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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女人体内的“爱情”因为吸收了男女双方的感觉,便形成了生命体。
这就是人类最初的形成。
于是,才有了妈的妈,妈的妈妈,妈的妈妈妈……
这也是为什么生孩子的是妈而不是爹。
虽然紫菱明知道这是闻停远在胡扯,但扯得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紫菱把这个典故说给了什景塘的姐妹听,姐妹们也觉得很有道理。
但闻停远并不经常到后院来,所以,无法亲自听闻停远胡扯。
这次有了机会,终于按耐不住激动不安的情绪,冲着闻停远道:“梅大侠梅大侠,扯一个呗。”
闻停远揉了揉肩膀,笑道:“什么扯,我那是引经据典好不好?”
众姑娘笑道:“那你就引经据典一个呗。”
三二、烈焰()
当她们这样说的时候,闻停远已经把目光移向了向不负。
向不负正端坐在那里,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监工模样绷着脸喝酒。
闻停远笑着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嘴巴一咧。
熟知闻停远习性的姑娘们就知道,向不负恐怕要被开涮了。
而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想的那样。
闻停远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捶了捶自己的背,伸手在蹲在那里数钱的一个姑娘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开始讲了起来。
故事有点儿老套,是个关于酒鬼的段子。
故事说从前有个酒鬼去朋友家做客。
酒过三巡出去小解,完毕,归时,却误入女主人的房间。
当时,女主人正在小解,蹲在马桶边缘稀里哗啦的。
酒鬼围着马桶坐下,醉眼迷离,暗自在肚里嘀咕道:“哎呀,不就是出去上个茅厕嘛,有必要罚酒吗?罚酒就罚酒呗,有必要用这么大的碗吗?我说贤弟呀,别倒了别倒了,哥哥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酒鬼伸手就往女主人屁股上摸。
女主人吓得一激灵,未完的尿落在酒鬼手上。
酒鬼舔了一下说,别洒了别洒了。
女主人更害怕了,不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醉还是真的醉了,一动不动地怔在那里,越想越害怕。
结果,一紧张不小心放了屁。
酒鬼凑上去一把抓住女主人的大腿说,贤弟贤弟,都说不喝了,怎么又开了一瓶。
这个粗鲁而略显暧昧的笑话让姑娘们哈哈大笑起来。
捕快们本来是压制着的,可是最好再也压制不了,终于笑出声来。
在闻停远的带动下,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向不负的尴尬。
所有人在那里热烈地数钱,大声地打情骂俏……
气氛其乐融融。
可是,向不负脸上的表情却在渐渐加重。
除了因为他非常不喜欢闻停远和他的笑话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在发愁。
他发愁的是,这些十六只箱子,他该怎么弄回去。
肯定不能寄放在这什景塘里。
肯定也不能放在自己的家里。
因为无论藏得多严实,总会又被人发觉的时候。
整整十六只箱子却,恐怕就是瞎子也知道他贪污受贿了。
可是,大家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忧虑。
大家都在那里无忧无虑地调情大笑。
屋子里的长腿红烛的烛花剪了一截又一截。
十六只箱子里的铜钱,也在一点一点地被清点完。
到了五更天,天亮未亮的时候,终于还是数完了。
可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种换乐融融的气氛中,清点出来的所有钱的数目果然……
哦,不,五十万金铢等价的铜钱,果然还是少了一些……少了一枚。
怎么回事?
当然了,一枚铜钱,买不了一个烧饼,喝不了一碗面汤。
在场的每个人都抱着少一枚就少一枚的心态。
可是,闻停远却固执己见,非要把那枚铜钱找出来。
他甚至还喋喋不休地说什么,这不是一枚铜钱的问题,而是信誉的问题,如果找不出来的话,那就不是原先说好的数目,让他回去怎么向大老板交代。
甚至连债主向不负都摆了摆手跟他说算啦算啦,我就当是你还了我五十万金铢的等价铜钱,大不了以后我不找你的麻烦就是,少就少吧。
折腾了一夜,他实在困了。
第二,他实在很想趁着天还未亮的时候,赶紧回去将这一笔巨款找个安全的所在藏起来。
天亮了,带着它们招摇过市影响实在不好。
可是,闻停远却在坚持,坚持要把它找到。
弄得向不负很没脾气。
所有人都撅着屁股满地乱找。
每个人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
大约经过一盏茶时间的翻箱倒柜,那枚缺少的铜钱终于在地板的夹缝里找到了。
快看快看,找到了,在这里在这里!
闻停远像是迷路的小孩找到了回家的路一般,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他举着那枚铜钱朝着向不负走来,大声地道:“看吧看吧,向捕头,我早就说过我们是讲信誉的吧,说给你五十万,绝不给四十九万九千九八九十九。来来来,为为我们的诚信喝一杯。”
所有人都沸腾了,是啊是啊,是该喝一杯。
于是,又有成坛的酒被端上来。
暧昧的气氛又被营造出来。
就在觥筹交错的当儿,原本举杯邀向不负打算成三人的闻停远的嘴角突然抽动了一下。
在脖子里的那道疤痕上摸了摸。
只见白光一闪。
剑挑烛影。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铁剑,突然呛啷一声出鞘。
朝着被众位红颜围着敬酒的向不负刺去。
没有人注意!
