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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佛家欲渡己先渡人中悟出的道理。
随着血液的慢慢流出,你的五感就会跟着消失,视觉,味觉,听觉,触觉,嗅觉。
最后,你连意识也失去的时候,就是你踏上黄泉之路的时候,洪辉,不要再犹豫了,踏上我为你做好的引渡之路吧。
洪辉浑身的力气已经随着血液的流出,慢慢地消失,摇摇晃晃地马上就要站立不住,而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混混沌沌的看不清东西。
视线在模糊,周遭在晃动,天空在燃烧,大地在颤抖。
洪辉忽然积聚起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双手握刀,高高擎起,冲着蓝玉棠沉声道:哼,在那之前,起码,我要先将你打倒。
蓝玉棠在离洪辉五尺不到的地方猛然停了下来,用已经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凤凰之剑指着洪辉大声道:
哼,我早就说过,没用的,在你全身麻痹五感衰退的情况下,你的刀是根本伤害不到我丝毫的。
我在你的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现在,就让我用这凤舞九剑中的最后一剑,冲上九重天揪下你的脑袋去宫主那里换取淡竹草的解药吧。
好啦,闪电刀,不要再做垂死的挣扎,拿命来吧,看我凤舞九剑的最强奥义,凤凰之冲上九重天。
剑光落,红光闪现。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半空中茫茫的夜雨依旧在下。
洪门中,这雨除了无尽的冰冷之外,更多的是浓重的血腥的气息。
身体已经恢复知觉的朱戟和盛棠无力地靠在那条通往死亡森林的入口处的一棵高大的冷杉上,望着被夜雨笼罩的洪门,相顾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随着一声霹雳,洪门传来一声惨烈的,夹杂着死亡讯息的惨叫声。
那应该是洪辉中了不死凤凰凤舞九剑中致命的最后一剑,冲上九重天之后踏上黄泉之路的哀吟了。
朱戟,卫山,盛棠三人,身体猛然一震,探头遥望着洪门的方向。
此刻,洪门已经恢复了宁静,可是,在这惨烈的夜雨中,他们却分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的气息。
朱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身看了看卫山,又看了看盛棠,惊道:不好,师父好像已经出了意外。
卫山没有做声,只是靠在树身上,怔怔地望着洪门的方向,也不知道是没有听到朱戟的话,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盛棠看了看洪门,又看了看朱戟,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道:哼,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
朱戟大怒,猛然一指盛棠,怒吼道:你说什么?
盛棠直视着他的目光,毫无退缩之意,沉声道:众所周知的是,这二十年来,你这个洪门的大师兄做得很辛苦。
骄傲自大的你在江湖中风风光光,可是,回到洪门,却要饱受师父的苛刻,严厉,以及无条件的服从。
所以,你心里一直隐藏着一个罪恶而卑鄙的想法,那就是期望师父的死去,老死也好,被人杀死也好,你甚至想过亲手杀死他。
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凭借大师兄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坐上洪门的掌门之位,哼,难道我说错了吗?
朱戟的心事被说中,与盛棠对视的目光忽然移开,望着被茫茫夜雨笼罩着的洪门的方向,冷笑了一声,道:
那么,你呢,你还不是一样?
我知道,长期以来,你一直都在打小师妹洪柳的主意,不是因为你真的喜欢她,而是你也有企图,你想做洪门的女婿。
做了洪门的女婿,岂非也是一种登上洪门掌门宝座的捷径?哼,别以为你的城府掖着藏着别人就看不出来?
听到“洪柳”两个字,盛棠猛然一怔,原本凌厉逼人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起来,慢慢地低下投去,缓缓地道:
没错,我是喜欢小师妹,可是,我喜欢得堂堂正正,是真的喜欢她,不像你,为了登上掌门的宝座不择手段。
你以为山下那家客栈里的那些挑战信,真的是那不死凤凰贴出来的?哼,你是瞒不了我的眼睛的。
我虽然不认识不死凤凰这个人,甚至也仅仅是听说而已,可是,却清清楚楚地知道杀人的手法。
据说,他在杀人的时候,从来不会故布迷阵这么嚣张的,他从来都是正大光明地找上对手直接出手的。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里忽然划过一丝灼热的光,盯着朱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道:我甚至认为,刚刚进入洪门的那个要杀师父的不死凤凰,究竟是不是他本人?
