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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整个身体就像是忽然被冻制住了一般。
白轻衣冲着白轻候苦笑了一下,缓缓地道:我原以为,在掷金山庄的后园里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之后,内功已经上进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了,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我却还是无法缓解哥哥的痛苦。
四三、释然()
只要一想起这些,我这个做弟弟的就觉得很愧疚,我没用,我真的没用,我号称是天下第一的快剑,却连自己的哥哥都救不了。
说到这里,他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懊悔异常的样子,然后,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白轻侯道:
哦,对啦,哥哥,刚才,在经过那些从你体内倒流回来的真力的猛然撞击了之后,我本以为自己的会受很重的伤似的,可是,现在浑身居然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儿疼痛的感觉,只是木木的,麻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之所以要说这番话,本来是想故意转开话题安慰白轻候的,可是,白轻候不仅没有觉得有丝毫的安慰,脸上反而还显现出一丝异常愧疚的神色。
只见他一张本来就干枯萎靡的脸上现在变得更加痛苦,更加内疚,甚至已经扭曲了起来,沉声道:
二弟对不起,真是对不起,你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形,是因为被我反馈回去的的内力给震伤了。
哎呀,我真该死,我真是该死呀,我不仅连累得你要隐姓埋名在掷金山庄的后园里种了二十年的菜,连累得你放弃了那些好不容易赢来的名利和地位,甚至还落入这个暗无天日的地藏里永远地陈埋于底下。
而现在,我不仅无法帮你走出这个坟墓一般的鬼地方,反而还把你给震伤了,我真该死,我真是该死呀。
说到这里,他猛然出手,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扇了好个耳刮子,噼里啪啦的。
白轻衣虽然很想阻止住他这么折磨自己,却又偏偏没有一点儿力气,只好苦笑了一下,淡淡地道: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拿几个耳刮子过后,白轻候的脸上已经显现出一丝干枯的茄子的颜色,可是,却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他的一双空洞无物的眼洞里甚至还有泪流了下来。
像他这种人,本来是已经没有眼泪可流的,因为经过了那么多的苦难和折磨之后,他的眼泪本来已经流尽的。
可是,现在在那种强烈的兄弟之情的渲染之下,他的眼泪就像是原本已经枯竭的泉水一般再次喷涌而来,道:
二弟,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真是太窝囊了,平日里,我一直都信奉着人无完人的信条,可是,却忘记了像我们这种人根本就不允许犯错误的。
我不仅因为自己的麻痹大意害死了我们的父亲,现在,由于我的无能,居然又把我唯一的弟弟给害成这样,却有偏偏无能为力。
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有什么脸再活下去?
听到这话,白轻衣的鼻子忽然一酸,嘴唇不停地颤动着,道:哥哥,这本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如此自责呢?
白轻候异常激动地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这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掷金山庄,就不会有我白轻候,
如果我不是白轻候,就不会接掌掷金山庄,如果没有掷金山庄新一代的主人的虚名的话,那么,别人就不用故意接近我,讨好我,以致于害死了我们的父亲,害得二弟你要隐姓埋名二十年,
所以说,这一切算来算去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被人扔到这里,我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老天却偏偏要让我又活了下来,这究竟是对我的同情,还是对我的惩罚。
这个时候,白轻衣的身体好像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
只见他的肩膀微微地动弹了一下,然后,一双手不知不觉地就伸了出去,轻轻地握住了白轻候的手,沉声道:
不,如果真的要说错的话,那也一定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太过于自负,太过于注重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而不负气出去闯荡江湖,找剑三十比试剑法的话,那么,我就不会离开掷金山庄,离开你和父亲。
如果不是由于我的离开的话,也许,今天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也许,父亲就不会死,而你也不必落得如此的情形。
所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哥哥,你不要再这样了,如果你再这么折磨自己的话,我想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的呀。
白轻候却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黯然道:其实,二弟,你还是没有听懂的话,我之所以坚持说自己错了,并不仅仅是指这个,而是有其他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想了一会儿,就像是正在思考自己即将要说出来的这些话的分量似的,然后,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似的,接着道:
二弟,我想,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我之所以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交错了朋友,娶错了妻子,而是因为因为我也野心。
在二十年前,如果不是我的野心太过于狂妄,太过于招摇的话,也许,就不会落得今天如此的下场了。
听到这话,白轻衣先是一愣,就像是暂时还没有听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似的,一脸迷茫地道:什么?哥哥,你说你有野心?
