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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老大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是呀……大……大人呀……我……我们……我只是想要谢谢大人前次帮……帮舍弟摆脱了一场官司……而这些……只……只不过是对大人表达一些小人的谢意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看着他的这副魂不守摄的样子,钱发忍不住笑了起来,只不过碍于知府的面子,没敢笑出声来而已。
别看知府吃得跟猪一样,可是,眼睛却比猴子还尖,看着他在偷偷地笑,立刻指着他大声道:你,你笑什么呢,我也说你呢。本官来到这个镇呢,是体察民情的,不是来抢掠民财,你们知不知道?
钱发赶紧道:知……知道了……请大人恕罪。
甘老大立刻道:大人哪,小人也知错啦。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去,冲着甘老二低声道:老二,赶紧把这些东西拿走呀,别再惹大人生气了。
知府却立刻把手放在那些箱子上面,一本正经地道:等一等,既然你们一番好意地送过来了,那本官也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不过,你们放心,本官决不会要这些钱,我只不过是暂为保管而已,等我回到衙门之后,立刻将它们存入库房,作为他日救民于水火之用。
钱发和甘老大一起竖起大拇指,大声道:对呀,大人真是清廉如水,爱民如子,是我等学习的楷模呀。
知府一摆手,淡淡地道:这些小事算不了什么,我也是想民之所想,急民之所急,作为百姓的父母官,就要多多为百姓做些事,就要多多深入民间,体察民情,你看我虽然公务繁忙,还不是一样到你们这个镇上来体验民间疾苦来了嘛。我在镇上的这段时间,还需要你们两位乡绅多多合作啦。
钱发道:对,大人您说得对。
甘老大道:对,大人哪,您说得很对。
说完,两个人相互很不服气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各自把脸转到一边,一副谁也不愿意搭理谁的样子。
知府大人看了看天色,发现天色不早,便打了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拍了拍嘴巴,淡淡地道:我看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本官长途跋涉,体察民情,已经劳累了几天几夜了,现在也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改天接着谈。佟里长,您替我送送他们两位乡绅吧。
佟秀才就等这句话了。
因为他还有很多马屁要拍呢,这两个家伙在这里,不仅会耽误他拍马屁,而且还很可能抢了他的马屁。
所以,一听到知府大人的吩咐,佟秀才立刻拽着钱发和甘老大的手退了出来。
等出了驿馆,佟秀才看着他们二位的手,淡淡地道:大人的意思,我想你们两位都应该明白了吧。
甘老大赶紧点了点头,嘿嘿笑着道:我呢,早就已经明白啦,我就怕某些人蠢得不明白呀。
钱发瞪了他一眼,狠狠地“哼”了一下,道:连你这头猪都明白了,如果我还不明白的话,那岂不是比猪还要蠢,以后咱们就各做各的,谁也不要来破坏谁,一切恩怨等到知府大人走了之后再清算。
甘老大咧了咧嘴,白了他一眼,道:哼,你不来破坏我,我就已经阿弥陀佛啦,我劝你现在还是赶紧到大嘴那里给自己定一副好棺材吧,因为等大人走了之后,你就得死,死得比猪还难看。
佟秀才抓住了他们两位的手,叠放在一起,意味深长地道:既然你们两位都明白了大人的意思呢,那就最好了。
三七、佟秀才()
两个人赶紧将手撤了回来。
钱发不停地在身上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喃喃自语道:哎呀,哎呀,回家得好好地洗一下,不知道会不会烂掉呀。
甘老大呢,更直接。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来,不停地擦呀,擦呀,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擦完之后,拔出剑来,将它斩得粉碎,省得它留在世间遗臭万年。
然后,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下,顷刻间雷电交加,喀嚓,喀嚓,喀嚓,青烟四起,狠狠地“哼”了一下,谁也不服气谁的走掉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佟秀才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是甩掉了一团臭狗屎,有仿佛是松了口气,刚想回去接着拍他还未拍完的马屁,然后,一转身,就看见剑三十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佟秀才冷冷地道:喂,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有什么事?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淡淡地道:哦,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我只是来看看这位官大爷什么时候走?如果他不走的话,我又怎么会有工作做呢?
佟秀才摇了摇头,冷冷地道:这个嘛,我就不知道了,唉,对啦,我忘记告诉你了,不管你帮谁家干活,我那一两银子的佣金还是一定要收的。
剑三十仿佛给这话吓了一跳,大叫道;哇,每个人干活都要收一两银子,那你这个芝麻官不就发财了?
佟秀才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要求实在是有点儿不合情合理,又有点儿不可思议,索引说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道:唉,没办法了,你要吃饭,我也要吃饭,大家都要吃饭,我是这里的父母官,你们呢,是这里的百姓,百姓拿钱养着自己的父母,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剑三十叹了口气,道:早知道是这样,那我也去做官了,不用做事,就可以拿钱,有了事呢,又可以不管,还趁机浑水摸鱼,天底下的便宜都让你们这些做官的给占完了,那我们百姓还剩什么?
佟秀才伸出食指,冲着他摆了摆,撇着嘴道:喂,喂,你用不着这么讽刺我,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不想的,想我也是饱读圣贤书之人,也知道什么是礼仪廉耻的,本来想等做了大官之后有所作为的,可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偏偏不想让我有所作为,考了一次,失败,再考一次,还是失败,一连考了七次,才终于考中一个秀才,我的十年寒窗只换来一个秀才,连吃都吃不饱,还能有什么作为呀?