那很可能就是你朱戟故布疑阵,造成不死凤凰要杀师父的气氛,然后,从外面请过来某个高手假扮成不死凤凰的样子,杀了师傅。
成功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凭借掌门师兄的身份登上掌门的宝座,即使不成功,也可以把这个罪过放到不死凤凰的身上。
哼,好一招借刀杀人的招数。
朱戟大怒,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指着盛棠道:你
盛棠冷笑了一下,接着道:而且,我还知道,你除了觊觎洪门掌门的宝座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要杀师傅的借口,那就是,年底的时候跟师傅的那一场比武。
年底的那场比武,不仅关系着你究竟有没有资格继承掌门的资格,更关心着你能不能在师父的刀下存命。
在那一天,师父将会使出雉子游原刀的最强招数考校与你,如果你挡不住那一刀的话,就会死在他的刀下。
因为师父在我们进门的第一天起,就已经跟我们说过,洪门的最强奥义就是适者生存,物竞刀择。
五八、杀人,或者被杀()
与其以后被其他门派比我们高的高手打死,倒不如现在由他自己亲手解决了我们,也免得灭了洪门的威风。
而这场比武一年一次,长幼有序,从今年开始,他将每年考究一个徒弟。
他之所以要从今年开始实行这个规矩,对我们进行考校,是因为他知道,在如今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风波中,洪门已经处于风头浪尖之上,成了众矢之的,他甚至已经意料到了自己命不久矣。
所以,今年年底的这场比武与其说是要考究我们的武功,倒不如说是想从我们中间选择一个真正有资格继承掌门的人。
而这个掌门的武功也就理所当然地要强于他,这样,才能使得洪门在今后的江湖风波中立于不败之地。
此刻,朱戟的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右手紧紧地攥着刀柄,沉声道:可是,既然你想当掌门,那么,你也有要杀师傅的借口呀。
盛棠冲着他故作潇洒地耸了耸肩膀,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道:我虽然也有嫌疑,可是,你的嫌疑却最大。
因为我发现,为了早日登上掌门之位,你居然已经开始对师傅暗暗地下毒手了。
因为我发现,师傅的整个人已经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在晚上则会显得更明显。
师傅在每个晚上都会杀人,而且,杀的都是我们洪门自己的人,无论是洪门弟子,还是洪门的仆人,都陆续地惨遭毒手。
朱戟猛然一怔,仿佛被这话吓到了,大声道:什么?
盛棠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郁沉寂,任凭头顶的夜雨落下来,打湿自己的衣衫,然后,转身看着朱戟,道:
或许,你也已经注意到了,今天晚上,当我们被那不死凤凰逼近后堂的时候,发现洪门上下的八十多口已经躺了一地。
或许,你认为那一定是那不死凤凰蓝玉棠下的毒手,可是,仔细想想就会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因为那不死凤凰蓝玉棠刚一进洪门的时候,就跟我们交上了手,根本就脱不开身去杀那些人的。
所以,那绝对不是不死凤凰蓝玉棠干的,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杀他们,那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是师傅他老人家自己杀的。
听到这话,卫山也是一怔,大声道:什么?
盛棠看了看朱戟,又看了看卫山,身体微微在颤抖,那是因为太过于控制自己激动的情绪而涌起的痉挛,道:
你们不要以为我是在故作惊人之语大放厥词,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曾经亲眼见过师傅杀我们自己的人。
那大概是三个月前的某一天吧,哦,没错,那一天是七月十三,那一天虽然有月,但云层很重,夜色黯淡。
我起来上茅房的时候,忽然听到这后堂里有动静,虽然很轻,可是,却引发了我极大的好奇心。
我就从门缝里偷偷地向外看了一下,发现师傅轻轻地推开柴房的门,忽然抽刀,将在我们洪门做了二十年杂物的李老实杀了。
第二天早上,我惴惴不安地跟着几位师兄去讲武堂练功的时候,厨房前来报告师傅说李老实不见了,可是,师父却对他说李老实已经告老返乡了。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把这件事情一直隐埋在心里,可是,之后,我们洪门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人告老还乡。
这就让我开始怀疑,师父究竟怎么了,我甚至怀疑,他是在偷偷地练一种阴毒的武功,是在拿他们当做练功人。
为此,我曾经在晚上暗暗地监视过师傅的行踪,然后,赫然发现,他在每次杀人的时候,都处于一种不清醒的状态,
就像是意识被别人控制了,成了别人的傀儡,受到操控而在杀人一般,而他在杀了人之后甚至连他自己都浑然不知。
我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凭我的感觉我却隐隐地猜测到,师傅很可能是中了某种可以被人操纵的毒。
说到这里,他猛然盯住朱戟看,沉声道:而在我们所有的师兄弟当中,甚至是在这整个洪门这种,好像只有大师兄你才是用毒的行家。
而除此之外,我还知道,你似乎跟那江湖中失踪已久的嗜毒怪双药奴有着某种纠缠不清的联系。
哼,难道是我在冤枉你不成?
朱戟无话可说。
沉默,就代表默认。
阴谋被揭穿,只有一个结果,杀人,或者被杀。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无尽的杀气。
这股杀气,是从朱戟的刀鞘里散发出来的。
夜雨茫茫,冰冷刺骨,犹如纷纷扰扰的生死之线,缠绕在这洪门三大高手,闪电刀洪辉三个最得意的弟子身上。
朱戟的脸上满是水雾,也不知道是落在上面的雨水,还是阴谋被揭穿之后打算杀人而紧张出来的汗水。
他朝着盛棠步步紧逼,迈出了三步,任凭头顶上那些瓢泼下来的夜雨打在他挂在腰间的刀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雨,落在朱戟的刀上,落在朱戟的身上,敲打着他的神经。
朱戟的脸色凝重而认真。
他的手紧紧握着插在腰间的刀,青筋高高暴起,神经高度集中,随时都可以对盛棠发出致命的一击。
他朝着盛棠仍然在一步一步地逼近着,脚步与其说是沉稳,倒不如说是阴谋被揭穿之后的愤怒。
他已经决定,要将盛棠斩于刀下。
无论师父洪辉是不是已经在洪门遭了那不死凤凰的毒手,他都不允许盛棠再见到明天的第一丝曙光。
他每逼近一步,身上的杀气也就增加一分。
浓重杀气甚至已经形成一堵强大而坚韧的墙,将那倾泻而下夜雨隔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