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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真不知道她突然掏出这样的一把刀究竟想干什么,要杀人吗?
此刻,白慕云虽然背对着宋延秋,可是,却仿佛已经感觉到了那些隐忍在这把钝钝的,生锈的短刀上的异样。
然后,就见他那一直隐藏在黄金面具之下的面孔微微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过神来,一脸不屑地盯着宋延秋手中的那把钝刀。
白慕云虽然从这把短刀上看出了异样,可是,他始终不相信,这样的一把短刀究竟能发出什么样的绝招。
他仿佛在等待着宋延秋绝招的发挥。
他只希望宋延秋的钝刀在发挥威力的时候,不要让他失望。
宋延秋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当宋延秋将那把钝刀从袖子里完全拔出来,在初冬的黄昏暮色中画出一道绚而烂夺目的弧度的时候,白慕云那一直隐藏在冰冷的黄金面具之下的笑容仿佛突然间就凝结了,甚至是惊呆了。
因为他看到了传说中的奇迹。
宋延秋将那把看起来甚至连豆腐都剁不动的钝刀在初冬黄昏的暮色中轻轻挥动了一个大大的弧度之后,忽然就发生了变化。
原本笨拙的一把钝刀,突然间就变成了一把上天入地,锋利无比,无坚不摧的神刀,就像是躲在树叶后面的毛毛虫突然间变成了美丽的蝴蝶。
蝴蝶翩飞,神刀出手。
电光石火,砯崖转石。
白慕云第一次感觉到刀的可怕的速度和力量。
宋延秋的无敌神刀虽然让白慕云感到微微的愕然,但是,他并没有惊慌,更没有刻意地去闪避。
他就那么施施然地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初冬的黄昏暮色中,望着宋延秋的那把无敌神刀朝着自己砯崖转石地砍下来,嘴角甚至还露出微微的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是他被这电光石火的一刀唬住了,无法招架,还是想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硬接宋延秋这绚丽多彩的一刀。
刀锋凄厉而至,犹如破冰的神锥。
五十、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刀光过处,只听得一声金属相互撞击的刺耳声,接着就是一簇刺眼的金色的火花犹如烟花旗火般在初冬的黄昏暮色下绽放。
宋延秋那致命的一刀突然就遇到了一柄厚重笨拙的大菜刀。
这是一柄用精铁打制而成的大菜刀。
在这柄笨拙厚重的大菜刀之下,至少已经有五十五位武林高手被开膛破肚了。
而出刀阻挡下宋延秋在瞬息之间攻出致命一刀的,正是那位在船头上将灯笼扔进江中的莽汉。
此刻,那莽汉已经脱去了裹在外面的宽大的黑色长袍,露出里面的一身劲装,手掌宽的牛皮腰带紧紧裹在腹部。
虽然已经是初冬的黄昏,可是,仍然穿着无袖短衫,露出胸前浓密短粗的护胸黑毛。
小腿粗细的手腕显示着他的力大无穷,只是裂牛。
这样的一双手中,握着一把又厚又圆犹如蒲扇般的刀。
这样的一把刀虽然看上去沉重至极,可奇怪的是,当这把大菜刀在与宋延秋的钝刀突然相撞的时候,却被硬生生地砍成了两半。
这力大无穷的一刀虽然暂时阻挡了宋延秋电光石火的一刀,但是,其攻势并没有完全被阻挡,宋延秋手中的钝刀仍然朝着站在那里不动的白慕云砍了下去。
其攻势仿佛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这一刀砍下去,恐怕真的就将白慕云从右颈处砍到左肋处,将他砍成两截。
白慕云仍然一动不动。
他的脸色已经发生了变化。
凌厉的一刀。
迅疾的一刀。
沉重的一刀。
致命的一刀。
这一刀,终于还是砍在了白慕云的右颈的大动脉处。
他终于还是没有躲过去。
但奇怪的是,宋延秋手中的钝刀虽然砍在了白慕云的右颈的大动脉处,却并没有将他砍成两截,鲜血喷涌。
恰恰相反的是,宋延秋的钝刀就像是看到了一层厚重的大理石板上似的,弹起老高,虎口震裂。
然后,只听得“叮”得一声清脆的声响,宋延秋致命的一刀突然脱手,倏然飞向初冬黄昏的暮色中,化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斜斜地飞向远处的废墟中。
接着,便是“叮叮叮”的一阵清脆的声响,倏然落入废墟之中,化作无数碎片,成为这废墟的一部分。
而宋延秋自己的身上,那件华丽的长衫却已经被划破了。
一道长长的口子从右颈处斜斜地到了左肋处,犹如犹如草书中放纵至极的一撇。
血,慢慢地流了下来,顺着低垂下来的手臂。
一滴,两滴,三滴……一片。
从右颈到左肋处的那处刀的切痕虽然不是很深,但是,却让宋延秋的心底像是突然间被冻结了一般。
她原本是想将白慕云从右颈一直劈到左肋处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从右颈到左肋处被划伤的确实自己。
而且,还是被自己出手的一刀划伤的。
然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回光返照”。
是荻镜宫无上的心法,回光返照。
白慕云看着宋延秋的血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染红了脚下的那篇暗灰色的土壤,突然冷笑了一下,道:
没错,刚才那一招就是“回光返照”的威力,作为荻镜宫的门下,我想,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吧,
“回光返照”是一种荻镜宫特有的最上乘的内功心法,当你朝着我挥刀的时候,就像是朝着镜子中的自己挥拳一样。
你使出的力气越大,自己所受到的伤害也就越大,你使出的内力越强,自己受到的波及也就越强。
不知道从那个地方那个吹来的风,吹起白慕云那件深蓝色的长袍,吹得那张黄金面具嗦嗦作响。
可是,这风却吹得宋延秋的心猛然收紧。
而宋延秋在这突然一击受挫之后,像是真正的失败者那样,不再说话,只是望着刚刚自己的金刀所落的方向,忽然微微叹了口气。
然后,仰头看天,看着这初冬的黄昏暮色慢慢地铺落下来,铺落在那些仍然葱绿如春的古树上。
那些古树的枝干在空中不断地交织着,纠缠着,错落着,就像是一张铺天盖地捕风捉影的大网。
它不仅将这座几乎已经化作废墟的城堡给网了起来,更网住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血,仍然从伤口处一滴一滴地滴落,与脚下暗灰色的土壤融汇在一起。
而宋延秋所有的逃生希望也随着那些滴落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消失。
她感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就像是被困在死角的一颗死卒。
死卒?
