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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丰停下来,道:“马大侠出事了,怎么梅大侠好像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道:“反正事已经出了,快一点儿慢一点儿又有什么分别?”
江丰也道:“有道理,就像是下雨一样,下雨的时候大家都急着往前跑,可是,跑得再快,前面也在下雨,最后还是会淋湿的。”
闻停远道:“没想到你倒是挺有悟性的。”
江丰道:“能让梅大侠夸奖,三生有幸。”
宁守信在前面急急地催促道:“喂,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聊天,马大侠被夹住了。”
说是铁夹子,但又不像。
铁夹子总共有八瓣,现在,八瓣铁片紧紧咬合住马面的脚,就像是一只饿急了的兔子。
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像一只莲花的蓓蕾,马面的脚就夹在莲心。
马面抱着被夹住的右腿哇哇乱叫:“救命呀救命呀,疼死我了。喂,你们几个臭小子还看什么,还不赶紧救我?”
宁守信虽然跟他有嫌隙,可是此刻看他那么痛苦,弯腰就要替他摘下来那只铁莲夹子。
他的手刚伸出去,就被飞来的连鞘剑给挡了下来。
宁守信扭头,朝着闻停远走过来,道:“梅大侠,怎么回事?”
闻停远道:“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后不要碰那只铁莲。”
宁守信:“……”
明辉和孟浪道:“怎么说?”
江丰道:“是呀,梅大侠,怎么说?”
顾邕道:“怎么说?我看是臭鸭蛋你公报私仇趁机携私报复我不肯帮你,所以才不肯救我,枉你我这么多年的朋友。”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道:“哈,马面,你这算不算是求我?”
顾邕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什么?求你?老子就是疼死也不会求你的……哎哟,疼死我了,哎哟……”
闻停远道:“哎呀,既然疼,就别硬撑着了。没错,我就是报复,我就是不救你,你求我呀。”
顾邕:“……”
四人组:“……”
七四、群架()
闻停远将竹筐背在身后,拔起插在顾邕脚边掷过来的铁剑,道:“好,既然你想逞英雄,那你就硬撑着吧,不说这只铁莲上面有毒,一个时辰之后就会毒气攻心,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花间派的人就会过来。马面你一直在跟花间派的人捣乱,他们的人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想必你很清楚。”
宁守信呼啦一下就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花间派!我正等着他们呢。”
闻停远看了看他,还没等说什么呢,倒在地上的顾邕却一把把他推开,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呀,一边儿玩去……正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臭鸭蛋,就当我求你了,帮我把脚上这个东西弄下来,我感觉头晕眼花的,可能真的要毒气攻心了。”
闻停远道:“不行,我还得找个当铺把这只包袱里的宝贝估价给你分钱呢。”
顾邕道:“哎呀,分什么钱呀,我的就是你的,咱们哥俩谁跟谁呀?一起偷幼儿园的向日葵,一起往路人头上吐痰玩,美好的青春在阳光灿烂的日子,包袱里的东西我不要了,全都给你。”
闻停远道:“那我还得找花间派的那帮采花贼呢。”
顾邕道:“既然他们胆敢动我,即使不替天行道,也得报这一箭之仇,哎呦,好疼啊好疼啊。”
闻停远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报什么仇呀,让你这么一搅合,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顾邕即使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他的顾左右而言他了,哇哇大叫道:“喂,你这个缺德鬼臭鸭蛋,到底有没有恻隐之心呀,这个时候还有心开玩笑,赶紧帮我把夹子打开,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闻停远蹲下来,用剑鞘在那只硬梆梆的大铁莲上轻轻弹了弹,道:“帮你?你自己起来吧。你不是不想跟我合作,要一个人单干吗?哈,这下尝到了逞英雄,单打独斗的滋味了吧。前两天求你你不干,今年你求我,我也干不了,再见古德拜阿尼黑了您哪。”
说到这里,一指四人组,道:“哦,对啦,你们四个来得正好,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帮助人呢,那就过来帮他把那个铁疙瘩弄下来吧。”
江丰蹲下来研究了一会儿那个铁莲,道:“马大侠,你这是怎么啦?”
顾邕在他的脑袋上使劲弹了个波儿,呲牙咧嘴地道:“我怎么啦?你瞎了眼啦?你没看见我的脚疼得都快要晕了嘛,还问?还不快点儿帮我打开。”
江丰用手捂着被弹中的部位,招呼三人组过来帮忙。
闻停远却道:“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铁夹子,它的真名叫做莲花烙,是依据莲花花瓣的原理做成的,不仅结构巧合,一旦咬住什么东西不放,而且上面还有苦心莲毒。呶,那些毒就涂在那些铁莲瓣外面的刺上,见血封喉,如果你们怕马大侠黄泉路太孤单想做个伴的话,请便。”
四人组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江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闻停远道:“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只脚砍下来。”
顾邕道:“喂,臭鸭蛋,你这是奚落我以为我不敢呀?”
闻停远道:“你敢,谁不知道我们的盗侠马面马大侠是有名的胆大心狠脸皮厚对自己很无情,可以连命都不要更何况一只脚。”
说着,拔剑出鞘,道:“就像你说的,作为多年的朋友,一起偷幼儿园的向日葵一起往路人头上吐痰玩,我可以借把剑给你。”
说着,摘下挂在竹筐上的竹筒,拔掉盖子喝了一口喷在剑锋上,道:“好啦,已经替你消过毒了,可以用了。”
顾邕哼了一下,拔出自己的直刃刀,道:“我有。哼!”