剑三十看拉看他,道:不用在我面前演戏了,你这么说,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想挣钱了吧?
佟秀才叹了口气,道:我不挣钱又能干什么呢,真的去替百姓伸冤哪。你自己也都看到了,他们这两帮人,个个财雄势大,人又多,而我呢,就只有我一个人,跟那么几个所谓的侍卫去铲除他们?哼,你以为我真的是活得不耐烦啦?唉,朝廷的俸禄只有那么一丁点儿,难道就为了这么一丁点儿钱,就拿命去拼呀?所以,还是省省吧,我还不如得过且过,将就着算了呢。
剑三十看了看他,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淡淡地道:早知道是这样,那你就不应该去做官嘛,做了官却又不去管,那你岂不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提着裤子不放屁吗?真是岂有此理。
佟秀才冷笑了一下,道:哦,你说得倒是挺轻巧,不做官,难道去做老百姓呀?如果我像他们那么惨,还不如死了算啦。十年寒窗苦读,为了什么?你以为真是为了替百姓伸冤诉苦呀,你别傻了。
剑三十笑了笑,道:你说得好像挺凄凉似的。
佟秀才叹了口气,道:唉,凄凉也好,不凄凉也罢,那又能怎么样呢?既然不能为民除害,那就只好顺水发财,跟着那些人同流合污喽,清官又怎么样呢,到头来还不是白骨一堆,大不了在《史记》上你给划上两三行。
剑三十冷冷地道:你在搞什么咬文嚼字呀?
佟秀才指了指头上的乌纱帽,一脸得意地道:哼,这个还要用你说呀,我好歹也是一名秀才呀,如果连个文字都咬不住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呢。
剑三十白了他一眼,喃喃地道:唉,怪不得别人老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看来一点儿不假呀。
听到这话,佟秀才好像高兴了。
他指着剑三十的鼻子反唇相讥道:你说什么?你到底念没念过书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庄周梦蝶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西出阳关无故人吗?哼,还来教训我?如果做官真是那么容易的事,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辞官归故里啦。
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说起话来轰然有声,嘴巴里像是炸了雷一般,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剑三十的脸上。
剑三十擦了擦脸,一脸恶心地道:哇,你几天没刷过牙了,怎么这么臭呀?哼,真是岂有此理。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佟秀才仿佛已经不想再听他罗嗦些什么了。
现在,对他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前程,如果这个时间拍好了那位知府大人的马屁的话,那他就不用再蜗居在这个小镇上了。
所以,当剑三十抬起头来的时候,就发现佟秀才已经不见了。
他早就回去拍马屁去了。
剑三十摇了摇头,喃喃地道:岂有此理。
街上很静,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可以听得见五里之外麻雀斗嘴的声音。
剑三十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他忽然觉得很不习惯。
这里实在是太静了,静得就像是呆在坟墓里一般。
如果让你呆在坟墓里,你会不会觉得不习惯?
剑三十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然后,信步走进飞仙楼,找了张干净而又看起来舒服的桌子。
他一坐下,就冲着戚老爹抱怨个不停,道:唉,那个狗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真是闷死人啦。
戚老爹看起来比他更闷。
他将双手拢在袖筒里,耷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思考问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听到剑三十对他抱怨个不停,便将眼皮勉强撑开了一道缝隙,微微斜视了他一下,懒洋洋地道:哼,你当然希望他快点儿走了,他走了,到时候就会有人请你做打手了,是不是呀?
剑三十从腰间摘下竹筒,喝了一口,然后,冲着他道:哎,这下你可猜错了,那个狗官不走呀,也照样有人请我的,你信不信?
戚老爹的脸上立刻露出一种也不知道是讥笑还是不相信的申请,道:是吗?那我怎么没见他们来请呀?
剑三十拈颗花生,剥开,随手抛了上去,然后,嗖的一下,掉进嘴里,嚼了几口,淡淡地道:这几天他们在拍那狗官的马屁,有点儿心烦嘛,不过,我想现在他们应该差不多快来找我了。
话音刚落,只见甘老二扛着一把鬼头大刀,雄赳赳地走了进来,像只走进玉米地里觅食的野猪一样,朝着四周瞄了一下,不可一世,仿佛这个世界他最大。
三八、壮胆()
看见他进来,戚老爹立刻失了神,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般,赶紧躲到了后堂里,躺在床上,蒙着脑袋,哆嗦个不停。
甘老二得意地笑了一下。
他这么做,就是要别人怕他。
他喜欢别人怕他。
因为只有别人怕他,才能显现出他的权利和威严。
带着这种权利和威严,他信步走到剑三十的面前,看了看仍然一脸优游自在,满不在乎的剑三十,猛然一拍桌子,大声道:喂,你不怕我吗?
剑三十拿起竹筒,喝了两口,然后,抬头看了看他,道:怕,我简直都快要怕死了,所以,才要喝酒压压惊的,你要不要也来点儿,这酒很好的,是我从乡下的一个老农家里买来的,最能壮胆了。
可是,甚至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其实,他根本一点儿都不害怕。
他甚至连一点儿要怕的意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