这个字眼儿猛然跳跃到宋延秋的脑海中的时候,她的眉宇间突然掠过一丝冷意,随即黯淡下来。
宋延秋一脸颓废地望着那将自己完全掩映在黄金面具之下的白慕云,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地道:
回光返照,果然厉害。
白慕云道:那又怎么样呢?
宋延秋道:怎么样?哼,回光返照虽然厉害,可是,对我而言,却是行不通的,因为我的命很长的。
既然我可以在掷金山庄里舒舒服服地隐藏了二十年而不露声色,那么,当然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白慕云的身体突然放松下来,甚至将集结在自己身体周围的结界收了起来,然后,双手平摊着,沉声道:
哦,是吗?如果你觉得有把握,我还可以让你再试一次。
宋延秋道:试试就试试。
然后,就听得一声呵斥,宋延秋突然身如风动,完全不受仍在流血的伤势的影响,手中又多了一把钝钝的短刀。
短刀挥舞处,她的身边便直直地射向空中,犹如被投石机弹出的石头。
这次,他的刀法出手只是虚招,她真正的目的只是引得白慕云产生错觉,然后,从完全相反的方向打开缺口,逃出升天。
宋延秋始终不大相信,她会成为棋盘死角里的一颗死卒。
无论如何,她都要冲破这张被白慕云的结界凝结而成的大网,即使是天罗地网,她也要闯一闯。
宋延秋使出全力的一刀果然引得白慕云集聚起全身的功力使出回光返照,企图再将宋延秋致命的一刀弹出来。
可是,宋延秋的刀眼看就要劈在他的身上的时候,她的整个人却突然改变方向,朝着另外的方向逃窜。
这就是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五一、上当()
白慕云果然上当。
宋延秋暗自感叹成功了。
但是,宋延秋高兴得似乎早了一点儿。
当宋延秋的身体趁势从另外一个方向逃窜的时候,就见那些初冬的黄昏暮色投映在废墟上的影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犹如乌云遮月。
宋延秋微微一瞥之下,突然大惊失色。
因为她发现在自以为已经逃出天罗地网的包围圈的浓密的树枝间,突然多了一个身影,手持长剑,正等着她飘过去,在半空中对她进行致命的一击。
而此人,正是在船上对那莽汉说“大哥,公子让我们赶紧回宫”的那人。
这人剑光催动,呵斥一声,此路不通。
然后,剑光便朝着宋延秋刺了过去。
宋延秋心念如电,暗道不好,既然此人在此处等着伏击于她,那么,其他人肯定也藏在他处等着伏击他。
所以,现在无论他逃往哪个方向,恐怕都有一个高手在等着她。
她果真成了一个死卒。
而打破这个僵局的唯一方法恐怕就是……
想到这里,她猛然在半空中打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大旋儿,然后,转身,斜斜地,朝着仍然牢不可摧的白慕云攻了过去。
她的钝刀相通,刀法相通,攻出的力道也丝毫没有因为伤势而有所锐减。
既然白慕云已经认定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认为她从一个方向攻不出去,一定会改变方向朝着其他方向攻击的。
他万万想不到宋延秋会舍易取难,再次攻击他白慕云这个算得上是中心枢纽的关键部位,一定会有所放松的。
他放松,宋延秋就有机会了。
可是,宋延秋的第二把钝刀还没有碰到白慕云的时候,突然又改变了方向。
原来,宋延秋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舍易取难,而是围魏救赵之术。
白慕云稍微放松警惕,宋延秋就很有可能得手。
白慕云遇险,那么,那些埋伏在周围的高手当然要倾巢而出,极力救主。
那些埋伏的高手倾巢而出,那么,他们所守的方位肯定就成了空档。
他们的空档,就是宋延秋的突破口。
可是,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太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太过于低估白慕云的实力,更低估了那些埋伏的高手对白慕云的信任。
所以——
当宋延秋自以为自己的企图得逞而朝着那个已经显露了行迹想出手护住的荻镜宫高手所埋伏的已经倒塌了半边的柱子飞掠而去的时候,身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仍然是被剑刺出的。
当宋延秋看准了方向,打算从那里突围的时候,就见在那根已经倒塌了一般的石柱子的阴影后面虽然有人影晃动,可是,那人影也仅仅是晃动一下而已,并没有从阴影的后面冲出来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