白轻候将白轻衣吃力抓着自己的手拿下来,放回到他的身边,然后,以手撑到,慢慢地站了起来,在地藏里来回踱了几步。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干枯如寒风中的落叶,可是,脚步依然还是那么矫健,那么轻盈,丝毫没有垂老的样子。
所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沉痛和愤恨的神色,就像是已经完全释然开了,就像是已经将心中那些背负了几十年的包袱全都抖落了下来,道:
是呀,二弟,我确实曾经有过很大的野心,二十年前,不,应该说在我开始接管掷金山庄的时候起,就已经有了这个野心的萌芽。
当时,我的野心就是要统一武林,统一江湖,我告诉自己说,不仅要做掷金山庄的主人,还要做江湖的主人,我要做武林盟主。
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才会不断地拉拢高手,到处招揽人手,积敛财富,甚至干一些无耻的勾当,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将一匹白眼狼拉到了身边,所以,我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唉,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理昭彰恶有恶报吧。现在看来,当时的这种想法虽然有些可笑,有些愚蠢,但是,我当初确实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
说到这里,他猛然转身,对着白轻衣道:哦,对啦,二弟,你知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在掷金山庄立下一条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当赌注的规定?
白轻衣看着他,仿佛已经明白了什么,但是,却又没有说话。
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这种猜测还不敢完全肯定,而是因为,因为他知道,白轻候自己一定会说出来的。
白轻候确实自己说了出来,道:其实,在二十年前,我的武功在江湖中并不是最厉害的,在剑三十和姬四绝,葬剑岛以及荻镜宫的多重复杂的环境中,我的武功甚至连江湖中前十名都进不了。
而白家的家传剑法虽然也算是一流的,可是,我却不会像你那么刻苦,也没有你的那份对剑的执着,所以,在剑法的造诣上根本就不如你。
四四、往事重提()
想必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又懒,又谗,又好色,而一个人一旦沾染上这三个毛病中的任何一个,恐怕就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用来练功了。
你知不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明知道自己的身边在隐着一只狼又藏着一条虎的情况下,依然没有阻止你离开掷金山庄去找剑三十比试?
其实,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也希望你能够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来,能够走出掷金山庄的阴影的庇护,更是因为,剑三十是个难得的高手。
如果你击败了他,不仅可以一举成名,扩大掷金山庄在江湖中的招牌,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掷金山庄,将会有更多的人投奔我,归附在我的门下。
更是因为,我知道你和剑三十本就是同样的一类人,你们虽然是敌人,可是,却又偏偏是那种相互尊敬的敌人。
我知道,剑三十本就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而等到以后我起事要实现自己野心的时候,看在你的面子上,他即使不会帮我,想必也不会破坏我的好事。
可是,我虽然算到了开始,却没有算到结局,最后,你虽然真的击败了他,而他却也因此而归隐。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而言,这倒是也给我为实现一统江湖的野心除去了潜在的最大的隐患。
白轻衣却一脸凝重地道:不,剑三十并没有败,最后败的人是我。
白轻候豁然笑了笑,一张萎靡的脸上荡动着异样的光彩,缓缓地道:二弟,我知道,你还在为那件事情而耿耿于怀,
可是,既然剑三十已经承认了自己不如你,那么,就说明你的剑法在某种境界上得到了他的肯定的,更说明,他对你的剑法和人品都是很满意的。
我虽然没有和他接触过,但是,我却知道他应该是那种心胸开阔的一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剑神。
在心胸开阔方面,我不如剑三十,在剑法上,我不如二弟你,但是,在赌术方面,我相信二弟你和剑三十恐怕就要稍逊我一筹了。
我甚至相信,在江湖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得上的赌术,虽然不敢称得上赌遍天下无敌手,但在近几十年的江湖中,确实没有遇到过对手。
说到这里,他忽然又笑了笑,但是,脸上却没有一丝倨傲,那是一丝自信而淡然的笑,接着道:
所以,在我执掌掷金山庄的这几十年来,所有到掷金山庄来赌钱的江湖好手,全都输光了带来的银子。
想必你也知道的,人都有好胜之心的,特别是那些所谓的高手,更是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
所以,他们在输光了银子之后,为了扳回面子,就会不惜拿来一切家财赌,而我更是来者不拒,统统将他们的家财赢了过来,即使将他们赢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所以,他们手中的银子越来越少,而我的银子却越来越多,多得简直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
我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当时的财富恐怕比皇帝老子的还要多,这些财富更是激起了我的那个野心。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忽然现出一种异样的神色,但是,这种异样的神色却绝对不是骄傲和自负,而是带着一丝隐隐的愧疚和不安。
然后,他微微地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也知道,这些财富就像是毒蛇一样,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吞噬。
假如全都堆积在掷金山庄里的话,不但会招来那些亡命之徒的非分之想,而且,还很可能招致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疑心,所以,我便将所有的财富都藏在了后山的一个秘密的地下山洞里。
看着那些堆积在活死人墓的金银珠宝,我自认为已经是江湖中最富有的人,我自认为是可以操纵江湖中的一切的时候,可是,我还是错了。
因为我忽然发现,在这个纷繁复杂波僪云诡的江湖纷争的面前,财富并不是一切,而武力才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