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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曲调已经不再低沉,不再轻缓,而是变得高亢而锐利,就像是火山爆发的时候喷出岩浆的声音。
这些可怕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上呼啸而过,摧毁了大地,摧毁了山林,似乎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
是凤之噬魂曲。
凤之噬魂曲是死亡之曲。
当这死亡之声犹如迷雾般在整个赌场里弥漫开来的时候,这些人的脑海中又开始产生了新的幻象。
在这些刚刚产生的幻象中,先是开始出现了点点的星火,闪闪的,犹如天上的点点繁星,又如河底的钻石。
那是死人骨头上的散发的磷火。
在这无边黑暗之中,这些幽幽的磷光,就仿佛是无数只游荡的鬼魂的眼睛,张开大嘴巴等着择人而食。
二七、黄金凤凰镖()
那些从沼泽泥泞中又如鬼魅般的大手再次破土而出,拖着庞大的身躯,朝着这些人扑了过来。
它们挥舞着长长的手指,十指上长长的指甲又如一柄柄的利刃,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闪烁这噬人的冷光。
这些手不仅指甲如刀,而且,它们忽然将手掌张开,手掌心忽然露出一张张的嘴巴,犹如恶狼一般,张着大象般尖锐的牙齿,朝荻镜宫的武士们扑来。
如利刃般的指甲将他们劈开,剁碎,然后,手掌心的嘴巴将他们一个个叼了起来,慢慢地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吞噬着。
而那些荻镜宫的武士们为了不变成这些手们口中的食物,赶紧挥起他们手中的武器进行抵挡反抗。
他们就这样砍呀,刺呀,杀呀,砸呀,劈呀,剁呀,腥风血雨,天地为之后变色,草木为之含悲。
而那些亡魂们的四肢则在他们的刀剑下送命。
他们的脑袋呀,胳膊呀,大腿呀,落了满满的一地,然后,慢慢地倒下去,倒下去,直到没有了任何知觉。
看着那些亡魂在自己的刀剑下送命,荻镜宫的武士似乎很得意,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可他们自己也突然四分五裂,与这无边的黑暗融为一体。
这个时候,蓝玉棠的箫声骤然停下。
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甚至连那挂在柱子上的微弱的烛光仿佛也因为吸食了太多的血腥气,而变得红艳起来。
那烛光长长的影子在昏暗的夜空中跳跃,而荻镜宫的那些武士们,也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的器官落了一地。
其实,哪里有什么手臂和亡魂呀。
这些人呀,刚才只不过是把他们自己人当成了那些幻想中的手臂和亡魂,在进行自相残杀而已。
好厉害的凤之噬魂曲。
低沉的噬魂曲已经将这些人的魂魄震散,撕裂。
看着满地的狼藉,蓝玉棠仿佛也有不忍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了看只剩下一口气躺在苟延残喘的河蚌,沉声道:
天空清净,恶灵消散,你们这些人不是号称来自地狱吗,可是,在看到地狱的亡魂的时候为何还这般恐惧?
我早就对你们说过,我蓝玉棠的事情,从来就不允许别人插手的,可是,你们却偏偏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插进来,这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既然你们都是一起从地狱来的,那就一起再回到那个死亡之国开始永久的长眠吧,那里才是你们的衍生之地。
如果说你们这些来自地狱的恶灵们是恶魔之首派来扰乱人间安宁的话,那么,我的这支不死玉箫的则是众神造出来惩恶扬善的镇魂之曲。
每当我吹奏出一个音符,你们中的一个恶灵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是佛祖拈动一粒佛珠去除一个烦恼。
不过,请你们放心就是了,我既然已经加入了荻镜宫,就不会背叛荻镜宫,宫主交代下来的那件事情,我也一定会照办的。
现在,看在大家同是为荻镜宫办事的份儿上,就让我的箫声送你们一程吧,不再让你们饱受这无边的折磨。
说着,他的那只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样艳丽的玉箫中,忽然飞出一片金色的鳞片,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那是死亡的符咒,黄金凤凰镖。
等到这七彩的光芒慢慢黯淡下来的时候,飞出的黄金凤凰镖正好插在河蚌的咽喉上,犹如钉在墙上的钉子。
然后,在河蚌那原本痛苦得几乎已经完全扭曲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是一种解脱的笑。
在经受了刚才那个恐怖的幻象的折磨之后,死亡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解脱,一种最好的解脱。
看着荻镜宫的武士们在他的面前一个一个地倒下去,蓝玉棠的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空旷和苍茫。
他原本是个洒脱不羁的人,从不喜欢用杀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是,现实却又逼得他不得不一次次的杀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等到最后,他自己是不是也会变得和这些人一样,只能用拼命杀人的方法来解决心中的苦闷。
然而,这种莫名的迷茫感也仅仅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等到这世间重新恢复宁静的时候,他浑身的血液忽然又凝固起来。
他的神经就像是受到重力打击的弹簧一般,忽然就紧绷起来。
因为忽然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杀气。
这种杀气,绝对不是这些荻镜宫的杂兵所有的。
来人一定是个高手。
在这浓烈的杀气的逼迫之下,蓝玉棠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四周看了一下,想看看杀气的源泉。