说着,挥刀就砍。
剑三十却挥剑将他的刀挡了下来,道:“哎呀,马面,你怎么这么不识逗呀,跟你开玩笑呢。”
一道黑色的弧线在顾邕脚边划过。
顾邕脚上的铁莲应声散开。
脚上,一小排细小的烙印。
闻停远收剑,将竹筒照着伤口倒了下去,顾邕跟着大喊了一声。
四人组吓了一跳。
闻停远道:“好啦,伤口已经替你消了毒,作为一个贼,你那里应该有乱七八糟的解毒药吧,自己看着处理吧。”
顾邕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不要钱似的,一股脑儿全都倒在伤口上,然后,从衣服上撕了一个布条缠好。
站起来,冲着闻停远哼了一下。
江丰道:“马大侠,路剑鸣他人去哪了?”
顾邕看着他,又看了看三人组,指着他们的鼻子道:“如果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就不会在这儿了……你们呀……臭鸭蛋说的没错,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像你们这么蠢的人了……走吧,臭鸭蛋。”
闻停远过来扶着他,走出了树林。
走之前,闻停远又回过头来道:“我劝你们最好别再跟着我们了,这林子里遍布莲花烙,如果夹住的不是你们的手脚而是其他的部分,哼……”
顾邕道:“臭鸭蛋,你跟他们废话什么,如果他们有胆量的话,就尽管跟来好啦。一帮笨蛋玩意儿。”
江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顾邕的背影,想发一阵无名之火,可是又敢,怕得罪了他没人来帮忙,只好冲着同伴发火。
他指着三人组的鼻子哇哇大叫道:“喂,你们呀,听到没有,梅大侠和马大侠在说你们几个都是笨蛋呀,我看你们确实也是够笨的,跟猪一样,以后都学机灵点儿,别再拖我的后腿了,看什么看,还不走呀,人家都走远了。”
宁守信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笨?”
江丰道:“你不笨,刚才说要救马面的时候,就说你跑得快,如果你不跑得那么积极的话,就不会有这场麻烦了。”
明辉道:“江丰你还知道说呢,整天就知道拍那位梅大侠的马屁,可是,人家最后还不是不鸟你。”
江丰道:“你懂什么呀?你知道什么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
宁守信道:“我看你再这么拍下去,金石没开,你屁股开了。”
江丰道:“你什么意思?”
孟浪道:“他的意思就是你犯贱呀。”
江丰道:“自己长一副傻逼样儿还说我犯贱,吃屎去吧你。”
孟浪道:“怎么,想打架是不是?”
“打就打。”
“你他妈打我干嘛?”
“哎呀……”
“砰砰……”
“啪啪……”
七五、山为韶冲山,水为南水()
最后,四人组每人带着黑眼圈回去的,回破庙。
还是那间破庙,在南陵城。
破庙对他们而言,就是他们的家,不仅仅因为他们的姐姐宁青衣就死在里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没钱。
幸好只是初秋季节,还不算冷。
更重要的是,被他们收拾之后,破庙甚至还不那么破。
于是,他们就这么栖息下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闻停远还在,顾邕却已经不见了,应该找个地方养伤去了。
闻停远从破庙的香案上跳下来,揉了揉眼睛,抓起放在一旁的铁剑就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抓着头皮,样子极其得慵懒。
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四人组撞个满怀。
江丰一脸讨好地道:“梅大侠,你醒了,现在去哪儿?”
闻停远将剑扛在肩上,甚至连眼睛还闭着,也不知道是惺忪未醒,还是不高兴,懒洋洋地道:“还能上哪儿,在这破庙里呆着,既没有钱,又没有东西吃,没有酒喝,又没有人伺候,我只好去投靠温八了。”
四人组看着他,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梦话,还是未睡醒。
闻停远却仿佛连理都懒得理他们了,扛起剑就向外走,任凭江丰在后面一直“喂喂”叫个不停。
宁守信拉着他,道:“江丰,你干什么鬼哭狼嚎地叫他呀?难道你还闲让他骂得不够狼狈的呀。”
明辉使劲挖了挖耳朵,冲着孟浪不停地道:“大个,大个,你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刚才我好像听见梅大侠在说他要去找温八。”
江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悲哀地道:“你没做梦,梅大侠刚才确实说了要去找温八的,所以,这次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想清楚接下来何去何从。”
孟浪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大声道:“哎呀,江丰,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事都明摆着了,你还想什么呀?”
宁守信道:“我们是得好好想想了。你们不觉得吗,自从这位神神叨叨的梅大侠出现之后,我们有哪件事做得对的。”
明辉咧着嘴道:“照我看呀,他根本就是个扫把星,他这个人呀,整天故做神秘把我们四个耍得团团转。”
孟浪道:“没错,我早就受不了呀,你们仔细想想呀,以我们这么好的资质,为什么要让他耍着玩呢?既然他已经下定主意要投靠温八做他的走狗了,正所谓敌人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不能再对他一味宽容了。”
江丰却道:“话虽然如此,可是,我总觉得吧,这整件事好像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