柔,这样蚀骨的毒,她沾染不起,更加不会——相信。
“虽然只有几分慕烟的容貌,但也够了。”
喃喃,男子已经把手慢慢挪到那一张逐渐变得不再相似的脸上,即使不再相似,可是他却移不开目光了,她并不是绝美的女子,如她一般容貌女子府里大有人在,可是他为什么会看得失神?
第103章 一吻定情()
皮相再美,却不是能刻在心上的东西,那么,是引得他移不开目光呢?
慕晴早在他说那不知死活的话时就气炸了,她满脸怒火地盯着他不规矩的手,忍了再忍,忍了再忍,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挥开了他的大掌,“我早已不是乔青璃!”
许钧峥微笑,“我早已不当你是乔青璃。”
“那你”
她话音未落,忽而被一个炽热的吻硬生生顿住了所有声音。
待男子移开她的额头,她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做什么?”
“我只当你是慕晴,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他忘了,她早已不是他的未婚夫,只是她竟然想不起要提醒他。
晚上的时候,许钧峥亲自喂她吃饭,她不自觉地别开脸去,“你不必如此。”
她只是慕氏的孤女,而他却是正得势的皇家子弟。
许钧峥却是看着她只说了两个字,“慕儒。”
她听罢,只得愤愤地咽下一口饭菜,企图用利箭般的目光刺他个千疮百孔。
心底的怨恨难平,对着仇人的态度便好不到哪里去,吃完了饭,她胸中滞闷,再加上背上烧痛,躺要床上的日子份外难熬。
先前照料她的小碧和小桃也特意安排了过来,因为身份转变,连她们也一并改了称呼,尊称小姐。
她趴在被子里,情绪低落,小桃便在一旁给她说些趣事打发时间。
她说的故事非常有意思,慕晴听得入迷,到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心思,小桃便做苦脸给她看,“殿下可是让小桃来照顾小姐的,要是小姐不肯吃饭了,到时候责怪的可是奴婢了。”
这话一半真一半假,她没做声。
“小姐”
小桃在旁边唤她,见她不肯应,只好试着推了推她的胳膊,“小姐这样躺着也累,等到身上的伤早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