可是,荻镜宫的武士们劝都已经死光了,而刚才的那个庄家此刻也已经钻到了桌子底下,口吐白沫,四脚抽搐。
他实在被刚才的情形给吓住了,而且,吓得实在是不轻。
蓝玉棠的不死箫声虽然没有对他产生幻象,可是,看见原本跟他赌博的人一个个都变成了另外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然后,又看着他们一个个莫名地倒下去,七零八落,死相恐怖。
他实在是害怕。
掷金山庄虽然也经常发生各种怪事,可是,这种怪事却还是第一次发生。
而这一次,已经让他终身难忘了。
从某个地方弥漫而来的杀气虽然仍在扩散,可是,看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庄家,蓝玉棠仍然笑了一下。
他走到他的身旁,蹲下去,用食指和中指捏住他的下巴,然后,从身上掏出一颗镇魂丹塞进他的嘴里。
等到镇魂丹在那庄家身上发生作用的时候,他的情绪才慢慢地放松下来,然后,仍然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
他睡着了,可是,那些无边的杀气还在蔓延,而且,越来越强烈,蓝玉棠不死玉箫一端的铃铛被催的叮当作响。
蓝玉棠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靠着柱子上,像是在调整心心绪,又像是在凝神细倾听那些随之而来的杀气。
可是,杀气仍然继续,而杀气传来的地方却是静悄悄的,只有屋外那些瑟瑟的秋风里,有树叶落下来不停地翻飞的声音。
深夜中,秋风里,还有候鸟扇动翅膀的声音。
但是,他还听到了深藏在这些声音之后更远处的脚步声。
二八、迎空刺出一剑()
这循循而来的脚步声似乎很轻,很淡,却又异常地迅速,犹如轻风般地飘来,又犹如浮云般地散去。
在刚刚开始的时候,蓝玉棠还觉得这个人离他还很近,仿佛就在门外,在院子里,甚至是贴在他的背后,那些辽阔的杀气已经证明了这种推断。
可是,这也仅仅是在一刹那间的工夫,这脚步声就已经朝着东南方向飘去,如流水般,而那些辽阔的杀气也随之消散。
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这杀气浓烈的原因,蓝玉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以为还有另外一个荻镜宫的高手正躲在一处看不见的地方秘密监视着他的行动。
如果自己刚刚出手杀了这些荻镜宫武士的场面被那个躲在暗处的监视者看到的话,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也如风般地掠出屋子,然后,施展绝顶的轻功,循着那个人慢慢离去的方向急急地追过去。
秋凉如水,夜风如刀,秋意凉风割在他的脸上,一丝一丝的疼痛微微地略过皮肤,刺进骨髓里,犹如无边的涯。
此刻,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只有无边的黑暗。
等到自己的眼睛完全适应了这无边的黑暗之后,他才凭着那一点点自然的光亮看清脚下的路程。
在这无边的夜色中,蓝玉棠健步如飞,追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才隐隐感觉到那个人遗留在空中的杀气。
然后,又听到那个人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浅,已经完全与这夜色的心跳和脉搏声融为了一体,但他仍然听到了。
虽然弥漫在空中的杀气越来越浓,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但是,仍然看不见那人的影子。
蓝玉棠一怔,隐约感觉出这人的轻功深不可测。
如果那人真是荻镜宫派来监视他的高手的话,那可真有点儿棘手了。
虽然他杀了那些荻镜宫的武士并不是打算背叛荻镜宫,可是,那人又会怎么想,他肯定不会认为他之所以要杀荻镜宫的武士并不是因为他们要插手自己的事。
他一定以为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所以,才要杀人灭口的。
可是,既然他已经看见了那些场面,既然就误会了他要背叛荻镜宫,为什么不当场将他揭穿了呢。
从这人施展的这掏轻功来看,他的武功绝对在蓝玉棠之上的。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在蓝玉棠发现之后而要慌慌张张地离开呢,或者说,他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也许,是自己多想了,这人根本就不是荻镜宫派来监视他的高手,而只不过是一个路人在那个时候刚好路过而已。
可是,这个理由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勉强。
无论前面的这个人是荻镜宫的高手也好,只是个路人也好,蓝玉棠已经决定要追上去问个明白了。
可奇怪的是,无论他蓝玉棠怎么努力,无论他怎么奋起直追,都无法缩短他和那人之间的路程。
或者是有意,又或者是凑巧,蓝玉棠和那人之间总是保持着某种固定的距离。
当这种距离拉长的时候,那人会停下来等蓝玉棠,如果这种距离拉近的时候,那人脚下的步子就会突然加快。
蓝玉棠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刚才在杀人的时候,他已经耗费了不少的真力,现在为了追上前面那人,他的体力更是耗费得厉害。
蓝玉棠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他暗暗算了一下脚程,豁然发现,此时,离掷金山庄大约已经有了二十里的路程了,而那人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前面的这个究竟是什么人?他究竟想把蓝玉棠带到什么地方?
如果那人真的是荻镜宫派来监视蓝玉棠的高手的话,那么,刚才在掷金山庄的赌场里就可以将他杀死的,为什么还要跑这么远呢?
蓝玉棠忽然一惊,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暗道:难道他是想将自己引到一个事先设好的陷阱里要将他生擒活捉,然后,再追问他为什么要杀荻镜宫的人,追问他混入荻镜宫究竟有什么企图?
就这样暗自考虑着,虽然已经气喘吁吁了,可是,脚下仍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