剑光一闪,一瞬间,犹如爆出一道烛花。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充满暧昧的氛围里,软手软脚。
直到向不负一脚踢到凳子,挡下这一剑。
他扯着嗓子冲着埋伏在外面的其他捕快大叫了一声:“狗贼!我们上当了!”
然后,手中便多了一把刀!
佑神刀!
佑神刀出手,迎战!
埋伏在什景塘外的捕快们冲了进来。
房间里原本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捕快们清醒过来。
刀,飞起来。
剑,舞起来。
在什景塘举行暗杀,萧千秋好像并没有提前接到这样的通知。
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带着手下的姑娘,在刀光剑影中退出去,退到什景塘外。
桌子倒了。
蜡烛灭了。
周围一片黑暗。
只听得噼里啪啦金属交击的声音。
最后,蜡烛也被点了起来。
哦,不,点着的,不是蜡烛。
而是……
房间里的幔帐。
火势很猛,火势很大。
火势将所有人吞噬。
火势还在向外延展。
不仅是什景塘,甚至连前院的焚香听雨楼也未能幸免。
大家乱作一团。
在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原本歌舞升平的焚香听雨楼,就变成了瓦砾一片。
好大的火!
绚烂的火焰慢慢地舔舐着南陵城最繁华的销金窟,焚香听雨楼。
火,犹如顽劣的红色精灵,从一边跳到另一边。
将所有的亭台楼阁、花木鸟虫化成烟、化成尘,化成茫茫夜色中的一粒黑暗。
犹如焚烧的星星。
沉醉于纸醉金迷氤氲中的人们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被楼里的护院一把从被窝里提了出来。
他们跟姑娘一起被扔到了院里边,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光着身子就往外跑。
三三、失火()
终于,不知道谁扯着嗓子嘶喊了一声:“失火了!”
嘶喊声,立刻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湮没。
这是重阳之后最干燥的秋天。
一年一度的雨季还未来临。
更何况,焚香听雨楼所有的建筑用材都是松柏类的上等油木,又被刷上了易于燃烧的漆,所以,火势蔓延得很快。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大半个什景塘已经陷入火海。
火势沿着什景塘的十里水塘向着前院的焚香听雨楼蔓延……
火,就这样燃烧起来。
就像是事先排练好了似的。
焚香听雨楼虽然是南陵城最繁华的销金窟,可是,私密性却做得非常好。
如果没有人介绍或者带路的话,别说进来,甚至连入口都找不到。
恐怕谁也想不到看似平常的入口居然是销金窟所在。
这种私密性极强的门禁制度挡住了人们随便进入其中欲行不轨之事的野心,也挡住了人们进入里面帮忙救火的好心。
那些红色精灵就像是认识路似的,只在什景塘和焚香听雨楼的里面烧。
临近的住宅却没有丝毫的波及。
所以,好奇的人们才可以如此悠闲地观看火舌在那座让人向往的销金窟里绽放绚烂的色彩。
他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或叹息、或可惜、或幸灾乐祸、或者神色沉重、或者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而在这些人当中,有两个人影凑在一起,时而对着着火的各个方位指指点点,或者咬着耳朵嘀嘀咕咕。
像是纵火犯,又像是在破案的捕快。
他们是向博虎和向聪主仆俩,已经暂别了我们视线很久的两位可亲可爱可敬的老朋友。
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什么也没干,整日里只知道借酒浇愁,怨天尤人,感慨自己生不逢时英雄无用武之地。
在经历了乃兄那场当街格杀之后,花间派的采花贼就像是突然从世间消失了似的,踪迹不见。
收了他们的钱、答应帮他们捉拿温八这条大鱼的盗侠顾邕、神偷马面,像是世间所有拿钱不干活的无赖一样,也消失了。
南陵城里虽然夜夜笙歌,可是,就像是所有的人都变成了好人。
盗贼、小偷、惯犯都从了良似的,让他们百无聊赖。
他们只有每日里蜷缩在墙角里晒太阳,躺在府衙的屋顶上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伏在姑娘的身上发泄他们多余的精力。
但这些不是他们想要的。
他们只想做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
就在他们闲得整个人骨头里要长出苔藓的时候,赫然发现,乃兄向不负居然带着人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穿的是便衣。
神情,却像是去公干。
作此打扮,有何公干?
向博虎的好奇心被勾起。
他戳了戳向聪。
向聪跑出去,躲在墙角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看了看。
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赶紧跑回来禀告。
面带微笑。
向博虎从他的笑容中看出来了,他们要做大事的机会来了。
众所周知的是,虎胆向不负一向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们这么一身打扮,却又一副凝色沉重的样子,一定有什么重大的任务。
向博虎虽然一向嫉妒乃兄的成就和手段,可是,却一点儿也不介意从他的手中抢些残羹剩饭用以维持自己“狮子王”不倒的名头。
他知道,跟着他们,一定可以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他捅了捅向聪,两个人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神色笑了笑,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